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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等到天黑,等到入睡,最后等来了妈妈的死讯。
在?自家?麦地?里,躺着永远醒不来的妈妈,身边倒着的农药瓶,徐柏樟曾亲眼见妈妈塞进兜里,带出家?门。
那片麦地?是村口卖糖葫芦的反方?向,妈妈走过路根本绕不到村口,他注定吃不到糖葫芦,也永远与妈妈两隔。
小时候的徐柏樟想不通,为什么妈妈不买糖葫芦,为什么会自杀,为什么不要他。
长大以后,他又想,妈妈可能是病了,无法?接受痛苦,便选择自我了结。
越是这样想,徐柏樟就越自责。
如果他没?吵着吃糖葫芦,如果他跟妈妈一起去,如果他能早点出去找,是不是都能拦住妈妈。
甚至是,如果爸爸打妈妈的时候,他能勇敢点挡在?身前,能努力保护她,也许妈妈就不会自杀。
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抓不住的,就再也没?有了。
妈妈的死并没?有让父亲收敛多少,唯一改变的,是把?殴打的对象从妻子变成儿子。
当年只有的八岁的徐柏樟,承受过任何方?式的毒打。在?暗无天日的童年里,他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放学回?来爸爸不在?家?,他隻想安静地?写作业,不用再挨打。
后来,徐柏樟发现了“自救”的方?法?。
爸爸打他不分轻重,但只要出血,就会立即停下。在?他伤口长好之前,都不会进行暴力,还会买些?零食给他。
为了防止被打,徐柏樟开始在?身上製造伤口。趁父亲抽打的时候,故意将受伤部位给他打,再露给他。
虽然?残忍,但是唯一的办法?。
于清溏抓紧徐柏樟的衣领,忍不住啜泣,“他是魔鬼,他不配做父亲。”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知道这些?。”徐柏樟擦去他的眼泪,“别?哭,清溏,不要哭。”
你闪闪发亮,那么美好。
天生就长在?阳光下,不该被黑色的故事沾染。
“我没?事。”于清溏挤进他怀里,“我只是好心疼,心疼你、心疼离世的妈妈。”
徐柏樟亲吻他的泪水,永远舍不得他难过。
于清溏:“他该死,他不配活着!”
徐柏樟冷笑,“他已经死了。”
于清溏突然?清醒,心口胀疼,“柏樟,你、你不会,他的死不会你……”
“别?怕,他用不着我,是自己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