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难道娄蝶没病吗!”对方好不容易缓过神,抓回了问题的关键。
岑词冷喝,“那你来告诉我,她有什么病?”
那人刚想说找你不就是因为有病吗,但这话已经溜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了。一来,这么说无非又陷入作为心理咨询师没资格交朋友的怪圈言论里,不小心的话可能会得罪整个心理界,他们这个行业他可得罪不起;
二来,一旦这么说了,那也把岑词身边的男人给得罪了,找岑词的人都是有病,那就间接说秦勋有病,秦勋在商圈的地位举足轻重,众所周知这俩人的关系亲密,秦勋真要是想整他,就跟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岑词见他不说话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扫了其他人。
有人开口了,“听说是抑郁症吧?做他们那行的都很焦虑吧!”
“你给盖棺定论了?大家听到了,这是他说的。”岑词冷笑。
开口人是个瘦瘦小小的,但还挺不服气,梗着脖子,见大家都瞅他,马上解释,“我就是听说,这不是来求证吗?你们不也是来搜资料的吗?”
“暂且不说娄蝶精神状态正常得很,就说这焦虑抑郁的,怕是各行各业都避不了吧?在场的各位,谁能保证自己心态平和,不论身体还是生理都一点病没有?”
一句话问哑了所有人。
可小瘦小偏要硬杠,“我就没有,我正常得很!”
“是吗?”岑词走到他面前,与他对视,微微眯眼时语气低沉,“我倒是想看看你哪里正常了。”
小瘦小不明就里,盯着她的双眼,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就觉的她目光像是有股磁力,引着他,不知要到何处去。
就在这时,秦勋轻轻拉过岑词的手,低语,“可以了,上车吧。”
一句话像是打破了某种环境,至少让小瘦小猛地反应过来,一时间迷惑,刚刚怎么了,像是清醒,可又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
岑词抿唇,扭头看着秦勋,眉间微皱,隐隐压着不悦。
陌生得叫人后背发凉
秦勋没看她,却暗自攥了攥她的手,将她微微拉至身后。
他看向那记者,语气淡凉,“你应该长期处于一种紧张不安的状态吧,所以睡眠也严重不足,平时口干的情况经常有,还时不时尿频尿急,胸闷心慌。你刚刚说你没病是吗?在我看来,你可是从头到脚一身病。”
周遭人的目光都落在记者身上。
记者闻言急了,“你说的这种状况有什么啊,做我们这行的压力大,谁不是这样?这也能算病?”
“当今社会人人压力都不小,尤其是你们这行,耳朵时刻要听着,眼睛时刻要看着,时间一长就会出现与现实情景不符的过分担心和紧张害怕,怕被淘汰怕被取代,坐卧不宁,很难静心下来。”
说着,秦勋微微转头看岑词,轻笑,“这些个症状在你们专业人士眼里叫什么?”
岑词经过秦勋这么一番说,心底的滞闷也在渐渐消散,她抬眼冷淡地盯着那记者,“慢性焦虑症,也叫广泛性焦虑。”
“放任不管会怎样?”秦勋故作好奇。
“焦虑症是神经症的一种,一旦发展成重型而不加以药物等治疗手段介入的话,会产生自杀的念头和行为。”
秦勋了悟,又转脸看着记者,“那还挺严重的。”
“我——”
“我看你头顶秃得厉害,中医讲脱发往往是肾气不足,所以你说你一点病没有?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我看你都沾上点啊,尤其是你的……”
秦勋指了指脑袋,示意了一下。
那记者脸色就跟猪肝似的。
秦勋环视一圈,态度十分谦逊的——
“在场的还有哪位觉得自己没病的,站出来我给诊断诊断,再不济我身边还有位专业心理医生。”
一句话说得谁还敢上前?
“既然都觉得自己有病,那各位就请便,好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另外,”
秦勋话锋一转,嘴角的笑容已然不见,语气转凉,补上了句——
“我女朋友需要绝对的安静,各位,没人喜欢给自己找麻烦吧?”
这话就十足的威胁了。
典型的先给你一块看似美味的蛋糕,还没等咬上一口,里面埋着的定时炸弹就开始倒计时了。
大家也都是聪明人,谁听不出秦勋这句提醒背后的意思?
各个噤若寒蝉了。
等回了车上,秦勋命司机开车后,岑词看了一眼后视镜,那群记者没有跟上来的,基本上都是走得走散得散。
汤图坐在副驾驶,没看见后来的一幕,还挺好奇的——
“没车跟上来啊,这帮狗仔果然还是看人下菜碟啊。”
岑词不知道在想什么,靠在那也没回应。秦勋也坐在那沉默,但始终是看着岑词的,眼里有思量。
汤图说完这话后见没反应,抬眼看了看后视镜。
气氛透着难以言喻的异常,促使汤图纵有一肚子的疑问也都选择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