第1
让家中唯一的男丁陈嗣去学文识字。
陈幼安常想,莫非父亲就是知道要出事了,才会在弟弟成亲的前些天把家中一些行囊给转移走。
抄家的那天,陈幼安与陈嗣被流放。陈幼安被流放塞外,陈嗣被流放到南下。
陈嗣与陈幼安临别前,这个十几日还是贵公子的少年早已胡子拉碴,满脸狼狈。
十几日,磨去的不仅是陈嗣的意气风发,更是多年来被家中长辈护住的良善“阿姐,此番一别,不知今生是否还有机会相遇”
陈嗣说道这,语气逐渐悲凉了起来“若是还能再见,便是阿娘在天之灵,若是不能再见,全权就当是为阿爹赎罪罢。你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查明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阿姐,你定要珍重自己”
这是陈嗣对陈幼安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这一句,维持着陈幼安熬过了这两年。
边塞的千户大人并不相信陈元帅会叛国这一事,在千户眼里,陈元帅永远是战无不胜一心为国的英雄。
但对于陈幼安被流放到边塞这一事,也只是叮嘱下官要好生关照。便没了下文。
下属官员并不能明白千户口中的关照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
思来想去后,决定给陈幼安一间城郊的茅草屋,划了半亩地。
又给陈幼安的脚上铐住铁链,局限了陈幼安一日行动的距离,也就不再去过多问候。
大晋二十九年,也是陈幼安被流放的第二年零三月。闵国乱了。闵国国君没能熬过这年的冬季,于大雪纷飞日病逝。
这于晋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闵国本是晋国的附属国。谁也不知道新上位的闵国国君会撕毁两国之间的联盟关系或还是老老实实如从前那般每年缴纳一定的丝绸。
这一年的初始,是一场场大雪。许多庄稼刚插入稻田,没几日便通通冻死。今年定是要欠收。不少灾祸纷纷袭来大晋。
京城那边百姓尚且还能饱腹,而塞外这出了名的贫瘠之地,百姓的余粮都已快吃食尽。
向朝廷发去的文书是越来越多,可收得的回復皆是天子已祭天,不出几日自当天朗气清。
“愚昧!真是荒唐!”千户将下属刚递来的文书用力甩在地上,因过度愤怒而喘着粗气。下属仍是跪倒在底下,不敢再说些什么惹怒千户大人。
“说的倒真是冠冕堂皇,天子祭天定能招来祥瑞。祥瑞?呵,我看见的分明是满朝文武胆小怕事生恐送粮来了塞外,闵国就会趁机派打!怕供不上军粮!”千户踱步走在下属跟前,指着院外,狠狠的甩了甩手。似乎是对老天发着脾气。
可千户到底为什么而生气,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下属见着千户似乎把脾气发完了,犹豫了好会才说道“幼安小姐恳请见您一面”
听见这个消息,千户愣了愣“何时传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