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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於世心有戚戚──沈戚(3)

 

十岁的戚戚正被满身是血的父母拉着逃跑,起因在於沈家村出现久违的言灵者这件事,终於被虎视眈眈的皇室给发现。皇室开始制造莫须有的舆论引得世人人心惶惶,例如让世人认定言灵者就是被邪灵附身的邪祟,甚至故意於河川投毒,使沈家村邻近的村落以为这一切皆为言灵者这个万恶的家伙所做。邻近村落亡故了多少人,他们便要沈家付出相同的代价!

戚戚不理解为何明明早上还和她朗笑打招呼的别村阿爷阿n要突然举着刀砍向她,若非阿辛发现异状出现赶紧将她拉走,恐怕戚戚就会si在那刀下。

「邪灵!去si吧邪灵!」邻村的人个个举着武器穷追着两孩子。

阿辛牵着戚戚朝着家中奋力奔跑,吹了口哨原想x1引戚戚阿母的注意,却发现家中早被让人放火烧了。

无情的祝融不只烧毁了戚戚的家,亦将孩子俩真诚的赤子心给慢慢烧尽。

自小於幸福家庭成长的戚戚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茫然不知该有何动作,只是呢喃着:「阿母、阿父?」低喃许多遍,戚戚才终於反应过来,yu冲进火场,却让阿辛拦下来。

「阿母!阿父!阿母!阿父!啊——!」戚戚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呐喊着。

「戚戚!你冷静点戚戚!叔叔婶婶这麽厉害,肯定是去救人了!」阿辛抱紧戚戚,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殊不知身後有人正举着刀朝着他们走过来。

「怎麽漏了小孩?」那人身着夜行衣,蒙着面,瞧见两小孩驻足於火场前感到困惑,举着刀不打算对两人手下留情。「是和父母走散了吗?没关系,小朋友,叔叔马上送你们去找父母!」

闻言,阿辛立马转身睁着大眼睛,异瞳瞬间缩小,只见那人举着刀颤抖几下後,绷直双腿倒於地面。

戚戚感受到阿辛的气焰和他单眼落下的血泪。「哥哥!」戚戚慌张地替他抹去,全身战栗。

「我没事,走!我们快去找叔叔婶婶他们!」阿辛趁着大火掩饰身躯,带着戚戚东躲西藏的。

沿路上,两人除了瞧见少数沈家人的屍首外,就剩下燎原烈火,没有族人的惨叫和呼唤,一切安安静静的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响。

从村头找到村尾,戚戚和阿辛总算找着了其余尚存的族人,但映入眼帘的场面却让二人心灰意冷——约十数名族人遭綑绑成圈,数名身着夜行衣之人宛如刽子手围於一侧,甚至找来邻近村落的青壮年男子,怂恿他们一块为si去的亲人报仇,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将沈氏族人t0ngsi一个、火烧一个,极其残忍。

戚戚的双眼被族人流下的鲜血覆盖,愣於原地,唇瓣微微抖动,清透的泪痕被脸上的脏w给沾染。

「太过分了!」阿辛咬紧牙根。

「为什麽不反击?哥哥他们为什麽不反击?」戚戚揪紧阿辛的袖子,痛苦地问道。戚戚知道沈家人没有这麽脆弱啊!为什麽不反击?为什麽不反击!

「唔!」又一名族人惨遭他村的平凡人类斩杀。

戚戚终於忍不住怒吼着,凶猛的灵气肆意绽放:「诅咒我眼前残害沈氏族人者,就地毙亡!去si吧你们!」阿辛压根来不及阻止。

所有杀了沈氏族人之凶手个个都在错愕後,如炸弹般原地炸裂,血雨漫天。为首的夜行者轻轻g起嘴角,笑道:「喔,上钩了。」他同样瞧见了异瞳者,抬手招了招:「言灵者在那!还有辛家幸存者!都是个孩子!捉住他们!」

岂料本该被绑住任由他们欺凌的沈家人,竟然仍有余力挣脱开来,一个个朝着他们使出术式反击,更是奋力朝着孩子们喊道:「快跑!」

阿辛一下子就懂了,沈家人??是为了让他们有更多的逃跑时间才会甘愿牺牲,如此一来,便不会有人将目光注意在他们身上了。

「怎麽会现在才懂??。」阿辛默默留下眼泪,猛然感觉到戚戚意识涣散,七孔皆渗出血丝便明白戚戚的诅咒根本不熟练,连忙於沈家人的掩饰下背着戚戚逃跑。

拐至转角,阿辛气喘吁吁地撞上前来支援的夜行者们,他搂紧背上的戚戚,异瞳瞳孔缩小如猫瞳,几名与他对视上的夜行者顿时毙亡,但更多的是於瞧见阿辛那双异瞳後便转移视线之人。

「可恶!」阿辛汗涔涔,难道真的要殒命於此?

「哥哥,我阿父阿母,呜??。」戚戚哽咽着。

「别怕,哥哥带你去找阿父阿母。」阿辛咬紧下唇,将戚戚搂得更紧,柔声道:「戚戚,抱紧哥哥。」察觉到戚戚环住自己颈项的力量更大,阿辛深x1一口气後吐出,後脚一蹬,旋身就跑。只要後方追上来的夜行者於两侧直b,阿辛就会绕至他们身前想尽办法与他们对视,这麽一来,夜行者在si了几个人後,也就不敢再贸然近距离的追赶。

但是阿辛的身t实在是疲惫,脚步一个踉跄,就见夜行者的刀尖捉到机会直b他的眼睛。好几条绿se丝线即时缠绕住孩子们,将他们往後拉移。

绿se丝线!阿辛欣喜地昂头查看,是阿葳婶婶和阿泽叔叔!好不容易坚强起来的小孩在瞧见亲人後又止不住地落泪。

「辛苦你了,好孩子。」戚戚阿母将孩子们拢进怀里。

於阿辛背上的戚戚听见阿母的声音,立马自阿辛背後抬起头,强忍不哭的模样令人心疼。

绿se丝线在戚戚阿母的c控下迅速缠绕着夜行者,戚戚阿父则是举着大镰刀狂舞,二人有默契地飞快解决掉眼前的夜行者,赶忙带着孩子们逃跑。

逃出沈家村,邻近村落的一名婶子没有跟着家人一块歼灭沈家,而是偷偷00的打开後门,招呼浑身是伤的一家四口进门。「阿葳,这里!」

「廖婶,太感激您了!」戚戚阿母喘口气,戚戚阿父守於门口注意有无追兵。

「赶紧休整好,孩子们可不能再受伤了!」廖婶在廖家村是出了名的善人,最不愿意瞧见他人受到委屈。

戚戚阿母应了声,转身抱紧两孩子,心脏怦怦跳地快速,而戚戚他们见到了亲人,心里彷佛落下一颗大石头,紧紧依偎着阿母。没有人注意到那位所谓的善心人,悄悄从袖口ch0u出一把短刀,於所有人不备之际刺中戚戚阿母的腰间。

「哈?……廖婶?」戚戚阿母错愕地瞪大眼珠子,将两孩子护於身後。「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麽以为!你们这群恶人!杀了我儿子、我孙子,现在居然还妄想我会救你们!」廖婶面目狰狞,龇牙裂嘴的像个恶魔。

戚戚见阿母受伤,偏着头不理解。为什麽、为什麽他们明明没有害人,要被这般w蔑?年幼的戚戚脑袋一下子涌上方才沈家人甘愿牺牲也要护住她的模样,心痛难耐:「阿母,我们没有错对吧?」

戚戚阿母摀着伤口抿紧唇,沈家人一如既往地心善,对寻常人不会使用术式,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也许正因为他们过於低调,才会沦落如此下场。「戚戚……。」

「既然不是我们的错,那就是他们的错了。」戚戚从阿母身後探出头来,记住了廖婶此刻的狠毒模样,轻声且淡漠呢喃:「诅咒我眼前伤害我阿母之人,永世遭邪灵啃食,不灭不殆。」

「戚戚!」戚戚阿母震惊地转身抱住戚戚和阿辛。

戚戚阿父听见声响连忙跑进来查看,只见廖婶挥起刀将自己砍得浑身是伤,痛苦的呜噎後,旁边聚集起来的邪灵开始分食她的灵t,他愣了好一会儿,扭头瞧见了受伤的妻子和双眼si寂如深水的孩子。

「戚戚!」戚戚阿父低吼了声,上去掴了戚戚一巴掌:「沈戚!醒醒,不要被仇恨给淹没了!」

身为沈家人,谁还没有经历生si离别之事,但他们仍要晚辈谨记,人类是群t共生,独自一人是无法生存的,千万不要和「活着」这件事情过不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戚戚捂着被打得火辣的颊侧呆滞了好一会儿,猝然被父母抱紧。

「戚戚……对不起戚戚,是阿父阿母的错!」父母似是要将戚戚给r0u进骨子里,又是哭又是轻吻着宝贝戚戚。

一家子团聚的时刻眨眼间过去,戚戚阿父紧急包紮了妻子的伤口後,明显地感觉到了t内灵气波动异常,脸se越发僵y起来:「走!快走!至少让孩子们脱困!回老宅!」

阿辛盯着戚戚阿父阿母好一会儿,像是要将他们容颜牢牢记在脑海里,他自然感受到了t内的灵气同样异常跳动着,他真的太熟悉这种感觉了。看着情绪过高的戚戚和满脸放心不下的阿泽叔叔与阿葳婶婶,心里有了决定。

於戚戚父母带着孩子俩重返老宅,熊熊烈火已烧得差不多了。族人的屍首被抓出来吊列於各个小道小路上成一排排,似乎在挑衅着他们,可是他们没有多余的悲伤时间,赶忙将戚戚和阿辛塞进密道里。

「喔?这麽快就回来了?」为首的夜行者一站出来,身後跟着走出来的是数不清的夜行者,他们老早就在此恭候了。

「阿父、阿母……?」戚戚看着父母坚决的表情,彷佛猜到了什麽,难过得哭了:「我不要……我不要!」

「戚戚,不要忘了帮助世人,即便我们是因世人而si。」

希望我们的宝贝nv儿戚戚,可以用自己的天赋去帮助人,成为一个留名千古的好人,不要如同这群走狗一般,以罪恶之名流传。但若是戚戚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沈氏一族会在下面为她祈福,尽管她可能会做很多错事,也有沈家人为她承担。

「我们戚戚,要快快乐乐的才可以。」戚戚听着阿母说完,尚未来得及开口,後脑便一阵刺痛昏si过去。

十三岁的戚戚仍是阿辛哥哥的掌中宝,但此时不b彼时,因为皇室的不si心,他们找到了阿辛哥哥,所以阿辛决定以身犯险成为他们的诱饵。

「我不!」戚戚最讨厌别离,三年前父母亡故、沈家遭灭,已让她的内心有了巨大的y影。这三年来,戚戚更是从未与阿辛哥哥分开过。「哥哥,我害怕,我不想跟你分开。」她哽咽着揪紧阿辛的衣摆。

阿辛见戚戚一哭,自然是心疼不已,将戚戚揽进怀里,柔声安抚:「戚戚,我们不是分开,哥哥是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所以需要暂时留戚戚一人。」

戚戚摇头不语。

「戚戚,哥哥答应你,很快就会回来。」阿辛轻吻着戚戚的侧脸,将她带至安全处後,设下结界,不让任何人靠近,却也让戚戚无法逃脱。

戚戚哭红的眼睛,目送阿辛离去,擅自给了他一道祝福:「祝福吾兄辛宰冥此去一帆风顺,无x命之忧。」

远处的阿辛感受到了,回首与窗边注视自己的戚戚相望,默默地握紧拳头。

戚戚不知道阿辛去了哪里,只是默默地、乖乖地计算着哥哥回来的时间。约莫过了几十天,阿辛终於回来了,但是戚戚很生气,所以环抱双臂坐在原地等哥哥来哄她。可是,推开屋门的哥哥换上了从没穿过的白衣,衣上的大帽子遮掩住他的异瞳,戚戚感到困惑,没有任何动作。

阿辛拉下帽子,笑道:「戚戚,哥哥回来了。」耳朵轻轻动着,却听不见任何声响,若是戚戚知道他回来了,绝对会气呼呼地跑过来,一定会有声音。阿辛等了许久,仍察觉不到声响,温和的面容彷佛一张崩裂的面具,立马转身想出去找人。与此同时,阿辛总算是听见了细微的声响。

戚戚不敢置信,颤声道:「……阿辛,你瞎了。」她没有再唤他哥哥,因为她猜到了,阿辛出门前自己给了他一道无x命之忧的祝福,却没有祝福他不会失明她一下子不知道是该懊恼自己没有多想,抑是责怪自己的弱小。

这一刻,戚戚这个不愿长大的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

於那之後,阿辛提出两人分开行动的主意,戚戚很快就答应了,因为她知道阿辛不愿二人皆成为标靶。几个月後,戚戚依然不晓得阿辛那几日究竟去做了什麽,於是旁敲侧击,方从其他除灵者口中得知。

「沈氏?我从未听说过有沈氏的除灵者,小妹妹你是不是记错了?」

原来阿辛那几日不晓得用了什麽方法,使得全都城的所有平凡人类、除灵者以及拥有皇室直系血脉外之亲信,全数遗忘除灵界曾经有言灵c纵的沈家,虽然不清楚遗忘时间是简单的十几年亦是好几百年,但至少……可以确定近几年无人能记起。

「难怪……难怪会瞎。」戚戚躲在巷弄角落,心脏疼得难受,她一手紧紧揪着x口、一手捂着脸无声痛哭。

悲伤过後,戚戚的内心彷佛被什麽填满,脑袋告诉她必须坚强起来,阿辛为了她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她不能再成为阿辛的负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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