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9节
若非如此,一个区区侯府,为何培养能应对皇家暗杀的势力?如何能让起死回生的神医为他们服务?
皇帝坐在銮驾上,越想心里头越怒。
万万没想到,建安侯府竟是这等乱臣贼子!
亏他当初一再设计建安侯府时,一直心怀愧疚呢。
到了万安宫,皇帝屏退宫人,含笑看向婉淑妃。
婉淑妃柔声道:“皇上今儿怎地有空来看臣妾?”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以她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这次来,定是为了东宫的事。
皇帝笑着说道:“方才东宫来报,说太子妃为太子请来神医,神医能让太子醒来。朕闻得如此好消息,自然要来与爱妃分享了。”
婉淑妃连忙挤出笑容说恭喜,又表示自己一定会尽快办妥所有的事。
萧遥在所有太医离开后,重新回到太子房中,看着病床上的太子。
她刚坐下,千秀便进来禀告,说承恩公夫妇听闻东宫请到神医医治太子,特地上门来看太子。
萧遥连忙起身迎出去。
承恩公夫妇两个老人脸上带着激动,分别由丫鬟搀扶着,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萧遥出来了,两老停止踱步,快步迎了上来,急急地行礼毕,异口同声问:“太子妃,您先前托人去承恩公府上传讯,说太子殿下的伤势正在好转,这、这可是真的?”
萧遥是晚辈,回了半礼,这才说道:“的确正在好转。”说完见两个老人激动得脸色潮红,生怕他们年纪大了过于激动有个好歹,便又说道,“承恩公和承恩公夫人请进屋说话。”
承恩公夫妇急得不得了,忙由丫鬟搀扶着进屋,进屋了忙又问太子的身体。
萧遥柔声道:“建安侯府请来了一位神医,那神医是昨夜来的,他给殿下全身施针,随后留下一张药方便飘然离去。因他是唯一开方子给殿下治病的,比那些只会开人参吊命的强,本宫便想着好歹试试,因此命人熬药与殿下喝了。”
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激动起来,“今晨太医循例来给殿下诊脉,诊脉毕,便说殿下大有起色,按照药方吃两天,殿下定能醒来。本宫初时还不敢信,又令其他太医诊脉,见所有太医都说殿下能醒,这才赶紧通知皇上,通知承恩公府。”
承恩公夫妇一边听一边激动地看着萧遥,听完了,混浊的双目一片通红,两人小心翼翼地看向萧遥:“太子妃不曾与老身开玩笑罢?殿下当真能醒来?”
萧遥认真点头:“几位太医一同诊断的,都说殿下能醒来。后皇上也摆驾东宫,又令张士奇诊断过,张士奇亦说,殿下再吃几服药便能醒过来。”
“这真是太好了!老天爷保佑!”承恩公夫人老泪纵横,双手合十朝天空拜了拜。
承恩公用前所未有的温和目光看向萧遥:“殿下能醒,多亏了建安侯府,多亏了太子妃。太子妃且放心,太子妃与建安侯府救殿下有功,老臣定会回禀太子。”
萧遥连忙谦虚道:“本宫与殿下一体,为殿下延请名医是应该的,如何说得上有功?”说完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承恩公夫妇听了萧遥的话,心中都非常满意。
一开始,他们对皇帝将门第较低的萧遥指婚给太子,心里对萧遥是很有看法的,但是想着建安侯府从前救过皇帝,也算是皇帝的宠臣,这才没说什么,但要说对萧遥多有好感,那是没有的。
如今,萧遥救了已经被太医宣布药石难治的太子,又丝毫不居功,他们对萧遥的印象,便前所未有的好了。
两人感慨一番,发现萧遥的神色,承恩公夫人连忙问:“太子妃可是有话要说?”
萧遥点头,屏退左右,这才低声将张士奇的诊断告诉两人。
承恩公夫妇听了,脸色虽然难看,却不见什么惊色,承恩公夫人低声道:“此事我等已有心理准备了。”说完看向萧遥,“只是苦了太子妃你了。不过太子妃且放心,宋良媛腹中胎儿,定会尊你为母的。”
承恩公点头:“没错。我们当务之急,便是护宋良媛周全。她腹中胎儿是殿下唯一的孩儿,不容有失。”
萧遥听出他们的意思,便皱起眉头:“若宋良媛腹中是女儿,又当如何?”东宫已经彻底陷入被动境地了。
虽然皇帝会封锁太子不行的消息,但是过得一两年,太子膝下无子,太子被废,便是理所当然的事。
承恩公左右看了看,走到窗边站定。
承恩公夫人一脸郑重,低声对萧遥说道:“宋良媛生下的孩儿,必是小皇孙!”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千秀异常焦急的声音:“太子妃,宋良媛摔了一跤!”
萧遥和承恩公脸色大变,不及再说什么,同时走向门口,将门打开。
萧遥看向千秀:“你说什么?”
千秀的脸色异常难看:“宋良媛方才在廊下行走,忽然摔了一跤,她当时便腹痛不止。”
承恩公夫人听了,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住。
萧遥见了,眼疾手快,忙伸手扶住她,然后看向千秀:“请太医了不曾?马上命人去请太医!”
说完看向承恩公夫人:“夫人不必着急,兴许宋良媛没事呢。”
承恩公夫人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她纵使心神大乱,却还是很快按下心中的焦虑与不安,点头道:“我们先去看宋良媛。”
一行人去了宋良媛的院子,见院子里一片大乱,宫女太监好似无头苍蝇一般乱窜。
千秀扶着萧遥进去,见了便道:“平日里该做什么的,便也做什么,不许乱窜。”说完扶着萧遥快步进去了。
太监宫女们见千秀冷下脸来吩咐,俱都噤若寒蝉,忙都去做自己原先的工作了。
也有一些心眼灵活的,仍旧借故在院中洒扫或是侍候人,竖起耳朵听里头的动静,待听到里头传来“出血”“怕是要不好”以及宋良媛的痛呼声时,忙都低下头。
不一会子,还有宫女端着满盆的血水出来,更是恐怖。
很快,这些人中的几个便找了理由,悄悄地离开了。
一个洒扫的宫女,直奔给各院子送炭敬的陈妈妈处,低声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