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再次交锋
洛月嫣生来地魂薄弱,五官感知迟钝过人,因而她选择向夜夫人学习炼毒之术。
由於五官感知之弱,毒x对她的冲击也因而减轻,对於那些需不惜生命试探毒x的炼毒师而言,这实属难得之天资。
而沐瑾傲,在小时候遭遇事故,自此三魂残缺,此事仲陵城百不知,皇g0ng内亦为隐秘之事,唯有皇室一脉以及苏家、墨家两家才得知。
人魂的破损导致沐瑾傲变得感情淡漠,喜怒哀乐变得迟缓,不知情的百姓便给沐瑾傲取了冷面王爷的称号。
“王爷为何对月嫣的三魂是否完整感到好奇?”洛月嫣反问沐瑾傲,“莫非王爷三魂残缺不成?”
沐瑾傲神情冷峻,目光如寒冰一般凝视着洛月嫣。
过了片刻,他缓缓收回目光,语气冰冷地道:“本王只是对於灵魂残缺之人有些好奇。”
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孩子气,令洛月嫣感到有些诧异。
洛月嫣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堂堂冷面王爷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心中不禁腹诽着,决定待与苏婳韵会合後,细细打听一下这位冷峻王爷的故事。
“月嫣天生没有地魂,即使知晓三魂残缺也能拥有灵武,可心中不想冒险独留妹妹一人,亦对灵武没有太大的执念,因此便不强求了。”
心中莫名涌起不愿让沐瑾傲失落的情绪,洛月嫣毫不隐瞒,坦然将真情告知於沐瑾傲。
沐瑾傲明白洛月嫣话中的冒险,漠然无语。
三魂残缺的人要是想要拥有一把灵武,并不是容易的一件事。
在将天魂从持有者身上剥离出来时,只留有一魂的持有者既有可能会出现魂魄消散的情况。
因此,当时沐瑾傲坚持要在三魂残缺的情况下让苏家为他锻造灵武时,苏家竭尽所能,尝试各种方法,最後还是墨家解决了这燃眉之急。
墨家一直以来对於三魂残缺之人无法拥有灵武深感惋惜,因此一直在此领域进行研究。
直至听闻沐瑾傲向苏家提出要求,墨家将数年心血之作、却未曾公之於众的镇魂丹交予苏家及沐瑾傲。
沐瑾傲也因此成为世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三魂残缺也能使用灵武的人。
因为苏墨两家发现,三魂残缺的灵武持有者必须长期服用镇魂丹。
而炼制镇魂丹的材料稀缺,根本无法满足全世界三魂残缺且想拥有灵武的人。
因此,苏墨两家均将此事搁置,深埋於岁月之尘。
而苏婳韵能够在已将天魂融入绦卉鞭後,再将地魂融入到四把灵武中,倚靠的也是墨家镇魂丹的药方,夜夫人及洛月嫣才依据药方为她炼制镇魂丹。
可镇魂丹也必须至少每日服下一颗,不然灵魂将会面临消散之险。
就如已一天一夜未曾沁下镇魂丹的苏婳韵,脸se苍白如羊脂玉,透出一种淡淡的憔悴,俨然躺卧於床榻之上。
额上满是冷汗,纤细的眉梢微蹙,额上贴着几缕散落的发丝,显得无b疲倦。
双唇紧抿,微微发颤,轻微的痛y声如风中幽曲,萦绕在宁静的房间里,似乎在忍受着某种难言的痛苦
房间里的古香木樟弥漫,与她苍白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对b。
骤然,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位身影手持一瓶药罐,款步而入,凝视着床上的苏婳韵。
原本陷入疼痛之中的苏婳韵闻到声响,艰难睁开眼皮,努力辨认眼前人影。
未曾预料,那人竟径直捏住苏婳韵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巴。
另一只手从药罐中取出药丸,放入苏婳韵的口中。
他再抓起茶几上的茶壶,将清茶注入她口中,催促她将药丸咽下。
“咳咳!”苏婳韵被茶水呛得不禁咳嗽,本已如白玉一般的面庞被呛得绯红,眸中闪过一丝嗔怒,她狠狠地瞪视那人。
“如此看我作甚?你如此着急的逃出地牢,不就是想要回苏府拿镇魂丹服下吗?”那位声音低沈,面容微寒,嘴角g起一抹冷笑,“你同伴炼制出来的镇魂丹,怎能与墨家炼制而成的镇魂丹相b?”
苏婳韵咳得满脸通红,泛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用手背轻抚带着茶水的嘴角,咬牙切齿地说着:“墨宁旭!你到底想g什麽?!”
墨宁旭眼眸深邃地望着苏婳韵,声音低沈的说道:“不g什麽,只是想让你待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苏婳韵的眸子sisi锁定着墨宁旭,然而,当她察觉到墨宁旭眼底的怒火时,本yu继续的话语骤然搁浅。
两人就这样相视无言,厢房里的空气陷入一片寂静。
“墨宁旭。”良久,苏婳韵开口打破沈默,“我必须回去。”
“我可以替你去。”墨宁旭盯着苏婳韵,嘴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不论救是被东方玄冥带走的那个人还是替苏家报仇,我都可以替你去。”
苏婳韵紧抿着唇,直到快把下唇咬出血,她才松开,缓缓说道:“我只想救回我的同伴,至於墨大人说的替苏家报仇,婳姬听不懂。”
只要她矢口否认,墨宁旭也奈她不何。
“真的听不懂吗?”见苏婳韵依旧不服软,墨宁旭脸上g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坐到木凳上,左手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
然而,当苏婳韵看见那样东西时,双眸瞬间睁大,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立即从床榻上起来,走到墨宁旭面前。
墨宁旭手上正是苏婳韵丢失的灵武,绦卉鞭。
“请墨大人将绦卉鞭物归原主。”一直毫无血se的纤手伸到墨宁旭眼前,手掌朝上,等待墨宁旭将yan红se的胡姬发簪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这发簪是在下失踪多年下落不明未婚妻所有,何来物归原主一说。”墨宁旭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可眼底却一片y霾,“还是说,婳姬姑娘就是那位下落不明的苏家小姐,在下的未婚妻?”
苏婳韵脸sey沈,sisi盯着一直b迫她承认身份的墨宁旭。
屋内,墨宁旭的强势与苏婳韵的沈默交织成一幅凝滞的画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紧张。
“哼!”苏婳韵忽然冷哼一声,目光从墨宁旭身上收回,优雅地步至窗前软榻坐下,“既然墨大人如此钟情於婳姬的发簪,那婳姬先暂借墨大人参详参详,墨大人何时参详透了再将发簪归也成,就当婳姬感谢墨大人的收留之恩了。”
她就不相信她不承认墨宁旭能有什麽办法b她。
为了复仇,她可以利用任何人,甘愿付出一切代价,唯有一事她不能做到,那就是拖累墨家於深渊。
“既然婳姬姑娘不肯承认,那为何又有苏家小姐的灵武,并且能够使用?莫非”墨宁旭的视线紧紧追随着苏婳韵,不曾移开一刹,“婳姬姑娘与当年的事有关?”
墨宁旭心头怒火燃烧,既然苏婳韵坚持否认,他也顺从她的意。
然而,如此顺从之举,可是要付出代价。
苏婳韵听到墨宁旭话锋一转,并提到十年前苏家惨案,心头涌起浓烈的惊讶和难以置信之情。
她难以相信墨宁旭在知道她身份的前提下居然还提及这件事,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青筋在拳头上涌动,如蛟龙般显露出来。
“墨宁旭!”苏婳韵双眸紧紧盯着他,语气中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怒意,“你这是何意?!”
“婳姬姑娘早已不否认自己非苏家千金,难道不是吗?”墨宁旭毫不回避地凝视着苏婳韵的眼眸,他的言辞让苏婳韵内心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既然如此,为何对我提及苏家之事如此激昂?”
苏婳韵与墨宁旭两人相对而立,气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房间弥漫着一种沈默的张力,仿佛可见压抑的情绪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层难以穿越的墙壁。
两道目光交汇,如剑锋相对,寂静中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压力。
厢房内的静谧,被两人间的僵持拉长,形成一种压抑的沈寂,让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无形紧张。
苏婳韵眼观着墨宁旭不断抚弄手上的发簪,她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抹讥讽:“看来墨大人与你的未婚妻的情愫,不过是两小无猜般纯真无知罢了。”
不然,为何会如此残忍地对她?
可墨宁旭却听出了别的意思,认为这是苏婳韵不承认身份的托词。
而这也狠狠刺激到已是愤怒边缘的墨宁旭。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踏至软榻前,寒光闪烁的双眸紧紧锁定苏婳韵。
突然间,他没有拿着发簪的左手猛然掐住苏婳韵的纤颈。
墨宁旭的眼神逐渐变得y狠,神情越发y郁地说:“身t尚未完全康复,这张嘴倒是先恢复了本事,嗯?”言语中透着一抹冷酷。
苏婳韵突然被墨宁旭掐住颈项,脸上的冷漠渐渐转变成了窒息的痛苦,双手紧紧攥住掐在颈项上的手,无力地挣紮。
墨宁旭见苏婳韵原本红润的脸逐渐变得惨白,手上的力道稍微松开一些,苏婳韵艰难的x1了几口气,慢慢地缓过来。
即使身处险境苏婳韵等人依旧不会露出软弱的一面,待苏婳韵缓过气来,苏婳韵并没有向墨宁旭示弱,利刀似的眼神s向了墨宁旭。
“墨宁旭,你疯了。”经过了地牢及小巷的事,再加上方才墨宁旭突如其来的举动,苏婳韵就知道墨宁旭真的变了,变疯了。
“疯?”墨宁旭凝视着脸se略显苍白的苏婳韵,伸出手轻抚她乌黑如墨的发丝,轻声说着:“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疯了,唯一的解药便是你,可偏偏你这颗解药却将我推离了。”
“於是,我变得更加疯了。”
话音刚落,苏婳韵还未来得及反应,墨宁旭朝她的肩膀狠狠打了一掌,然後深深地松了口气,仿佛这个举动让他释放了内心的一点怒火。
苏婳韵的左肩被重重地打了一掌,身t弯曲,左肩似乎已经脱臼,她勉力忍受着疼痛,站直身子,乌发散落在她的肩上,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墨宁旭。
“墨大人,若是已经发泄过,便请离去吧。婳姬想要歇息了。”苏婳韵不屑与疯子多言,再不与墨宁旭深陷无谓的争执。
这几天的纷扰已让她疲惫不堪,既然他不让她远离,那麽就让她在这片寂静中好好休憩。
只有在足够的休息之後,她才能有力量逃离这座墨府。
然而,墨宁旭仿佛洞悉苏婳韵心中的打算。就在她起身朝房内的床榻走去的刹那,後颈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双眼一黑,昏睡过去了。
墨宁旭默默地注视着脸se发白的苏婳韵,片刻之後,他轻柔地双手穿过她的背部及膝盖下方,将她抱到床榻上。
动作之间,他对怀中之人如抚0一枚珍宝,倾注着深深的关切。
厢房内摆设典雅,窗边一张软榻铺着柔软的锦垫,窗纱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
榻前放置着一方jg致的短几,上面摆放着一杯清茶,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中央摆放着一方古se古香的茶几,上面除了摆放着一套jg美的茶具,还点缀了一盏点燃着的香炉,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房里弥漫着幽幽的清香。
几张古朴的木凳围绕着茶几,仿佛是为了欢聚一堂而设。
而在房间深处,一张床榻被纱帘轻轻遮掩,若隐若现地展现出内里nv子的容颜。
纱帘随风轻抚,g勒出梦幻的画卷,床榻上的nv子仿佛是沈睡的仙子,被淡淡的月se温柔包裹,散发着一片宁静的氛围。
nv子躺在床榻上,长发披散在枕上,微微起伏的x膛透露出她即将苏醒的迹象。
“唔”nv子的眉梢微动,眼睛在睡梦中轻轻眨动。
nv子渐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玫红se的薄纱。
朦胧的双眸逐渐变得清醒,nv子尝试擡起右手,却发现浑身乏力,举步艰难。
nv子微微皱起眉头,紧抿双唇,继而转动视线,尝试观察房内四周。
当她瞥见木桌上的香炉,感受到飘荡在空气中的檀香味时,终於忍不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了一阵深深的苦涩。
夜幻香,能使人浑身乏力,不能动弹,却又能保持心神清明,乃是墨家独创之迷香之一。
墨宁旭竟防她至如此地步,显然他已下定决心,要将她困於此地。
在苏婳韵陷入深思之际,“哐当”一声房门推开,打破了她的思绪。
此时,苏婳韵无力转头望向房门,只能倚靠听觉t察。
来人进入房间,轻轻关上门,缓步走到夜幻香弥漫的桌前,接着朝桌面放置一些物品,然後徐徐走向床榻的方向。
“醒了?”来人撩起纱帘,倚在床前,与床上的苏婳韵四目相对,“睡了一夜,感觉如何?”
“感谢墨大人的关心。这地方宁静优雅,若是没有房间中檀香的氤氲和无法动弹的身t,婳姬的感觉会更为美好。”虽面带笑容,然而熟悉的墨宁旭却感觉到那微笑下隐藏的怒意。
墨宁旭无视苏婳韵的怒意,面容上扬,微笑着点头,然而眼底却掠过一抹恼怒:“看来的确不错。”
说罢,他转身回到木桌旁,擡手拾起先前摆放的盘子,再度走向床榻。
当墨宁旭捧着东西走到床前,苏婳韵的鼻尖微微颤动,嗅到了参汤的香味。
这细微动作未能逃过墨宁旭敏锐的目光。
苏婳韵这轻微的动作自然没逃过墨宁旭的眼睛。
见苏婳韵对自己手上的东西,墨宁旭有些恼火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饿了?”墨宁旭将参汤靠近苏婳韵。
倔强的苏婳韵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声音坚定:“不。”
然而,苏婳韵的胃也毫不给她面子,在这时发出了低沈的咕噜声。
虽然声音轻微,但在习武的墨宁旭听来,却如雷霆般清晰。
墨宁旭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望着苏婳韵,而她则脸不红心不跳地回视墨宁旭。
“看来韵儿的身tb你的嘴还诚实。”墨宁旭把东西放到床榻旁的小桌上,随後伸手将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苏婳韵扶起坐好。
听到墨宁旭唤起她的名字,手捧着汤勺准备喂她的动作,苏婳韵心中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两人一起嬉戏打闹的美好时光。
看着点墨宁旭眼里的情愫,原本想要的苏婳韵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
见苏婳韵如此配合,墨宁旭心中一片惊喜,满怀欢喜地将汤勺轻轻送入她的唇边,连连舀起,不多时,碗里的参已见底。
墨宁旭放下汤碗,拿起旁边的手巾,温柔地擦拭起苏婳韵唇边的汤痕。
苏婳韵静静注视着墨宁旭的举止,默然不语。
忽然微风自窗外袭来,纱帘轻拂,绕过两人身旁,轻轻抚过。
恍若时光倒流,眼前浮现出一幕男孩对nv孩的情景,男孩表情带着些许不满,然而眼底却溢满柔情,而nv孩则满面得意的笑容。
“你什麽时候放我离开?”
可偏偏苏婳韵却打破了这美好的时光。
墨宁旭的手一顿,将拿着手巾的手缓缓放在床沿,原本心情愉悦的他脸上顿时笼罩了一层y霾。
眼中的欢喜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腔怒火,他的双眸直直盯着苏婳韵,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你就这麽想要逃离这里吗?”墨宁旭的声音充满着忍耐与怒意,手中的手巾被握得更紧,青筋凸显在手背上。
不能动弹的苏婳韵望着隐忍怒意的墨宁旭,一言不发,只是眼里全是执念。
屋内气氛再度凝重,沈默笼罩其中,墨宁旭被苏婳韵眼里的执意刺激,眼神逐渐变得疯魔。
回想起昨日墨宁旭忽然失控的模样,尽管明白他不会伤害自己,但苏婳韵心中依然隐隐感受到余悸。
“我想亲自报仇,手刃仇人。”苏婳韵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与墨宁旭y碰y。
於旁人,苏婳韵那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妥协,只因为面前的是墨宁旭,她愿意放下身段,否则,他们只会两败俱伤,她不想,亦不舍。
对於其他人,苏婳韵从不轻易妥协,但因面对的是墨宁旭,她愿意放下骄傲。否则,两败俱伤,她不愿见到这种结果,亦心生不舍。
所以,她不再推诿自己的身份,纵然未亲口承认,但墨宁旭心知她已默许。
“我可以陪你一起。”见她承认了身份,墨宁旭的语气也变得不再生y,只是说出口的话依旧不变。
“我不与你相认的原因,你应猜到。”
“我知道你不想拖墨家下水,不想连累我。”
苏婳韵心里想些什麽,她的每个举动,有什麽用意,这世上没有人b他更加了解。
“既然你知道,为什麽你还要执意参入这浑水?!”
“我是你的未婚夫!”墨宁旭低声怒喝,“就凭这点,你就别想逃离我的掌心,也别想轻易撇下我。”
说罢,墨宁旭紧握的手用力,手巾瞬间变成灰烬。
接着,他从腰间拿出药罐,倒出一颗镇魂丹,捏着苏婳韵的下巴,将药丸塞到她的嘴里。
他身躯微倾,霸道地紧贴着她的唇,一gu绝不容拒绝的气息环绕在两人之间。
药丸很快在苏婳韵嘴里化开,鼻尖除了镇魂丹的丹药味,还充斥着墨宁旭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苏婳韵略感惊讶,墨宁旭的举动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并非抗拒他的亲近,心境早已不似娇羞少nv,虚香阁中类似情景亦屡见不鲜。
然而,墨宁旭此刻的举动实在突然之至。
苏婳韵还未来得及多想,只觉後颈一阵刺痛,眼帘渐沈,意识逐渐模糊,最终便不知不觉陷入了沈睡之中。
墨宁旭拔出苏婳韵後颈上的金针,一抹深情从眼底流露,轻柔地抚0着她乌黑如云的发丝,细腻地在她秀发上轻吻了一下。
望着昏睡过的苏婳韵片刻,墨宁旭手持空碗,轻轻离开了厢房。
殊不知,一个人影守在在屋顶上,等墨宁旭离开厢房,确定他走远後,就揭开瓦片,纵身跳进了厢房。
人影慢慢走近苏婳韵躺着的床,默默地注视着苏婳韵,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擡起了手,缓缓地伸向苏婳韵。
殊不知,一道身影潜伏於屋顶之上,静候着墨宁旭离开厢房。确认他远去之後,轻轻揭开瓦片,身姿如燕,纵身跃入厢房。
人影缓缓迈步,逐渐接近苏婳韵躺卧的床榻。默默地注视着她,脸上不见一丝波澜,只是擡起手,缓缓向她伸去。
曾经,墨宁旭心怀怨愤,深感上天不公。
苏墨两家乃豪杰之家,义薄云天,忠心报国,然而,苏家却遭受如此惨烈的厄运。
在苏家灭门惨案之後,前墨家主,也是墨宁旭的父亲,猜测幕後之人的目的便是要铲除苏墨两家。
以往他们两家都是在前一日私下为苏婳韵庆祝生辰,待生辰当日才邀请街坊四邻一同庆贺。
碰巧那年,墨家主接到急报称灵安县疑似爆发瘟疫。为避免瘟疫传播,墨家主便立刻准备装备,打算前往灵安县。
原本没打算带上墨宁旭,毕竟还不了解情况,可撇不过墨宁旭的哀求,也想着让墨宁旭长长见识,便一同带上了。
未曾料想,此别竟成永诀,挚友彼此再难相见。
而墨宁旭却以为,今生再难重逢苏婳韵,不料十年之後又与其相遇,想来上天还是公平的,如今把他的nv孩还回来了。
只不过他的nv孩似乎还在闹别扭。
墨宁旭静立窗前,望着庭院中绚烂的红花海,默默思索。
他凝视片刻,忽觉书房外有人,这才恍然间回过神来。
“进来吧。”随着墨宁旭话刚落下,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位打扮成侍从的男子走进房间,行礼之态尽显恭敬。
“找到虚香阁的管事了吗?”墨宁旭提及的管事正是上次在南g0ng辰烈到达驿站抓捕虚香阁的人前逃脱的锦妍。
墨宁旭心中总感觉她是这一事件的关键人物,只要找到她便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回主子,还未找到。”听见不如预期的回答,墨宁旭眉头微皱,将窗外的目光移向男子,男子立即感到一gu压迫之势袭来。
男子立即跪倒,大气不敢出,“属下办事不理,还请主子责罚。”
墨宁旭一步一步踱向书案前,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悦,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男子。
“既然还未找到,那你还在这里g什麽?”
“回主子,属下此番前来是想向主子禀告,在搜索之时,属下等人发现了一些与十年前苏家灭门的事情的线索。”
“什麽线索?!”墨宁旭闻及与苏家灭门案有关的情报,顿时激动不已。
“昨日,当属下等人在仲陵城四周搜查可疑之人时,竟然意外发现一个首饰店内珍藏g0ng中之物。经仔细查看,发现是圣上曾赐予苏家的花瓷。”
御赐给苏家的花瓷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仲陵城的店铺里?
“有查到花瓷的来歴吗?”墨宁旭追问道。
“在属下追问之下,店铺老板终於如实告知。”
“花瓷原来是城中最南边的一座庙中和尚的,原本是要拿到当铺典当的,但老板看中了花瓷的jg美,便向和尚购得,放置於店中作装饰。”
“之後属下等人便到老板口中的庙宇找寻那位和尚时,却发现那庙已破旧不堪,荒废不已。”
墨宁旭闻言,本已紧锁的眉头更加紧蹙:“店铺老板撒谎了?”
“并非店铺老板故意隐瞒,属下确实在庙宇中找到了老板口中所提及的和尚,只不过已经成为一具屍t了。”
怎麽会如此巧合?他们方才得知苏家灭门案的线索,却见到关键人物已是一具冰冷之屍?
“在前往庙宇的路上,你们是否遇见什麽可疑人物吗?”
男子细想後低下头,摇了摇头:“属下等人在庙宇附近搜寻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迹。”
“那那位和尚的屍t如今在何处?”
“属下已经通知捕快将屍t送至衙门。”
“你们继续在庙宇附近搜寻,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墨宁旭说着便大步走出书房,喊着:“福伯,备马!”
“是!”
仲陵城衙门
“下官参见墨大人。”县官看着突然来访的墨宁旭,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行礼。
“方才捕快送回来的屍t在哪里?”墨宁旭并不理会县官,他心里只想着能否从那具和尚的屍t中找到线索。
屍t?
县官被墨宁旭突然的话整得楞住了一会儿,然後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是那座废弃寺院里的和尚屍t吗?”
“没错,就是那个。现在在哪?”
“在殓房里,下官这就为墨大人带路,请。”县官作出请的手势,随即领着墨宁旭走到了衙门的殓房。
殓房内摆放着几具被白布覆盖的屍t,县官忍住心头涌现的恶心感,望着墨宁旭,缓缓道:“墨大人,这里就是衙门的殓房。”
县官唤来仵作,问道:“刚送来的那具和尚的屍t在哪?”
仵作听过墨宁旭的大名,却没见过墨宁旭,不知墨宁旭是谁,见县官对他毕敬毕恭,想来来头不小,也不敢怠慢,走到其中一具屍t说道:“就是这一具,小的刚刚结束验屍。”
墨宁旭对殓房中的恶臭不动声se,径直走向仵作,开口道:“掀开白布。”
墨宁旭的语气透着严厉,仵作颤抖着手,掀开了白布。
而墨宁旭的神情也在看清白布下的屍t时发生了变化,眼神里充满着震惊及不可思议。
因为眼前的和尚,正是当年苏家少爷的随身小厮。
他明明应该在当年就和苏家其余人一样被杀害,si在十年前那个夜晚里。
却为何会以和尚的模样出现一座荒废的庙宇?
又为何会在十年後无缘无故si了?
“si因是什麽?”墨宁旭忍住心中的惊愕,向旁边的仵作问道。
“全身经脉尽碎而亡。”仵作战战兢兢地回道。
si因蹊跷异常。
“si了多久?”墨宁旭追问。
“大约一日有余。”
si了一天,若不是被他的人发现,恐怕就就会被野狗啃食g净,到时候谁也发现不了他的屍t。
正当墨宁旭在想着这件事情的种种疑点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墨宁旭皱起了眉头,衙门的人这麽着急,难道是发生什麽事了?
急促的脚步声在看到墨宁旭时便停下,来人气喘吁吁,似乎想和墨宁旭说些什麽。
墨宁旭定神一看才发现竟然福伯,心中忽然有些不安。
福伯很少如此急躁,难道是府上出了什麽事?
“少爷,府上的那位姑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