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白川舟冒雨前来,身上沾了不少雨水,又被楚引歌紧紧贴着, 那层衣衫更是黏湿, 似落水的蝉翼一般薄, 也就更能感受她贴伏的绵柔。
他的后背不自觉的绷直。
掀起眼帘看她, 她的小脸因酒醉染晕上了红馥,媚眼生丝,小嘴嘟嘟地控诉着他的坏, 她的委屈。
原来她喝酒是为了想看到他啊。
他的眸色滚着烫, 直白又浓烈,轻笑了声:“小酒鬼。”
语气中是满满的宠溺。
楚引歌只觉今夜梦中的白川舟有些不一样,他多情的眼眉, 他不正经的薄唇,他滑动的喉结都很具象。
她怀疑是今夜的酒饮得过分多了。
她扯开了他半湿的衣襟,又松了他的玉带, 小手游弋, 细细密密的吻温柔又绵软地落了上去。
他有些难忍,但又一时臣服于她的主动。
醉酒后的她总是有些不一样, 他任由她造次。
从他的耳垂, 到颈后, 到肩畔, 又到上下轻滑的喉她蓦然停下。
楚引歌又难过了, 两手搂着他的劲腰, 嘟囔低喃:“你明天早上不要走好不好?每次醒来看到榻边空荡荡, 我就得伤心整整”
还未说完, 她就打了个小嗝, 薄荷冽香。
他忍不住被她的可爱笑出了声,胸腔也跟着轻轻震颤。
她捂住了他的嘴,佯怒嗔他,不让他笑,续道:“我就得伤心整整三刻,才能起床。”
白川舟以为她不说伤心三天,一天总要有的罢,谁知才伤心三刻
他好气又好笑,她都不知他在她离开后,心伤了多久,蔷薇居的目之所及,屋檐,书房,熙园哪哪都是她。
蔷薇开了又谢,落了满袖,却再无白玉堂。
白川舟一个巧劲就将她翻转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襟怀半落,她的眸光秋水盈盈,肤如映雪,玉圆雪脯若隐若现。
整整五年,他的小姑娘长开了,它们也长大不少。
白川舟的眸色渐邃,方才的撩已让他情难自控。
“小混球,说好的来信呢?”
连只言片语都没收到。
楚引歌的神色怔怔,醉着酒呢,不知是听清了还是迷糊了。
他等了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复,低头咬住了抱腹的系带,轻一歪头,松散,他胡乱地将其甩在地上。
埋进柔润的玉圆之中。
楚引歌的眼神迷蒙,似梦似幻,如影如沫,她抬手轻抚着他的墨发,声色低迷,“我写了。”
白川舟一怔,抬首看她。
“不是用笔,是用酒。”
楚引歌的眸底蓄起了泪,“一坛薄荷酿,一封寄君信,可惜你明早就走了,不然我可以带你去地窖看看我给你写了多少封信。”
欲念肆意,潮湿在泛滥。
白川舟抓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声线哑得厉害:“我不走了。”
尾音是慵懒的,与她心中的声音第一次有了契合。
楚引歌望向他的眸心,深沉的蓝,她掉进了一片海里,逃不出来。
低吟细碎地散在了滂沱大雨中。
那久违的丝丝密密的疼将楚引歌缠绕,可很快就被推上了云端,意识早已弥散,此刻已是混沌,唯一清醒的是,他清冽的气息。
她不由地玉颈后仰,已不着寸缕,真真乖乖地任他欺负了。
烛灯半残。
楚引歌醉眼惺忪,她看着挂在墙上的画,随着震幅晃晃悠悠,那是她搬入暮居的第一年画的,是落日。
是她和白川舟坐在蔷薇居的房檐上相吻时的落日。
夕阳残照,余霞成绮,云尽山色暝,他们的家被晕染成了金麦色,慵缱在迟末的风烟里。
只是她记得她画得没这么松乱,眼下看,竟散得鸦飞鹊乱,天翻地覆,什么都在晃,连那个画框都像是摇摇欲坠。
“怎么还有心思看画?”
她听到低漾的呵气,眸色迷氲地转头看向他,鬓角的汗落在她的眼皮上,她的长睫微垂,随后就被不容置喙地一顶。
楚引歌忍不住溢出娇嘤,一双白皙赛霜的藕臂紧紧攀着他的肩,梦中人今夜过分真实了。
她哭得满脸是泪,连连吟泣。
在他还没放她之前,她就已是累乏地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