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梗(和弟弟的平行世界人外触手)
天空暗得像掩了层厚重的黑布,偶有星光被遗漏,但还是被层层叠叠的树冠挡了个结结实实。
森林里一入夜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黎南纠结地看着手机屏幕上方,没信号也就算了,电量只剩下不到一半,认命地改成了最省电模式。
早知道他心血来潮一次旅游跟团会掉队,他是死也不会过来的,黎南喊了一路,声音像是掉进了深海里一样无影无踪。
他逐渐看不清路,一步一个泥印,一下脚就会踩死成对的蚂蚁,太糟糕了。
整座森林像最复杂的迷宫,黎南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在碰壁,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而食物仅有一个小面包。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现在应该在酒店里泡澡,而不是在深山老林里当野人。
黎南累的够呛,拿着手机照了照周围的树木,大多数的树根上都有青苔虫蚂,甚至还有些许褪下的蛇鳞,黎南看得头皮发麻,烦躁地揉了揉被他折腾得乱糟糟的头发。
还好有一颗树比较正常,说是正常也不太对,这棵树周边生长的树木要么枯萎要么过小,所有的营养都被它占去,长得格外高大,书皮上也没有斑斑伤痕。
他手臂一样粗的藤蔓不知也不见终点,牢牢地缠着巨树,像一条阴森森的毒蛇,光是看上去就可怖。
但黎南没有其他去处了,他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巨树的树根从泥地里突起,格外干净。
黎南找了个看起来最舒适的树根一屁股坐了下去,困乏和慌乱让他身心俱疲,这地方好像从来没有野兽吃人的新闻,应该不用慌。
但如果真的那么不凑巧给他遇见了,那也没办法,黎南耸了耸肩,只能自认倒霉。
不知怎么的,他的鼻间突然弥漫这一股淡淡的酒味,但黎南没多想,他实在是太累了。
他紧闭着眼,呼吸平缓,也不知道身后树皮上显出一张人脸,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毫无防备的人类。
藤蔓如同活物一般缓慢移动,缠住了人类的四肢,轻而易举将他抬了起来,进而锁住了他全身所有的关节。
而人类还在呼呼大睡,丝毫不知道灾难即将到临,至今一条纤细许多的藤蔓悄无声息地撬开他的牙关,在口腔里粗暴又无礼地搅动。
黎南有点呼吸不上来,嘴里的口水咽不下去一个劲地往外流,他茫然地睁开眼,只看见了飞舞在半空上的无数藤蔓。
以及浮在树皮上的人脸。
鬼?????
黎南吓得赶紧挣扎,但他越是挣扎藤蔓就缠得越紧,甚至还有的揭开他的衣物,特意压着他的胸前磨蹭,尖锐的快感直冲下身,黎南几乎是瞬间就勃起了。
另一跟藤蔓漫不经心地压过他的裤裆,显出了那处的痕迹和形状。
口腔里的藤蔓分泌出一口清甜的液体,逼着他吞入肚里,黎南怎怎么也躲不开,猝不及防地喝了进去,熊熊烈火烧得他头晕脑胀,脸都要烫熟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黎南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与之相反的是敏感度,冰凉粘腻的藤蔓贴着他的全身,撕开他的衣服像撕纸一样,瞬息间彻底赤裸,露出蜜色的干净肌肤和恰到好处的肌肉。
他什么也看不清了,只知道双腿被大大地分开,显出小小的、窄窄的、从未有人染指过的穴口,穴口难耐地淌着情液,在藤蔓的入侵下艰难地含住施暴者。
藤蔓上的突起蹭着穴肉的每一个敏感点,光是插进去就能让黎南硬得更厉害,嘴里的藤蔓也不停歇,毫不怜惜地刮着上颚,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敏感。
肠道填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但藤蔓还在继续往里深入,黎南只觉得肚子都要炸掉了,他想求饶,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真可怜。”
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黎南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深埋体内的藤蔓开始快速抽插,黎南全身悬空,被这动作操得浑身摇晃,缠着他的藤蔓全都动了起来,乳尖被揉得挺立,胸腹前一片潮红,肌肤上都是藤蔓游走所留下的痕迹。
嘴里的藤蔓在开始肆虐,粗壮的身形顶着黎南的脸颊,让这张俊气的面容显得格外淫荡,将他的嘴唇磨得通红。
最可怜的小穴,体内的褶皱被完全撑开,穴口艰难地吞吐着过大的藤蔓,抽插之间带出不少飞溅的淫水,原本湿冷的藤蔓被穴肉染上温度,更加水淋淋。
咕叽咕叽的水声在静谧的深林里回荡,黎南真的不想沉寂,但实在是太舒服了。
他叫也叫不出声,只知道屁股里被磨得十分爽利,尾椎泡在剧烈的快感,噼里啪啦地传进大脑里,穴里像塞了几块冰不住地流水,身前早就不受控制地喷了好几次精。
藤蔓还分出一些小枝,每当它操到最深处时就会不轻不重地在肉臀上鞭笞,使得黎南穴里紧紧绞着,痛感又转化为快感。
斑斑的血点在臀肉上浮现,但他一点也感觉不到,黎南全身发着抖,小腹也一抽一抽,脚背紧紧绷着,一大股淫水浇在藤蔓之上。
体内的藤蔓突然胀大,黎南差点要被撑裂开,嘴里的也不知道何时爬到了食道里,一股一股地分泌着未知液体,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吞吃了过量。
黎南呜呜咽咽地发不出声,但最糟的还不是这个。
才喷过的肉穴又涌出淫液,浇到了藤蔓上头,肚子里堵着太多东西,薄薄的小腹像是怀孕一样鼓了起来。
藤蔓突然撤开,透明粘液争先恐后地从被操得合不拢的肉穴涌出,像是尿了一样洒到地上。
居然被这种连人都不是的东西完成这样……黎南简直要崩溃了,但藤蔓颇为满意,再度塞了进去,安慰似的摸了摸黎南的汗湿的脸,直直把他拉得贴向树皮,开始了下一轮。
“喂,你没事吧?醒醒!”
黎南傻愣愣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张俊美的面容,紧张地盯着他看。
“能不能走?”
是人?
黎南赶紧想要爬起来,但全身酸痛得不行,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特别是下身那个隐秘之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塞住一样,从穴口到穴肉都泛着火辣辣的疼,嘴巴里更别说了。
那人对他颇为关切,似乎是看出来他没有力气,还好心地把他扶了起来:“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是迷路了吗?”
“对的。”
黎南一开口给自己吓了一跳,声音又哑嗓子又疼,他只是睡了一觉啊,怎么身体变成了这样?
“我身上也没带物资,总之,先带你出去吧。”
男人有力的手臂扶着他的上身,二话不说就把他拉了起来,可黎南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算站了起来也是一股脑地往人家身上倒。
甚至还听见男人的几声轻笑,黎南猛地红了脸:“对、对不起。”
“没事。”男人笑了笑,整个人显得和善又温良,“不然我背你吧。”
“……”
黎南认命了。
他趴在宽厚的后背上,双腿夹着男人的健腰,他的腿根不知道怎么了,又酸又痛,像是被压着做了一晚上的一字马,他又闻见那股淡淡的酒味了。
咦,他为什么要说又?
黎南唉声叹气地把头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虽然侧一下脑袋就能看见男人好看的五官,他的眼下还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黎南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该死的,他的心里突然开始发热,明明大家都是男人。
他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颤颤巍巍地发问:“你叫什么名字?等会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男人笑了笑,大方地接受了,“我叫闻初尔。”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浓厚的暑气蒸得人汗流浃背,将眼前的景象烧得有些扭曲
黎南紧张地坐在咖啡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半,残余的水珠润湿了他的嘴唇,他向来不喜欢咖啡麻痹舌尖的苦。
哒哒声逐渐响起,高跟鞋鞋跟急促地撞击在木制地板上,黎南下意识地抬头,高个子女人风风火火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不好意思。”女人低头看了看表,“有点堵车,晚了十五分钟,你不会介意吧?”
“没关系。”黎南不自觉地紧张起来,“我也是刚来。”
“行,我也不多说废话了,大家都很忙,互相节约时间。”女人随手把手提包放在一旁,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着黎南,目光聚集到他的脸上,“我和你一样是beta,之前都忙着工作,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之前不是在其他地方的政府工作吗?为什么又回来?”
“方小姐,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主要是离家太远,”黎南非常诚恳,这些说辞都是他说惯了的,“我的小叔残疾了,妹妹也才上小学,他们都需要我照顾。我就在家附近找了个蛋糕店上班。”
女人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生气:“你还挺诚实。”
气氛有些凝固,黎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咖啡碟,圆润的弧度上裂了一道没有起伏的痕。面前的女人咳嗽了一声,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也不是不满意你的长相,但……”女人有点烦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相亲也都是要考虑实际情况,你懂我意思吧?”
黎南顿时松了口气,“是,我知道的。”
“嗯?”
女人突然扭过头,视线围着咖啡厅绕了一圈,“你在这里有熟人吗?我怎么感觉有人盯着我?”
还没等黎南回答,她又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管了,爱看就让他看!”
她抱着双臂,倚在椅背上:“你的名字叫黎南,对吧?”
“对。”
女人似乎还想争取一下,“如果我和你结婚的话,你能从家里搬出来吗?可以和我住。”
黎南颇有些受宠若惊,他被迫相亲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和他说,“不好意思。”
他摇摇头,还是拒绝了:“谢谢你。”
“啧,”女人拿起了手提包,“好吧。”
暮色晕下天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南方的小镇遵循着一概的气候,一旦入了夏,就连空气都会弥漫着粘腻的潮气。
黎恬背着书包,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熟练地走过天桥和人行道,目标明确地来到了商业街街尾的蛋糕店。
但店里没有人,黎恬歪了歪脑袋,右边辫子垂到了肩膀上,她走到了柜台旁,踮起脚往里一看,看见一头刺猬似的黑色短发。
“哥。”
男人嗯了一声,不慌不乱地站起来,手上还拿着一摞塑料叉子,他身量挺高,人却算不上健壮,白色店员服裹在他的身上像贴身裁剪,是个十足的衣架子。
他看着约莫二十来岁,眉眼俊秀,但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些许阴郁,看着有些内向。
“今天轮到我关门,十点半才能走。”男人低头看了看表:“恬恬可以一个人回家吗?”
黎恬用力地点点头:“没问题!我就是过来看看你!”
“真乖,”黎南拿出早就包装好的蛋糕盒子,轻轻地放在了黎恬的手上,“回家路上要小心哦。”
黎恬嗯了一声,拿了蛋糕却不打算走,她飞快地在四周瞟了一眼,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叔说你中午去和女朋友吃饭了。”
“……没有这回事。”
黎南叹了口气,随手把塑料叉子摆放整齐,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单纯见个面,互相了解一下。”
黎恬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然后呢?在一起了吗?”
“没有。”黎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本来我也不太想去,只是店长给我牵线,我实在是没办法。都失败这么多次了,我估计他也没话说了。”
“唉,”黎恬顿时有点失望,头都耷拉下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女朋友了。”
黎南耸耸肩,他压根就没想过结婚,“这不是挺好的,”他说,“我还能一直陪在你们身边。”
“也是!”
黎恬又开心起来了,她朝着口袋窸窸窣窣一顿乱翻,掏出来一个好几个裹着透明彩纸的糖果,“给你吃!”
“这不是广场南路的糖果嘛,”黎南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家店的糖果是出了名的甜而不腻,就是太贵,他一个月才舍得买一次,“你怎么买的,用省下来的零花钱?”
她笑得眉眼弯弯,脸颊上的肉都鼓了出来,“不是哦,有人请我的!”
黎南有点疑惑:“请你?是谁呀,我认识吗?”
“那个叔叔说是你的朋友哦,他说你帮了他好多忙。”黎恬比抬着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比划了好几下,“好高的,比我高好多。”
我的朋友?黎南皱起了眉头,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大方的朋友,“恬恬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记不清也可以,他对你说了什么?”
“就是……很好看!笑起来很温柔,看起来很亲切!”黎恬挠了挠头,拼命地回忆:“我当时就是在店外看了一下,他就过来问我想不想吃。我本来要拒绝的,可他说出了我的名字,然后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们一直聊天,他夸我今天的辫子很漂亮,然后、然后他就给我买糖果了。”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
“没有哦,”黎恬否认,“但他说等他有空了会来我们家拜访的。”
黎南真是越听越糊涂了,他的印象里可没有这种性格的人。
但要说到看起来像个好人……笑起来也很好看……
黎南顿时打了个激灵,脸色都有点不对劲了,“他的眼睛下面有没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我没看清,他太高了。”也许是黎南的脸色实在是掩盖不住的难看,黎恬也有些急了,“那个人是不是坏人啊?我不该拿他的糖呀。”
“没有的事,”黎南艰难地扯出笑容,“好像真的是我的朋友,别担心。”
黎恬难过地抓着糖果,泪眼朦胧地问:“真的吗?”
“哥哥怎么会骗你呢,”黎南揉揉她的刘海,把糖果拿了过来,当着她的面吃了一颗,“现在有点晚了,快点回去吧,小叔等着你帮忙做饭。”
好不容易把黎恬哄回去,黎南瘫坐在椅子上,明明店里空调汗风吹得他头疼,但后背还是不知不觉出来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的思绪跨过许许多多的日月,又回到了当年,可黎南记不太清楚了。
他的脑子里只有萦绕着浓郁情色气味又昏暗的房间、男人们炽热的体温、滚烫的呼吸,看似亲密的亲吻……
黎南忍不住咋了咋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真是被折腾傻了,怎么想的都是那种东西!
但应该不至于吧,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一开始也总是提心吊胆,甚至半夜都会做噩梦,一身冷汗地惊醒。
吓醒之后睡不着,带着眼下的黑圈迷迷糊糊地去到店里,但渐渐也恢复如初了。
或许真的是某个朋友,只是他没记住人家,人家倒是把他记住了。
黎南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他也没什么闲的时间,这家蛋糕店主打的就是物美价廉,人气颇高,他还没坐一会就来了好几波客人。
等他一一打包完,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黎南揉了揉后颈,脑袋左右扭着转了好几圈,骨节之间发出咔咔的声音,他也真是年纪大了,稍微站一会就头晕脑胀。
他的余光撇见玻璃窗闪过一个身影,但他定睛去看,什么也没有。
果然还是想太多了。
老家的作息仿佛还在上个世纪,不到十一点半路上便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唯有沿街的路灯明晃晃地亮着。
安静的街道只有黎南一个人的脚步声,闷热的晚风拂过他的身边,呼吸都被加温。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路线,但黎南始终有些觉得不对劲,他低着头,借着月光去瞧自己的脚底。
拉长的影子静静地被他踩在脚下,离他自己的影子很远。
有人在跟着他,步伐和他保持一致,甚至连脚步声都在重叠。
他尝试拉开距离,但那家伙始终不紧不慢地走在他的身后,似乎意识到了黎南已经发觉,也不再继续伪装,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
是变态吗?跟踪狂?还是想抢劫?跟了他多久?
黎南紧张地手脚都要僵硬了,他们这儿向来太平,犯罪率低得出奇,以至于他走夜路从来不带防身用品。
无数个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个——不能让那家伙知道自己家住哪。
要尽快甩掉他,
黎南立即走向别的街区,还特意在七拐八扭的小巷子里绕了个大圈子,他不敢回头看,生怕一扭头就看见一双恐怖的眼睛。
错乱的脚步声此起彼伏,属于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清脆利落,但渐渐消失不见,。
甩掉了吗?
黎南找了个隐蔽的墙根,小心翼翼地往后看,心在胸腔里上上下下跳个不停。
没有人。
家家户户都陷入了沉睡,唯有一家,透着窗户泄露出温暖的灯光。
就快到家了,黎南无比感谢当初坚决要换住处的自己,不然现在还要再走个二十分钟,他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他的腿刚刚迈出一步,手肘却被拉住了,被扭着上身狠狠地推在墙上,沉重的男人身躯直直压在后背。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alpha亢奋又激动的声音便从耳后传了过来:“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黎南:……
这是他死了也不会忘掉的声音。
眼看着身下的beta开始猛烈挣扎,闻初尔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还有闲心去揪他的头发玩。
“你要是想让大家都知道,那我没什么意见。”闻初尔还在笑,他们贴得太近,震动的笑意甚至连后背肌肤都能感知到,“现在去见你家人也不错,我买的糖果好吃吗?”
果然,对付脸皮薄的人就得用这种方法,黎南不挣扎了。
“你为什么……”
“什么?”
闻初尔特意把耳朵低到他的唇边,“我听不见。”
黎南的声音在颤抖,他侧过头,愤恨又恐惧地看过来,所有不堪的回忆犹如潮水一样涌入他的躯壳,一页一页想翻飞的胶片在眼前哗啦啦地闪过。
——你为什么非要来打扰我?
连天色都不愿意为他们的重逢添彩,除了模糊的弧度还,黎南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闻初尔的脸上一定是又浮现出那种毫不在意的残忍微笑,随心所欲地玩着猫鼠游戏,开心又满足地看着自己在他爪下无助挣扎。
黎南不会怀疑他的想象,因为闻初尔就是这种人。
但他这回想错了,闻初尔面无表情地凑到他的后颈,在那块萎缩且毫无作用的腺体上来回舔舐,还试图用牙尖压进去。
“方小姐好看吗?”
闻初尔突然问:“我猜你没怎么注意,毕竟你看起来很苦恼,搪塞这种事情对你而言不太顺手。但她好像很喜欢你,嗯?想和女人结婚?”
有力的大掌熟练地摸到他的臀尖,毫不怜惜地揉捏起来,“她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不太可能知道吧,就算是个oga,离开男人这么久身上也没有其他人的信息素了。更何况是你——”
他的牙齿越发用力,后颈肌肤传来尖锐的痛感,黎南都不用看,那地方肯定被咬出了血。
“——无论怎样注入信息素,无论怎样对我张开大腿,你只需要睡一觉,醒来之后除了一身的痕迹什么都没有了。是不是很方便?”
“够了!”
黎南被他恶心得差点呕出来:“跟别人没有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
“生气做什么?”
闻初尔听起来还很疑惑:“你不会真的以为之前的事情都一笔勾销了?”
黎南下意识反驳:“可当初明明已经说好了……”
“谁答应了?”闻初尔更疑惑了:“谁和你说好了。”
确实,没有人和他说好了,黎南咬着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来?
他都快要忘掉那些让他痛苦不堪的回忆了,一切的生活都在步入正轨,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
难道非要他变回之前那个狼狈的模样吗?
黎南不由自主地开始反手推着闻初尔的腰腹,但alpha的力气大得恐怖,他怎样挣扎都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指尖压到了某个坚硬又冰凉的东西,黎南顿时一愣。
“不是枪。”
闻初尔抓着他的手,强行拉到了自己的腰间,带着他的手指去抓挂在腰带上的匕首,“还记得它吗?”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黎南像是抓了一把火炭一样猛地收回手,他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怨恨了,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到底要干什么?”
闻初尔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儿,亲密地用鼻梁蹭着黎南的侧脸,“这可能要看我的心情了。这么久没见面,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态度有点太伤人了吗?”
他们贴得越来越近,滚烫的体温隔着布料都能感受,但最让黎南恶心的不仅有这些。
某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正大光明地抵着他的后腰,而闻初尔的手已经在探向他的裤带了。
如果能拿到那把匕首——黎南脑里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如果能拿到的话……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不是很容易被看出来,但闻初尔显然被逗笑了,“有时候我觉得你天真得挺可爱的。”
匕首塞到了黎南的手心里,闻初尔强行把黎南转了过来,拉着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脖颈,匕首下是跳动的血脉。
“只要稍微一动手,我就会彻底消失。”
闻初尔压着嗓音,慢条斯理地宣布:“只要你把匕首拔出来再用力一划,划破我的血肉,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黎南互相一滞,他的手指、不,不仅仅是手指,全身心都在颤抖,闻初尔替他做了一半,刀刃已经完全地暴露出来。
热风吹散遮月的浓云,泼下凉薄的月色,他看见了反光的刀刃。
闻初尔的视线随着下滑的匕首往下看,他就知道,“你压根没这个胆子。”
黎南看见了闻初尔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不屑,alpha笃定自己的推断,漫不经心地掐着他的下颚。
在唇齿相依之时,闻初尔停止了动作,僵硬地维持一个站姿,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beta——黎南轻而易举地推开他,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你怎么敢……”
闻初尔说不下去了,他死死抓着插在自己小腹上的匕首,大量的血液喷溅而出,滴滴答答地溅到了地上。
他的脸色苍白而扭曲,强烈的疼痛使得那点风度翩翩荡然无存,闻初尔跪在地上,口腔里尽是浓郁的血腥味。
这个向来高高在上、傲慢又无情的alpha此刻跪在黎南的身前,他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
“你活该。”他听见自己说:“这是你应得的。”
黎南想让自己冷静一点,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冲散了他的理智,他勉为其难扔下那两句狠话之后离开踉踉跄跄地跑走,浑身的力气都消失在捅刀的动作之中。
他回到他的家,关上门的同时跪倒在地上,玄关处给他留了一盏灯,在温暖的灯光下,他举起了满是鲜血的双手。
黎南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做了什么。
他杀人了,把闻初尔杀了,尸体离他家不到一百米,说不定走回来的时候血迹已经沿了一路。
黎南的手虚虚地比划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捅进去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但伤口一定很深,金属切割肉体的感觉相当奇异,喷出来的鲜血透过血肉烫到了灵魂深处。
粘稠的血液缠绕在手指之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样由内而外地锁住他,黎南这双陌生的手,迟来的反胃涌上喉头。
他慌慌张张地跑进浴室里,水龙头被拧到不能再扭动,夸张的水柱冲刷他的罪孽,顷刻间随着水流消失不见,可血腥味还残留在身上,挥之不去。
闻初尔真的死了吗?
黎南不太确定,最起码他走之前闻初尔还没有死。
如果闻初尔没死会怎样?
“哥?”
黎南吓得一个激灵,反手把水龙头关了,他下意识看向浴室门口——黎恬揉着眼睛靠在门边,好像是被他吵醒了。
“是我。”黎南吞了吞口水,竭力让自己说出来的话没有那么古怪:“水龙头被我弄坏了,刚刚才修好。你去睡吧。”
黎恬点了点头,迷迷糊糊地走了回去。
她没有闻见血腥味。
闻初尔不能活下来,黎南突然就想明白了,那个alpha绝对报复他,不仅仅是自己,全家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早知道就听闻初尔的话往大动脉上捅了,黎南有些后悔,水柱溅了他半身,衣服重重地往下压,但他没有心情处理了。
他到厨房拿了把切骨头的刀,闻初尔死了是最好的,如果没死,那只能自己动手了。
黎南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总是浮现着一张苍白无力的死人脸,脸上是再熟悉不过的五官。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黎南不住默念,紧紧攥着刀柄,度秒如年地走到了那个角落,但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空无一人,只留下一摊被压碎的血,零落的血点蔓延向看不见的远处。
血不会自己移动,尸体也不会。
瞬间的恐惧充斥着全身,黎南浑身乏力地瘫坐在地上,心脏都要从胸腔里冲出来。
他不能只是呆坐着了。
黎南一脚踹开门,二话不说就开了灯,“小叔,赶紧起来。”
他翻出行李箱,匆匆忙忙往里塞衣服,塞到一半又往外丢,在抽屉里扒拉出一大堆吃了一半或是没开过的药,稀里哗啦就往里倒。
白止越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困得口齿不清,老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怎么了?”
“我们现在搬家,东西收拾好就走!”
“搬家?”白止越更糊涂了:“搬到哪里去?”
他问了好几声都没人作答,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
黎南整个人都湿透了,嘴里不知道在念念叨叨些什么,手上的动作也粗鲁得不行,衣服和药都被他弄乱到地板上去了。
“发生了什么?”
白止越提高音量,“你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
黎南嘴唇发白,六神无主地看着一脸担忧的小叔,他不应该说的,可他现在实在是慌得不行,“我好像做错事了。小叔,我杀人了。”
他说完又拼命摇头:“不不不,应该没死,死人是不会动的。但也可能是其他人把他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
黎南不给白止越插嘴的机会,自顾自地开口:“小叔,我要怎么办?要不我先把你们送走,我在家里等着他,如果他真的要对你们怎么样的话我再和他同归于尽。到底怎样才好?”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冷静一点。”
白止越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黎南乖乖听话,面如土色地坐到床沿,颤颤巍巍地握着白止越温热的手掌,他自己的指尖凉得像个死人。
白止越摸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慰,表情倒是很平淡,“告诉小叔具体的事情。”
“我捅了他一刀、”黎南摸向自己的肚子,声音还在发抖:“大概是这里,流了很多血,我没管他,自己跑回来了。等我再返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白止越稍微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要伤害他?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他、他想抢劫,”那些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黎南只能撒谎了:“是他先逼我的。”
沉闷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黎南浑身都僵硬了,现在可是大半夜,怎么会有人登门拜访。
除非……
白止越咦了一声,“是谁?”
敲门声断断续续,有规律地进行,就像是一定要逼出某人一样地反复来回,像一种警告的信号。
已经找上门来了!
黎南立刻站起来,“小叔,别出来,我去看看就行了。”
“别!如果是抢劫犯的同伙怎么办?先给警局打电话吧,你这件事说大了也就防卫过当,别和他们硬碰硬。”
黎南忍不住苦笑,跟抢劫犯说不定还能沟通,但和闻初尔不行,门外也不能是闻初尔,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现在要么在停尸间要么在手术室,不可能亲自来。
“没事的,我能解决。”
他捡起刚才胡乱放在桌上的刀,背在身后,谨慎无比地打开了房门——男人侧着身,打着手电筒不知道在看什么,一见到他来了,便冷漠地转过头。
“看来你过得不错。”男人漫不经心地说,“比之前气色要好。”
“那边的——”
手电筒灯光晃过屋外一侧的花架,鲜嫩的花枝从花盆里精神地爬出来,但还没有开花的迹象,“——花花草草,是你种的?看起来还可以。”
黎南彻底懵了,他没想到打开门会是这个人,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居然会这样无聊透顶,难道时远还不知道自己把他弟弟捅得大出血,跪在地上差不多要死了?
“别太担心,人没死。”时远比他想象的要淡漠得多,甚至还关切地让他回屋里换衣服,“就算是夏天,晚上湿气也挺重,小心感冒。”
黎南有点摸不清情况,他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直到眼前的身影消失。
“小南?”
黎南回过头,小叔摇着轮椅急切地移了过来,关切地问:“是谁?”
他不知道怎样解释了,黎南沉默许久,实在是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字眼去形容时远,最后还是撒了谎:“陌生人,走错地方了。”
时远的到来仿佛一颗定心丸,尽管黎南不是很想承认他的作用,但自己还是冷静了下来。
黎南看着打包到一半的行李箱和散落一地的东西叹了口气,默默把它们收拾好了。他想得太过简单,闻初尔能找到他第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
但只让小叔他们离开,他又放心不下,黎南久违地感到头疼。
他后知后觉发现这头疼不仅是因为混乱的事端,黎南躺在床上,呼出的气息十分滚烫,喉咙痛得连咽口水都像吞刀子。
他迷迷糊糊好像说了许多话,但自己听不太清楚,眼前晃过好几个人影。
“他不会出事吧?”
“风吹多了感冒。”低沉的男声轻轻响起:“躺一会儿就好了。”
这声音熟悉得过分,可他想不起来,头疼得炸裂,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动弹,脑子都填满了一圈一圈旋转的浆糊。
黎南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又像是只闭了一会儿的眼睛,除了躯壳以外的事情都毫不知情,直到他闻见一股浓浓的姜茶味道。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一个小脑袋瓜飞快地凑了过来:“哥,你醒啦。”
黎南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喉咙痛得不行,说话都犹如刀割,无力地摸了摸额头,很好,没发烧。
他隐隐约约看见人影从敞开的大门走过,但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这间房子里除了他也还是会有大人的。
慢着,小叔没那么高吧?
黎南立即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来,还没等他开口,男人便自顾自地走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他惯用的杯子。
“喝点姜茶。”
时远用手指贴向杯身,若无其事地它放到了床头柜上,“还是有点烫,再放凉一会儿吧。”
昨晚不过仓促一见,现如今仔细一看,时远身上的戾气和杀意收敛了不少,除去脸上那条横贯又可怖的伤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杀人狂。
“时远哥哥。”
黎恬甜甜地喊,喊完又兴奋地凑了过来,对着黎南挤眉弄眼的:“你要好好休息呀,都是大人了,怎么还把自己弄生病呢。”
黎恬的反应不太对劲,黎南古怪地盯着时远瞧,心中问号一大堆,他想要从时远的表情窥见些许端倪,但时远表现得很从容。
黎南沉默地看着他揉了揉黎恬的头发,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将小孩打发走,alpha反手锁上门,拉了个凳子在床旁坐下。
他应该要警戒,最起码也要提防,但黎南自以为太累了,他一口灌下那杯姜茶,有些太烫了,烫得他一点气力都没有。
无论是表情还是态度都平淡得耐人寻味,一点陌生人的做派都没有,自在得可怕,“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时远说:“别这样看着我。”
黎南抿着唇,他确实有很多想问的,但最想问的那一个偏偏是个炸弹,只要一触及就会爆炸。
好在时远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救回来了,但没醒,不过那点伤过一阵子就好了,你不用太在意。”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话太轻飘飘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闻初尔和他一样闹了个小感冒,而不是被他捅得穿肠破肚,流了一地的血。
“你不恨我?”
黎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可是你弟弟。”
时远无所谓地点点头,“我早猜到会这样,也不是你的错,就算他自作自受吧。”
说的也不错,黎南心里小小地满意了一会儿,闻初尔本来就是自作自受。
他心里隐隐生出些许比满足还要怪异的情感,酸涩、在胸腔里热得发烫,黎南把这认为是时远和他站在统一战线的认同感。
他也只会这么想了,再继续深想的后果他不愿承担。
“你怎么进来的?”也许是笃定时远还算个正常人,黎南稍微放下了心,“还和黎恬打好了关系,你给她买吃的了?”
时远也不否认,“一点小孩子都喜欢的零食。”
他说:“我只说是你的朋友,你叔叔就大大方方地开门招待我了。”
黎南颇有些无奈,这确实是白止越能做出来的事情,小叔总是担心他因为家里的事情交不到朋友。
最后一个问题,黎南看向时远冷漠的面容:“你来做什么?”
时远没回答,或者说是没时间回答,寡言的alpha静默了很久,等他终于决定开了口,门却敲响了。
“要吃午饭吗?”
白止越隔着门发出声响:“小南,给你熬了粥。”
有的事情当初没问到,之后也没有机会再问了,黎南双眼放空地擦着柜台,今天的第一位客人坐在橱窗旁,桌上的芒果千层缺了一小口。
时远不太喜欢吃甜食,黎南现在才知道,他亲眼看见这个淡漠的男人在千层入口之后露出诡异的神情,之后把剩余的都放在一边,再也没看过一眼。
他特意坐得很隐蔽,但高大的身影怎么也忽略不去,好几个客人一脸担忧地撇着他,小心翼翼地和黎南说:“那边的人好奇怪啊,会不会是逃犯?”
从某种程度上说也差不多,但黎南不可能这么和她们说,“他其实是我的朋友。”他艰难地开口:“脸上的伤是因为见义勇为。”
“真的吗?”客人的表情立即转化为同情:“那太可怜了。”
黎南敷衍地笑了笑,他已经能做到说谎不脸红了。
他今天早早下班,人一离开,时远也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像个跟踪狂,黎南在心里吐槽,他特意在人行道等了一会儿,直到时远慢悠悠地跟上他,才继续往前走。
黎南没摸清他的目的,两个人并肩走着,时远始终目视前方,给了他一个偷窥的好机会。
他的视线移到了时远的脸上,那道疤痕,他一直以来都很好奇,可这种问题总会显得冒犯。
黎南一开始本来只是单纯偷瞄,但视线逐渐移不开,疤痕似乎没有折损alpha的英俊,甚至增添了几分锐利。
平视的眼珠稍微一转,恰巧对上了黎南的双眼,“怎么了?”
“没什么。”
黎南吓了一跳,没有什么比偷看被抓包更尴尬的事了,他佯装无所谓地扭头,脸烧得发烫。
“这间熟食店闻起来还不错。”时远说,“你喜欢吃吗?”
黎南胡乱点头,他压根就没听清时远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用发凉的手指给自己的脸退温。
他一个人站在路边,四周来来往往的人擦过身边,偶尔有人好奇地略过他,但很快又收回视线,平和又安宁,不带着任何恶意,是他一直都期待的生活。
没有恐惧和压迫,能和人正常且平等的交流,也不用耗费心神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和意图。
黎南不由自主地看着时远的背影,他之前从来都没想过还能和时远这样普通的相处,他们认识的时机实在太过荒谬,但凡没有那段离奇又淫乱的日子,他们说不定会相处得很好。
“给你。”
黎南回过神,下意识地接过递来的东西,时远站在他面前。
“今天先这样吧。”时远说,“好好休息。”
他说完就要走——
“等等!”
黎南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他眼睁睁地看着时远侧过身,疑惑地看向他。
“你今晚有事?”
“没有。”
你不该挽留他,黎南,他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黎南拼命地告诫自己,应该要离时远远一点,可他的嘴巴却说:“那今晚要不要一起……”
“……吃个晚餐?”
他绝对是有点疯了,黎南面无表情地捣鼓着锅里的食物,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他甚至能听见来自客厅的说笑声。
时远比他想得还要耐心,黎恬对这个客人好奇得不得了,噼里啪啦问了很多问题,居然都给她一一解答了。
尽管说的都是谎话,但黎南也没资格指责他,毕竟刚回来的时候,自己说的谎只少不多。
还好这个家除了黎恬都是beta,时远强势的信息素并没有起作用。
黎南突然有点好奇,时远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他的眼睛盯着咕噜噜冒着的泡泡,思维散发到了另一个地方。
黎南从来都没有闻到过任何一个人的信息素,既不会像alpha和oga那样发情,也不会携带任何一种信息素的味道。
但他这个时候,切切实实地想知道时远身上的味道。
黎南把菜端上来的时候,餐桌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特别是白止越,小叔的眼神还在他和时远身上反反复复地流连。
这是什么意思?
黎南疑惑地看向时远,时远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和自己没有关系。
就连他把时远送出家门,背后的视线依旧是火热得让人难以忽视。
“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黎南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一来他们就这种反应。”
“也没什么。”
时远靠在墙上,表情难得地有些揶揄,“我只是说我是你前男友,以前惹你生气,现在打算追回你。”
他看着瞪大眼睛的黎南,慢慢地步步逼近,直至两人彻底贴近,他低下头,“不可以吗?”
黎南有一瞬间要被蛊惑了,他怔怔地看着时远近在咫尺的面容,alpha的眼神无比诚恳、真挚,流露着他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情感。
他张了张口,但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的喉咙像是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任何一个字都无法传达除了。
他们离得越来越近,彼此的鼻梁相互磨蹭,肌肤上喷着温热的呼吸,黎南只需要稍稍抬头,就会吻到时远干燥的唇。
可这种事情没有发生,时远退后一步,拉开了距离,“你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他说,“我不会做你讨厌的事。”
很让人感动的回答,黎南想让自己动容,但诡异地产生了怀疑。
他没有作答,只是在目送时远离开之后默默地坐在别人家的台阶上。
黎南心里始终萦绕着不安,就算时远对他示好,也不会将其消除。
时远说的很好听,但闻初尔始终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