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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木捞了半天没捞起来:“算了吧,补钙。”
辛乔:……
她脸上挂着笑意,脑子里却还在想方才。
她肯定不会给周琨钰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如果她开口叫周琨钰回来,那是她的选择,而不是周琨钰的选择。
她发现自己到底传承了辛雷的傲骨。
周琨钰该像隻自由的鸽子,天地之大,她不愿做束缚周琨钰的笼子。
她要周琨钰能自由的做一切选择,然后,依然愿意飞回她身边。
另一边,湖城。
周琨钰收起手机,望着指间的烟燃尽。
她最终没有给辛乔打出这个电话。
因为她觉得,如果在这最惶惑的时候,她打了,那她就像一个面对深海恐惧溺水的人,把辛乔当作自救的绳索。
就像辛乔的执拗曾迫使她思考:她到底是真的爱辛乔?还是把辛乔当成逃离周家和代珉萱的道具?
她不愿做这样的事。
她要自己对辛乔的爱,简简单单,纯纯粹粹。
等烟灰尽落,代珉萱的一张脸出现在薄暮中。
她的确气质卓然,穿着一件浅灰长款风衣站在路边,衣襟微敞,配一头微卷的短发和知性的脸,腹有诗书气自华。
路过的很多人都在看她。
周琨钰是理解她们的。
于她自己而言,她的初中时代,代珉萱已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她也曾躲在升旗仪式的队列中,悄悄仰望主席台上的代珉萱。
这会儿代珉萱站在她面前,凝着眉:“你在抽烟?”
周琨钰笑笑:“没抽,点着玩。”
她鲜少有这样的感受,按理说那样柔婉的笑应该已形成她的肌肉记忆了,只要牵牵嘴角就能做出来,然而此时却觉得嘴角发沉,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在笑。
知道周素音的故事,和亲眼见到周素音,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她在一片明晰的阳光里,毫无遮掩的看到了老人头上落得稀疏的惨白发丝、脸上沟壑的皱纹、枯树皮一般的手上爆出的青筋。
而那些惨淡,那些信念的垮塌,都只是引线。
是冰山尚且能露出黯蓝海面的那一角。
代珉萱向她伸出一隻手,要拉她起来:“我先带你去吃饭。”
周琨钰没握,自己站起来。
饭后,两人走回酒店。
南方的秋风和北方那么不同,吹着人思绪湿腻腻的化不开。
回了房间,代珉萱看看她:“今天很累了,去洗澡吧?”
周琨钰点点头。
走进浴室,她刻意把水温调高,她皮肤薄,素来的白皙被衝刷出一层薄绯。
好像从小生长在周家,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前途,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唯一能掌握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这也是她一直习惯用那些小玩具的原因,除了这具身体,还有什么是真正属于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