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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窦家曜未讲完的寒暄噎在喉咙口,原本就因等待倍感忐忑,此刻更觉得身上涔涔直冒汗。
将话语在嘴里团几团,须臾,他心虚轻咳,嗫嚅道:“日前在外偶遇赵余,彼时匆忙,没来得及说上句话,故我、我寻思来探望探望她。”
“她不在我这里。”赵长源神色平静看着窦家曜,未露厌恶色亦绝无欢迎态,隻这般平静待之。
迎着那般平静目光,窦家曜反开始惴惴不安,不安到嘴巴发干嗓发紧,他灌自己好几大口茶水,适才再道:“我知她不在大哥宅里……”
“窦公子不必客气,”被赵长源把话打断:“马齿徒增,不敢居长,窦公子直呼某名字亦无妨。”
“……”自然是借二百个熊胆来他都不敢直呼赵长源名或字。
窦家曜一时不知如何接话,示意旁边桌上他带来的那些礼品,道:“我带了些补品来,您平日案牍劳形,可多用些补品保养,也给嫂子和赵余带有,皆是好物,用着效果上佳才敢给您带。”
那厢不听悄无声息进门来,至赵长源耳边耳语了什么,罢,轻轻拾礼等候吩咐。
赵长源听后对窦家曜道:“外厢有事待我过去,窦公子有事此刻不妨直说。”
言外之意,我也挺忙,你有话快说,我能帮则帮,不能帮就别互相耽误时间了。
“无事,当真无事!”窦家曜咬定牙关,死活不肯吐实情。
不到半柱香时间后,窦家曜和他带来的礼品被赵宅下人一道恭送出门,赵长源乘不听所驾车去往汴都府慈幼院,留窦家曜提满手礼品站赵宅门外跺脚懊恼,后悔不已。
慈幼院收容孤苦儿,有遭遇天灾人祸家中无有一亲长的孩子,或有各种原因被遗弃,或父亲为军战死而后舅夺母志,情况种种不一而足。
汴都府慈幼院规模仅次于祁东府慈幼院,院中养育孤儿大小共计千余众,即便少年们至十五岁立刻外出挣钱谋生,慈幼院单靠朝廷公门救济仍很是运转不下去。
不听回主人之问道:“院里往昔常日再食,不时单食,偶尔还会断粮,不过幸亏有董家娘子。”
汴都富贵如烟云,烟云总有不到处,慈幼院日子艰难,诉求无有受理之门,董之仪号召高门官眷及豪右善者捐助已有许多个年头,然她势单力薄能力有限,慈幼院情况不受公门重视,问题至今得不到根本性解决,董之仪整个人投身在此仍时时深感杯水车薪,况乎汴都本就是个名利场,随着她父亲不再居要职,许多官宦人家也就不再继续搭理董之仪,不再援助慈幼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