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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哟”杜梁志面怯:“孟大人息怒,下官一个小小县令有谁能看得起?又有谁能给胆子?您冤枉我了。”
“冤不冤枉的,现在我过来了,带着上头的口令过来,荷县你不管也得管!”
“孟大人,刚才我也说得清楚,我心有余力不足。旁的不说,早在两月前我就已开仓放粮,粮仓如今连一粒米也找不出来。”
“找不出来,你不会去外头买?”
“钱呢?”杜梁志问:“孟大人说得轻巧,那么多张嘴吃饭可不是一斗两斗米的事。没钱拿什么买?”
“朝堂不是拨钱下来了吗?”
“朝廷拨的钱是给岱梁的,不是指定给荷县的。整个岱梁这么大,到处都要用钱,哪里还轮到我荷县?”
杜梁志无奈道:“要不说孟大人冤枉我了嘛,我若是有人给胆子,岂会落得连救灾银两都分不到?”
“没分到,你不会去讨?荷县情况比其他地方严峻,我就不信有人敢霸着不给。”
杜梁志敷衍地摊手:“我只是个小小的县令,可不敢跟上头讨钱。”
“你——”
孟大人气得站起身,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说,最后气得甩袖离去。
杜梁志盯着他背影离开,吐了口唾沫:“想拿上头压我?可笑!”
管家在一旁听得忐忑,小声问:“老爷,若是这孟大人上京告你可如何是好?”
“他怎么告?朝廷的钱分下来怎么用,用在哪里,帐本写得明明白白,他拿什么告?”
再说了。
反正荷县的事已经脱离掌控。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既然顶风站在前头,后头的人怎么也得保他,不然谁也跑不了。
接下来的两日,裴沅祯安安静静地在客栈待着,偶尔看书下棋,大多时候跟奚白璋讨论事情。
第三日傍晚,客栈来了位风尘仆仆的新客。
正是宁珲。
“公子,”他说:“属下不辱使命,粮食全部筹齐了,一半已经运到了荷县,另一半预计在十天内到达。”
裴沅祯点头:“此趟你劳苦功高。”
宁珲不好意思:“属下哪里敢论功高,这些都是公子的主意。”
裴沅祯也不跟他扯这些,吩咐道:“你先去洗漱歇息,明日还有其他事安排你去做。”
“公子请说,是何事?”
“荷县急需药材,你安排人尽快去附近州县采买,具体要哪些奚白璋会与你说清楚。另外,采买之事秘密进行,不可声张。”
“是,属下知晓。”
宁珲笑嘻嘻地应了,脸上还带着灰尘渣滓,想来这一路累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