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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O免费看,脸红心跳 > 《转校生Hidden Survivor》求生者群像 > 八、心结:你知道些什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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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心结:你知道些什麽吗?

 

方书纬从梁秋韵她们那边回到了目前收留自己的庇护所,看着整齐堆放在庇护所大厅的粮食。

安娜发现食物少了大半後会生气吗?他後知後觉地考虑这个问题。

算了,拿都拿了。

思绪飘回他刚来到永违镇那天。这间庇护所的三人虽然食物库存有些紧张,却依然留他下来吃了晚饭。

「今天你就在这里过夜吧?」那时李岳谦说,「天亮以後你去另外两间庇护所问问看。我听说其中一间只有两个nv生,她们应该有办法收留你。」

他叹了口气。

叶真谕正在用浸sh的抹布,擦除各个角落的灰尘。方书纬回过神来:

「啊,我来帮忙。」

「不用不用!这只是我稳定心情的方式。」叶真谕直起身子,笑容可掬,「你去休息吧,才刚忙完不是吗?」

方书纬从那笑容及语气中读出了疏离。他提起工具箱:

「我不怎麽累……那我去後院看看有没有能升级的设施吧。」

「唔,谢谢。麻烦你了!」

他专注於修复自动洒水器,时间呼溜地就过了。再次抬起头时,太yan已经垂向西边,金h的光芒懒懒散散的。

身後的门轻轻打开。

叶真谕已经换了一套衣服,蓬松的长发柔柔亮亮。她偏了偏头:

「打扰了,还在忙吗?」

「没有。」方书纬有些局促。安娜和高晓绫不曾这麽客气地对他说话,以致於叶真谕以礼相待时他反而不太习惯。

叶真谕嫣然一笑:

「毛毛他们回来了,阿岳正要用浴池,不介意的话,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哦,好。」

叶真谕轻轻颌首,转身正yu离去,忽然又想起什麽似地回过头,仍是那样笑眯眯的:

「这两天毛毛和阿岳的jg神都不太好呢。书纬你知道些什麽吗?」

「她这样问了。」他平淡地将叶真谕的话转述给李岳谦,看着对方的表情从惊恐变成沮丧,再变成纠结。

方书纬忽然觉得荒谬。

曾经团结一心活下去的庇护所,如今分崩离析:沉浸在扼杀生命的罪恶感里、心神不宁的毛芯惠;提心吊胆、深怕同伴发现真相的李岳谦;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叶真谕;几乎可以说是罪魁祸首,却没有勇气坦白的自己。

「至少不要让人家担心。」他背过身去,生y地说。

他听见李岳谦深深x1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方书纬,」李岳谦用的是气音,「高晓绫……」

方书纬的心脏狂跳起来。

「我知道。毛芯惠去找过安娜。带着那对发饰。」他同样用气音回应。

「我就感觉你应该知道一些的。」李岳谦看起来稍稍松了口气。

反正迟早是要面对的。他这样说服着自己,闭上眼睛,下定决心——

「对不起。」

「谢谢。」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他错愕地回过头,对上李岳谦同样错愕的脸。

然後再度异口同声:

「你为什麽道谢?」

「你g嘛道歉?」

方书纬静默。李岳谦苦笑一声:

「那个,不管有什麽理由,我们就是……杀si了一个人。谢谢你还对我们这麽好。」

「但高晓绫不在了以後,问题还是没能解决。」方书纬缓慢地说,「因为,你们本来打算趁着对方没有戒心,一次杀si高晓绫和安娜。」

李岳谦僵了僵。

「那天,她们虽然一起出门,但参加探索的只有高晓绫。」方书纬垂下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李岳谦瞪大眼睛。

「哦,他们在计画这种事?」高晓绫眯起眼睛笑出声,「有趣。」

「他们是认真的。你执着求胜却丢掉x命,又有什麽意义?不如一起去谈和——」

一声巨响。

他看向自己脚边。只能听见沙沙声的收音机被砸烂在地上,螺丝与碎裂的外壳散落一地。

再往後一看,黑板被砸出一个窟窿。

高晓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金se眼眸映着透进窗户的月光,里头尽是疯狂。

安娜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g,你们在冲杀三小?让不让人睡啊……」

「我在欺负方书纬呀。」高晓绫yyan怪气地笑了起来。

「玩完了要收乾净。」

楼上不再有动静。高晓绫收起了笑容,仍是面无表情地看他。

他蹲下身子,把报废的收音机一块块拾起。

「我知道了。」他说。

水有些凉了。李岳谦默默站起身来,摊开毛巾把身t擦乾。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

「你也知道……对她们见si不救、还是把消息透漏出去,没有人能断定哪个做法才是正确的。所以,能责怪你、能宽恕你的,都只有你自己。」

「……嗯。」

李岳谦自己说完那句,彷佛轻松多了,语调跟着轻快了起来:

「往好处想,多亏你g来的食物,大家暂时能吃饱了。以後都只有安娜一个乱源的话,总有办法的啦!」

方书纬低低地笑了两声。

「但愿如此。」他说。

「两位好慢哦!晚餐都做好了,快来吃。」两人一回到大厅,面对的就是叶真谕调侃的笑容。

「在浴室里交换了不可描述的秘密?」毛芯惠眨眨眼睛。

「抱歉。在里头聊起来了。」方书纬假装没听懂,面se如常地入座,拾起餐具。

今天晚餐的气氛b昨天轻松许多。毛芯惠看起来也b昨天好多了,或许笑容有传染力这件事是真的,方书纬看着笑眯眯的叶真谕,心里想着。

餐後,大家一阵手忙脚乱,将餐具等等收拾完毕。叶真谕又拿起抹布,除了餐桌以外,还把下午擦拭过的各处又再擦了一次。对此李岳谦和毛芯惠似乎见怪不怪了,打了招呼便先後上楼就寝。

方书纬将现有的材料清点过一遍、整理好工具箱,准备要睡时,却瞥见叶真谕默默转开了庇护所前门的门把。犹豫了一下,他叫住她:

「不休息吗?」

叶真谕转过身来,双眼在透进窗户的月光里灼灼发亮。她偏了偏头,仍是如常嫣然一笑:

「去散散步。」

方书纬僵y地点点头。

叶真谕转身轻巧地出了门。

冰凉的晚风擦着门缝溜了进来。

「小朋友,这座桥你是不能过的。」

站在桥边那座凉亭前的老妇人如是说。

那天叶真谕看着桥下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字迹的石碑。「大示桥」,她一字一字地小声念出来。

回去的路上她咀嚼着这个名字,忽然间什麽都明白了。

於是她微笑。

冰凉的晚风里,叶真谕轻轻掩上庇护所的门,仍是带着笑容,迳自走出了学校,顺着大缓坡一路往下,经过形同废墟的派出所。

——然後突兀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是书纬吗?」

没有继续躲藏的意义,方书纬自y影中走了出来。

月光皎洁,叶真谕微笑着,双眸熠熠。

方书纬认得这样的眼睛。

「为什麽?」

他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是眼前安静浅笑的叶真谕?还是那天将收音机砸在黑板上的高晓绫?

叶真谕歛去了笑容。

她知道他看出来了。

「那天,在大厅外面偷听的,不只你一个。」她一字一字,缓慢清晰地吐出。

方书纬一震。

n1taa小声一点,那个洁癖在澡堂里。

「你那天……不在澡堂?」

「嗯。不在哦。」

零星的线索闪过方书纬的脑海。

被反覆擦拭的庇护所各角落。「这只是我稳定心情的方式。」

洁癖。

微笑。

她没办法忍受李岳谦他们竟然真的下手?不对,既然她知道一切,那她大可以出面阻止,但她没有——

「你……觉得自己,很脏?」

「脏」吗?相当合适的形容词呢。叶真谕心想。

明明同样快要活不下去,却把责任推向同伴,假装毫不知情的自己。

「……太恶心了。」她喃喃。

眼见叶真谕没有否认,方书纬内心忽然燃起一把怒火。他脱口而出:

「所以你就擅自决定一切?就因为这种事,把我们留在这,自己两手一摊,就这样去si?」

叶真谕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寡言的方书纬也有这样大的情绪起伏。不过她很快又微微一笑:

「这些话,不是在对我说的,对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计画出了差错,安娜没有si。叶真谕凭着那晚在空中炸开的绚丽烟火,意识到了这点。

那麽,为什麽呢。

答案很明显了。

「晓绫很厉害呢。」她发自内心地赞美,同时负着手,缓步向方书纬靠近,「她确信即使没有了她,所有人仍会按着她的剧本走:安娜更坚定地继续赢得游戏;我们继续饿肚子,最後全灭。被擅自安排很难受吧?」

方书纬默不作声。

叶真谕在距他一步之遥处站定。

「反正很快就能再见了。」

她仍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负在身後的右手却骤然而出,巨大链坠倏地甩向方书纬的额角。

「小朋友,这座桥你是不能过的。」

站在桥边那座凉亭前的老妇人如是说。

叶真谕信步走进了凉亭:

「给我一碗汤吧。」

凉亭里果然摆着一口大锅,热腾腾地冒着白烟。老妇人看了她很久,最後只是叹了口气,熟练地替她装了碗汤。

「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叶真谕笑了笑。

对方不语。

叶真谕捧起汤碗,一口饮尽。

「过桥吧。」老妇人说。

「同学,醒醒。」

方书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然後就被凑近眼前的一颗鸟头吓得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咕咕?!」

下意识地想退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细细的铁链缠住,额头一角清晰地胀痛着。

好冷。月光好亮。这里不是庇护所,是室外。为什麽他会在室外?

——叶真谕!

「同学你先不要动。」咕咕正手忙脚乱地帮他把铁链除下,方书纬只得先乖乖地正坐。两人折腾了好一阵,终於让他的四肢重获自由。他立刻站起身来:

「你怎麽在这里?」

咕咕歪着头:

「我、呃,路过……」

「有没有见到叶真谕?」他有预感,继续纠结在上一个问题也不会得到更好的答案。

「她已经离开了。」没想到这次咕咕答得乾脆。

他愣了愣。

「你的离开是指……」

「和高晓绫去了同样的地方。」

冰凉的晚风鬼魅一般拂过。

方书纬打了个冷颤。

「会再见面的。」咕咕笨拙地安慰道。

不过这句话无疑会带来反效果。

「连你也觉得我们会活不下去?」方书纬冷冷地质问。

咕咕似乎吓了一跳,语无l次起来: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就是、就是会再见面……」

方书纬心里一震,模模糊糊间似乎抓住了什麽线索。他放慢语速:

「解释得清楚一点。」

咕咕面向他,头套上两颗看向不同方向的眼珠子分外诡异。

「你早晚会明白的。」咕咕说。

ai美睁开眼睛。

外头滴滴答答的,细细密密的雨点打在遮雨棚上。

这是哪里?她花了一段时间才想起来:她在家里。随即又对这个疑问感到好笑:不在家里她还能在哪?

她掀开被子,又因寒冷的空气而缩了回去。奇怪,印象中没有这麽冷的。

这又是哪里来的印象?

稍微习惯了外面的温度後,她才艰难地爬下床,随手捞起一件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走向客厅。

母亲正坐在餐桌前看报纸,见ai美走出来,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周末你那麽早起g嘛?」

ai美愣愣地。

原来今天是周末啊。原来起早了啊。原来妈妈在客厅里啊。各种念头在脑海里浮浮沉沉。

总觉得哪里不对。

总觉得不该待在家里。

总觉得不该这麽悠哉。

总觉得身边应该还有谁在——

总觉得作了可怕的梦——

总觉得耳边回荡着一个nv生的大笑——

「妈妈。」她说。

然後流下泪来。

她想起来了。

一切的源头。

不过是今年的事。

国三是一个很尴尬的时期。这是一个人人都想显得与众不同、回头看来任谁都会无b尴尬的年纪,偏偏又是学校管得最严的时候。

明明se彩斑斓,却被强迫着透明。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闷。

「谁小时候不是这样呢。」偶尔ai美向父母抱怨,总是换得这一句不咸不淡的回应。

ai美有时会作一个梦。梦里的自己变成了某个物品,橱柜或是课桌椅或是水桶或是其他。周围尽是些和她一模一样的东西,分不清和她一样是人变成的,还是单纯只是摆在那里的物品。她忽然慌了:若她和其他人甚至没有生命的物品都是一个模样,那有什麽证据证明她还是她呢?

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结束夜自习、自学校返家的ai美下了公车,裹紧并不保暖的制服外套,在路口等待绿灯亮起。

路上的店家几乎都已经打烊,坏了许久没有修复的路灯明明灭灭。偶尔有车疾驶而过,一路拖曳着刺耳的轰鸣。

她低头将外套拉链又往上拉一些,再抬起头时——

「欸……?」

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说不上来哪里不同,打烊的店家依旧黑洞洞的,坏掉的路灯依旧明明灭灭,但她总觉得,平日回家的路不该是这样的。

这时绿灯亮起,无暇细思,ai美快步过了马路。依旧是熟悉的景se,前面不远处的老旧公寓就是她家了,而右手边的……

的……?

她转过头,凝视着右方的华丽大门,以及门内点着灯的大洋房。

这栋大宅,以前就在了吗?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yu转身赶紧回家,忽然一个声音划破寒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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