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他们同样在坠落，只是羽毛落下的时间太慢了，圣人要比它们快的多。

就像是一个人的逝去，首先是身体的消亡，接着是回忆，最后是他留下的痕迹。

在梦境的回忆中，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

那些不断在圣人身旁掠过的回忆也有着自己独特的声音。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做奥列格，至冬就是你的家。”

“至冬的殿下需要做什么？您什么都不需要做。”

“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这个国家不需要圣人！更不需要你！”

“谢谢您，谢谢您，如果不是您在帮助我们，我们一家都无法活下去了。”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如果不是您力排众议给壁炉之家填了一笔经费，一些体弱多病的孤儿恐怕活不过这个冬天。”

“你做的一切有意义吗？你真的认为自己能与整个国家抗衡？！别开玩笑了奥列格！你清醒一点！”

“你眼中的未来究竟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看不见？殿下，您告诉我啊！它们究竟在哪里？它们、它们还会来吗？”

“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殿下？您怎么了？”

“您说的那个愿望太过理想注意了，即使我们想要达成，也没有插手的余地啊。”

“恐怕这个国家只有您的意志和那些钢铁烘炉在燃烧，我的殿下，您看不见吗？”

“醒过来吧，奥列格，别再沉浸在幻想中了。”

“这个国家没有圣人也能运转吧，啊，殿下”

在这些声音中，圣人不断的下坠着，且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荧幕外的人们自然听到了逐渐消失的期待，支撑着圣人的期待就像是一只蜡烛，它们在风雪中点燃，促使着圣人不断前行，却又因为现实的风霜逐渐燃烧殆尽。

那些因为习惯温暖而肆意发言的人们不会想到，他们的话会对这个独自前行的圣人产生怎样的影响。

仿佛是在忍受风雪的同时，还要忍受手掌中灼烧的温度。

奥列格没有食言，他一直在恪守自己许下的诺言，不断的坚持着、坚持着直到人们不再需要他。

直到人们放弃他。

圣人悲悯的低垂着眼眸，像是因为不再被需要，而被亲手建立起来的人们逐渐拉倒的雕像般，凝视着自己过往的挣扎。

望着因他下坠而越来越远的光亮，奥列格想：‘多么可悲啊，多么可笑啊。’

原来他辗转反侧做出的坚持与决定没有任何意义，原来他努力坚持的希望与梦想这般无用。

原来他从未改变那片遥远的风雪之地。

原来，自己诞生于此，仅仅只是一个错误。

至冬圣人的一切就如同他的过往一般，不过都是些徒劳的挣扎。

圣人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躯在此时化为点点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