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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来,室内的昏芒闪动。
白子瑜收回视线。
“殿下,皇帝时日无多,百余丹丸就能将人之脏腑糜烂,毒发只在旦夕之间。”
白子瑜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白皙纤长的手在冰绿的瓷面上莹亮发光,那扇状的睫羽打下一片阴影,却衬得那脸冷白如霜。
“先生如何得知此药有毒?”夏昭天看向白子瑜的目光里颇有些审视的意味,他虽少年,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仪与猜忌之心。
“从江东归来的路上臣遇到了进京求救的小道童。”白子瑜喊人进来。
十岁的道童脸颊还稍显稚嫩,唇上覆盖了一层白绒绒的软毛,看见白子瑜和夏昭天时神色紧张,跪在地上紧紧捏着袖口。
白子瑜指了指夏昭天,说:“欲状告晋王强行掳走逸风道长,这位太子殿下便是可以接你状纸的人。”
“草民上山采药回来时,道观已被付之一炬,师尊也不知所踪。这张信笺藏在米缸里才保存下来,我便按照师尊信笺所述来京都求见太子殿下。”
小童手里是逸风道长留下的信笺。
“晋王妃派人几次来请师尊上京炼丹被拒,师尊算到会遭强迫,故而曾警示过草民如何求救。”
道童连夜逃出道观,往北一路果然遇到劫杀,更肯定了晋王所图之事甚大,为了活命只能转道求救正经过江南东路的首辅白子瑜。
看过这封信笺,夏昭天难掩激动。
信中极为详细的说明了晋王妃几次胁迫逸风道长进献丹药之事,又加上逸风道长失踪和道童的上京寻人,太子对晋王出手终于师出有名。
待夏昭天离开后,白子瑜身边的窗悄然出现一张倒挂着的脸。
“他走了,我要去喝酒。”
魏玠还没换衣服,依旧穿着一身风尘仆仆的黑色箭袖交领袍,从屋顶倒挂下来眼巴巴地瞧着白子瑜。
修长的手执紫毫在红纸上书写,白子瑜坐姿巍然如松,她没有抬头,却问了一句:“饿了?”
魏玠点头,从怀里拽出一个干饼子摔在白子瑜案牍上,“啃了一路,牙快硌掉了。”
白子瑜无奈地把干饼子放到一边,上好的潘谷墨差点撒了。
“那道童也跟着啃了一路,怎的就你受不得了?”
魏玠翻身跳下,抱着环首刀站在窗外也不进来,不满地说:“自江南东路我带人先后分三路追杀小道童,为了把他赶到你跟前我容易吗?现如今你倒是得手了,我却连个牙祭都没打到。”
说着话,魏玠突然鼻翼抽动,转而乐道:“羊肉酥饼来了!”
魏玠师从疬岠山上的云台,不仅身手灵敏灵敏,且耳力过人,嗅觉灵敏,听声辨位的本事极佳,但凡他接触的人,听声音闻味道百米内都可以认出人。这本事,连猎户家的狗都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