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雄兔眼迷离》作者:嗑南瓜子
2023-8-21完结
26696万字 5008万总推荐 315周推荐
简介
这些王侯将相千古事,成了,便是名留青史,碑拓北邙。不成,无非小丑跳梁。
选错分类了,看言情的先退散!
没得穿越,没得重生,没有金手指,没得人设,什么都没得,所以也没得订阅!
节奏很慢,文字也乱,十万字的坑在百万字填,读起来需要花时间。
可以骂我,不要骂角色,他们又没得脑子,做啥全靠我瞎编。
没花钱的不要骂,毕竟我又不抖。
加钱可以骂狠点,毕竟乙方不需要尊严。
主角是个倒霉鬼,男1到男n都不爱她,单纯字面意思,不对任何脑补负责。
我还想再写点啥,但字数不允许了,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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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女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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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奔
梁永定三年初春,更深,露犹重。皇城繁华,却也灯火幽微,唯将军府仍烛火高照。书房里薛弋寒坐在桌前已沉默良久,寥寥数人七嘴八舌却难有几句入耳。忽听的院墙之外更夫鼓敲三更,方才回过神来,无力的招了招手对着门外下人老刘道:“去把少爷叫来。”
七回八转,老刘才走到将军府少爷门前。这九曲回廊无一不显示着将军府的气派。梁国薛家,世代从将。当朝镇北将军薛弋寒犹甚,自幼与先帝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弱冠之年便替父出征,一战成名。后又自请为国长戍西北。终身大事误至而立之年,这又是一段长话。新婚后,其妻亦随夫常驻边关。一门忠烈,便是朝中武将,亦多薛弋寒门生。虽有功高之嫌,然先帝圣明,将军自持,二人君臣多年,竟无半分嫌隙。
梁永定三年,社日农祭之后,天子夜宴。一夜之间,天翻地覆。先帝驾崩,前太子惊马。虽无性命之忧,却伤了脊柱,整个下身不复知觉。帝后情深,先皇后亦一杯薄酒随了去。原太子魏熠风姿卓越文韬武略又出自中宫正统,是先帝爷登基三年后的第一个孩子,立嫡立长,多年亦深得民心。突遭此大难,尚不及扼腕,朝堂先哗如沸水。金銮殿上,哪怕放个木偶,那也得是个精雕细琢,须眉不缺的妙人,轮谁,也轮不到个残废上去。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驾崩三日后,六皇子登基为帝,改年号为悬安。又尊先皇后为太后与先帝合葬,余下先帝嫔妃包括其生母淑贵妃亦只晋为太妃,任太后之位空悬。百官齐颂新帝仁孝克己,是为明君。前太子受封陈王,退居宫外。
朝堂多事,边境亦不得安。胡族自先帝永乐年间一战已有数十年不犯。却在京城国丧发布同一日囤五万兵马,遥遥对峙西北境外。既不叫战,也不退却。薛弋寒一手捏新帝圣旨,一手捏军情急报,两相为难。同时又震惊不已,先帝虽说已过不惑之年,但年底回京述职之日仍见中气十足,实难想象一夜恶疾驾崩。
太子更是事有蹊跷,宫内不许纵马,日常行路皆以慢为准,且不说马车平地难以造成大的伤害,便是太子当真违禁,以其精湛骑术亦无理由被疯马踩踏。
然边关与京城相距近千里之遥,鲜卑羯族两部虎视眈眈。薛弋寒连探两日,仍不敢在此时离开。只得数道折子没日没夜的往京里递。一道军情水火,请圣上谅解,二道要新帝准备钱粮,只恐胡族五部联合趁虚而入。不想来的却是新帝雷霆之怒,八百里加急诘问薛弋寒国丧当头,安敢不回。
关外大军压境,京内龙颜震怒,他思虑再三仍不敢以边疆大事冒险。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快马递至京中,而后拒接圣旨,一心想着万事打完这仗再说。
然想象中的恶战并未到来。胡族屯兵数日之后,一夜之间,如潮水般退了个干净,再不复踪影。饶是薛弋寒熟读兵书,也不解各种原由。
京中圣旨又到,语气却不似前几日龙威,反倒寥寥数笔道尽君恩。只请薛将军为国为民,正值春种,战事不得起,否则这一年将万民流离。
薛弋寒眼见胡族退却,忧是调虎离山之计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一方细细安排了副将宋柏镇疆,一方带了寥寥几个亲信快马赶自京中。
殊不知,京城之事远比边疆来的水深火热,一头扎进来,便再也爬不出去。这一场波云诡谲,日后稗官野史不知道是怎样的笔墨千行。可发生起来,这前后不过半月余而已。
老刘敲门之时,薛凌正散了头发,对着铜镜,将一堆京城时兴珠花竭尽所能的往头上插。忽听得父亲叫她过去,吓得手忙脚乱将其拔下来悉数扔在地上,又飞快的挽了个发髻,束上男子发冠。方才开门问老刘:“这么晚了父亲叫我何事?”
老刘是将军府多年的老人了,自老将军还是少将军便陪着。老将军去世,又在府里守着老夫人数十来载,对今日局势也算明了。眼前的孩子不过十三四岁,边关长大的娃说是凛冽,也还是个娃。他长叹一口气:“将军的事儿,咱做下人的哪儿知,小少爷你赶紧去吧。”
未立战功之前,薛家儿郎一律不得称少将军。是以边关的几个将领都叫她小崽子,其他人就一直喊她少爷。到了书房,薛凌瞧着只剩下薛弋寒和鲁文安还在。
鲁文安这名字听着文绉绉,实际是个标准武夫长相,出生寒门,父母一心指望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最后却跟薛弋寒讨了十几年饭吃。眼见得薛凌进来,薛弋寒方才打起精神,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落儿。”
薛凌心中一凛,父亲已经好久不这样叫她。但她与薛弋寒生分已一年有余只生硬着喊了一声父亲转而又软着嗓子喊鲁伯伯。薛弋寒盯着眼前的少女,他的儿子。
十三年多了,那一夜的猩红,见惯生死的他也不敢去多回忆。先帝永乐年间,胡族五部联合集二十万大军攻梁,这一仗异常惨烈,此战之后,换来的是西北境外是数十年安宁。对于薛弋寒而言,也换来了这一生这一生最大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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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奔
西北边关绵延数百公里,茫茫戈壁一览无余,无屏障可依,易攻难守。薛家在此经营数代,建平安两城,薛弋寒长期驻守平城,寻常战事守城即可,但此处断不能把战场拉倒城里,这两座城池已是最后一道防线,闪失不得。故薛家探得胡族异动,便集兵出城数十公里安营扎寨,阻二十万大军南下。
烽烟燃起之日,将军夫人柳玉柔怀胎八月有余,只说是还有日子要熬。却不知他一出城,数日不得归。柳玉柔原是京中孤女,在薛弋寒回朝之日街边一碗豆花缘起,冒天下之大不韪结了秦晋。她一介民女,怎能在高门朱户里活的自在?薛老夫人对这个儿媳又颇为看不上。一商量,便生死跟着薛弋寒。
她随军年余,只说平城城内黄发垂髫怡乐自知。殊不知一朝战起,便是最名贵的香料亦掩不住空气中的血腥。既惊又怕还日日担心薛弋寒安危,身子再也撑不住。等薛弋寒一身淋漓冲进房内,便只听得最后一句话:“弋寒,你要照顾……好……好……他……照顾好他,不要……不要……让他当将军。”
字不成句,而后薛弋寒怀里就只剩一具躯体。昔日软玉温香,今朝抱起,和战场上断臂残肢一般无二。剧痛在胸口堆积,直刺的薛弋寒呼吸都不顺。
老李头却上来哆嗦着跟他说:“将军,少爷怕是不行了,夫人早产,他恐是胎里带疾。哭都没音了。”
薛弋寒只觉得心脏都缩成一团,眼中已经带了泪。回头怒视着老李头:“你胡几把说些什么,听不到哭的那么响吗?”
屋内是有一个婴儿哭的中气十足,以至于薛弋寒进来一门心思全扑在柳玉柔身上。老李头吓的一抖。薛弋寒出身高门,虽是粗狂,却也自重身份,这般口不择言是他没见过的。只得颤巍巍的跟薛弋寒讲:“我说的不是小……小姐,我说的是小少爷。夫人她生完小姐实在太虚,小少爷怕是憋得久了些,怕是……怕是要不行了。”
老李头只觉得实在苦的慌。他眼瞧着柳玉柔胎相极稳,怕是还有月余方才生产。却不料战事一起早产不说,原城内稳婆见着约定时间还早,恰也去了临城避祸。他一个随军大夫,接手砍脚一把好手,推拿按骨也算精通。但妇人之事,他连双生子的脉搏都把不出来,哪儿干过给妇人接产这种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柳玉柔体虚,还是自己无能。夫人已去,这要是小少爷再没了,实在不知道如何交代。这倒霉事,怎么就凑一块了。
薛弋寒抬起头这才看见,旁边小床上原是放了两个包被,一个里面哭的声嘶力竭,另一个,气息微弱。他腿又有些软,连滚带爬的移过去。只看见脸色一片青紫,伸手摸了一把,方才明白柳玉柔那句不要让他当将军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一母同胞。但这个娃比姐姐小了一圈。双眼紧闭,上气不接下气。登时就让他泪湿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