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当然,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年轻男人陪伴着中年女企业家或富家女,同样都是“傍大款”,周围人对待这些年轻男人就包容、宽容得多,他们也更容易融入到这个本就男人居多的圈层里。
看到拜金、虚荣的女人,男人们会说:玩物、玩具。
而看到放下尊严走捷径的男人,男人们会说:有点东西,有点本事。
看不清形势且定力薄弱的人,脑子一热,迫不及待地抓住这种机会,哪怕最终人生被毁掉,也要爬上去看一眼不一样的风景,也就是所谓的长见识。而与之相反的人,则会理智衡量、冷静判断,这样短期获取的“暴利”是否值得去冒险,还是说长期稳定发展潜力股更值得下注?
当然也有一些个例,一些有野心有能力的人选择有捷径,且走成功了。这不只是运气,还要有足够的实力,每一步都精心计算,短线与长线充分考量。
陆荆看了萧瑜一眼,见她没有动气,才继续往下:“这很不公平,我也是这样觉得。我可以和你一起抨击这样的现象、行为,但事实不会因此改变。你看电视里那些挣着眼睛说瞎话的剧情,都知道那是假的,根本就脱离现实,但它的受众大部分都是被现实剥削的社畜,白天在现实中被剥削,晚上靠这样的剧逃避现实、换取情绪价值。”
萧瑜终于开口了:“最现实的就是,做那些剧的人就是现实中的资本、剥削者,白天、晚上两班倒地吸血,吸同一拨人的血。”
白天打工,晚上贡献收视率,上网发泄两句找找存在感,自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结果还是摆脱不掉被当做“玩具”被压榨的命运。
陆荆:“同样的道理,如果我选了这条路,我有超过一百种办法将‘玩具’身份化为资本,这不只是因为我的能力,还因为我有性别优势。但如果是你,你将面临一百种阻碍。”
这话很难听,却也足够真实。
陆荆并不是一个说话狠毒的人,否则他也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他非常懂得体面那一套。
他现在把话说到这地步,大概也是要以毒攻毒,想用狠话叫醒她。
萧瑜不得不承认,如果从今天的位子摔下去,陆荆一定会比她更快爬回到原位。
想到这里,萧瑜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随即她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陆荆想了想,说:“在第一次见周总之前,我就听说萧总和周总都很喜欢你冲的咖啡。我们开项目会的时候,也喝过几次。你的手艺是很好。”
陆荆:“我还听说,你是因为萧总好这口,特意跟人学的。”
萧瑜一时不解,却没有急着发问。
直到陆荆问:“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在茶水间,你在冲咖啡,我好像是有事找你,你就将冲好的那杯咖啡先给了我,然后冲了第二杯给周总?”
萧瑜努力回想着,好像是有这么一段,但她自己并没有往心里去,若不是陆荆提到,她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萧瑜:“所以呢?”
陆荆:“你一定没有发现周总当时眼神,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上的咖啡。然后他跟你说,味道稀了点。可是我喝着没问题,味道很浓郁,我想问题也不在那批豆子上,那么原因应该来自那个人的心境。”
萧瑜半晌没言语,有些惊讶陆荆对周越的观察力。
萧瑜:“只是因为这个?”
陆荆:“听上去好像是我在无中生有,你不妨想想,如果那天不是周总,而是萧总,他会不会因为我先一步喝到那杯咖啡而介意?”
答案很简单,萧固只将萧瑜视为助理,将那杯时常会喝到的咖啡视为对过去那段感情的怀念,时常入口,时常想起,他的移情作用在咖啡上,而不在萧瑜身上。
陆荆:“这也从侧面告诉我另一件事。”
萧瑜:“什么?”
陆荆:“我猜周总应该知道咱们曾有交情,所以才会特别关注我。”
萧瑜没有反驳,因如果那天的人不是陆荆,而是覃非或郭力,周越一定不会入眼。
萧瑜:“是我跟他提过。”
陆荆:“你们的关系……这么坦白吗?”
萧瑜忍不住笑了,是今晚第一次,她放下杯子,往门口走,边走边说:“的确是你理解不了的关系。谢谢你的点评,明天见。”
门开了,又合上。
陆荆看着门口,又看向萧瑜放下的杯子,默默站了许久。
……
萧瑜不知道周越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她就和其他人一样,对于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毫无所知。
即便公司里有风声说周家这边要换人过来,周越出了一些问题,已经被架空。
这半个月里,萧瑜没有主动问过周越。
周越偶尔会发来一条消息报平安。
萧瑜总是回:“锦瑞这里一切都好,不要有顾忌。”
直到后来周越再度出现在公司,与萧固坐在会议室里谈笑风生。
萧瑜坐在外围看得清楚。
周越瘦了,气场却更足,那越发清晰的下颌线就像是削尖的锋芒,虽然在说笑,坐在下手的主管们却比平日多了几分紧张。
会议结束,萧瑜按照萧固的意思去给周越送文件。
萧瑜特意冲了一杯咖啡,一起端进办公室。
周越正在讲电话,目光扫来,见到是她,抬了下手。
萧瑜将文件放下摊开,周越翻了几眼,拿起笔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