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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跪T

 

尽管是晚饭时间,但雅颂吧比最低工资水平还高的低消金额,让大部分人望而却步。

天尚未黑透,正是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晚高峰。区可然偏头望向窗外,俯瞰着豆腐块大小的房屋和串豆腐块签子似的城市主干道,神思恍惚。

几个月前,他就是在这里与季明开启了一段拿不上台面的交易。他做梦也想不到,上一次坐在这里时内心万般抵触,第二次回到这里时却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和甘之如饴的期待。

区可然有一种前世今生的错觉,于是轻声说:“好久不见。”

季明淡淡一笑:“不对,才见过的,就在昨天。”

对啊,昨晚还滚过床单,我在胡说些什么?区可然垂下眼睑,下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玻璃杯,耳朵尖爬上淡淡的红晕。

季明把菜单递到区可然面前,“想吃什么?你先点。”

区可然连忙接过餐单,心不在焉地翻看,飘飘忽忽的心思被一串串令人咋舌数字逐渐拉回现实。

3999、6999、8999……真贵。

罢了罢了,谁让这顿饭的邀约是自己提出的,区可然为了表示诚意,还是给两人各订了一份最贵的套餐。

季明交叠着双手,安安静静地等候区可然下单,侍应生走远了才笑眯眯地说:“看来区老师最近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不差钱啊。”

言下之意是没有抢着买单的觉悟呗?

区可然决心不与毫无绅士风度的季明计较,“拳馆那一脚……已经没事了吧?”

“你觉得呢?”季明看了看区可然,笑。

区可然第二次觉得自己真是太不会聊天了。昨天晚上不是用都用过了吗?再问别人有事没事,怎么听都像是“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

季明抿了口开胃酒,表情淡定如常,心里却偷偷犯嘀咕。

总觉得今晚的区可然有点不一样,带着超乎寻常的耐心和好脾气,这种状态只在没睡醒或者生病的时候出现过,季明还从未在理智清醒的区可然身上讨到过这种便宜好事。

是为什么呢?

难道昨晚自己找翟子浪麻烦的时候,区可然这边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侍应生依次端上前菜和浓汤,两人各揣心思,都默默拾起餐具,默默地开始用餐。

季明若无其事地掏出手机,用处理公务的平静表情,偷偷给某串固定号码发短信。

「昨晚谁送区可然回家?」

对方回复:「彭一年。」

季明差点没抓稳手机,缓了三秒,又问:「只有彭一年?黄梁呢?」

对方一五一十地回答:「黄梁把区先生带离酒吧后就通知了彭一年,后来是彭一年护送区先生乘坐计程车离开的,黄梁没有上车。所以最后是彭一年单独把区先生送回家的。」

季明心里拔凉拔凉。

彭一年单独把区可然送回家……彭一年单独……与误食催情药的区可然在一起……

他知道区可然情动时的样子有多么诱惑撩人,也知道彭一年对区可然揣着什么虎狼心思。

昨晚他们……

季明不敢细想下去,而且也不必细想下去了,因为对面的区可然从随身手提袋里取出两样东西,放到季明面前。

一样他识得——是自己刻意留在区可然床头柜里的腕表,被区可然用绒布袋小心地装裹着。

另一样他识不得——是根黑色领带,极其普通的黑色领带,被人熨烫过,平平整整地叠好。

区可然斟酌了一下措辞,用不至于让对方觉得被下逐客令的温和语气说:“这是你落在我那儿的东西,想到你平时可能要用,就顺便给你带来了。”

季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两样东西。思绪有点错乱,饶是聪慧如季明,也需要好好理一理:

从区可然的反常态度来看,昨晚他与彭一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联系的对象是我,而不是彭一年,甚至把不属于我的东西当成我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还给我;他既然能看见腕表,不可能没发现剃须刀,那么还表而不还刀是什么意思?

于是季明假装淡定地试探:“剃须刀就放你那儿好了。”

区可然抿了抿唇,小声说:“哦。”

哦,短短一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季明全明白了——姓彭的乘人之危做了那种事,但区可然竟错把对象当成了我!

他拾起汤匙,重重扎穿酥皮奶油蘑菇汤上的酥皮,一下一下,泄愤似的捣入碗里,发出不小的动静。

区可然呆呆地看着季明折磨那碗汤,想不明白上一秒还优雅高贵的季明,为什么突然暴躁如斯。

“两位先生打扰一下,现在为二位上主菜好吗?”侍应生躬身问。

季明刚想没好气地质问副菜都没上上什么主菜?一低头,看见了自己面前原封未动的副菜盘子。想心事想得入神,竟连何时上了菜都没留意。他指指餐盘,让侍应生把它们统统撤了下去,只留下主菜一道。

区可然觑着季明的神色,问:“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季明静默地盯着区可然,脑子里响起林芮儿的警告——“当心玩儿脱了。”

一语成谶。

如果不是自己犯贱跑到区可然面前撩拨刺激一番,对方兴许不会去酒吧喝闷酒,这样就不会遇见翟子浪,也就不会被下药,自然也就不可能让彭一年有可乘之机。

不过转念一想,区可然非但没有为昨晚的事情感到愤怒,还破天荒地主动邀请自己共进晚餐,这只可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

区可然对于被“季明”睡了这件事情不再排斥,他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换个角度想,他季明应该感谢彭一年不是吗?感谢他帮自己试探出了区可然的真心。

季明忽然就没了半点耐心,骤然起身,走向桌面对的区可然,拉起他就往外走。

巡堂餐厅经理见状,连忙追了上来:“季总,不好意思季总,是今晚的菜品不合您胃口吗?”

“不是,”季明脚步不停,敷衍回答,“饭钱记我账上。”然后拽着区可然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厅。

饶是见惯了季明发疯,区可然也还是不免左支右绌。

“等等,季明,你干嘛呀?东西没拿你的手表……”

“丢不了,服务员会收拾的。”季明说着,把人推进刚好开启的电梯厢门,门尚未闭合,就把区可然抵在轿厢壁上亲吻。

区可然一抬眸就看见摄像头不偏不倚照在两人头顶,他连忙抵抗:“季明……唔!季明……有监控……不要!”

叮。

电梯下了一层,停在98楼。

季明抱起胡乱挣扎的区可然,直奔通道尽头的总统套房,把人丢在沙发上,整个人就迫不及待地压了上来。

“然然……”季明勾着区可然的下巴尖,喉结滚了滚,显出七分渴望、三分压抑。

“然然……我想要你,可以吗?”

区可然眸子晃了晃,问:“现在?”

“现在。”

“刚吃过饭,剧烈运动不太好吧?”

“那就来不剧烈的,”季明低头凑近区可然的唇,“很温柔,我保证。”

区可然有点不情愿,但架不住季明磨人的撩拨,没被对方挑逗几下,就主动缠上了对方的脖子,贪婪地汲取着对方的气息与津液。

两人边吻边脱,赤裸相拥着滚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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