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沈曦是来叫他吃饭的。
陆卓森裤子还没换上，他在沈曦说完后欲言又止地看了对方许久，希望他能自己意识到这点并关上门，奈何沈曦这时候突然不聪明了，站在门口一脸好奇：“怎么了，哥哥？“
陆卓森脸都涨红了，他小声说：“我还没换完衣服……”
他耳后升起一片红晕，越扩越大，又逐渐转为惨白，在沈曦的注视下逐渐窘迫起来。
“对不起……”他讷讷道。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只是长期被欺凌的生活告诉他，所有事情都是他的错，而他要做的，只有道歉。
沈曦顿了顿，不看了，抬步走过来：“为什么要道歉？”
陆卓森抿着唇，说不出来一个理由，沈曦笑着看他：“哥哥没做错事，不需要道歉。”
他目光下移，唇角上挑：“我来帮哥哥吧。”
嗯？
陆卓森有点迷茫，下意识护住裤子：“不，不用……”
为什么换衣服也要人帮。
沈曦笑容淡了淡，像是有点受伤：“不可以吗？”
他很完美地把握住了陆卓森另一个性格特点：讨好型人格。
陆卓森下意识松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地退了退，但这并没有阻止沈曦的动作，他也不敢制止，只能僵硬着站在原地，任凭沈曦把自己的裤子扒了下来，整个人都快熟了。
这是表面上的陆卓森。
实际上的陆卓森：呵，小兔崽子。
这人真不记得?
陆卓森并不认为沈羡是个同情心爆发的人，问题只能出在他身上。
除非，哪怕是没了记忆，沈羡依旧会对他心动。
“陆叔叔，如果有一天我失忆了，忘记你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许久前的记忆闪过脑海，当时他怎么回答的来着？
是了，陆卓森当时很平静地说：“那就把你锁在家里。”
他不是在说情话，是在陈述事实。
沈羡知道，所以他笑得更开怀，抱住陆卓森蹭了蹭：“我知道，陆叔叔。”
他说的很认真：“哪怕有一天我失忆了，我也绝对不会忘记陆叔叔，会对陆叔叔好的。”
陆卓森当时只以为是小孩子奇思妙想，现在想来，沈羡估计当时就有了一定预感。
但是……
帮他换裤子算哪门?
小混蛋。
最后陆卓森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看起来快哭了，一晃一晃地出门，沈曦跟在他身后，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甚至想来扶陆卓森。
陆卓森躲开了，他也没纠缠，只是眸色深了深，坐在饭桌上时，陆卓森总算松了口气。
下一秒沈曦坐在了他旁边。
陆卓森：“……”
小混蛋赖上他了。
沈先育和陆燕也下来了，坐在对面，陆燕换了身衣服，这么一看也算个美人儿，只是有些扭捏，时不时看沈先育一眼，又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儿子，对上沈曦温润的笑容时就挤出一个笑，更无措了。
沈先育没什么反应，仿佛不是娶了一个妻子，而是取回来一个什么物件，沈曦倒是颇为热心地看向陆卓森，夹了一块豆腐放进他碗里。
陆卓森垂着眼，左手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拿着筷子的右手轻微抖了抖，过了几秒，估摸着演够了〈贫穷自卑少年〉的人设，这才伸出筷子，慢慢开始吃饭。
不得不说沈家的厨子不错，晚饭也很丰盛，只可惜【陆卓森】一个穷苦少年，骤然间来到这种环境必然食不下咽，夹菜都只敢夹离自己近的，陆卓森也只能带着半饱的肚子遗憾地放下筷子。
直到最后，他才低垂着眉眼，一点点把沈曦夹过来的豆腐吃下去。
沈曦只在开始时动过那一筷子，之后就没再有什么动作，只是在陆卓森放下筷子时突然转过头道：“哥哥这么快就饱了吗？”
陆卓森一顿，刚放下的筷子又被拿起，下意识夹了块离自己近的芹菜，速度之快，仿佛他不吃沈曦就会做出什么事情。
沈曦眸中划过一抹无奈，自己动手，把那些陆卓森伸手范围外的菜每样都夹过来一点，好巧不巧，都是他爱吃的。
陆卓森还没来得及反应，沈先育先抬眸看了沈曦一眼，眼底有些淡淡的惊愕，似乎没想到他能和这个“哥哥”相处的这么好。
陆卓森整个人都僵了，埋头一点点吃，只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眼里尽是愉悦。
小混蛋不当人是不当人了点，眼力见倒是不错，没白教。
这顿饭吃的很是和谐。
饭后沈先育看向陆卓森：“学籍已经办好了，你明天跟着小曦去上学。”
是的，虽然【陆卓森】已经20岁了，但因为家里贫困，上学晚，从小营养不良，长的矮就算了，今年还在念高三，跟沈曦同级，沈先育安排的时候直接就把他们安排到了一个班。
至于能不能跟得上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吩咐了这么一句他就回了书房，陆卓森也回到自己房间，在门口却被某个人拦住了。
“哥哥，”
沈曦站在门口，眉眼微弯，笑起来好像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天使。
他手里拿着一杯牛奶，冒着袅袅热气。
沈曦说：“张妈煮的牛奶，要喝一杯吗？”
说的是疑问句，但他已经把杯子捧到了陆卓森面前，明显没给这人拒绝的遗地。
不过陆卓森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他保持着之前的姿态，接过来就喝，喝得太急，有些沾在嘴角，他也没管，喝完就把杯子递给了沈曦。
沈曦没动，也没接，静静看着陆卓森，直到对方手足无措地收回杯子，移开目光，又是之前那副局促模样：“对不起……”
沈曦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又松开：“哥哥不用道歉。”
他伸手拿过杯子，看了眼杯底残留的少许牛奶，似是满意，笑容都轻快许多：“哥哥晚上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陆卓森低着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沈曦转身走进旁边的房间——那是他的房间。
两人房间竟是挨在一起的。
陆卓森进门，关上门后，系统忍不住出口：【目标对宿主好好哦，我们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的！】
适时放松宿主心情，有助于完成任务，这是写在系统守则上的，系统是个敬业的系统，本来只是说句台词，哪知陆卓森看了它一眼：“牛奶里边有东西。”
系统傻眼：【啊？】
陆卓森没继续说，他才不信沈羡是那种关爱同父异母弟弟的大好人，之前的行为可以用灵魂的吸引来解释，这杯牛奶必然是有目的的。
系统后知后觉：【那，那怎么办啊？宿主大大都喝了……】
嘤嘤，都怪它没用，检测不出来qaq。
陆卓森倒是不担心：“不会有事。”
一方面他相信沈羡，另一方面，他对牛奶里面加的东西其实有一定猜想。
啧，小混蛋。
是夜，陆卓森躺在床上，呼吸均匀，已然睡熟了。
喝下那杯牛奶后困意便如潮翻涌，他也没做抵抗，就那么睡了过去，至半夜，门突然动了动。
轻轻开启一条缝，紧接着闪进来一个人。
看身形像是个少年，那少年关上门，一步步走近前，面容在月光下显露出几分端倪。
赫然是沈曦。
少年依旧是如白日一般温润的笑容，却仿佛多了些什么不同的东西，他看着大床上睡得正熟的青年，一点点凑近，直至最后倾身压下，细细看着对方眉眼，鼻尖嗅着对方身上的气息，手指已经覆上了领口。
轻拨。
睡衣的纽扣被一颗颗解开，从锁骨到胸膛再到腹部，白皙皮肤显现，胸前两点殷红受凉，微微挺立，再到更下的部分，一一暴露在身上人的视野中。
偏偏本人一无所觉，呼吸平缓，像童话中的睡美人，等待王子将其吻醒。
可惜，王子似乎有其它的事要做。
那只修长漂亮的手下移，抚过一寸寸肌肤，最后停在腰部，其他部位也没闲着，含住胸前一点，在唇舌间厮磨。
寂静中，陆卓森似乎动了动。
沈曦手紧了紧，抬眼，对方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那一刹那不过是幻觉。
陆卓森感觉很奇怪。
他仿佛置身在一个梦境中，四周是一片大雾，夹杂着些许模糊的色彩，奇幻又迷离，可在梦中，又有一些模糊的感觉袭来，隐隐施加在感知中。
奇怪，哪里奇怪。
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开始是轻柔的，后来却逐渐放肆起来，有什么东西从什么隐秘的入口进入了，带来一阵奇怪的被穿透感，可当他抖了抖，向四周看望时那些感觉立刻又消失无踪。
只剩一片茫然的大雾，感知上下浮动，一次次想要冲破那层薄膜，又在药效作用下迅速下沉。
只余清浅的印象。
好像有点……疼。
次日，阳光照进房间，陆卓森睁眼时，立刻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对劲。
一夜好眠，本应轻松愉快才是，却不知为何如此疲惫，动了动手指，酸痛就蔓延全身，尤其是腰间和某个地方，仿佛被撕裂似的。
陆卓森：“……”
即便早有预料，他还是在心中暗骂，小崽子当真不干人事，在——happyendg
下一秒他展开一个笑容，拦住陆卓森的手，温声道：“没事的，哥哥别害怕。”
顿了顿又道：“我可以看看吗？”
陆卓森僵硬着，显然不是很愿意，但又狠不下心推开他，任凭着对方一颗颗解开扣子。
一身旖旎尽入眼中。
沈曦看一眼，又看一眼，直到面前的人手指都开始颤抖，这才移开视线，敛去眸底的满意，轻轻抱住他：“哥哥知道是谁做的吗？”
陆卓森：呵。
他不语，眼睫颤的更厉害，皮肤与对方相贴，心底慌的要命，下意识挣扎，却被沈曦按住了：“别动。”
沈曦目光从那些吻痕上移开，原本轻轻拢着他的手下移，落到腰部，收紧，整个人贴上去：“没事的哥哥。”
他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顿了顿，沈曦最终没忍住：“哥哥可以考虑我吗？”
陆卓森一瞬间僵住了，瞪大眼睛，像是不能理解他的话：“什么？”
沈曦不语，靠近，咬上他的唇，撬开牙关，舌头长驱直入，落在腰上的手拨开衣服，摩挲，直到对方身躯都开始颤抖。
陆卓森在对方亲上来的一瞬间大脑就一片空白，手按着沈曦胸膛下意识推出去，却被对方按得更紧，一吻结束，连气都喘不上来，大口喘着气。
沈曦开口，身音似乎哑了些：“哥哥懂了吗？”
陆卓森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下意识摇头，扒拉着沈曦握着他腰那只手，只希望对方快点离开这里，哪知道沈曦点了点头：“那就再来一次吧。”
于是再来一次。
陆卓森感觉自己快缺氧了。
一方面他要时时注意人设，想办法演出初吻的样子，另一方面，他记忆里的沈羡似乎没这么……急切。
沈羡小了他整整十岁，年轻人第一次见面时就是温柔阳光彬彬有礼，后来他们在一起，沈羡也是事事小心，尽管在床上总有些年轻人的奇思妙想，但也总是紧着陆卓森的感受，一个吻也是小心翼翼，从没有这样堪称粗暴的掠夺。
所以他是真的不适应。
第二次深吻结束，陆卓森终于清醒了点，哆哆嗦嗦挤出一句：“我，我是你哥……”
他们有共同的父亲。
实打实的血缘关系。
陆卓森以为这句话能让他清醒过来，眼里都冒出几分希冀。
沈曦看着他，动作没变：“哦。”
陆卓森再次强调：“亲哥。”
沈曦终于动了动，就在陆卓森以为他要离开这里时，对方一把把他抱了起来，面对面让陆卓森坐在他腿上：“我知道。”
陆卓森彻底绝望，哆嗦着唇，像是要哭出来：“不，不能这样……”
虽然这么说，但他也没动。
不敢动。
他已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立起来了。
沈曦看着他眼尾一寸寸垂一去，眼里竟有几分委屈：“哥哥不喜欢我吗？”
陆卓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都涨红了：“不，不是那种……”
沈曦一脸失望，眼里的难过快溢出来了：“没人喜欢我……”
陆卓森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要哭了，连忙澄清：“有的。”
沈曦摇头：“父亲把我当继承公司的工具，母亲也走了，哥哥也不喜欢我……”
他越说越悲伤，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手上的力气却是丝毫不减，一直把人禁锢在自己怀里。
陆卓森心疼：【你们委屈他了】
系统：？？？exce？谁委屈啊？他是装的啊宿主大大！你清醒点啊！
陆卓森犹豫一瞬，垂眼：“喜欢的……”
沈曦眼眸一亮：“真的？”
陆卓森：“但是不是……”
还没说完对方就亲上来了，浅浅一触，又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我不告诉别人好不好？”
他撒娇：“哥哥就答应我嘛。”
陆卓森一直不明白沈羡一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会撒娇。
从前是，现在分身了也是，好像要把这一招用到天荒地老。
偏他还就吃这一招。
算算也够了，原主被欺负了那么久本来就没什么主见，三观也不完全，又寄人篱下，加上沈曦这么多天的pua，怎么算都不会拒绝。
他偏过头，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再反抗，像是默认了。
沈曦眼见经营这么多天终于有了成果，再忍不下去，抱着他的腰，放轻了声音：“哥哥……”
他模样实在标志，皮肤白皙嘴唇嫣红，一双浅色眼瞳仿佛蕴着南风，端的是人畜无害，陆卓森晃了晃神，一时竟看痴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裤子几乎被人扒了个干净，衬衫欲落不落，跨坐在沈曦腿上，瞪大眼睛，像某种受了惊的小动物。
沈曦眼眸一暗，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手指没入身后一片温润地带。
陆卓森瑟缩一下，呜咽出声：“等等……”
等不了了。
沈曦压着他，一手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摸了个东西出来，不忘问问陆卓森的意见：“哥哥喜欢什么味道的？”
“草莓？”
“还是橘子？”
陆卓森看了眼他手里的润滑剂，脸颊涨红，咬着唇：“都不喜欢。”
沈曦亲亲他的耳朵：“那就都试试。”
然后他就真的都试了一遍。
带着凉意的液体在从未有人触碰到的地方流淌，陆卓森这具身体完全不习惯，扭动着身体想逃，却被人死死按着，水声越来越清晰，听得他想死。
沈曦显然是有经验的，慢条斯理加着手指，其他地方也没闲着，轻轻咬住面前一颗红豆，唇舌间把玩。
陆卓森浑身颤抖，身后又加了一根手指，胀的难受，沈曦动作太过纯熟，快感一阵阵蔓延，又不激烈，等的人心焦。
这具身体……太敏感了。
从未有人靠近，最常遭受的就是殴打，在经受如此温柔的触碰时只觉颤栗。
想让他快点，给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