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上一次,周国安带赵磊过来,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
两人?进屋,也不管桌椅上的灰便坐了下来。
周国安忍不住问道:“你以?前是刑警,后来为什么又不是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磊扯了扯嘴角,苦涩的笑蔓延开来,竟然比哭还难看。
周国安早就在这三年的相识中?,认可了赵磊这个?朋友,见他这个?样?子,周国安竟然也跟着?难受了起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呀!”
在周国安焦急地?催促下,赵磊终于开口了,“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一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的故事”
水云帮(十五)
秦简没想到姜淇竟然回来得这?么快, 姜淇给秦简打电话说了一下自己的抵达时间,秦简应该在上班,正好元衡宇倒班休息, 于是接姜淇的任务自然便被?分?配到了元衡宇的身上。
姜淇一路上都在想赵磊的事,以至于元衡宇接到她的时候, 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回到家, 元衡宇简单做了一顿饭,两人一起吃完, 元衡宇便劝姜淇去休息, 毕竟姜淇的状态看起来实在不好, 眼底的青色极为?明显, 一看便是休息不好所致。
元衡宇只当姜淇是舟车劳顿, 他并不知道还是很多其他因素。
元衡宇收拾完离开后, 姜淇也迟迟没有睡着,她的确睡不着, 脑子里一直想着当年的旧事。
当年, 秦朗什么事都瞒着她,直到他人没了,她也不知道秦朗是因为?什么而牺牲的。
她不怪他,她知道, 事关机密秦朗不能告诉她, 她也知道, 秦朗什么事都瞒着她是对她的一种保护。
如今,秦简竟然也跟她搞这?么一套, 她莫名觉得心慌, 她很怕,怕女儿也跟丈夫当年一样, 走上那条路。
她躺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又开始翻秦朗留下来的东西,尤其是秦朗的日记。
秦朗的日记都在书房,她当年不是没有翻过,她知道,日记里面是秦朗的一些工作心得还有办案经验,同?时也有一些跟她还有跟女儿有关的日常琐事。
当年,看?着秦朗的日记,她往往是翻着翻着,便泪流不止。
那时候是姜滨一直劝她要往前看?,丈夫虽然没了,但她还有女儿,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于是,她一点点振作起来,甜蜜的往事被?她藏在心里,秦朗的日记也被?她尘封了,再也没有翻过。
后来,她忙于事业,不知道秦简经常偷偷翻看?这?些日记,也是因为?这?些日记,坚定了秦简要当一名刑警的志愿。
姜淇将日记从书柜里拿出?来,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了,并且因为?常年被?翻阅,不少纸张都已经脱落了下来。
毕竟秦简自从被?她发现了偷看?日记之后,便开始大大方方地看?了,甚至还拿了一个本子,自己做总结,秦朗的日记对于任何一个警校生而言都很有学?习的价值。
姜淇对秦简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万万没想到,秦朗的日记都快被?这?倒霉孩子给翻烂了。
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了一本又一本,尘封的记忆被?打开,很多日记她竟然还有印象。
不过今天她不是要缅怀过去的,她想从秦朗的日记中?找到当年的蛛丝马迹。
她翻得速度很快,人也极为?冷静。
突然一个本子的扉页吸引了她,扉页上画着一只很丑的鸟,鸟的鸟喙又尖又长,似乎是一只以捕鱼为?生的水鸟。
更重?要的是,扉页中?竟然还夹着另外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竟然画着一只一模一样的水鸟。
扉页的纸张泛黄陈旧,但另外夹着的纸却?并不陈旧,两只水鸟虽然乍一看?一模一样,但画工却?明显不同?。
夹着的纸上的水鸟明明是照着描的。
姜淇意识到,扉页上的水鸟应该是秦朗画的,至于另一张纸上的水鸟,一定是秦简描的。
父女俩的画工都差得出?奇,对比来看?,竟然还是秦朗的更胜一筹,姜淇觉得秦简小时候的少年宫绘画班算是白上了。
意识到这?个本子可能与?众不同?,姜淇仔细翻了翻本子的内容,跟一起文?物盗窃案有关,这?起案子她知道,当年被?盗的文?物应该已经追回来了啊!
但看?本子的内容,似乎这?起案子并没有结束。
她心中?仿佛明白了什么,秦朗一直在跟踪调查这?起案子,或许他的死便跟这?起案子有关。
姜淇不禁有些懊恼,为?什么她当年没有注意到这?个本子呢?
不过转念一想,即便她当年就注意到了又能如何?
当年的她可能并不能抓住水鸟的关键点,她本人对案子什么的又完全不感兴趣,可能并不会详细去翻这?个本子的后面。
她更喜欢看?秦朗记录的那些跟她以及跟女儿有关的日常琐事,至于案情分?析什么的,当年她是完全忽略的。
所以,即便她当年就注意到了这?个本子,也无济于事。
她根本就不可能从中?发现任何问题。
如今结合所有的事,仔细翻看?下来,直到看?见时间为?1983年4月14日的“惠山南路,75号?”
以及这?本日记的最后一页,时间为?三天后的1983年4月17日,那一句“对不起,潘子”
姜淇好像突然便明白了很多。
潘子的死姜淇印象太?深了,那天夜里,向?来滴酒不沾的秦朗喝得酩酊大醉,蜷缩在她的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喃喃地说自己对不起潘子,不应该让潘子去冒险,潘子的孩子还小,等等
虽然秦朗没有拜托姜淇接济潘子的妻儿,因为?仅仅不到一周,秦朗便也出?事了,甚至秦朗也没有拜托姜淇接济他的其他战友,但姜淇懂秦朗。
秦朗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任何事,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家庭,他只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帮助他认为?该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