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夜容煊能顺利拿到权力,以后才有他们的好日子,才能让晏姝为她今日的残忍跋扈付出代价。
万一惹急了她,她一个冲动之下换个人来做皇帝,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
“朕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夜容煊抚摸着她的头,有些不舍,“今晚朕去沈嘉心的宫里坐坐……放心,朕只是去坐坐,明面上给户部尚书一个交代而已,不会碰她的。”
晏雪不舍地拽着他的手:“多陪我一会儿不行吗?”
“朕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夜容煊哄她,“晏姝不知道我来这里,她让我今晚去沈嘉心那儿。”
晏雪表情僵了僵,缓缓放开他的手,“我知道了。”
现在的皇上还不是一个能自己做主的皇上,连晚上召谁侍寝,去谁的殿里睡觉都要受皇后管制。
真是够可悲的。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处境不会持续太久,皇上早晚会掌握亲政大权,到时候晏姝会死得很惨很惨。
夜容煊有些于心不舍,却到底还是走了。
“好好伺候淑妃。”临走之前,夜容煊警告殿内伺候的宫人,“晏二姑娘是皇后的妹妹,她们姐妹感情好不好,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听到没有?”
“是。”
宫女们低头应下,却在皇帝走之后,低声咕哝:“明明都已经被降为才人,还淑妃呢。”
“就是,未婚有孕,还敢进宫参加选秀,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一想到要留在这里伺候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且还是个让皇后娘娘厌恶的妹妹,两名倒霉催的宫女心里就觉得憋屈。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站起身之后,齐齐哀叹。
她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被派来伺候这样不知羞廉耻的女人?
御书房里挨耳光
三月初九,阳光明媚,天气晴好。
皇上的心情却如笼罩了一层阴霾。
从天没亮开始上朝,到天方大亮下朝,这种糟糕的心情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登基之后他很勤政,每天早早就起身去朝议,从不会让大臣们久等。
早朝上,他殷勤地一遍遍问着今日有无要事,大臣们死了一样站在大殿上,低眉垂眼不出声。
夜容煊忍不住问丞相,丞相恭敬地回道:“近来风调雨顺,各州各府勤政爱民,一切都正常。”
随即有拍马屁的大臣开口附和:“皇上登基乃是先帝亲选,顺应天意,百姓们安居乐业,皇上圣明!”
底下齐齐附和:“皇上圣明!”
夜容煊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言不由衷的大臣,眼神一点点阴沉下去,最终只道:“既然如此,那就退朝吧。”
文武百官即刻跪下恭送:“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送帝驾的礼仪倒是周正,从无怠慢。
原本该君臣议事的早朝就这么草草结束。
夜容煊下朝回到御书房,御案上寥寥几本奏折,写的都是歌功颂德拍马屁的请安琐事,让他本就糟糕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
越想越气之下,他猛地一扫御案,乒乒乓乓,案上一应御用之物被扫落在地!
伺候在御书房宫女和太监齐齐伏跪在地。
夜容煊满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都滚出去!”
宫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御书房里很快只剩下皇帝一人。
夜容煊支着额头,一个人沉默地坐着,面上表情晦暗阴冷,浑身散发出冰冷愤恨的气息。
朝事不顺,后宫不顺,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这个皇帝当得有什么意思?
夜容煊闭上眼,沉默地回想着晏姝最近的变化,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她变得如此难以捉摸?
以前那个总是一次次鼓励他:“别气馁,有我在,这个皇位早晚会是你的。”
“出身低又如何?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我乃护国公府嫡女,大哥是护国公府嫡长子,父亲还不是更重视继室生的一双儿女?”
“外祖父已历经两代君王,门生遍布朝野在,只要他想,就会辅佐你成为一个圣明无双的天子。”
那时的晏姝,字字句句温柔沉静,根本不像一个在边关待了六年的女将,反而更像是贤妻良母。
虽然对其他人始终不假辞色,在他面前偶尔也会强势,却并不影响她对他的爱意。
那种喜欢和在乎是能直观感受到的。
可是现在……
夜容煊想到晏姝冷淡的态度,偶尔发疯似的狂躁,眼神里总是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寒意,让他预感到了一种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