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回台（二）
那时的他还叫做赢瀚，25岁，一个硕士毕业、应届实习完、当完兵就考上正式老师的数学科菜鸟。
从榜单公告後，他便开心到不行，一直盼望着能正式到学校任职，虽然报到时，校长见他身材高大，便拜托他担任生教组长这个屎缺。
但即使担任全校最惨烈、教职人员最不想接任的职缺，仍不改他的雄心壮志，希望能以教化学生为己任，感化调皮捣蛋的小鬼们。
学校虽然位在台北市，但并非市中心的学校，校园不大、学生人数不多，榜单也不是顶漂亮，算是台北市b较边郊地区，所以学生程度方面也稍微差了一些。
由於他的甄教成绩很高，学校师长们也对他的实际教学成果寄予厚望，因此直接让他担任九年级这个最重要的年段的数学老师。
总算等到开学这天，他可以正式开始教学生涯了，站在校门口，看着来来去去的学生进入校园，引导往来车辆保护进入校园的学生们，这就是他正式迎接开学日，一大早的工作。
站在大门外，高瘦白净帅气的外表，立刻成为学校的门面，在学生之间掀起讨论，尤其是国中的小nv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看见帅气男老师站在门口，立刻风靡全校。
「你知道吗？我刚刚去打听了一下，今天站门口的帅哥，是学校新上任的生教，而且而且而且——」八卦的许玉珊蹦蹦跳跳的跑进教室，想要告诉大家这个惊人的讯息。
「而且什麽？快说啊！」听到帅哥的八卦，周遭的nv同学们立刻群起，凑了过来讨论。
「他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许玉珊大吼出来源jg准的消息。
说出的瞬间，班上尖叫声四起！
「不会吧！」
「也太让人开心了！」
同学们惊呼讨论着，突然一些人的目光转向坐在座位上的水如月——
「小月，可以跟你换工作吗？我是国文小老师。」她的si党胡凯云直接走到她的桌前开口问。
胡凯云是个颜控，和她凑在一起总免不了讨论帅哥。
「你们很机车欸！我服侍了两年机车的老处nv，任劳任怨都没有人要救我，现在突然换个数学老师，我就变成大家羡慕的对象罗？」想起前两年，没有人愿意担任又老又机车的数学老师的小跑腿，每个人都来求她接手。直到上学期末，老处nv终於老到退休，结果期末选职务的时候，大家还是拱她当数学小老师，原因就是因为害怕新来的数学老师会是另外一个地雷。
「这是我被荼毒两年的福利吧？我不要换。」就算对那个帅哥老师没什麽兴趣，她也不爽和大家交换工作。
「我早上在校门口就看到他了，不是你的菜啦，你不是喜欢运动型的男生？那老师看起来是个花美男。」胡凯云虽便找个理由，就要她换人。
「才不理你勒～」小月做鬼脸吐舌头，用嚣张的语气和丑丑的扮相击退敌人。
「等等第一节就要上数学课了，拜托你啦！」胡凯云继续撒娇卢着她。
「那你跟我换。」陈芳站起身走过来，所有人再度被冻结，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陈芳是学校有名的大姊头，虽然外型还算漂亮，但气质很差，卫生习惯不太好、染发、ch0u菸、闹事不读书。
好在她在班上除了偶尔和老师起些口角冲突外，大部分时间都呈现趴睡状态。平常也不太和班上同学混在一起，放学後则会和她的狐群狗党们一起出去闹。
而这样一个太妹，竟然主动说要担任小老师的工作，水如月也不知该如何拒绝她。
「当当当——」上课钟声响起，所有人假装忽略她的要求，赶紧坐回位置上，准备上课。
数学老师很快的就走了进来。
帅气短发，戴个眼镜，说他是花美男似乎是同学为了让她同意更换的说词罢了，虽然白白净净的，他还是b较偏yan光型的男生，甚至隐约看得到衬衫底下的t格，尽管看不出来x肌大小，却仍可以推测她平常应该有做好身材管理。
直到老师进门後，nv孩们才总算能放心大胆直视，仔细端详帅哥老师的样貌。
「起立！」班长喊口号，让大家收心就定位，正式开始课堂。
立正、敬礼、老师好，在这一贯的敬礼仪式结束後，数学老师立刻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出自己的名字：「赢瀚」。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赢瀚，是今年刚到石安国中报到的数学老师。」他向同学简单自我介绍完，便直接翻开课本准备上课。
「老师，你有nv朋友吗？」陈芳在台下没有举手就大声发问，引得众人大笑。
「这个问题与我们课堂无关，似乎不适合现在问。」他避重就轻躲掉了这个问题。
「我是你的数学小老师，应该有资格问了吧？」陈芳未经水如月同意，便擅自告知赢老师说，她是该科小老师，让水如月脸上表情立刻ch0u动，彰显不悦。
但老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看了一下讲桌上的座位表和新学期的职务表：「请问你是水如月同学吗？」
「呃??不是，我叫陈芳。」她尴尬地回应，全然忘了职务表就放在讲台上。
「那我想，职务还是按照导师已经安排好的这张就好，就由水如月同学担任吧！」他笑着回应，四两拨千金的推掉了陈芳的问题。
「喔。」她也只能闭上嘴。
「请问哪位是水如月同学？」赢瀚再度提问。
小月立刻举手回应说：「是我。」
「好，那这学期数学小老师的工作就麻烦你了。」其他nv孩们羡慕的眼光马上投s过去。
「应该的。」水如月有点炫耀式的看向其他同学，接着便笑笑坐下，其实她并没有特别被老师的长相惊yan，但看到其他人羡慕的眼光，不自觉的燃起优越感。
「那我们开始上课吧，来看到第一单元。」
他之所以可以挡掉陈芳其实并非偶然，八月一日正式就职开始，赢瀚就担任生教组长一职，也开始了解学校有哪些特殊学生以及他们的状况。
当然也透过职务了解到，他接下来要任教的九年四班并不是太好处理的班级，男生调皮不稳定，班上还有个太妹会和校外人士混在一起，也有些受到她影响的小nv生。
他早已先详细了解过各个需要重点关怀的学生资料，并知道班上的一些琐事细节，也想好如何应付突发状况。
虽然他在教学资历上还很菜，但在人际处理上，还是有些手段的，毕竟凭自己的长相也是安抚过不少nv孩心。
尤其年轻男老师到学校任教的第一个课题，就是这些情窦初开的小nv生，而学长们也传承过相关经验，想要安稳的生活，就要特别避嫌，别和这些小nv生过从甚密。
因为写了几题习作的题目，下课前，他便叫小老师水如月将所有同学的习作收齐後，拿到办公室给他，说完就迳自离开教室。
走回学务处的路上，赢瀚可以感受到围绕在身边的目光，不只nv学生，就连nv老师都投以ai慕的眼神。
但他为了自己的饭碗，还是要好好处理这些问题，毕竟男老师bnv老师更容易在校园出事。
走回办公室後，水如月很快的也将习作收齐送来，只是没想到她放下东西之後，并没有马上离开学务处，反而竟摆出一副老鸟的样子，开始与老师攀谈。
「老师，你今年才刚开始教书吼？」她一副太妹的语气，有点没礼貌的直接提问。
「怎说？」他讪笑的翘起二郎腿，侧着上身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觉得这个小nv生怪有趣的，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点在於，从她身上感觉不到其他nv孩见到他的羞怯暧昧眼神，可见得并未拜倒在自己的西装k下，但这也算是件好事啦，他没有想跟这些r臭未乾的小nv孩谈恋ai。
「看你的样子就觉得菜菜的，ga0不好甩一甩身上还会有菜虫掉下来。」水如月还是用着跩跩的说话方式，很中二的样子和老师说着她的见解。
「哈哈哈！」虽然这句话从两人的师生关系来看，她其实很没礼貌，但赢瀚却意外的喜欢这个个x直率的nv孩。
「我是好心跟你说，不是在讲人家八卦，我们班有几个nv生很花痴，小心不要被缠上了。」她就像个给予忠告的前辈，自以为是的跟老师说话。
「好，谢谢你喔。」他笑笑回应这个人小鬼大的小nv生。
「那就这样，我先回班上了。」最後，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微微鞠躬致意，还喊出「报告完毕」才离开办公室。
多年後，再想起当时和水如月的第一次交手，真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一段回忆。
还记得有一次，她来问数学问题，依旧是这样的白目，问完问题还要扯他的长相。
「你不觉得自己长得太娘了吗？」她皱着眉疑惑提问。
「什麽？」他第一次听到有人批评他这个帅气的长相，真心有点不爽，只听过人家说过他帅到迷倒众生，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娘。
「人家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这样怎麽威吓那些坏学生啊？起码留点胡子，看起来凶一点，要不然那些不良少年到学务处来呛声，难不成你要很娘的跟他们说：不要吵架啦，老师会怕怕哦。」後面这句话，她不只是用嗲声说，还搭配莲花指放在脸颊边。
「你还是先担心你的小考成绩吧！」拿起课本往她头上敲下去，这小鬼头真的是让他又好气又好笑。
「吼～生教t罚学生！」水如月把课本抢回来，扮鬼脸吐舌头的跑走。
水如月心里知道老师其实还蛮疼她的，从不因为她的没礼貌而生气，也是因为这样，她就顺着竿子往上爬，愈来愈嚣张。
後来她甚至把他这个老师当成是同辈的朋友，除了三不五时开赢瀚的玩笑，还会替他出气，去恶整那些跟生教对呛的坏学生。
虽然水如月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私底下到底做了什麽，但是赢瀚都知道那是她做的。
也只有她才敢这麽胆大妄为，趁着隔壁班上t育课的时候，假藉上厕所的名义离班，偷偷跑去人家教室丢一袋蟑螂屍t到许冠力的书包里。
许冠力是学校有名的小流氓，当下气炸了，说要到学务处调监视器来看，但他没有顺着许冠力的意思让他查，因为当下的直觉告诉他，做这件事的人就是水如月。
许冠力前两天在学务处闹事，和作为生教的他呛起来，此时水如月也在现场。
在她离开学务处时，脸上表情很臭的跟他说：「面对这种学生一定要好好整治他，不然他的气焰只会愈来愈盛。」
结果隔没两天就了闹出了这一桩事，明显就是为了他这个菜鸟老师在出气。
所以後来他自己私下调监视器，真的看见水如月拿东西进去许冠力的班级教室，不过监视器的距离太远，无法举证说她拿的是什麽。
事後他就告诉小流氓说自己调了影片出来，没有找到有人进去过的画面，才结束这件事。
但为了水如月好，他还是私下告诫她说：「台湾满街都是监视器，不要以为做了什麽事情会不被人发现。」
水如月虽然没有承认丢蟑螂，但他知道这nv孩是为了自己才冒险做这件事的，也就不追究了。
过了那麽多年以後，有时候想起在石安国中的那段日子，他仅存的甜美回忆，大概就是有水如月在身边打闹的时候吧？
没想到小nv孩竟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若不是看见水如月的资料，自己也认不出来与他相遇的这个灵秀nv子就是她。
虽然个x仍旧和以前一样调皮，但不知道是否还是拥有十足的正义感？
还是也和他一样，被那件事消弭了心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