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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

 

城东有一家老字号馄饨店,现包现做的虾仁馄饨是店里的招牌。

江潮和安岚坐在靠窗的位置,他饿到现在,胃里空空如也,一口干完半碗,抬头见她魂不守舍地看着手机,敲字声急促。

“你在和谁聊天?”

“苏苏。”

“聊谁?”

“蒋逸风。”

话赶话的说出口,两人同时一愣。

江潮放下手里的勺子,表情骤然转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回来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安岚没把话往深处想,只觉得他的质问莫名其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去哪里告诉你?”

他嗓音低了些,“绵绵。”

“打住。”安岚止住后话,紧盯他的眼睛,“江潮,我说过不要叫这个名字,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你是因为他也这样喊你,听见这个你就会想起他。”

安岚面色一凝,抿了抿唇,声音冷了好几度,“江公子,你的酒好像还没醒,我先回去了,你换个人作陪吧。”

话毕,她拎着小包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屋外天寒地冻,积雪半米高,一步一个脚印。

刚露脸不久的太阳又被层层乌云遮挡,天空灰蒙蒙的,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变得阴冷瘆人。

安岚站在路边拦计程车,冻得直跳脚,等了半天才等来一辆车,刚要拉开车门,手腕从身后被人拽住,直接扯到怀里。

江潮身上有一股很奇妙的气息。

混合淡淡的奶香和清甜的果香,很像小孩身上的味道。

安岚抬头看他,诧异几秒,恢复理智后拼命挣脱。

“放手。”

“不放。”

安岚无语至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江潮,你发什么疯?”

“我现在不发疯,以后就没机会了。”

“神经病!”

她气不过又挣不开,直接上脚踹他。

浅色裤子遭了殃,错落印满深色的脚印,他默默受着她的坏脾气,抱着她纹丝不动,视线透过她探向身后,停在街对面的那辆车上。

从学校出来,这辆车跟了他一路。

他不蠢,他知道车里的人是谁。

“嘶”

肩膀猛然被人咬了一口,他猝不及防,喉间轻轻吸气。

尖利的牙齿深陷肉里,痛感直冲大脑,他松了点力气,怀里的女人敏捷挣脱,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

安岚小口喘气,愤怒的瞪他一眼。

她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怎么遇到的全都是一些脑子不正常的人。

蒋逸风也是,江潮也是。

“你喝酒喝坏脑子了?你看清楚一点,我不是你平时玩弄的那些女人,你也别拿对他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她的声线偏细,说狠话总有种撒娇的味道,特别是那双眼睛,稍一激动便泛起秋水,湿润明亮,看得人心痒。

“今天换做别人,横竖都得挨两巴掌。”

安岚越说越来气,甩着小包往他身上砸,“你下次再敢碰我试试,渣男!”

江潮挨揍也不生气,满眼宠溺地看她,欣赏她发火撒泼时的可爱样。

“你舍不得打我啊?”

“”

安岚冷笑,表示无法和疯子沟通,她懒得搭理,转身走到街边继续拦车。

他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我送你回去。”

她当没听见,不想说话。

江潮见她不耐烦,闭嘴安静,只是嘴角那抹笑藏不住,在她好不容易等到一辆车,上车后准备关门时,他忽然伸手按住车门,弯腰探进车厢,深深注视着她。

“他也不是那么不可替代。”

少年瞳孔泛亮,话音带笑,“回头看一看,你还有很多选择。”

街边的枯树下,一辆迈巴赫静静停靠。

后座的男人收回视线,火机在指尖不断滑动,一不小心掉在地上。

阿雷见他静的像一尊佛,摸不准他的意思,试探着问:“风哥,这人怎么处理?”

“先留着。”

蒋逸风低身捡起火机,顺手擦出灼目的火光,他盯着那抹窜动的火焰,唇角捎着笑。

“想公平竞争,我陪他玩。”

之后的几天,闪现的男人忽然消失无影,宛如昙花一现。

那天是周末,安岚下午陪苏钦洛逛街,傍晚时分回到家,阿辉不在,连着打了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

正纳闷时,手机响了,是苏钦洛的信息,还在继续下午的话题。

苏苏:『如果他真的回来,你打算怎么办?』

安岚胸腔一颤,心跳声至今无法平静。

她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抬头看向窗外,墨黑的乌云层层压下来,又是一场大雪在即。

变幻莫测的气候,像极了动荡不安的心。

她一口喝光整杯,掏出手机。

安岚:『我不知道。』

苏苏:『你还喜欢他吗?』

这话一下戳进她心里,燃起很尖锐的刺痛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发了一场久治不愈的高烧,外表的痊愈全是空壳,内里只有她看得清楚。

在过去的两年,她总会在某个时刻,某些画面的刺激下情不自禁地想起他。

她以为她忘记了,可当他再次出现,那些死去的回忆又反反复复撞进胸腔,一下塞得好满,满到她不知所措,除了逃跑,还是逃跑。

“叮咚。”

正是思绪混乱之际,门铃响起。

门一开,是阿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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