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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听

 

岑晚拽着钱缪行李箱的拉杆,他加了两分力,把箱子连着人一起拖动了两步。

“我没跟他接吻,你信不信?”

岑晚使了倔劲儿,整个人拔河似的往后坐,硬拖住他不让走。

她说的自己也挺没底气的,明明被钱缪撞了个正着,她还在擦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他不信她也要说。

“我也跟他什么都没做。”

两个人的手各握在拉杆的两边,暗自较劲你拉我扯,大吃大喝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也想加入,乐乐呵呵跑过来,各自扑到钱缪和岑晚的腿上。

“你起来!我现在没空理你!”

岑晚甩开钱大喝的狗爪子,大型犬最温顺胆小,被嚷嚷之后马上跳到钱缪腿边上找安慰。

钱缪松开箱子,把两只狗一左一右护住,眉毛不高兴地挑着,“你说我闺女干什么。”

蹲下来又马上变脸,化身温柔如水的慈父,“哦哦,没事儿乖宝儿,你俩自己玩儿行不?去,那边儿去。”

他拍了拍狗屁股,大吃大喝一扭一扭就跑到客厅了。

“……再远点儿,诶,我宝儿真棒!”

岑晚心酸,觉得钱缪指桑骂槐的,谁还不是个乖宝儿了?谁不棒了?

“我说话你到底听没听见?”

钱缪站起来,瞟了岑晚一眼,骄矜地整理自己衣裤上的褶皱,没说话。

“反正就不是!昨天——”

“他是谁?”

钱缪忽然走近了两步,盯着她,像是要盯进她的心里。

这次没说话的是岑晚。

他又向前一步,鞋尖抵着鞋尖,微微倾下身,语气和刚才无异,可是眼神却变得压迫强硬了许多。

“嗯?他是谁?”

岑晚呼吸颤动,她看不到自己脸上的纠结烦闷表情,被钱缪尽收眼底,她说“没谁”。

这个答案显然让他非常不满,直起腰屏了气,停了片刻,钱缪猛地抄过行李箱,转身朝门口走。

岑晚三步并作两步,先于钱缪到,转身用后背贴着门板堵住。

“你起来!”

她手死死扣在门框边缘的墙面上,钱缪抓起来要甩开,连说出来的话都跟刚刚岑晚和狗说的一样。

钱缪就是双标。她在他心里现在还没大吃大喝重要。

岑晚烦的想哭,她的手指被扒开,就索性改为抓住钱缪,指甲死命抠进他的皮肉,生怕他不疼。

“诶诶诶,你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啊。”

他占领道德高地,一副君子做派,明晃晃地高悬着,用空闲的手指着虎口处被掐出来的血红小月牙,拿腔拿调。

钱缪有多君子呢?这段时间除了昨天,他哪天不是「动手动脚」的那个了?!现在反咬一口。

岑晚颓唐地放下手,“他叫谢逸仁。”

钱缪一听,火“噌”地冒上来,“我管他薏仁儿薏米呢!我说的是这个吗!”

他觉得自己不止这十年没什么长进,甚至还功力倒退,听见其他男人的名字从岑晚嘴里吐出来都觉得刺耳到想打人。

昨晚上是真冷,给钱缪冻得腿都快僵了,风吹的他直发抖,看着两个人黏在一起,他脚也被黏住了似的。

“我要结婚了!你是要听这个吗!听见了?现在满意了吗!”

岑晚情绪爆发,彻底喊出来,这段时间一直堵在心里的石头没了,畅快得终于能大口呼吸了。

她像是个溺水得救的人,胸腔剧烈的起伏,喘息间泛着丝丝缕缕凉意,变成了空空荡荡的疼。

“嗯,谢谢您告诉我啊。还是本来你想婚礼当天给我个惊喜?瞧我,怪不懂事儿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其实知道也不难,小道消息总是不胫而走,钱缪在圈子里朋友也多,不一定谁就告诉他了。

钱缪没答,又是哼笑,一贯嘻嘻哈哈的嘴脸现在看来最是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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