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我警告你啊,明天我要是还闻到这些臭味,我就将你的内裤袜子和鞋子全部扔到程婷的门口去!”周晓说道。
“你不至于吧?”孙平顿时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这是恨不得我打一辈子光棍啊?”
“那赶紧搞卫生!你觉得程婷会喜欢你这汗臭味加脚臭味?连我个大老爷们都遭不住了!”周晓道。
刷鞋子
“不对,你这小子很不对劲。”孙平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你这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爱干净了?你不跟我一样么?内裤翻一遍就还能再穿几天么?”
“孙平同志,我严正警告你,你不能这么污人清白啊!”周晓自然是打死不承认自己有这样的黑历史。
“哟嚯,你还给我拿乔起来了啊?是谁昨天说没有袜子穿了,结果将我新买的袜子摸走了?是谁上个星期说内裤都没洗,结果将我唯一干净的内裤穿走了?”孙平自然不满周晓的态度,“结果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对得起我们穿一条内裤的感情么?”
“谁跟你有感情了?”周晓现在已经在心里寻思要不要换个舍友了,“我可没你那么不爱干净。”
“不对,非常不对!”孙平趁着走廊上的灯光,仔细地打量起周晓来。“你小子是找对象了吧?啧啧,忽然起来爱干净,就是怕你对象嫌弃你吧?”
“什么叫怕我对象嫌弃?爱干净不是应该的么?”周晓嫌弃地将凑过来的孙平推开点,“你这背心都穿了三天了吧?这汗臭味都要赶上马大嫂家的酸菜了!”
“果然啊!周晓,你这小子要是没谈对象,你下半辈子的内裤我包洗了!”孙平露出促狭的笑容,“看来以后廖春华、孙明兰、何丽丽她们都要伤心死了,争了一年多的男人居然被别的女人勾走了!说吧,周晓,你那对象是谁?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将你这个优秀男同志给收服了?”
周晓自然没有和孙平说起林冬梅的事情,但是他俩半夜将鞋子衣服洗了的事情还是在次日早晨成了全站关注的新闻热点。
毕竟周晓和孙平在火车站都算是“王老五”级别的存在,周晓就不说了,孙平那是铁路系统的嫡系子弟。他父母在省站上班,父亲是省站站长,母亲则是省站后勤部的主任。因此想和孙平处对象的女职工那不说十几个,小十个还是有的。
“周晓同志和孙平同志两人昨晚咋搞了大半夜卫生?他俩不是出了名的懒么?”有个女职工半开玩笑地说道。
“大概是没衣服换了?”有人回答道。
“哦哟,你连周晓同志和孙平同志有多少衣服都清楚啊?”
“我不清楚,那是谁说要帮他俩洗衣服的啊?”
几个对周晓或孙平有好感的女职工一边交流着彼此的情报一边又互相揶揄对方。
“不对!男同志一般只有处对象了才会想起搞卫生这件事,难不成他俩处对象了?”
“他俩两个大男人怎么处对象?”
“谁说男人不能处对象的?我们以前那……”
“好啦!我是说他俩分别和别的女同志处对象了!”
“这怎么可能?站里的单身女同志不都在这里么?”
“难不成是外面来的女人?”
这句话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同仇敌忾,如果是站里的人,那好歹是肉烂在锅里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孙同志和周同志这么优秀的站内职工被其他单位的女人染指!我们要保卫两位男同志的名誉!”
谈过去
不管是周晓还是林冬梅,他们都不知道红旗火车站的单身女职工们居然组建起了“近卫队”,打算要捍卫周晓的清白。毕竟对于两个正处于谈对象初期的男女来说,这个世界再也没有比对方再重要的事情了。哪怕是林冬梅原本计划只是用周晓搪塞下家人,但这段时间处下来之后,她也开始投入了真情。
只是这个时代适合谈恋爱男女约会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两人只能趁着周末去邮电局看邮票的时候约个会。然后选完心仪的邮票就去招待所的食堂吃个午饭,最后两人再绕着招待所后面的林间小道一次又一次地绕圈子。
“林冬梅同志,我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下我呢?”周晓跟在林冬梅身后,忽然问道。
“有什么问题?”林冬梅也有些好奇,毕竟两人这段时间处下来,彼此很多情况都相互了解了。
“林冬梅同志,我发现你订阅了不少文学杂志,为什么你不尝试投稿呢?”周晓有些好奇地问道。
此时的文艺青年还是很受欢迎的,不仅在青年当中是人气颇高的存在,哪怕放到单位上,一个优秀的“笔杆子”也是领导们重点培养的青年职工。
“我文笔不是很好。”林冬梅用这个理由回答道,“我这水平教教小学生作文还行,真要投稿的话就贻笑大方了。”
其实林冬梅没有说的原因就是明年就要席卷全国的风波,这场风波本来对教师行业的冲击就很大,如果又发表过什么文章的话,那真的会被某些人一个一个字词地揪出来仔细研究,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帽子”可以扣上去。若不是小学整体受冲击的力度不大,林冬梅早就想办法换部门了。
“是吗?”周晓有些不相信林冬梅的话。因为两人也会偶尔通通书信,周晓明明可以感受到林冬梅字里行间的文字功底。
“是的。”林冬梅点头确认道,“对了,周晓,你有没有投稿给文学杂志的习惯?”
“我?”周晓忽然笑了起来,“我一个工程师,哪里有那风花雪月的本事?我除了偶尔写点技术类文章之外,其他就没有动过笔了。”
听到周晓如此说,林冬梅心里也平复了许多。
“对了,周晓同志,有件关于我过去的事情,我想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林冬梅决定趁此时将朱仁的事情给说了,“我不希望这件事你从别人嘴里听到。”
“我听着呢,林冬梅同志。”周晓见林冬梅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他也非常郑重地说道。
“我在学生时代曾经被人误会和另外一个男生谈过恋爱,但事实仅仅只是我的善意。”林冬梅还是按照自己的说法和周晓解释道。喜欢朱仁的是自己的原身,既然原身已经消失了,自己肯定不会接这个盘。
听林冬梅将她和朱仁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周晓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个同学的品德只怕有不小的问题。”
林冬梅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道:“但现在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不简单
“冬梅,我想这件事可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周晓严肃地说道,连对林冬梅的称呼也变了。
“你觉得他以后还会找我麻烦?”林冬梅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是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能如何呢?”
“从你的话里我可以感觉到,那个朱仁是个非常善于隐忍且非常有目的的人。虽然他当时只有十七、八岁,可是他的举动却成熟得让我都认为他在社会上历练很多年了。”周晓说道,“当然,他后来在应对你的时候有很多方法过于稚嫩,或许是他对你们之间的情感过于自信了吧。但你戳破他的梦想之后,他的手段肯定会随之变化。不过你也说得对,他现在和你没有任何牵连,就算他心里对你怀着恨意,他估计也没有办法对付你。”
“是吧?”林冬梅本来还有点担心,但是听到周晓也认同自己的观点后就放下了心。“难道他还能跑到矿里来对付我?我才不信他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