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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下意识地先打量这间同样灰扑扑的客房。
木窗糊了窗纸,勉强能遮挡风雨,屋顶角落结了蛛网,连翘正在擦拭床板,手里的抹布脏得仿佛沾了一层泥。
连翘一边忙着一边安慰主子:“夫人别急,观主说他们这边地处偏僻,平时少有客商经过才疏于打扫,好在观里还有几床干净的被褥,等我收拾好了就送过来。”
木盆边上还搭着一条巾子,曹勋捞起来,走到窗边的简陋桌椅旁,快速擦拭起来。
连翘急道:“国公爷您歇着,等我来吧!”
曹勋没理她,先擦好木头板凳放在一旁阴干,再接着擦桌面。
他胳膊长,力气大,擦得也很仔细。
云珠看着这样的国舅爷,想到了离京前他的调侃,说他会尽心伺候她。
她现在衣衫狼狈,不可能叫道士或侍卫们进来帮忙,连翘一个人收拾又太慢,曹勋要么叫她狼狈地等着,要么就得自己动手帮忙。
换了一盆干净的水再擦一遍桌子,曹勋又去擦那扇陈旧的双门衣橱、窗户、窗台。
云珠就呆呆地看着他忙活。
一个是做惯了这些事的大丫鬟,一个是魁梧有力又细心周到的国舅爷,短短两刻钟过后,这间寒酸的客房至少已经处处干净了,干净得一尘不染。
这时,道观那边也送来了干净的席子、被褥道袍、热水与姜汤。
曹勋走到门口,对云珠道:“你先洗一洗,我去见见观主,咱们来借宿,不能失了礼数。”
云珠扫眼桌面上的一壶姜汤与两隻碗,提醒他道:“你也喝碗姜汤吧,小心着凉。”
曹勋都已经站在门外了,闻言顿了顿,重新跨进来:“也好。”
姜汤有点烫。
干等也是等,云珠叫他从浴桶里舀出一盆水来,简单擦擦再换上道袍。
曹勋笑道:“一点雨水而已,真的不碍事。”
云珠:“随你,只是明早你真有个头疼脑热的话,我一定回去。”
国舅爷便什么都不说了,关上屋门,开始解衣袍。
“万一你不信,我岂不是白说了?”
曹勋陪观主说了半个时辰的话,回来时发现云珠在廊檐下坐着,另有两个六七岁的小道童围坐在她旁边,云珠坐的是客房里搬出来的凳子,道童坐的是一尺来高的小板凳,也不知道从哪寻来的。
瞧见曹勋,云珠依然坐着,两个小道童紧张地站了起来。
甭管曹勋长得多温雅,道士们一听说他是当朝国舅爷,没一个不敬畏的,小道童更是不敢仰头看。
曹勋隻好道:“你们继续聊,我去里面。”
等他进去了,小道童果然放松下来,继续给云珠讲他们在道观里的生活,尤其是一些趣事。
云珠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