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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节

 

严格来说,女儿已经是阶下囚,但却有这种待遇,还不是义弟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给我面子,那我也给你面子。

有些事,不是不懂,而是不屑于做!

※※※※※※

义兄的信使快马加鞭出幽州时,邵树德刚刚在安邑完成部队整编。

铁林、振武、经略三军抽出部分下级军官、老兵调入河源、积石、飞龙三军,再从这三军里抽调部分人员打散后补全铁林、振武、经略三军的缺额。

人员交流一番后,难免会出现互相间不熟悉的情况,继而影响到战斗力。所以,接下来还要整训、操练、讲武,尽快拧成一股绳。

振武、河源、积石三军离开后,留在河中的还有铁林、经略、飞龙三军总计步骑285万人。陕州垣县那边,则有归建的义从军青唐都、天雄军总计步卒15万人——吐蕃人已经转为民户,变成潜在兵员。

河洛李唐宾那边,计有义从军横山都、顺义军、保义军、天柱军以及刚调过去的侍卫亲军,总计26万步骑。蕃兵数量较多,超过两万,不过其中一万人即将在渑池县编户,大概可编得不到七千户的样子,后面还会从华州再招募一部分人过来,凑足一万户,开始且耕且战。

不知不觉间,部署在这一片的夏军正规兵力已经接近七万人了。

接下来,武兴、固镇、赤水三军即将抵达,替换久战思归的天柱、义从、顺义、天雄四军。而这三个军的家人,已经分批登船,从胜州出发,南下河中。

从今往后,他们就安家在晋、绛二州了。

武兴、固镇、赤水三军军士的田地、房屋,朔方幕府出钱赎买,迁徙途中及抵达后的安置费用,也是幕府开支。

这笔钱,不是什么小数目,只能从河中盐池里面出,一年六十万缗够不够花还不知道呢。毕竟三军总计两万四千步骑呢,人数众多。

明年的话,要啃硬骨头了,把铁林、武威两军弄过来。

这些事总是要办的。从灵州出发,走上两千里地出来打仗,委实太过麻烦,不利于征战中原。

武夫又不是机器人,长时间不能和家人团聚,人家打个锤子仗,先把将帅砍了——刘仁恭能成功造反,就是因为军士们久戍蔚州,心里不满。

便是国朝初年发往安西的戍兵(那时候的武夫还没这么桀骜……),也是鼓励家属随军的——《缚戎人》的主角就是“少年随父戍安西”。

“大帅,前往渑池县上任的学生来了。”安邑龙池宫内,见邵树德处理完了手头的文件,亲兵十将郑勇立刻前来汇报。

“让他们进来。”邵树德先说了一句,随后觉得不妥,便起身道:“敢去渑池上任的,那已经不是一般的学生,我得亲自见见。”

渑池县被打下来了,杀敌三千人。至于己方的伤亡,邵树德都不好意思对别人说,反正渑池县绝大部分人家披麻戴孝一点不夸张。

攻城,伤亡就是这么大。

现在李唐宾在千秋亭筑城,已经接近完工了。渑池县破损的城墙也在持续修缮,下一步就是将各级官吏配齐,然后展开编户、分地工作。

蕃人拼了命,当然要兑现免费分地的承诺。其他人想来,也可以,但就要掏钱了,或者先租种公中田地。

县令一、县丞一、主簿一、县尉一(下县只有一位县尉),外加录事一、司户一、司户佐一、史四、帐史一、司法一……总计4名官员,39名杂任。

官员和部分重要杂任职位由灵、夏、绥三州经学学生出任,其余职位就地选拔。如果军中有年纪到点的老卒,亦可出任典狱、问事、仓督、市帅之类的职位,总之尽快完善起来,就像当初崤县所做的一样。

“大帅。”刚刚出殿门,陈诚快步走了过来,及近,低声说道:“刚刚得到消息,李克用派往郓州的史俨等将率军回晋阳,遭魏博军突袭。”

“罗弘信不是挺会做人的么,怎么突袭晋兵?”邵树德皱着眉头问道。

“史俨将数千骑,军纪太差,大肆劫掠州县,魏博军忍无可忍,遂突袭之,史俨遁逃。”陈诚答道:“魏博,已经不许河东借道了。”

“这事弄得!”邵树德想了想,突然问道:“拓跋仁福已经回来,不如把他派到郓州,支援朱瑄,如何?”

值此之时,邵树德也不得不鄙视一下自己。以前他可是经常吐槽李克用借道支援他镇的,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做的冲动,真就是慢慢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呗。

“那得向河东与魏博借道了。”陈诚说道。

“李杭从杨行密那回来了,待会我召见一下他,让他跑一趟魏博。罗弘信,不可能真心屈服朱全忠。若不是晋军实在太过分,借道之事绝无问题。”邵树德果断地说道,也不管拓跋仁福乐不乐意。

接见

“牒:奉处分,宰字之术,若驱群鸡,缓之则散,急之则乱。此言虽小,其理其中,知者非难,行之不易……事须差摄渑池县令。”

“牒:奉处分,凡城一邑,皆列六曹,虽云具体而徵,岂可从心所欲。况县丞之佐理也。令长惮其纠摘,猾吏禀其规程,苟能自强,何患不立……事须差摄渑池县丞。”

“牒:奉处分,夫县尉之设也,其官虽卑,其务甚重,动则推详滞狱,静则慰抚疲氓……事须差摄渑池县尉。”

※※※※※※

龙池宫内,几位新官上任的渑池令、丞、主簿、尉兴高采烈,互相恭贺。

灵宝县令杜晓也来了,他已经升任邵州司马兼营田巡官,专门负责垣、崤、渑池等县的营田事宜。

所谓邵州,是新设立的。国朝初年曾经设过,治垣县。邵树德已经上奏朝廷,请复置邵州,辖垣、王屋、崤、渑池、硖石五县,治崤县。

这五个县比较坑,山脉无穷无尽,黄河北岸是王屋山,南岸是崤山等秦岭余脉,地形破碎,为山势所隔,百姓在河谷地或山间盆地内耕作。崤县五千户百姓,就在这样的地形下生活,修缮国朝盛时开凿、张全义复又整修的水渠,且牧且耕。

五个县里,崤、硖石是陕州属县,王屋是河南府属县,统一划入邵州,朝廷看了头皮发麻。但也没办法,玉山都的徐州将校子弟隐隐鼓噪,邵树德又遣人送来一批牛羊、青盐、皮毛,最后还是同意了。

邵州隶保义军,刺史为朔方幕府互市司判官梁之夏,刚刚从灵州启程,尚未抵任。

华州幕府判官司马邺任邵州别驾兼馆驿巡官,也在路上。

“一见到诸位英才,我的心情就好了许多。”步入清凉殿之后,邵树德扫了眼济济一堂的学生,笑道。

“参见大帅。”众人纷纷行礼。

“都坐下吧。”邵树德回礼,然后吩咐亲兵去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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