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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元听了这一句,也跟着拱了拱手,“王相国。”
互相打过招呼以后,就没人说话了。方才闹闹吵吵如大街集市的朝堂,瞬间像被抽离了空气,无声且难耐。
宋伯元抬眉,看了眼王居铎敢怒而不敢言的脸,笑着对后头的周令道:“你方才对相国大人可有不敬?自打张相退了后,可以说整个朝堂都赖于相国大人的操持,你一个边远地区回来的小兵小卒,如何狐假虎威如此?”
周令鼻尖挤出道冷哼,人不紧不慢地凑过去,小声道一句:“小将再次给相国大人赔个不是。”
这话不好接,应了就是王居铎承认在宋伯元面前摆谱。不应,那就是摆在面上的不服。
王居铎吓得冷汗津津,他抬袖蹭了蹭额头上的薄汗,嘴上隻说:“周将军是按令行事,是我等,”他回头扫扫身后的众臣,得到几分眼神上的支持后立刻正了几分心态,义正言辞道:“是我等太过忧心圣人的身体,才与周将军闹出了这等小误会。我不光不能就此受了周将军的礼,反倒我是年长的,我得先给周将军赔个不是才对。”
宋伯元隻站在一侧,嘴角噙着笑,安静地听着。不打断也没不耐烦,就那么站在一侧。
王居铎言罢,没听见有人回答他,忙抬起头扫了眼宋伯元的表情。宋伯元与他身高差不多,人在宽大的朝服里更显瘦弱,但他可不敢就此以为宋伯元是个好相与得菩萨角色。相反,他深知宋伯元是恶魔,是大殿之上杀人不眨眼的真正魔头,惹恼了她,那能闪瞎眼银枪可就衝着自己来了。
无人再说话,王居铎又抬手,道了一句:“既是今日歇了早朝,那就明日再说。”
身后不时有人应和。
王居铎刚得意完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对方却反而率先掀了遮羞布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别啊,相国大人既是想去亲眼看看圣人,那便随我去便是。大人们也知晓,小将不才,家中大娘子正是景黛,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景小姐。”她得意地弯弯唇,头稍扬,像是真心在自豪,“圣人除了坤宁之外,再无妃嫔。整个后宫全是我大娘子在操持,就像相国当年,一己之力抗起朝堂一样。”她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三言两语合理化了景黛在后宫之后,人又摆出副老实本分样:“圣人身感恶疾,我家大娘子衣不解带地连夜照顾,相国大人若是不嫌弃,就随我来吧。”
王居铎小心地觑了觑她的神色,刚要就此应下,宋伯元又突然阴森森地衝着他开口:“省得各位大人再以为我挟持了天子,要自己坐上那皇位呢。”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口,厅内立刻跪倒一大片,王居铎也后知后觉地跪了下来,“宋将军且住口。”
宋伯元站着对他笑笑,“怕什么?你们也知晓,我若真的想,那就是真的能。”
王居铎的视线由担忧转为惊恐,头也下意识地磕了下去。
“圣人万安,当享千秋万代。”
身后的众人也随之应和。
向早凉了的宇文善表过忠心后,他才起身冷静地对宋伯元道:“宋将军已过弱冠,且身担重任,万勿再顽劣如此。”
“嗯!”宋伯元郑重地点了下头,稍歪头又问他:“那相国大人还去不去了?”
“这,”王居铎猜不透景黛,也拿捏不准宋伯元,隻试探着问回去:“宋将军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