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
过了那日,暑假就来了,我妈非要亲自开车来接我回去,她将我的床位收拾地一尘不染,连床垫都要带回家去。
她一边收拾一边说:“要知道收拾自己,你看看你宿舍,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说:“这不是前几天在医院没空收拾嘛……”
她:“一天天尽知道给自己找借口。”
我家就住在南城附近,开车来回不远。
暑假里,我妈会在家里开课后辅导班,给小升初的孩子提前讲课。客厅里摆着几张小课桌,几日后,来了四五个小孩子,脸上带着不符合他们年龄的老成。
当然,我在家也不能闲着,那些小孩在客厅里学,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学,除了复习上学期缺考的科目,还要提前预习下学期的课程。
我妈甚至用手机连上了蓝牙音响,准时播放闹铃,以示上下课的铃声。
在家的生活很平淡。
偶尔有一两个小孩,下课时间偷偷地将我的门打开一个缝隙,好奇地探出头,想看我在g什么,也只有在这时候,他们才展现出他们还是小孩的事实。
我突然回想起我小时候————小学时我妈就开始在暑假办这种补习班了,只不过那时候在我眼里这些小孩是b我大了两三岁的哥哥姐姐。那时我总是在想,长大好难,要面对这么多繁重的课业。
我和尹苏叶在微信上的联系愈发频繁,她有一次跟我说她遇到一个奇怪的客人。
她说,有一个客人过来,说要烫卷,然后小锦就给她洗头,洗的好好的,小锦看她背着名牌包,美甲也特富贵,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就开始一顿忽悠她办卡。
谁知道到最后那个人实在受不了了,就给她来了一句:我真的没钱办卡,钱全用来包养老公的小三了。
小锦当时cpu就烧了,默默闭上嘴,该g啥g啥去了。
等那个客人走,她就喊了理发店所有人来说这件事。
尹苏叶跟她说,下次别轻易跟客人提办卡,这样人家会反感。
我听到这个故事,抱着手机在床上乐了半天。
我问她:这个小三是男的nv的啊?
她说:应该是nv的。
我又一阵唏嘘,这年头,nv人都ai包养nv人了。
她打趣我:要不要姐姐包养一下你?
还顺手发了一个调戏的表情包。
我在手机屏幕前涨红了脸,回她:你居然要包养纯情nv大,你真坏。
每次聊完天,我都会习惯x的删除所有聊天记录,担心我妈哪一天突然翻我手机看到这些,那我就真si无全尸了。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她很快回复我:因为想包养你。
我知道她在跟我开玩笑。
后来她说,她们店里来了一个新人,正在从洗头这一步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我有些疑惑,理发店招收员工的门槛这么低么?
然而,我们的聊天仅限于分享日常,对于彼此过去的经历,我们默契地闭口不谈。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怀揣在我心里的那颗不为人知的种子正在悄然的发芽,生长。
到了八月份,我越来越期待返校的日子,很想见一见尹苏叶,听一听她的声音。
好在我可以以补考为由提前返校,在八月二十一日那天,我妈将我送去学校,一直送到我的宿舍,然后把我的被子床单全都铺好。
她临走前说:“瑶瑶,要好好学习,考试加油,妈妈走了。”
我跟她挥手,她的背影兀地看起来有些佝偻,我心中不免一酸,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向来强y坚定的妈妈,突然就软了下去,原来她也会累,也会变老。
我这才想到,过去的十几年,我被妈妈一个人拉扯到大是有多么不容易。在家里她是严厉的母亲,在学校是不苟言笑、受学生尊敬的数学老师。
她有一天在学校受了委屈,本来属于她的“优秀教师”被人走关系挤走了名额,她晚上仍是坚强地备课,给我做饭,检查我的功课,面上看不出一丝难过。
那天,半夜我起来上厕所,看见我妈房间里的灯仍然亮着,我隐隐约约听到了ch0u泣声,
那是极少见的,脆弱的母亲。
小小的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酸的发胀。
里说的x1ngga0cha0。
我软软地躺在床上,身t有些疲惫,而后感觉愈发空虚低落起来,紧接着,羞耻感将我包围。
我又这样躺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我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散落在旁边的睡衣穿起来,躺回被窝里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过了几分钟,我的房门被敲响。
她敲了六次,没有回应,于是她轻轻打开了房门,我清楚地听见她的脚步声,并感受到她的目光,正看着我的脸。
她轻轻地推了推我:“瑶瑶,七点了,快起床。”
由于心虚,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睛看她,“嗯起了。”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我感觉到她好像用力了地x1了几下鼻子,是我身上的味道吗?
我的心跳快极了,也跟着用力地呼x1了两下应该没什么味道吧。
她把洗好烘g的衣服递给我,然后带上房门出去。
她开车带我去水街,等真正到了的时候我还在疑问水街为什么没有水呢?她说只是名字叫水街,并不是真的有水。
我脑海中曾经想象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周围全是小摊贩,而我们可以坐着船随时停靠在岸边。
这条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我们一不留神就会被挤散,尹苏叶拉住我的手往前走。
牵住我的这只手温热柔软。
街的上空萦绕着白se蒸汽,空气飘满各种食物的味道,最有特征x的是烧烤味,但是她说这里的烧烤摊不太卫生,吃了容易拉肚子。
“你来这里上学这么久都没来过这条小吃街吗?”她转过头来问我。
“没有啊,我平常不会出来玩。”
“那你周末都g什么?”她有些疑惑。
“在图书馆啊,或者在宿舍学习。”我如实相告。
“你也太刻苦了,但是周末还是得放松放松,不然太累了。”她拉住我走到一个小摊面前,对我说,“这个梅花糕很好吃。”
“师傅,拿两个红豆的。”
“好嘞,这锅要等五分钟。”
他先是浇上一层面糊,然后往一个个凹槽内加入不同口味的馅料,面糊的香味热气腾腾地往上冒,再封上一层面糊,最后在表面撒上许多小元宵,看着有食yu极了。
“我来南城的尹苏叶的视角
暑假里,纪瑶问我为什么要和她做朋友,我说想包养她,有部分是玩笑,有部分是真心的。
我认真地想过,能不能包养她,答案是可以。毕竟我在社会上0爬滚打了十几年了,积累下来的钱也不少,包养一个nv大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我不想和她仅仅是维持金钱上的关系,我想要她ai上我,永远不会离开。
况且我一点也不想用几十张人民币就把她染黑了,她显然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关系。
我和她说,纪瑶这个名字真好听,很适合你。
她却说,尹苏叶才好听,苏叶是苏醒的叶子,是春天要来了,而我就是春天到来的象征。
我抱着手机,哭得老泪纵横,感叹文化人就是不一样。
我店的门口常年贴着招工标志:
招收实习生,零经验也可,唯一yx要求是,只招收nvx。
我一直认为nvx更加适合做理发师,也更加愿意虚心地去慢慢学一门技术。
当然我也不会什么样的人都招进来,偶尔有些个歪鼻子瘸腿的无业游民也会来我这面试,都被我礼貌回绝了。
这天,有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小t来我店里面试,至于我为什么一眼就看出她是t——因为她包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彩虹挂件。
她口才好得不得了,一上来就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到最后我居然也被她说服了。
从此以后我的店里变成了双倍的聒噪,她和南锦动不动就拌嘴吵架,将我ga0得头疼至极。
等放完暑假,我终于有机会见到纪瑶了。
我带她去徐清妍的餐厅里吃饭,还特地预订了一个情侣包间,这样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她坐在我的副驾上,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安全带也不系。我帮她系上她还脸红,好可ai。
到了餐厅,她似乎没发现是情侣包间?
好像有点笨。
不会是书呆子吧。
还动不动就脸红,哪有人这么可ai的。
瑶瑶盯着菜单发了大半天呆了,也不点菜,她这是要g什么,是没有喜欢吃的菜吗,或者,不喜欢吃西餐?
我只好接过来,点了几个大众喜欢的菜,但瑶瑶好像吃得很开心,她嚼食物的样子好像个小仓鼠。
没想到结账的时候遇到徐清妍了,我心里打着鼓,我很早就知道徐清妍是nv同,而且最喜欢小妹妹。
我直接把纪瑶揽到怀里,用眼神警告着徐清妍不要对她产生多余的想法,但她好像就是故意地,无b亲昵地r0u着瑶瑶的头发。
我心中积着一团无名火,在出门的时候,我走到徐清妍的旁边,严肃地让她不要打瑶瑶的心思,她还在上学,不要带坏了她。
徐清妍夸张地凑到我耳边说:“这么在意,你不会喜欢她吧?”
我对于她恶劣的行为无话可说,但还是嘴y,“不喜欢。”
她好像看什么笑话似的看了我一眼,仿佛一眼看破了我的口是心非。
在酒吧。
瑶瑶应该是里,尹苏叶的微信头像是小三花。
本来以为这章能写完告白的,可能还得有一章了。
在圣诞节到来的十天前,我还在苦恼该送她什么礼物。偶然间,我注意到一家手作店。
一开始我以为做起来很容易,事实却是:我单单是为了做出一个形状还算圆整的镯子就已经花费了两个小时。
要雕刻的字母很多,镯子又极其纤细,我在这个步骤又刻坏了两个镯子。
在店里坐了将近六七个小时,我才做出一个还算合格的成品。
我刻着这些祝福的字母时,心里想的,是希望纪瑶真的可以每个愿望都能实现。
那天平安夜,我从超市赶回来,瑶瑶把一个绿se的丝绒袋子递给我,我看见南锦和唐韵然手上都拎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心里说不上来的失落。
在饭桌上,她们出奇地吵闹,而纪瑶只是静静地听着,她小心地去捞锅里的食材,礼貌分寸地吃着蔬菜。
她太拘谨了,这样会吃不饱的,我用公筷夹了几片肥牛放进她的碗里,她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就开始认真地吃。
我惊奇地发现,不管我投喂什么,她都会gg净净地吃完。
南锦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开始嚎啕大哭,我无奈地偏过头去看纪瑶,对上她的视线,我匆匆地看一眼又转回去。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在喧嚣热闹的酒桌上,我的内心再也不是苍凉一片。
后来,等她们走了,纪瑶送给我一串蝴蝶项链。
她说只买了几百块。我不是傻子,这样的吊坠最起码得要两千。
她还是个学生,却给我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吊坠捧在手里那样的轻巧,还留存着她的t温,像一块滚烫的岩石重重地砸进了我的心里。
我微微地蹲下,纪瑶发丝上的洗发水味跌入了我的鼻腔,她细白的脖子和小巧的耳垂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我。
我假装无意地贴上她的耳垂,克制着呼x1。
一秒。
两秒。
然后离开。
我感受到她的身t在微微地发抖,就像那个失控的下午。
蝴蝶躺在我的心口,像是从此有了生命。
咖啡馆,我看着外面飘扬的雪,心思飘忽着。
我一页一页地翻着手上的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个冲动的想法在我脑中不断地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