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宋宁眼皮跳了跳,连忙起身:“好。”
白藤抓紧了祁月儿的手,有些惊慌失措:“姐姐,你不会飞升的,对不对。”
在场的修士一下都诡异的安静了下来,没有修士是不想飞升的,就算是天赋不够或者自知无望的,也会拼命去追求那一线机缘。
但是白藤不仅只是凡人,他还是天赋极差的凡人,就算修炼也不可能和祁月儿长相厮守。
宋宁不忍心看白藤继续追问,哪怕祁月儿真的同意了,这也注定是一个不可能的结局,他有些艰涩的开口:“我们正好要下山,白藤,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
难以言说的憋闷几乎充斥了白藤整个x腔,他低头按了按心口,似乎有些奇怪它为什么又跳的这么快了。
祁月儿也不禁有些头痛了起来,要是白藤真是个凡人,扯个谎骗骗他也不是难事,但是现在,她要是松口了,白藤可是可以真的让她实现诺言的。
于是她权衡了一下,决定只能再次哄骗一下了。
打定主意了强迫自己忽视旁边的李君炎,又对宋宁轻松笑了一下:“我改日就会送他回去的,你们先去忙吧。”
正要编个谎话时,传讯灵符亮了一下。
是墨焰,他从家中回来了,问祁月儿现在在哪。
白藤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他大字不识一个,祁月儿也不怕他看,只是更加头痛了,她不打算把墨焰他们牵扯进来的。
过不了几天她就会把白藤送回去,白藤的身份也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自然是知道他的人越少越好。
白藤看不懂上面的字,颠来倒去的看那张符:“姐姐,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祁月儿眼珠转了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向宋宁g了g手指头,示意他过来一下,又压低了声音:“你们今天下山,能带上我们吗。”
“恩?”宋宁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马上月底了,我贡献分还不够。”
这个话祁月儿倒是没有骗人,但是她其实每个月贡献分就没够过,都是墨焰替她缴了灵石以免去其他事务的,其他弟子都是贡献分多的还可以换灵石材料,只有她自从成了内门弟子之后反而还多了一笔开销。
但是宋宁不知道,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前面。
贡献分不够的确可以一同下山混点分,要是李君炎还没来,多报个名额上去师尊也不会发现,可是现在李君炎在,哪还轮得到他说了算。
祁月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询问李君炎还是回去面对墨焰中只犹豫了一瞬,就毫不犹豫开口了:“李师兄,我还没下过山呢,正好带我也去赚点分吧。”
她天赋好,理由也正当,李君炎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只打量着看了一眼:“可以,但是我们只去除祟,无事时要封大半灵力的,你得牢记不许四处惹事,自己带去的人自己看好,在山下出事谁也救不了。”
祁月儿连连点头:“知道了,谢谢李师兄。”
李君炎却没有跟她多客气,他眼里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又看了眼宋宁:“你多看着他们点,我们这次速去速回。”
“好。”
得到了他的同意,祁月儿飞快的用传讯灵符告诉了墨焰自己要下山一趟,又取了个避水珠做的璎珞给白藤带上:“带你换个地方玩,李师兄说的你也听到啦,不可以离我太远哦。”
白藤搂着她脖子笑了一声,又看向李君炎,偏圆的眼里一派天真,一丝锐气也没有:“好,谢谢李师兄。”
这次去的人不多,加上祁月儿和白藤也才六人,祁月儿从未下过山,也不知道什么是祟,只当是躲着墨焰的一场玩闹。
寸心被收进了识海,祁月儿换上了一件湘妃se月华裙,连李君炎都换下了弟子服,但是由于山下对男nv大防之事看的极重,在白藤的极力要求下,他自己也只得穿上了青纱襦裙,对外称是最小的妹妹才能继续赖在祁月儿身边。
好在他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祁月儿给他抹口脂画花钿时也是乖的不得了,只是在梳好头发后倍感新奇的看了又0,习惯了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不过山路崎岖难行,他们才走了不过百米,白藤明显就有些跟不上了,他拉着裙摆,额头上都出了一点汗,宋宁摇了摇头,主动蹲了下来:“好妹子,哥哥背你吧。”
“还没下山呢,哥哥这就入戏了啊。”祁月儿没忍住笑了他一声,她也有心背白藤,但是只会显得更加奇怪,还好宋宁主动站了出来。
队伍里其他人也笑了起来,白藤看了眼祁月儿,也不再为难自己,道了声谢老老实实趴了上去,别过头:“这衣服走路一点也不方便。”
祁月儿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往日都是御剑,是裙子还是k子都差不多,现在一步一个脚印才发现的确是裙子费力的多。”
也不知道凡间nv子穿着如何劳作。
陈尚只当她和李君炎还是要好,挤眉弄眼看了眼前面:“那你也去让君炎哥哥背嘛,正好让他也走慢些,我们后面人轻松点。”
祁月儿第一次下山并不清楚,但是宋宁他们清楚的很,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李君炎好像格外意急,往日得两炷香的路程,今日一炷香刚刚燃尽就走完了。
“恩?”白藤眨了眨眼抬起了头眼里已经有了些倦意,襦裙并不太保暖,走路还好,停下了一冷,他就开始犯困了。
祁月儿不自然咳了咳,拍了拍白藤头让他安心睡觉,又抬头看了一眼最前面的李君炎,压低了声音:“万一李师兄对我口出恶言,我受不了跑了,你可要记得把贡献分转送给我。”
“我的丹药就差这点分了,师姐可饶了我吧。”
李君炎突然停了一下,似乎在辨认方向,只是两人正在斗嘴,谁也没有注意。
等穿过了一层浓成了r白se的雾气,他们才算真正到了山下。
这还是祁月儿第一次下山,山下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的很,但是光听脚步声就能知道大多数皆是普通人,脚步都虚浮的很,她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师门还会严令无令不可外出呢。
白藤还趴在宋宁背上,他似乎疲倦极了,一路颠簸也没有睁开过眼睛,祁月儿望了一眼,心知是天气冷了,白藤才会犯困的厉害,打定了主意早些送他回去。
而前方李君炎腕上的传讯灵符亮了一瞬,他低头看了一眼之后脸se微微变了一下,但声音一如既往平稳:“师门首座刚传来消息,我们来晚一步,已经有人间的修士解决此事了。”
“啊,白来一趟,我的丹药啊。”
陈尚哀叹了一声,假装劳累的捶了捶自己的腿:“既然都没有贡献分了,这紧赶慢赶的,难得下山一趟,师兄总得让我们去歇歇脚吧。”
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应和。
“对啊对啊。”
“月儿和宋宁也累了吧,师兄放我们去松快松快。”
祁月儿站在宋宁身边,听着旁边七嘴八舌的央求有些奇怪,小声问了一句:“他们好像都不想回山上哎。”
这个问题太不好回答,吓得宋宁都激灵了一下,求救似的看向李君炎,却发现他没有看着这边之后有些尴尬的笑了一声,用更小的声音回答她:“可能是都有些累了吧。”
累?祁月儿才不信,她穿着裙子都不觉得多累,他们这些男修穿着更方便的k子反而一个个累的不行了。
“那待我禀明师尊,休整几日再回去吧。”
李君炎出乎意料的松了口,甚至自己做主把假期从半天延长至了两日。
“哇!!!”
“快掐我一把,这不是做梦吧。”
天大的馅饼一下砸到头上,跟着下山的弟子都有些不可置信了起来。
好像很少有这种时候。
祁月儿是第一次下山都感觉有些不对了,刚想开口,环顾一圈却发现大家都高兴的很,也只能默默把疑问咽了回去。
此次下山除了李君炎,祁月儿,宋宁,陈尚,白藤外,还有三名剑宗弟子,有两名甚至是外门的,天赋不错,但是心境还差一些,所以带出来也有开阔眼界寻找机缘的意思。
而后陈尚提议大家小聚一下后再分开去游玩这个建议也得到了李君炎的同意。
有个外门弟子刚踏入仙途不久,凡间还有认识的朋友,便自告奋勇去订了酒楼。
等到菜都上齐了,白藤才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里还有雾气,靠在祁月儿身上,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着就听到了宋宁的笑声:“刚才说再不醒先送你去睡觉了,话刚落地就睁眼了,早知道我们早些说了。”
白藤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转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祁月儿不认识的那个内门弟子身上,但只一瞬,又收了回来。
祁月儿小声问他还好吗。
白藤摇了摇头,jg神还是很差,睫毛颤了颤还是重新闭上了眼睛:“我先去休息吧姐姐,可能明天会好一点。”
得早些送他回去了,祁月儿还在想这个,没留神身边声音,就被人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师妹在想什么呢。”
是那个她不认识的内门弟子,一双男x修士上少见的桃花眼显得格外多情,他手里正端着一杯酒:“我叫乐g0ng,初次见面特来敬师妹一杯。”
祁月儿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就痛快的饮下了这杯酒。
她入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老老实实呆在宗门内的时间可谓少之又少,不认识人也是正常事。
李君炎一直没开口拦着,坐在首席喝完几杯酒后便不再参与他们的玩闹,只有些无聊的把玩起自己的杯子来。
祁月儿都已经记不清喝了几杯了,只感觉脑门都有些烧起来了,又和宋宁聊了几句,听着旁边人七嘴八舌说着要去哪里游玩之后终于忍不住好奇喊了一声:“李君炎。”
她没收着声音,但是四周都吵闹的很,这一下也显得不是很大声了,似乎是知道她喝醉了,一只手扶住了她,李君炎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
“我想问你。”祁月儿呆坐了一会,才想起来了自己想问什么,慢吞吞开口:“宋宁说你今天很急,可是为什么又主动申请了放我们两日休整啊。”
这是大部分人都想问的问题,却偏偏推了她这个醉鬼来问。
李君炎只看了一眼四周,他的手仍旧扶着祁月儿,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这次回去之后就要宗门大b了,年前年后几个月都不得歇息了。”
“所以这是,忙里偷闲?”
祁月儿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酒意上头,李君炎往日都是穿的弟子服,腰上也配着本命剑,现在换上了山下的衣服,祁月儿0了几下都没0到自己想要的,仰起头就想去问李君炎。
但是眼前有重影,她看不清,只能退而求其次靠在他肩头:“李君炎。”
“恩?”
“你的本命剑呢。”
她面se酡红,光听声音就知道已经醉了,没有了往日刻意的疏离,就显出了他们之间异样的熟稔。
李君炎嗤笑了一声,却没有把她从自己怀里推开,反而再抱紧了一些,学着她的样子也0了0祁月儿腰间发问:“师妹,那你的本命剑呢。”
“恩?”祁月儿歪了歪头,口气理所应当:“在这里啊。”手扑了个空之后后知后觉开始惊慌失措:“寸心也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宋宁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一直在偷看这边,祁月儿喝醉了,李君炎可没有,他既想知道今天为什么开了特例,又怕李君炎深陷其中了,白藤就真的活不长了。
祁月儿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就听到了身后的笑声,她有些茫然不解的抬起了头,肩膀就被拍了一下。
宋宁笑着走了过来:“李师兄,我送师姐回去吧,你看看,醉鬼可禁不起玩笑。”
李君炎也笑了一声松开了手,只是还没等宋宁从他手里接过祁月儿,就被陈尚他们先行一步拉了回去:“酒令行到一半说着透口气就想跑了啊。”
“宋宁你小子,太滑头了吧。”
乐g0ng走在最后面,冲李君炎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宋宁酒还没喝完呢,李师兄既然不喝了就麻烦你送师妹一趟了。”
李君炎低头替祁月儿擦去眼角那一点泪光,嗯了一声又低声安抚了几句让这个醉鬼安静了下来,便毫不犹豫抱着祁月儿出了这个门。
外头的冷风一吹,祁月儿冻的一激灵,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一分,下意识就蜷缩起了手脚往李君炎怀里钻的更深,搂紧了他的脖子:“李君炎,你好像都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恩?”李君炎站直了没有再动,低头看她:“什么问题。”
“为什么会申请两日休整。”
“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祁月儿眨了眨眼,扶着脑袋想了一会,李君炎也不催她,任由她慢慢思索。
很快,祁月儿就想出了一点头绪,她语气肯定:“是任务变了。”
除祟只需半日,李君炎也从来不是会忙里偷闲的人,那所谓的给两日休整,也只能是任务变了,新的任务一天完不成了。
听到这个回答,李君炎笑了一下,敲了敲她脑袋:“还不算太笨,不过新的任务和你们无关,你不用琢磨这个。”
祁月儿靠近了他一些,几乎要抵着他额头了:“那你身上的魔气还好吗。”
自从林清重伤李君炎那一次后,祁月儿就再也没见过李君炎拿本命剑了。
虽然从林清很久以前的只言片语中,祁月儿也能猜到上一世的李君炎未能有机会问鼎仙途就是林清的手笔。
但是祁月儿还是觉得愧疚,这一世,李君炎帮她重塑了寸心,也是因为她,林清出手b上一世早了很多,她不想看李君炎和上一世一样。
祁月儿声音压的很低,因为醉意又涌了起来而口齿都有不太清楚了:“把你的本命剑给我吧,我可以……”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了下来,缓慢的眨了眨眼,对上了李君炎清明无b的眼睛,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李君炎抵上了她的额头,眼里没有丝毫醉意,口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和:“你可以什么?”
差点说出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寒风吹过,祁月儿一下出了一身冷汗,她下意识低下了头,只感觉心跳的厉害。
结结巴巴的谎话从她嘴里吐出:“我可以…帮你放入缥缈峰内门里,可能会有用。”
李君炎略带嘲讽的哼了一声,松开了手,看了眼后方的酒楼,语气平稳:“看来月儿已经醒了酒,那师兄就不再相送了。”
他态度变化很大,祁月儿也自知是谎话太过蹩脚。
因为就算是李君炎自己得进缥缈峰内门才能压制住他本命剑的魔气,掌门都会早早安排妥当,哪里用得着自己来帮他这个忙。
但是这一下子她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只能y着头皮点完头就想快步离开。
刚走没几步,李君炎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这两天自己看好白藤,有人要杀他。”
“什么!”
祁月儿连忙回头想问,就看到李君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次下山的人不少,但是如果非说谁对白藤动了杀心的话,也只有李君炎了。
可是,偏偏又是李君炎莫名其妙提醒了这么一句。
祁月儿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疏忽了什么地方。
还没等她想出个头绪,就听到了客栈里传来的嬉笑声,客栈内铺设了地龙,刚一进门,祁月儿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和香味。
夜幕降临,客栈旁边的湖面上的莲花灯就开始逐一亮了起来,缠绵婉转的戏腔从隔壁挂着四角g0ng灯的花楼里传了过来,偶有朱红琐牕被推开,便能从中窥见或yan妩或清丽的芙蓉美人面。
屋内点了香薰,又因被特地嘱咐过所以还多摆了几个炭炉,哪怕是窗户半开着,里头还是暖洋洋的,桌上还放着几盘糕点,应该是接待的人怕白藤起来饿了提前给他备下的。
祁月儿刚推开门,就被白藤拽住了衣角,他嘴角还带着龙须su的白屑,像只小狗一样在祁月儿身上嗅来嗅去:“姐姐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有吗?”祁月儿顺手关上了门,抬起手闻了闻不甚在意:“那可能是之前喝酒时不小心沾染上的吧。”
而白藤钻进她怀里之后就不肯再出来了,祁月儿失笑的拍了拍他头,就听见怀里的人闷闷的声音:“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祁月儿刚想回答,心神一动,突然想起了林清大费周折向她要的浮岚匙,她眼睛盯着窗外,感觉自己声音甚至没有心跳声大:“白藤,你知道浮岚匙在哪吗?”
“浮岚匙?”白藤昂起了头,好奇的重复了一遍。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落下,白藤的瞳仁中浮现出了一朵含ba0未开的青se莲花,他一无所觉的顺着祁月儿的视线看向了窗外,然后意外的在窗旁的妆奁上看到了自己瞳仁里又在渐渐消失的青se莲花。
他站了起来,带着好奇走向了妆奁,看着镜中的自己,试探x的再次开口:“浮岚匙。”
那朵青se莲花果然再次浮现。
没有,没有天雷,没有警示,这代表什么呢,祁月儿望着窗外有些愣神,但很快就被白藤一迭声的浮岚匙唤回了神志。
白藤在照着镜子,笑嘻嘻的故弄玄虚半天才慢腾腾的再次重复了一遍:“浮岚匙。”
祁月儿拧着眉头,看他在自己面前一遍遍重复浮岚匙,她清楚的看见了白藤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只倒映出了满脸茫然的自己:“然后呢。”
这是什么说出来就会传染上的顺口溜吗,那为什么李君炎没有被传染。
白藤歪了歪头:“没有了啊,是不是很神奇。”
他拉长了声音,再次说出了那个祁月儿听到就要头发发麻的词:“浮~~岚~~唔。”
祁月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的确很神奇,不过你为什么要一直重复这个词啊笨蛋。”
他们这边还在迷惑不解着,林清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啊啊啊啊!!!!”
“吵si了。”林清伸了个懒腰,顺手把自己本命法宝七宝妙笔掷在桌上,又把敞开的衣领拉了下,盖住了身上一些暧昧的痕迹,慢条斯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七宝妙笔被扔到了桌上反而安静了下来,直到林清抿了口酒,似乎才察觉到这里没人,才又躁动了起来:“是你告诉他吗,是你,是不是!”
如果祁月儿在场,她就能听出,七宝妙笔里传出的声音和白藤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可惜在场的一人一笔听过的,只是白藤隔着魔气的声音。
林清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让月儿问他的。”
林清语气轻松,似乎并不觉得是大事,但是寄居在七宝妙笔里的天道只感觉自己肺都要被他气炸了:“母亲向来偏ai他,你还告诉他,你是不是觉得这次重生我再输了也无所谓!”
天道语气激动的很,跟婴儿拳头差不多大小的光团从七宝妙笔中溢了出来,又气愤又害怕。
气的要现身出来跟自己吵一架吗。
林清瞟了一眼光团有些想笑,被打断好事的扫兴消退了一些:“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你输就是我输。”
只是这个解释明显不能让天道信任,它就像一个赌徒,已经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本身就对任何风吹草动的敏感的很,更何况林清这次还是把它认为最重要的一张底牌给掀了出来。
它惶恐又不安,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圣子根本不知道浮岚匙,你口口声声说跟我是一条船上的,那为什么要告诉他,是不是他偷偷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在林清看傻子的目光中,天道的声音慢慢小了下来,冷静下来一点后他才意识到,他给林清许诺的,是圣子绝不可能给的东西,有这个东西在,只要他还有一丝赢的可能,林清就一定会帮他。
“冷静下来了?”
天道沉寂半天后,林清才开口,他收回了视线,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那浮岚匙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
那团代表天道的光团声音一下变得极小,连光芒都黯淡了一些,理智回笼之后,它也马上去查看了灵气笼罩的氛围内有没有浮岚匙的光芒。
可是白藤只是知道了浮岚匙,并没有使用它的力量,盒子还未打开,里头明珠再亮,旁人也是看不到的。
“呵。”林清简直要被这个天道气的笑出来了:“那你慌张什么。”
天道声音讷讷:“是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不知道浮岚匙我们就可以先找到啊。”
………他们两重生到现在十几年了找到了个p。
真是蠢的要命。
浮岚匙里封印着大部分天道曾经的力量,上一世它失败了,灵气没有斗过魔气,它被白藤吞噬了,但是作为曾经的天命之子,它付出了自己的天赋和一切,找到了林清,扭转了时间,这一世,他们要杀si圣子,改变败局。
而上一世中双方多出的力量,便成了浮岚匙,天道的力量被压榨到最小,因此,它现在连人身都凝聚不了,只能寄居在林清的本命法宝内。
但是圣子不是这么容易杀si的,他gui缩在魔植里,靠着魔气,慢慢扩大自己的地盘,天道恨的牙痒痒也没有任何办法,所以只能期望早点找到浮岚匙获得力量可以有办法。
现在多亏了林清,浮岚匙圣子也知道了,而且他已经先行一步找到了,虽然还未使用,但是天道已经感觉到了绝望:“本来就打不过他,现在浮岚匙还落他手里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林清r0u了r0u头,有点厌烦这个蠢货了,但是没奈何现在还得仰仗它的力量,只能耐下心解释:“我们这么久都找不到浮岚匙,说明本来就是在圣子手里了,就算不告诉圣子,圣子和我们找不到浮岚匙。”
他冷笑一声,加重了声音说完了后面的话:“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天道气得发抖,它最讨厌听别人说自己不如白藤,现在林清的话无疑是往它心口扎刀子。
说完重话,林清口气又放缓:“告诉他了,我们才能知道浮岚匙在哪,而且,你拿到浮岚匙之后就能赢了吗,母亲会放任你吃了圣子?”
“母亲,母亲……”光团蹦跶了几下,又黯淡了下去:“那你这么说,我们就是不可能赢了吗。”
林清露出了一个有些怀念的笑,口气温和又残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当初飞升的不是那些天才却是我这个四灵根一样,现在也是这样,圣子要是自己不想活了,母亲又有什么办法呢。”
“……那他为什么不想活了。”天道更加糊涂了。
林清没有回答,只看了眼身后,收回了桌上的七宝妙笔。
天道被强行关闭了说话通道,在七宝妙笔里通过本命法宝和主人的联系狠狠震动了几下,心知马上发生什么也只能安静下来了。
身后的纱幔被人撩起,一名仅着纱衣的nv修赤着脚走了进来,她rr0u上还有些微红的手印,而rujiang处的纱衣已经有些濡sh了。
林清r0un1e了几下,随着nv修低低的哼声,那块濡sh的地方就又扩大了一点。
r白se的n水沾染到了手指上,林清低头t1an了一口眯了下眼睛:“居然还有cuiq1ng的作用啊。”
他任由nv修又坐回自己身上,看着她将涂着红蔻的指尖抚在自己x口才笑着开口:“阿星可b合欢宗的nv修还会g引人了。”
拿乐修与合欢宗修士b较,多少带点侮辱的意思了,只是那名叫阿星的nv修也没翻脸,反而笑了一声,似有意似无意的撩拨着林清的发丝:“我还不是怕你这冤家太过君子,毕竟谁不知道,瑶琴可是多得意你的一片痴情。”
她往前进了一些,将xr送到了林清嘴边:“本来我还在想怎么借口骗你进来呢,早知道…我就不服用这能产r的秘药了。”
谁知道林清完全没有瑶琴说的这么一往情深,反而上道的让阿星都有种是自己亏了的感觉。
“瑶琴啊。”林清昂起头微眯着眼笑了一下,抓握住了那只在他面前微微抖颤的rufang,又拽住了rt0u轻拽了一番,r白se的r汁被不受控制般的被挤了出来飞溅到了他手上:“瑶琴脾x就是这样。”
阿星低低sheny1n了一声,她下身紧贴着林清下身,有一点sh润之后林清马上就察觉出来了:“亵k都没穿?”
“恩,难道就做一场?”
说罢,阿星自己都吃吃笑了起来:“不行的话,要不要吃点r汁,还是…”
她咬着林清耳朵,有些含糊不清:“那是我厉害些还是瑶琴厉害些。”
提起瑶琴,阿星便sh的更加厉害,坐在林清身上,随着她很是情动的喘息一声,sh濡的xia0x便隔着布料将那还没完全b0起的roubang委委屈屈的吮x1一次。
林清闷哼了一声,翻身脱去了亵k把阿星压在了身下,被挑逗的已经完全b0起的roubang就这样用力挺了进去。
而在喊了半天的浮岚匙之后,白藤也终于明白了祁月儿看不见他眼里的青se莲花。
祁月儿有些好奇的0了0他的眼皮:“那你的眼睛就是浮岚匙吗?”
白藤摇了摇头,玩的有些厌倦了,打了个哈欠:“不是,这个好像只是在我身t里而已。”
那就是林清不可能拿到的意思咯。
祁月儿放下了心,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是g什么的,但是既然是林清要,那他拿不到应该才是好的,但是她又有些隐隐的不安,从这些枝末细节里,她感觉到,好像这个世界,并不是全部重生了。
如果只是林清和她们保留了记忆,那浮岚匙又是什么东西呢,竟然到了光是说出它的名字都能引得天道警示的地步,而林清,又是知道了什么,才能重生的呢。
她还在烦恼,白藤已经抛下了那些事,亲亲热热搂了过来,室内不冷,他又睡饱了,正是好jg神的时候:“姐姐,你在想什么啊,是没有吃饱吗。”
他倒是无忧无虑,祁月儿被打断思路,没好气的捏了他脸一把,声音很小:“我在想,要是你被发现了,我该怎么带你逃出去才行。”
“哈哈哈哈。”白藤靠在她怀里笑个不停。
不过他似乎真的没忧愁过这件事,祁月儿也有些奇怪了,她学白藤样子歪了歪头:“不过白藤弟弟,为什么你真的没害怕过呢。”
白藤笑的更厉害了,也歪了歪头,学她的口气:“可能是因为姐姐给了我法宝吧。”
“毕竟你们这里都有两三个魔气入t的了,就算白藤会害怕,圣子也不会害怕啊。”
白藤语气轻松,祁月儿却是感觉眼前一黑。
两三个,魔气入t的了……李君炎拉的这是什么队伍,剑宗是有多少魔气入t的了,这个宗门真的还能待吗。
白藤贴近了她脸,蹭了又蹭,语气轻松愉快:“我看你们其实修道的也很多已经改修魔了啊,姐姐还是早点跟我回去吧,我们说不定还可以争取当最厉害的魔修。”
“可是再厉害的魔修也有寿命耗尽的一天啊。”祁月儿捏了捏白藤耳朵:“我和你又不一样,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圣子的,还有为什么魔气会受你掌管呢。”
祁月儿曾经上下左右偷看了白藤很多次,都没琢磨出个明白来,她其实还想问,为什么灵气由天道掌管,天道这么神秘莫测,而白藤却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肆意妄为,就是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还是对手的关系。
而白藤完全没在听,直到祁月儿重复了两三次,把他耳朵拧了个圈,才委屈的收回手:“就算飞升也不是不老不si啊,而且我和你们的天道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它是靠你们的信仰生存,我又不是。”
祁月儿更加奇怪,上下看他:“那你是靠什么生存。”
白藤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笑了出来:“我也是吃灵气生存啊。”
“……那我们应该不是一个吃法。”
“那我再换一个吃法。”
等第二天巳时,祁月儿才踩着点到了传音符里指定的客房里,轻轻推开门才发现里面气氛异常沉默。
她低眉臊眼的环顾四周一圈,悄悄坐在了宋宁旁边,b着口型问他怎么了。
宋宁摇了摇头,眼神暗示x的瞟了瞟李君炎,也没敢说话。
还是乐g0ng打破了沉默,他语气尽量轻松:“我觉得那就追察一下好了,反正我们还有一日,本就是出来历练的,现在就当换个目标嘛。”
“对,我们修道之人岂能坐视不理。”
宋宁也趁机给祁月儿说了下她没听到的信息。
昨夜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清晨的时候,凡间的衙门就私底下找到了李君炎,说是昨夜出了五起命案,皆是nv子,而si因都是被剖了心,凶手手段熟练,从伤口和地点来看,应当不可能为凡人所为,刚好他们还未离开,就求来了。
而乐g0ng的说法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有好几个都是第一次下山的弟子,本就年轻气盛,现在都被妖物找上门了,哪还有不战的道理。
李君炎则是一言不发,只看着一下热闹起来的众人,半晌才开口:“那查吧,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两三个,魔气入t的修士,白藤昨天的话又出现在了祁月儿脑海里,她看了看李君炎,又看了看其他人,所以,这是外忧内患了还是要先找内贼呢。
而气氛在李君炎问完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默,昨夜大家喝醉了之后去了哪里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不管去了哪里,应该都没人提起过警惕就是了。
李君炎点了点桌案:“这是今天衙门那送来的近半年发生的关于这种情况的命案记录,大家可以看一看,从记录上看,一般半月左右就会出现一起差不多的命案,而这次却是一连五起。”
像个挑衅,这是祁月儿的第一反应。
明知道他们只住一日所以就在这个时间段恶意杀人的示威。
一片嘈杂声中,李君炎只看向了乐g0ng:“既然乐g0ng觉得我们应该追察此事,那你觉得我该向师尊讨几天才好呢。”
乐g0ng微微一笑,没有接他的话茬,反而把问题抛给了祁月儿:“我可一点头绪都没有,还是师妹说了算吧。”
祁月儿还在左顾右看,猝不及防被点名,一脸茫然的站了起来,试探x开口:“那,要不,再要个三天。”
“好。”
“好。”
祁月儿一脸茫然的站起来,又一脸茫然的坐下了,怎么一下痛快的好像他们已经商量好了。
陈尚还在跟她打趣:“早知道这么痛快,你就该要个三十天的。”
嬉笑一阵,大家就各自结伴出门去找线索了。
祁月儿毫无头绪,索x就先回去看看白藤,昨天荒唐了半夜,ga0的她今天差点迟到,而且今天讨论之后,总感觉马上要有一场y仗了,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白藤能在真的动手之前把李君炎的本命剑给弄好。
凶手杀人如麻,他们又被限制了修为,现在敌在暗我在明,真不是个好事。
白藤一无所知,但是出乎祁月儿意料的是他已经醒了,在摆弄着一个盒子,桌子上还有还没动过的包子。
祁月儿刚进来他就松开了手:“姐姐,你回来啦,一起吃早饭吧。”
盒子就这样敞开放在了桌上,祁月儿看了一眼,发现是几块银子和两张戏票,戏票是后天的,注明了房间及时间,她有些奇怪:“这是谁送来的。”
白藤扬起脸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当时还没睡醒呢,有人进来放了东西说了几句什么话就出去了,我也不记得了。”
说完又拿起一个包子埋头吃了起来。
祁月儿拿起东西感知了一下,发现上面并没有任何灵气或者魔气的痕迹,只是普普通通的银子,也放了点心:“下次我出去会记得锁门的,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李君炎的警告还是让她不免有些担心起了白藤的安危。
白藤笑嘻嘻的点头,显然不是很放在心上。
现在的凡间正是深冬了,祁月儿和白藤吃完了饭,外头山林间的雾气还没散g净,yan光只是看着好,逛了半天还是冷的慌。
白藤就不g了,他本来就怕冷,现在外面既不热闹,他也对杀人凶手不感兴趣的,牵着祁月儿手就开始耍赖:“回去,我们回去吧姐姐,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风筝,泥偶这些都不能让白藤坚持逛下去了,祁月儿也有些头疼:“可是我们是出来找线索的。”
“可是,可是……”
眼看着这个熊孩子又要撒泼,祁月儿马上转了个话题:“那要不我们去找找李师兄的本命剑吧,我一直很好奇上面实质化了的魔气是什么。”
ga0不定线索,那就先去ga0定另一个吧。
白藤手被祁月儿牢牢牵着,嘴巴撅得老高:“那关我们什么事,我不想去管他的事,他上次还半夜来找你……唔……”
还未出口的半截话被祁月儿手疾眼快的捂在了嘴里:“不要胡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
“而且。”
祁月儿深知白藤吃软不吃y:“而且,他的本命剑是因为我才被人害的,你不帮我还清人情,我到时候怎么安心跟你走。”
可惜人情往来白藤一窍不通,他哼了一声还没开口祁月儿就一句话堵si了他的话:“反正这个事不解决,我在哪里都会惦记着的。”
两个小孩斗嘴,输的永远是不够犟的那一个,显然,这次白藤又没能犟过祁月儿。
他想好好带她走,可不是想隔三差五就冒着风险出来四处找人的,白藤更希望祁月儿能真的和他一样,安心住在魔植里,就算祁月儿非得修仙自己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所以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白藤先败下阵来,他很不高兴:“那我们去找吧,这是最后一次。”
祁月儿自然是满口答应。
找李君炎的本命剑对白藤来说就容易多了,他抬头朝天边看了看,就有些悻悻的拉着祁月儿往一个方向走去了。
祁月儿也学着他的样子左右张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能跟着白藤往前走,走了一会忍不住又开口:”“白藤你是看到了在哪里吗。”
白藤还是撅着嘴,他不太适应靠双腿赶路,有点烦闷,半天还是回答了祁月儿:“没有,我们先找魔植。”
“凡间也有魔植了!?”
看她震惊的样子,白藤又忍不住笑了:“有魔气的地方当然会有魔植,凡间有人修仙,当然也会有人修魔。”
想到魔植残杀修士时的凶残样子,祁月儿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那长在凡间,还有人能对付的了吗。”
在山上都是几乎无解的东西,在凡间居然没有大开杀戒。
白藤想了想,原理答案他非常清楚,但是话到嘴边又半天想不出怎么说b较好,只能含糊解释:“凡间没什么灵气,也没什么魔气。”
祁月儿就听明白了,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一方独大的时候,就算凡间没有灵气压制,魔气也难以壮大。
两个人还在说话,就走到了白藤所说的地方。
一小丛和其他树差不多的植物就生长那山的背yan处,唯一不同的是土里偶尔还有白骨,和山上肆意张扬四处生长的魔植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