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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二十分钟后,袁小飞停在了沢田宅外,二楼亮着灯,在昏暗的夜空下,能看见窗中人影呼啦啦地晃动。他们看起来很开心。小飞学着风歪歪头,可他一点也不好奇他们的开心,也不想参与进他们的开心中。

他不懂穿越者们努力来到这个世界攻略男人的心思,可能是因为自己年龄大了吧。

“弟弟。”不知道为什么从垃圾桶后站出来的蓝波·波维诺一脸哭相,想来是又被人揍了。

“……蓝波哥哥。”袁小飞静了会儿,轻声打着招呼。

“……”蓝波的眼里好像有泪花在闪动,他还愿意叫我哥哥,并不是虚伪的,矫揉造作的声音。很天真,也很自然,蓝波能分辨出来,因为他出生在一堆虚伪里很久了,而在并盛,他同样找到了很多不熟悉的风景。

他的弟弟就站在风景里,等他的哥哥。

我就是那个哥哥。

“蓝波哥哥,我来送个外卖。”小飞将包子递过去:“可不要偷吃啊,这可是风的铺子。”

“……”本来想偷吃的奶牛小鬼身子都瘪下来,风嘛,他认识,自知惹不起。当然!他知道里包恩也很强啦,但那种强是自己可以超越的!没问题!“一起玩嘛一起玩儿!”

“蓝波,你在底下吗?”恰好,寻找蓝波的沢田纲吉正打开背影是群魔乱舞的窗户,一眼发现了他们。爆炸头的少年微微愣住,又笑起来:“小飞!小飞,来……上来,大家都在啊,那个……那个那个,偶尔聚聚应该没什么……”

于是,袁小飞坐到了二楼属于沢田纲吉的卧室里,狱寺隼人似乎喝醉了,正抱着一个瓶子大吐关于自己姐姐的苦水,而照顾他的正是健气人设的尤娜同学,是的,她也在这里。【啊,路人甲怎么又来了,送什么外卖啊,不对,这家伙不会也是穿越者吧?想用这些小伎俩吸引攻略对象的注意?】

我可是出生在这个世界的,才不是和你们一样为了攻略男人来的啊,我就是大土着!略!袁小飞在心里做鬼脸,把包子都划到这里来,喂给蓝波一个。其实,在这里无所事事听穿越女侃天侃地,也挺好玩。

“咳咳。”山本武一口果汁噎嗓子,他好笑地晃晃头,给小飞满上。

奈奈妈妈又做了些炸串端来,小飞慌忙道谢,左手仨右手俩和蓝波吃得开心。

纲吉笑笑:“蓝波认你做弟弟,我觉得挺合适哎。”他支着脑袋,为鲜有的他们几个又重新聚在一起而高兴。小飞转了班级,他明白也理解,但那种丧气和不甘心挥之不去。因为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自顾不暇,更遑论去保护小飞。小飞才会害怕他们的相处所带来的危险。

这不怪小飞,应该怪自己。

“哇,做蓝波的弟弟,小飞几岁来着,三岁还是四岁,都算早恋了吧。”山本武搭上肩膀,直视着眼睛笑,那点深意星星点点,小飞不敢对视地扭头,正看见端坐着装盆栽的里包恩,那双豆豆眼正盯着自己。

“风倒是说过很喜欢小飞哦,等你十八岁了,就……”

“里包恩!”身着红色唐装的风一腿跨过窗台,一腿斜倚地靠着。“那应该由我来说。”

【哈,果然是穿越者吧,竟然已经勾搭上风了,到底什么时候穿越来的,协会可是说过同时投放,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作弊?不过这家伙眼光不行,放着那么多好男人不要,选了风,他不会还打算选可乐尼洛这么个同样出场不咋地的吧。】

呜啊,女二号认定我是穿越者了,好浓的敌意……我又不会和你抢男人……再说了我也没抢啊,那不是你把握不住吗?而且风怎么啦!他没比主角们差啊!是你自己眼光不好吧凸!可乐尼洛又是哪位,我为什么要看上他,难道出场低我就要看上吗?最起码还要长得帅,和风一样的!我去,被你绕进去了,十八岁以后我是要下海赚钱的,谁也不选!选你自己的后宫去吧凸!

袁小飞微微昂起下巴,赶紧冲风笑笑。

抱好粗大腿!

“……”除了狱寺的呓语和尤娜的轻声细哄外,一室沉寂,又刮过点儿狠厉的风。小飞总感觉阿纲和阿武的眼神不太对。

“来。”风摆摆手,又看看自己大腿,很粗吗?

袁小飞抓了两串香肠走去,风顺手接过,前者捡了窗下坐着,正挨着红色唐装下的大腿。

啊,安全感这不就来了,爽!

沢田纲吉猛地一愣,神情发酸,不由得团起来。山本武单手撑着腮帮子:“小飞,饮料还没喝几口,再给风先生倒一杯吗?”他举起饮料瓶。小飞正有点噎呢,刚想起身去拿。蓝波已经乐颠颠地抱了大饮料瓶子过来。

“弟弟,给你喝!”他要做一个好哥哥!才不会跟家族里其他人一样!

“?”里包恩看着在努力照顾袁小飞的蓝波·波维诺,明明和其他人就尽显幼稚,等着人安慰期许,这会儿倒充满了责任感。

袁小飞是不同的,他能被人看见真心,谁都不用担心被辜负,被欺瞒,被伤害,或许见到的第一眼这个波维诺家的继承人就确定了什么,才会颠倒了身份,尝试扛起小身板还扛不起的东西。

袁小飞这个人啊……适合圈在怀里养起来,他不是娇花,只是一朵小雏菊。

里包恩咽下到口的大笑,竟然被云雀恭弥抢了先,不愧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并盛藏龙卧虎,彭格列的第十代,太难得了。

【干!他竟然还和蓝波混熟了,我都没和蓝波混熟,算了,反正我对他也不感兴趣,彭格列十代目的几个守护者就他最丑,天天就知道哭就知道抱着别人的腿哭,最讨厌的熊孩子没有之一!哈,根本都没有几个穿越的愿意攻略他,是啊,谁想恋爱里继续当妈!当然是要体验甜甜蜜蜜的宠爱喽。】

……袁小飞皱着眉头,忽然郑重其事和蓝波握手:“哥!我们要当大英雄!你要保护我啊。”

奶牛小鬼一愣:“哈哈哈,弟弟不用怕,蓝波大人我无所不能!”

呼,可不能让蓝波听到女二号都说了什么,什么十代守护者里最丑的,最讨厌的就会哭的熊孩子,没有穿越者选的攻略对象。哎,明明就很好啊,正好,你们不选,那归我。咦?不过蓝波竟然也是守护者啊,够厉害的。

我昨晚并没有亲到这个程度,我就是舔了一下你的嘴角而已!

下一刻,风声!声声入耳!小飞陡然睁开眼皮,脸颊就是一痛。

风消失了。

几人喊着“委员长大人”经过身前,小飞目瞪口呆间,揉过下颚被划破的一道小口子,再不敢回头,而往医务室走。喂!最近去医院和医务室是不是太频繁了!他敲开了门,但漂亮的美女姐姐不见了,换了个浑身邋遢的男人静静瘫倒。

“我拿一个创口贴。”小飞轻轻报告,就到了玻璃柜前。

“嗯?”夏马尔抬头见是个男的,又恢复葛优躺,“嗯。”

袁小飞离开时,格外缅怀那个漂亮老师,心里掬一把辛酸泪,和人撞上时,轻轻一句“对不起”绕开就想走。

美女姐姐没有了美女姐姐没有了美女姐姐没有了。

“啊?”对面的男生擦着手指上的淤青,先看了看天花板,又落到医务室的大门上,最后看向绕过他走开的学弟。“哎!学弟,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

“唔?我吗?”

“说什么……”

“笹川了平!”走廊尽头,只穿了花裤衩的未来彭格列十代目脑袋着火地狂奔而来:“绝对不会参加拳击社!”

然后他们俩拳拳到肉,战斗在了一起。

小飞一时不察被扫堂腿踢中,整个人被踢飞滚落在楼梯前,眼前就漏了点儿泪花。

这世界,还有平静的地方吗?

追着十代目来的狱寺赶紧把人扶起来,看到各种擦伤更是心疼得要死,慌忙掏兜,一不留心炸弹就落了地。

……

在数不清的“轰隆”声中,袁小飞再次飞出了窗外,浑浑噩噩甚至做起了白日梦,比如这一摔,把他摔回剧情外的世界,也不错……“哎呀!”这次没有树丛给他兜底,人摔到操场时手肘和膝盖都流血了,几个经过的学生先吓了一跳,就慌里慌张地报告了风纪委员。

然后他被扛到了宽阔的委员长办公室。

然后云雀抓着鼻青脸肿的医务室大叔过来给小飞治疗。

然后……

小飞默默地哭。

夏马尔早走了,只剩下双手插兜的云雀静静地站在沙发旁。

他的目光从镇定变到无奈:“疼?”他落座到沙发仅有的角落,看向在其他人身上根本看不见,但在小飞身上就比脸盆还大的“窟窿”,眉眼间都是不爽。“我去把那两个揍一顿。”这个他擅长。

呜呜呜揍一顿有什么用这就是剧情啊这不就是主角们的剧情吗,每个故事背后不都有无辜受伤的围观群众我等吗,我就是运气差啊啊啊根本开心不了一点我疼我疼我疼我疼……

袁小飞就是呜呜地小声哭。

云雀没有丁点不耐,他用手指慢慢地按压伤口附近的皮肤,试图变得不那么疼。

“嘶……”小飞迸出了眼泪。

云雀赶紧缩手,素来张狂的表情流露无措,回忆那些电视里让自己睡过去的桥段,凑近了,嘟起嘴,呼气。

“不痛了。”他僵硬地说。

“艹哈哈哈哈哈!”小飞一口气没憋住,伤口抽疼间还是笑了出来。

td云雀那张脸说青春台词d好绝!笑掉我大牙!

很不幸,在云雀恭弥即将享受他的大餐时,工作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敲醒了沉睡的心灵,也带走了黑着脸即将杀人的委员长大人,袁小飞得以穿上裤子逃出生天,当然,带着他一身的伤。回到班级后,新认识的朋友关切询问,友好到让人落泪。

大家都是这个世界的路人甲啦,我们才应该做朋友呢。

直到放学都相安无事,哦,除了听到些隐约的惨叫和吵架声外,什么都没有,是平和美好的一天。

他去超市买菜,又看到了长相俊秀但发型奇怪的菠萝头青年人,隐隐约约挡着眼睛,怕是有什么隐疾。小飞懒得管,挑挑拣拣中,那个奇怪发型的人却游离过来。

“你好啊。”搭配着优雅的嗓音,没有丝毫防备心的袁小飞看过去,突兀间,撞入一只红色的眼睛。“我带你去地狱轮回好不好……”他并不仇恨这个孩子,相反,还认为他的梦境很有趣,但谁让他是平凡人,又和彭格列离得近呢,既然早晚都要遭殃,不如沉寂在自己的手里,也算发挥了余热。

他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成为他言听计从的手下。

“感受我的痛楚吧,袁小飞,kufufufufufu……”

袁小飞醒来时,躺在白色的实验室里,隔壁是孩子们的惨叫声和电锯声,很像他曾经在b站云游戏的对象,逃生!他以为他被抓了,毕竟他没有身份,却还牵扯其中,不抓他抓谁呢。他想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是刀进入肉里,真的很疼啊……他好像要死了,疼死的……这个剧情真的不是伊藤润二的漫画吗?

他死了。

然后又活了,时间往前了一点,他还没被抬上试验台。

……

这不是剧情世界?他试着和其他小孩子搭话,可大家都在哭,要不然就沉默地发呆。再次被抓上试验台,他依旧毫无还手之力,袁小飞看见隔壁的孩子被打开天灵盖,往里塞着东西,而他自己的手臂被卸下来了。

疼……

巨疼……

全息拟真模拟游戏!痛感100%……

他想到了黑深残的动画,他看着自己的肢体被抬走,接下来……是眼球……

他疼得痉挛……然后死了……

他又活了,他在发呆,又理所应当地知道,别人的发呆和自己的不一样。

这里不是自己的世界,也不是剧情的世界,而他不想疼下去了……

他木着一张脸,依旧是那个柔弱脆弱不会引起半点儿怀疑的孩子,只是这次试验他们打了一针,小飞就浑浑噩噩,手脚都没了力气,这次四肢都被割了下来,疼……并没有止疼,他只是浑浑噩噩地在疼,然后咽气。

他活了……

唔,得趁着被打针之前做些什么,他被推上手术台,在即将被扎针时,巧妙地借着栽倒和冲撞把针管扎向了在整理医疗器械的另一人,那人慢悠悠地倒下来,小飞立即捡起手术刀往那人心口刺,但可惜,他们的防护服很给力,手术刀没能成功。

他被拽起来又猛地甩落,脑袋磕上柜子的尖角,喘了会儿气,就死了。

没有造成致命攻击,下次换个地方……

袁小飞想,他得有计划。

他活了。

这次把一个人扎倒后,他用手术刀划破了医生的脖颈,但划得浅了,那人竟然还在惨叫,还按动了红色的警报,小飞被当场制服掰断了四肢,他犯错了,所以想赶紧下轮,所以咬断了舌头,窒息而死。

窒息死很痛苦,请各位想要自杀的朋友千万不要学习哦。

人打败本能的过程,永远痛苦。

活了。

这次他没再留手,力气灌注在手术刀上,切入最狠,飚出的血落脸上,那是他活下来的证明,有什么好害怕的,就跟玩游戏一样。只不过握着刀割断气管时那声音和触感都很恶心,而不是杀人恶心。

他开始一间间开门,有的孩子会灵活运用机会,和他一起干掉医生,也有的孩子会缩起来,小飞大概死了七八次吧,已经熟练地知道哪间屋子难度如何,甚至能面不改色掏出试验死掉孩子的尸体当做盾牌,一路和其他人往光明而去。

“你杀人了。”那光明里远远传来声音。

袁小飞没什么好为自己辩解的,甚至有点欣喜。嗯,我杀人了,好耶,是我活到最后!我还要去a买大hoe!

他扔开小孩的尸体,光明过后,是洞穴外的海滩,菠萝头的青年背靠大树等着,而与小飞一同出来的孩子们消失了。“你是谁啊。”他的语气和神态竟然和超市里的所差无几。

“kuhahahahahaha!”菠萝头忽然大笑出声,面前的家伙从来不是个纯白的孩子,难怪彭格列那些老东西……看啊,聪明,有魄力,有胆识,甚至比自己还要早的,学会了坚定信念,学会了杀人,甚至比自己带出来的孩子还要多……明明和我一样都用了轮回的力量……

“要不要和我一起歼灭黑手党,就是这些人体实验的罪魁祸首。”

……

关我什么事。

六道骸轻易读出了对方眼睛里的信息,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思想也都毫无遮掩。不,就算在外界也是如此,自己能轻易读到他的想法,就好像他们之间该有某种联系是的。

……

六道骸压下心底的躁动:“难道你不想报仇吗?承认吧,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那么温暖,到处都是黑暗。”

“……”袁小飞看这个神经病一眼。我知道,但关我毛事,我就要大学毕业赶紧下海赚钱再去a买大hoe。

……

你,下海?六道骸表情一僵,心里有了不好的揣测:“你和人上过床?”

“对啊,你怎么知道。”

“你才十几……难道是和那群彭格列?!”

“对啊,你怎么知道。”他知道我上床,还知道那些人是彭格列。“你到底是……”

“他们会后悔拥有了你。”我会让他们后悔的,不愧是黑手党,恶心的作风!

……

袁小飞睁开了眼睛,他站在超市里,可本来该在他眼前的菠萝头青年人消失了。

“我叫六道骸,记住我。”声音飘在耳边,袁小飞想了会儿。

“什么六?算了没记住,还是叫他菠萝头吧。”

啊呀,我才不担心会生孩子,剧情的不可抗力是绝对的,炮灰怎么可能生下重要角色的孩子,这不是打乱关系图吗?就算最后能生出来,也会因为剧情被各种死亡啊,战斗啊或者绑架啊回收的,类似于一本注定了结局的bug和错字,总要修复,所以……拜托审核老师千万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他低头双手合十左拜右拜,刚离开教学楼的大门,风已经跳下了树,眼带担忧。

“风!”袁小飞还是喜欢风的,不止因为同属a,还因为性格。

啊……女二号可是说了风在整个剧情里出厂频率不高,那我和风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嘛,不用担心假孕还是真孕脱离剧情节外生枝引发bug情节,而且风可是和里包恩一个级别的大帅哥,我不亏甚至还赚了一个……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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