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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是她,恶魔是她。
双手圣洁是她,沾满血污是她。
通往高铁站这一路,周琨钰比其他人还要沉重得多,不是因为担心自身安危,而是这一路,把她的纠结推到了极致。
大巴开到高铁站,因带着医疗设备,便由乘务人员统一带着他们去登车。
一路上跟他们说:“医生、警察,真的都不容易。昨天我们刚刚送走一批警察,也是去镜山执行任务。”
周琨钰心里一动。
多问一句:“什么任务?”
乘务员摇头:“不清楚,没跟我们透露,但是挺紧急的。”
自从有次辛乔去执行任务短暂失联后,周琨钰就一直默默关注着辛乔的工作。
她知道镜山那里有一片残存的雷区,但不知道乘务员说的紧急任务是否与此相关。
登车时,周琨钰回眸看了眼站台。
有同事问她:“周老师,怎么了?”
周琨钰柔婉笑着收回视线:“没有。”
她只是在想,如果去镜山执行任务的真是辛乔,如果时间再巧合一点。
那么她此时便能看到站台上,她年轻而倔强的爱人,穿一身笔挺的製服,淡漠沉静的神色,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却带着骄傲的闪亮。
“爱人”。
她现在还能用这样的称谓来称呼辛乔吗?
从上次两人在旧街口最后一次见面,辛乔说出那句“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不够爱我”后,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连接,好像就彻底断了。
随着夏末初秋的最后一丝暑气消散,再不留一丝痕迹。
周琨钰觉得如果真的再相遇,辛乔甚至不会再看她一眼吧。
辛乔是那样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再多的痴缠、欣悦、怨念、不甘,也该随彻底过去的夏天过去了。
那句“不是你的错”,是她放过周琨钰,也是放过她自己。
一个多小时的动车, 她们抵达离镜山最近的火车站,当地派司机来接,大巴开山路太危险, 她们被分为两辆小巴。
山路崎岖,滂沱的雨势又起, 山上滚滚碎石混着泥土,时不时砸下来一块。
饶是秦知并非第一次来镜山, 坐在周琨钰身边也是攥紧了拳。
周琨钰轻轻撞一下她的肩, 轻声笑道:“没事的, 看这位司机大哥经验很丰富的样子。”
秦知也衝她扬扬唇, 压低声:“你怕不怕?”
周琨钰轻声答:“怕。”
若真不幸被碎石砸中,又或者一遭不慎因山路打滑而滚下山崖,恐怕她们真会命丧于此。
可周琨钰有她自己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