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五)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是从哪一步开始输的。”
“你我之间论什么输赢。”
白榆看不下去他独自深情的模样,撇开了脸。
“树桩被啃食成这样,他竟未曾发觉。”
手下的将士,攻下的城池,早已被贺景珩的势力暗中腐蚀,维持着表面一层薄如蝉翼的体面,周羡安行军多年,不可能浑然不觉。
只能是他全然亲信之人的背叛。
脑海中闪过他同贺季旸撕扭的画面,白榆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恨自己轻易起疑君子。
贺季旸与他之间再如何有误会,也绝非失信小人,更何况对贺景珩的服从于他没有分毫好处。
现在论这些,也都是无意义之事,他们任何一人,再无翻身之望。
“我早就知道,我玩不过你。”她全然当做看不见他滞留半空的手,“你会怎么处置他们。”
“处置这词可用大了。”贺景珩浑不在意,钳制住她的双颊又强势扭转向他,“我自会善待两位忠贞良臣。”
他刻意加重最后四字,阴阳之意不必多说。
白榆蓦地看向他,随后妥协似的,卸下了眼中的敌视,落在他眼底的目光轻飘,却带着无力感。
“钟澜怎么办?”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残暴?”
白榆泄了气,“我会好好活着的。”
贺景珩将她扯过,让她倚靠在怀中,“睡一觉就到了,我们的家。”
她没再有抗拒之举,合上了眼,这才让困意冲破阻碍席卷而来。
“我真的好累好累”她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