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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节

 

竖牛忐忑不安,一路小跑来到丰段歇息的寝房。刚到小院,却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女眷的哭声来。

竖牛双手撑住膝盖,缓了口气,这才前往查看情况。只见此时丰段的原配和另外两名小妾,正扑在丰段的身体上一阵痛哭。

而丰段则是躺在地上,面色发青,竟是已死去多时了。

再看他的周身竟是全然没有血迹,也不知死因。家丁、府兵、丫鬟皆是乱作一团。

竖牛硬着头皮硬挤进去,仔细看望,发现丰段的喉咙处似有黑痕,正要细看,却又被几个孩子挤到了一旁。

这些都是丰段的后辈,竖牛在混乱中被越挤越远,反倒是被挤到门口。

竖牛大脑急转,不敢再在此处多做逗留,匆忙间就想要先回到祭府再说。

他一路小跑,黑暗中也只有几名祭氏的家丁跟在他的左右,人影攒动,竖牛低头看到人影,又想起那无头人,以及刚刚离奇被害的丰段。

“杀丰段,壬寅日,丰段死……这世上……难不成真的有鬼魂作祟?”

“我竖牛这次回到郑国,之所以能够得以掌控局势,那自是少不得伯石大人的支持。但他现在已死,那我岂不又没了支柱?如今李然和祭乐就在城外,祭氏上下……恐怕是有不少人想着要如何对付我呢!”

竖牛越想越后怕,后背亦是直接冒出阵阵冷汗。再经寒风这么一拂,不由得是打了一个战栗。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几名家丁亦是突然停下脚步。而竖牛正在想事情,竟是直接撞到其中一个家丁,还来不及发火,蓦然发现正前方正站着那个无头人。

只见那无头人手持大剑,正面对着他,虽然看不到头,却总让人感觉它正在看着竖牛,竖牛寒意更甚。

不过竖牛毕竟也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并是壮起胆子抽剑怒道:

“哼!宵小之辈!竟还在此装神弄鬼!来人,谁将其拿下!必重重有赏!”

但那些家丁看着眼前如此可怖的情形,也是不敢妄动。而那无头人身形一闪,直接是朝着竖牛这边杀了过来。

竖牛将身边的两个家丁推搡出去,那两个家丁迫不得已,只能是挺刺手中长矛,那无头人侧身避过,竖牛接连后退几步,拔出腰间佩剑,同时口中喊道:

“大家不要怕,此人不过是在故弄玄虚,绝不是什么鬼怪!不要被他这些旁门左道之术给骗了。杀得此人,赏千钱!活捉此人,赏万钱!”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家丁在听到这些话后,不由深吸一口气,然后便纷纷涌上,长矛在黑暗中如同繁星,分点那无头之人。

谁知那无头人的身手竟也是异常灵活,翻转腾挪之间,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唯有一些长戈刺中其甲胄,并是发出了一阵刺耳的金属呲刮之声来。

无头人仗剑直接杀到竖牛面前,寒光闪现,大剑眼看就要朝竖牛的脑袋上劈了下来。

这一剑劈得是又快又重,可谓是虎虎生风!

竖牛下意识的举剑挡拆,只听得“当”的一声,其手中的佩剑和那大剑是撞在一起。竖牛只感受到虎口生疼,整条胳膊一阵酥麻。慌乱间就地一滚,这才避开无头人的第二剑。

好在有几个家丁也是极为骁勇,“噗”的一声,举戈直刺中无头人的腰间。无头人却纹丝不动,就如同是毫无痛感一般。但是,在那一长矛拔出之时,有人却发现其长戈尖上略带血迹。

如此一来,众人便都知道了此人终是凡人,那也就没有那么害怕了。于是,那些家丁们亦是个个奋勇争先,将无头人给团团围住。

而竖牛则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仓皇后逃。而无头人被这些人缠斗住,一时脱不开身,又负了伤,也不愿恋战,只嘶吼一声,大剑挥舞几下,便是闪身离去。

竖牛死里逃生,丰段又已经不在,他自知不能再在郑邑待下去,便是连夜逃出城去……

而丰段在家中离奇死亡,让“伯有鬼魂再次行凶杀人”的消息在郑邑是继续发酵着。一时间,整个郑邑又都是人心惶惶。

就连郑伯宁更是不例外。

若是说驷带之死尚且还好说。但丰段作为执政卿,他的无端亡故,给郑国所带来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更何况,李然所率的大军此刻就在城外驻守,郑伯宁骤然间又失去了靠山。对内要面对“伯有”的威胁,对外又要面对李然的大军,他现在又该如何处置呢?

驷颛献城

丰段惨死在家中,而且正如那“伯有鬼魂”所说的——“壬寅日,丰段死”。

伯有鬼魂的鬼话果然应验了。

由此,郑邑也再度陷入了混乱之中。主事之人离奇亡故,那必然会使得整个国家成了一盘散沙。

郑伯宁亦是心存惧意,只能是不断命人是对郑邑加强城防。但此时皆人人自危,又有谁会真把他的“君命”当一回事呢?

由于丰段死的极为仓促,故而郑邑的守御之权依旧是掌握在驷家。

而驷颛,此时为了明哲保身,却还猫在家中守着父亲的丧事。当他得知丰段也命丧家中之时,一时间心情是颇为复杂。

不日,驷颛终于将父亲给安然下葬,而他却也并没急着去往丰段府上,依旧是保持着深居简出的模样。

很显然,无论是出于对伯有鬼魂的畏惧,亦或是为了将来的仕途考虑。值此大厦将倾之际,他都要尽可能的与丰段保持些距离,以免再遭清算。

这天,忽然有下人前来禀告,说门外有人前来求见。而且是一年轻人,面孔极为陌生,不似郑人,只说是有极为要紧事要找驷颛。

驷颛也不明所以,但保险起见,便还是让他进来。只见此人大摇大摆的进来,竟还只是一刚弱冠的少年,来到驷颛面前后,也是客客气气的朝着驷颛行了一礼。

驷颛心中疑虑,回礼之后,方才开口道:

“不知足下该如何称呼?”

“在下范蠡!见过大人!”

驷颛本意是想要得知此人究竟是何处的名望,谁知此人却只通报了姓名,且没有进一步做任何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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