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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停停,我和伍亦桐去了好多的地方,见识了许多不同的乡土人情。
后来弃车登岛,随便选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小岛不大,海风轻柔,旅馆紧挨着一家花店,伍亦桐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我就定了一个星期的花,让花店里的人每天早晨送过来。
看花店的人是一个叫做姚安的小姑娘,她是燕京人,我常看见伍亦桐趴着窗沿偷看人家,嘴里偶尔嘀嘀咕咕,无非是一些感叹的话。
“你像个小变态。”
“那个姐姐真的好好看啊。”
“那你买花送给她。”
包里有钱,我扔给她,伍亦桐不太敢,在我鼓舞的眼神中才犹犹豫豫的下了楼。
这一次换我趴在窗边看,也不知道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总之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外。
花店老板娘养了一大堆的狗,绳子拉不住,有一只不要命似得就往花店里跑,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也给伍亦桐吓的魂飞魄散。
她大喊救命,我被她这一嗓子喊的手足无措,着急的那一刹那想也没想的就往下跳。
不算高,但也给我摔得够呛,站起来时看到身后牵着一大堆狗的老板娘瞠目结舌,连连夸我少侠好身手。
我尴尬一笑,忙说不敢当。
眼看着我抱起了小姑娘,姚安也在一众凌乱的碎片里拎起那只为非作歹的小白狗。
“它有点淘气,吓到你们了吧。”
“不碍事。”
我摆摆手,刚刚已经办了退房,眼下我和伍亦桐要离开这里。
走时我买了一捧花带走,听怀里的小nv孩恋恋不舍的大喊着后会有期。
“姚安姐姐,我们后会有期。”
小姑娘天真无b,哪里知道人这一生多得是别离,我们早已和许多人见了此生的最后一面。
后会有期从来都是说得容易。
继续往前走吧,无论在哪都只是短暂的栖息。
伍亦桐还记得她的老家,路经此地的时候她提出要下车看看。
真难为了她,据她所说,被拐的时候她小的像根h豆芽,即便这样,思家的心迫切,家乡的名字和样貌永远在心底刻着。
很小很落后的一个乡镇,近乡情怯,来到这之后伍亦桐总是不安的左顾右盼。
我问她要不要回家看看,可摇摇头,却是什么都记不住了。
记忆里只有这样一个乡镇,别人用一个冰激凌带走了她。
闲着也是闲着,我开车带她悠悠逛逛,最近真是买孩子上瘾,两条街还没走出去呢,我一掷千金,又给我的作案团伙增加一位主力军。
那时候头脑一热,冷静下来之后啼笑皆非的想着——我也不会养孩子啊。
伍亦桐今年七岁,就已经很小了,新来的这个b伍亦桐还小,大鼻涕甩的老长,撵在我们身后喊着姐姐。
话还说不利索,叫什么名字我也没太听懂,以后跟着我混了,我说你就叫龙小二吧。
那小孩嘿嘿笑着也不反驳,伍亦桐觉得不妥,她说这名字难听。
“那你说叫什么?”
看一眼外面的月亮,正直十五,圆溜溜的,她文化水平有限,大手一挥,豪迈拍案:“叫龙十五。”
那小h豆芽还是嘿嘿嘿的傻笑。
闲着无事,我拍两张照片给李姐看,我说怕你孤单,又给你整了个h豆芽回来。
隔着屏幕我都能察觉到她一阵阵的无语,最后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问我是怎么一回事。
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头脑一热,正义感爆棚,又做了了不起的好事了呗。
说起来这地方也真是落后,青天白日的就敢在街上卖孩子,龙十五这么点个小不点居然什么都知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喊着妈妈抱抱。
他妈可真是一眼都不看她,一沓钱到手里了,唾沫横飞的数的飞快,任由几个陌生人把自己的亲骨r0u给抱走。
那时候我就已经看了一阵子的热闹了,不想助长歪风邪气,可也不忍心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落入人贩子的手里。
到那时是好是坏就真要看天意了。
一边犹豫着一边走向前去,等反应过来之后,小孩子就已经在我怀里了。
起初还是哭的厉害,伍亦桐就拿出自己的玩具,叮叮当当的响了一阵之后也老实了。
有点懊恼,但我是不后悔这样做的,一左一右架夹着两个小不点,趁着夜se正好,我们又一次启程西去。
这一次走的远、住的久,挑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租了个坐北朝南的小房,不用我说,左邻右舍就已经给我的身份猜的不离——被情所伤故离家出走的二胎妈妈。
民风淳朴,这里的人都可怜我,有事没事还常来找我话家常。
隔壁住着的王姐就这样,人到中年,又是一个热心肠,老公在外面拉货,她在家里开超市,闲着没事就拎着一袋瓜子找我唠嗑,话里话外都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我想说王姐我真挺好的,虽然我确实是刚结束一段婚姻,但跟你们想的不一样,现如今我轻松无b,是出来找乐子的。
但是王姐不信,左邻右舍都不信,他们看我的眼神里都带着怜悯
常替我带孩子,夸伍亦桐懂事儿,龙十五可ai,看我手忙脚乱的,还不忘顺带夸我是一句好妈妈。
交了饭费,我们每天都在王姐家吃饭,今天她又问,我前夫是一个怎样的人。
心中一颤,我想起陆争那张脸,想起他对我好过,也想起他做错的那么多,也会想起不知岁月的深山和春日里窗前开过的那支梨花。
说不清他。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喝一口水,就无言。
看出苗头不对,王姐也cha科打诨又把话题给扯远了。
但我却是心神不定,睁眼闭眼都是陆争的那张脸。
毫不意外梦里相见,那时男人还是少年,站在树下抬头看天。
看见我便叫我到他身边:“你想不想看看外面?”
怕他,陆争的心思难以捉0,时而风雨时而晴,总是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b0然大怒。
遇见这种问题,我最常做的就是逃避,摇摇头说不想,下一秒看见他的笑。
托起我,教我伸手g住上方的树枝,我颤颤巍巍,听见他在下面命令:“爬上去。”
好高的一颗梨树,万幸的是陆争托起我,这才让我够到几颗低矮的树枝。
听着他的话慢慢爬上去,下一秒是身手矫健的陆争,不拖泥不带水,三下五除二来到我身旁。
站起来看一看,还觉得矮,领着我又往上爬了爬这才作罢。
登高望远,我看见外面连绵不断的青山,一层一层压在我心上。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拿起我的手捏在手里把玩,他说龙溪,你是一个听话的小姑娘。
偏过头看他,发现他正在笑,也转过头来与我对望:“所以你好幸运的,没有si在我手上。”
心下阵阵惧意,我下意识的要把手ch0u回来,也在刹那间清醒,讨好一般的反握回去。
听见他低声的笑,说看吧,我就说你听话。
那天是他在山里的最后一天,隔日一早他便离开了这里,走时男孩叫醒了我,歪着头欣赏我的慌乱迷茫。
“龙溪,我要走了。”片刻后觉得无味,一件东西他也没拿走,双手cha兜站在门前跟我告别。
“你去哪?”
“回家。”
“还回来吗?”
“回来。”
折返到我身旁,露出的肩上有他留下的疤,叠着昨夜的吻痕,旖旎又漂亮。
伸手00,他万分满意,临行前亲了亲我的嘴巴:“等着我吧,等我接你离开这里。”
不会等很久的。
我说到做到。
怎么没有过好时光呢,我和陆争怎么没有过好时光呢。
只是生不逢时,y长yan错罢了。
一诺千金,他当然为我无数次的回过那座大山,一年又一年的等在那。
等到我,又离开我。
他说他不是为ai乞讨的小男孩,你不ai我,有的人是ai我。
想来这是陆争会做的事。
高傲又自大,这么多年,他一直是他。
这些年我唯一坚持,并且坚持下来了的事情就是晨跑。
也是睡不着,天还未亮人就醒了,这一天变得好长好长。
真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我才跑了几圈啊,远处就亮起微光,一轮圆日由东而起。
几日下来我神清气爽,没曾想王姐坐不住了,聊闲天的时候劝我,说人生百年弹指而过,别为了一个男人寻si觅活。
“?”
我眼睛眨的飞快,脑中疯狂运作也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不明白,刚洗了头,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我一边擦一遍让王姐说明白一些。
我在莫家都没这样迷茫过。
“你不是要跳河吗?”
“啊?谁说我要跳河了??”
我是愈发的听不懂了,王姐观我一阵,瞧我真是迷茫,她也糊涂了,又一次的重复:“你不跳河?”
“我为什么跳河?”
“那你g嘛天天早晨在河边晃?”
“我晨跑啊。”
“嘿!虚惊一场啊。”
说起了左邻右舍,那一位位大爷大妈们。
和我不分伯仲,老头老太太们起的都早。
我晨跑他们遛弯,互不g涉,本来挺好的一件事。
坏就坏在传闻里了,在众人口中我可是为情所伤的二胎宝妈,偏我晨跑的地方挨着一条横跨数城的大江,不知从谁开始,一传十十传百的说我每天早晨都在江岸徘徊,怕是要寻si呢。
这千百年来,江里可淹si不少人了,是寻si觅活的最佳选择,我在那里一圈圈的狂奔,准没好事,谁谁谁、又谁谁谁都是在这江里淹si的。
王姐说得声情并茂,罢了还不忘劝我,说咱可不能想不开啊,就算为了那两个孩子,咱都得好好活着。
要si让他们男人去si,好妹子,听姐的话,咱不si。
我当然不si了。
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哭笑不得,我再三保证要她、要父老乡亲们放心,我龙溪,绝不寻si。
我就是寻si,我也不寻思在你们的江里。
落叶要归根,自然没有客si异乡的道理。
这样一来这事便罢了,我也不敢再晨跑了,小地方真是可怕,流言蜚语真能砸si人,众口铄金,我才一开始关于寻si的事,也只是猜测罢了。
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最后我不si都不行了。
得给大伙一个交代啊。
抛开这件事,这小镇子住着还算舒服,闲着没事,我还把两个孩子送去了幼儿园。
伍亦桐七岁,早就该上学了。
至于龙十五,我实在是没力气哄他。
哄孩子都没有挑大粪舒服。
正好幼儿园小班招生,我一不做二不休,两个孩子全给塞进去了。
学费交进去,老师问我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吗,有没有急x病啊,食物过不过敏啊?
我思来想去,走时只留下四个大字——不si就行。
那时候我的背影一定超酷。
学费交了一个月,原打算上完这个月我就领他们回蛮遥,办一办该有的手续,到时候再找个好学校给他们塞进去。
伍亦桐和龙十五现在都是黑户呢。
想的挺好,就是变故太多,关于这世事无常的人生,我真是无话可说。
抱一个牵一个,我一进屋王姐就说有人来过,一个男的。
“男的?”
王姐点头如捣蒜,眼睛里八卦的光早就迸了出来,目送我上楼,不忘嘱咐我:“有话好好说。”
两口子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诶呀,床头吵架床尾和。
实在不行,今晚你把两个孩子都交给我。
“?”
老不正经!
这都什么和什么。
我一头雾水,一直到进门前都没料到来者是谁。
当然,林厌b我还惊讶呢。
我猜他一定有一肚子的话想说,等我的时候草稿打了一遍又一遍,怎么站起来,怎么骂我,怎么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批判我的幼稚和任x。
然而门推开,我一左一右两个孩子,他一肚子的话没说出来,先是瞠目结舌的消化了一瞬。
控制不住,搁谁都得问一问:“你又在那抱了个孩子回来?”
伸手接在怀里,他给的评价是——像个耗崽子。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龙十五白白胖胖,跟耗崽子这三个字半点也不搭边。
活动了一下被他压麻的胳膊,我问林厌找我g嘛?
“你y魂不散是吧?”
不回答我,话题被他扯出老远:“楼下那nv的怎么回事?”
拿肩膀撞一撞我,林厌纯得了便宜还卖乖:“在外面败坏我名声了是吧?刚刚我进屋,她问我是不是你老公。”
睨一眼过去,我心里预感不妙:“那你怎么说的?”
“这机会少有,我当然是承认了。”
“她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我看起来挺年轻的,没想到孩子都有俩了。”
嘿!
真稀奇了。
我在这住这么久了,王姐都没跟我说过这话。
我真是叫他们两给给气笑了,当然,林厌的话也不能全信,他这人满嘴跑火车,没一句真话。
龙十五咬着手指看他,他也回看一眼,还是忍不住,说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
“你想骂我啊?”
“我哪敢骂你啊。”可能真是发自肺腑的,说这话时男人拔高了嗓门,颇有一点拿我没办法的恨铁不成钢之意。
坐下来,我不跟他说话,伍亦桐乖得要命,眼睛在我们二人身上看了又看,最后一扭身,跑了。
没一会王姐敲敲门也上来了,龙十五明明一点动静也没有,她非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等我反应过来之后屋子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大眼对小眼,我心里都是火气。
几个白眼狼。
等林厌走了我非得挨个开皮。
林厌倒是挺满意,贼不拿自己当外人,脱了外套就倚在我床头了。
还点评呢,说这俩孩子都挺听话,楼下的大姐也是热心肠。
“热心肠也和你没关系,赶紧起来,别躺我床上。”
看一眼我的腹部,他挑挑眉:“咋样,还疼不疼了?”
“什么疼不疼了?”
“当然是伤口啊。”
“马后pa0,早taade好了。”
“你给我挡枪,我真挺感动的。”说着凑过来,大狗似得往我身边凑:“你跟我说实话,你那时候怎么想的?”
我想了很多。
但我不能说。
就没好气的横他,撵他,说你可快点走吧。
我过得挺好的,你不来就更好了。
“你说这话我伤心啊。”煞有其事的批评我两句,男人扯过被子就给裹身上了。
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再等一会就要吃饭了。
可打个哈欠他说他困,眼睛一闭就要睡,还不忘嘱咐我,说吃饭的时候叫他一声,这一路长途跋涉,连口热水都没来得及喝。
嘿!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谁让你在我床上睡觉了。
咱们两个你是你,我是我。
我是真不客气,连拖带拽就要给人撵走。
过你的日子去,总来sao扰我算什么。
滚滚滚,滚一边去,是你的床么你说躺就躺。
之前我说那么多他都装si,当听不见,唯有这句话让林厌掀开一只眼。
si猪不怕开水烫,他问:“那这是谁的床?”
“我的。”
“那你也躺。”身子挪一挪,手也跟着欠,就这功夫伸手一拽,直接给我拽下去了:“来,咱俩一起躺。”
“你taade,你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可别瞎说。”
他不承认,翻个身给我圈在怀里,离近了说我身上好凉,别动了,我给你捂一捂还不行?
“你捂哪呢?”看着衣襟里的手,我冷冷问他。
林厌忍不住笑,露出一口漂亮的小白牙。
闭着眼睛说对不起啊,我没看见,我放错地方了。
这才一路向下,0到我腹上的那块疤。
动作变得好轻,男人小心翼翼,问我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不知该如何应对,我索x闭着眼,也学他装si。
可是林厌不依不饶,整个手都盖在我的小腹上,人也离我更近了。
说话,就在我的耳旁,说龙溪,你瘦了好多。
那天在礼堂上,我都有些认不出你了。
我好伤心的,你和别人结婚。
龙溪,我是不是错过你太多了。
你看你身上,你身上有这么多的疤。
这么多的疤一定很疼吧?
你受伤的时候,我在g嘛呢?
温言细语,他在我耳旁说了好多的话,是从前我从未见过的林厌。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我不敢睁眼看。
眉头紧锁,生生把哽咽咽下。
可是心头泛酸啊,眼泪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滑下,被人伸手拂去,再出声却是叫我名字。
轻轻地一声,下一秒有人吻我耳畔:“龙溪,我陪着你呢。”
他说龙溪,我陪着你呢。
他越是这样,我便越是难过,终忍不住掩面出声。
哭声压抑,我极力克制着自己,林厌一遍替我擦眼泪一遍给我抱进怀里。
他身上很热,冲散我周遭的凉意,我想说些什么,张开口又无能为力,我这几年过得太不如意。
林厌,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他点头,安抚着我:“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想说的话太多了,可那些都是难以启齿的经历,叫我思量再三也无法提及。
通通藏在哭声里,顺着眼泪一把一把的咽下去。
一会后林厌出声,替我擦去眼泪,捧着我的脸颊,他说龙溪,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就放下了行吗。
可我放不下。
伤疤长在我身上,势必是要让人看一看的。
看见我的肮脏和不堪,然后再问一句这样你也ai我吗?
林厌,这样你也ai我吗?
刚刚就说过了,我和从前不一样了。
你说你知道,可你知道什么呢?
没办法说啊。
我该怎么把我的伤口摊开呢,让你看一看藏在里面的溃烂的角落。
但是林厌坚持说他知道,亲亲我,眉梢眼角,一寸一寸。
我睁眼看见他坚定的目光,还是那一句,他说他什么都知道。
心下预感不妙,我抓回理智,沉声去问:“真的什么都知道?”
点点头,他说真的。
“我和陆争的过去,我在地窖里”
“你别说了,我什么都知道。”
龙溪,我什么都知道。
可我目se凝重,心里早已立起一副防御的高墙,在他怀里坐起来,我先做的就是拆开一颗草莓糖。
嚼碎了,顺着喉咙生生吞下,尖锐的棱角划破我的x膛。
再也冷静不下,下一秒是我歇斯底里的尖叫:“谁跟你说的!!!”
“陆争。”
“他这个疯子!我要杀了他!”
记得我曾说过这样的话,下一秒目光又定在林厌的身上,厉声撵人,对他,我又说了许多绝情的话,走吧,别再来找我。
我和你之间早已是过去。
当然,九牛一毛而已,人在急怒之下会进攻会防御,镜子上映出我狰狞的丑态,我失魂落魄,对着林厌说了那么多那么多
可他不听我的话,他不但不走,他还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b得我溃不成军,步步后退,紧贴住墙壁。
看他,双目猩红,眼泪泛一圈泪光,可咬紧牙,又说伤人的话。
言语伤人啊,换作任何一个人都要离开,偏他不为所动,离近之后捏着我的脸颊吻了过来。
混合着眼泪,我挣扎,被他桎梏在x怀。
单手摁着我的双腕,男人居高临下,目光里的定意不改。
——龙溪,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是那天他对我说的话,男人强势霸道,告诉我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可我过不去啊,失声痛哭,x腔里沸腾出无尽的怨恨。
许是听见我的哭声,楼下的几个人急急忙忙的踢开门,瞧见我们两个这番姿态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小跑过来。
林厌也松开我,看几个人如临大敌似得,非常识时务的站在一旁。
王姐当我们“夫妻”二人拌嘴,一遍唰唰唰的ch0u出几张ch0u纸一遍还说着夫妻二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有话好好说,总吵架可不行。
“快,别哭了。”
“正好饭好了,咱们下楼吃饭吧。”
回头看看林厌,王姐一口一个妹夫的叫着,说你也饿了吧,一起下楼吃点吧。
林厌当然是乐意了,单手抄起龙十五,走时不忘回头看我。
眨眨眼,他声音极小,用只有我听见的音量说:“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抚下下颚上最后的一滴眼泪,我没有表情,和林厌擦身走过。
听见他在后面问龙十五,你姐姐是不是脾气很大。
龙十五哪听的懂这些啊,他x1溜着大鼻涕,只会看热闹。
我租的是个二居室,就在王姐的超市上面,吃完饭林厌自然而然的就在这里落下脚了。
谁也没邀请他,是他腆着脸皮把行李搬上去的,一左一右两个房间,我进屋的时候听他问:“我们两个住哪间?”
“谁跟你我们,我让你走你没听懂吗?”
“气话不做数。”他蹲下身问伍亦桐:“你和龙十五住哪间?”
小姑娘伸手一指,林厌当机立断,直奔另一间而去。
好。
我让你横。
抱起龙十五,我开门就塞林厌怀里了。
剩下一个伍亦桐,我说今晚咱俩一起住。
“我睡觉不老实,吵到你怎么办?”
“你b林厌老实就行。”
说着我大门一关,把嗷嗷待哺的龙十五和yu哭无泪的林厌隔绝在外。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