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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PO免费看,脸红心跳 > 师父,请闭嘴 > 【第八章】贵圈真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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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贵圈真乱

 

葫芦从半空飘了下来,盘腿坐在椅子上,气吁吁的指着:「你都这样!你不问我,我偏要说!」

吴默默闻言好笑的看着他发孩子脾气,若他坚持要说,她可以多听些奇闻,也没不好,待站稳後,便坐回座椅准备洗耳恭听。

「这可是我自己悟出的一套方法,你听着啊,我今日就大发慈悲的教你一把。」葫芦双手交叉在x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王。

吴默默一听到要教她,便立刻来了兴趣,这世界上要论什麽东西最能x1引她,大概就只剩各种可以学习的新奇学识了。

看到她双眼散发着渴求知识的目光,葫芦这下虚荣心怕是b弥楼山还高,显摆成功的他,心情大好,便来了兴致,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教导着她。

这一教,却是连算盘打得jg的葫芦,也未曾想过日後,连他也追不上吴默默飞升的速度。

「你先盘腿坐好,闭眼吐纳数息,将气顺个几回。」葫芦本来想继续说,可忽然想起吴默默之前都不晓得基本功法,怕她听不明白,便停了一阵,看向她的状况。

只见吴默默稳定的吐息,将他刚刚所说的指令驾轻就熟的运行着。

葫芦这下好奇她这番熟练,可是谁教导的?做得可真有模有样。葫芦这会也想探探她的能力,便没有停歇的继续说着:「可还记得当时进入大师父幻境的情形?」

吴默默闻言点了点头,她就算化成灰,也忘记不了那场濒si的经历。

「那时你是不是感觉身t很热,像火在烧一般,尤其是下腹的位置?」她惊讶了下,葫芦竟然能够知道她的感受。

「你现在按照当时的感觉,观想如同当时的火苗,在你肚脐下三指的地方燃烧。」

吴默默霎时无法理解,难不成还要她再回想一次被勒住的场景?可那种经历她真不想再想起,感觉一闭眼就是那双慑人心魄的血se瞳孔。

见她皱起眉头,葫芦顿感奇怪:「默默,你怎麽了?」

「我有些害怕……大师父的咒符。」

葫芦见她一副余悸犹存的模样,便明了她在害怕什麽:「默默你别怕,该是大师父怕你才对,当时你身内的火,我们都将它称做金刚火,是修行者突破密轮修为时,会升起的无名火,能烧一切事物,不过也极有可能反噬行者。幸好当时有大师父的幻境给你转移目标,默默呀,我想了想,你还真得好好向大师父谢恩。」他接着道:「你就当那场经历,是给你的修行机遇即可,大师父也从没想要伤害你的意思。」

吴默默听完葫芦这一番话,总算有些宽心,论修行机遇,她还真遇不少,各个惊心动魄,都不知道怎麽活到今个儿的。

她闭上眼睛,试试观想方才葫芦所说的火苗,不多久,便觉浑身发热,跟在大师父幻境时不相同,若说在幻境是在火堆里烧着,此次倒像是泡在温水中般舒适。下腹似有一条小蛇般的热气窜然上升,带着些微的搔痒感。

葫芦见状,便继续引导她:「继续吐纳,将气引至那团火,让火延烧至四肢跟头顶。」

顺着葫芦的方法,观想下腹的火,烧至整身,吴默默只觉得下一刻她似乎整个人都会烧起来,身内有着无法发泄的热气,闭锁在全身经脉中,涨的她有些发疼。

葫芦看见斗大的汗滴,沿着她的发际流下,点了点头才继续引导道:「双手撑住椅身腾空,继续观想那热气沿着双掌而出。」

只见她照着葫芦说的做,顿觉全身热涨感,都随着双掌释出,不知是不是那热气的缘故,她竟然不太需要出力,即可撑住身t不掉下。

「持续吐纳顺气,将下腹的火苗稳在原处,让它继续烧着,双手握拳,将热气锁住後,离开椅身,手结定印。」

吴默默依言慢慢将双手抬离椅身,便见她盘腿着半浮在空中。

葫芦着实有些讶异,他是知道她的修为已达密轮,可没想过她控制气息的能力,竟不b他差,还能那麽迅速完成,这可是他钻研了几个年月的功法……「可以睁开眼了,你瞧瞧。」

吴默默打开双眼,便见船身高处的梁柱,再往下一瞧,葫芦又变得更小了。这飘在空中的功法还真有趣,不知这腾空法是否还能前进?边想些其他事的同时,她便中断了火苗的观想,眨眼间又掉回椅子上。

「哎!上去时,不能中断观想密轮的火苗,那可是你续气的来源,火在气就能源源不绝,腾空之法,端靠t内气的运行。」葫芦用着他短短的手指,指着吴默默的肚脐下方。

「原来如此。」她0着摔疼的t0ngbu,边心想着那不就是做这套功法时,什麽都不能想?这对无时无刻都在脑内剧场的吴默默来说,还真是有些难,顿时又回想起苏恒在脑子里的那段日子。

「你就慢慢修练这套功法,对你修为也有好处。」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的葫芦,又说道:「说不准,你也能悟出一套自己的方法。」

吴默默搔了搔头,如果有套功法能够让自己不会饿,她肯定想修个百来遍。

就在他们继续修习腾空法时,船身渐渐靠近一处陆地,远远见着那岸上,好似也有将兵守着。

葫芦将手中的最後一块大烙饼吃下肚後,便指着前方渡口:「默默你瞧,那前方就是牛贺洲,待会又有好吃的果子咯!」

吴默默沿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又转头看向刚被吃完的大烙饼碎屑,人们都说能吃就是福:「葫芦,你还真有福气。」

渡船口一到,戴着竹编草帽的船夫便用麻绳固定住船身,陆地上的守卫兵将,拿了几颗亮晃眼的珠宝,递给那位船夫,只见他收下後,朝着兵将合掌,从头到尾船夫皆未曾抬头,即使yan光明媚,也难见船夫的样貌,待乘船的人都上岸後,船夫一刻也未多待的划回胜神州。

见此景的吴默默,觉着有些奇怪:「船夫不需要休息吗?」

「他是来赎罪的,各大洲一些犯了重罪的人,若有改过的心念,就会被遣到四大洲洲海做船夫,大半日子都得在海上生活,引领众人渡海。必须等到一些特赦日子,才有可能回到岸上。」

看来四大洲规矩与裕国相同,犯错还是得惩罚。

「时候还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到天王殿吧,免得画军唠叨。」葫芦像是走过很多次般,带着她拐进各条小巷弄。

走进较为热闹的街道时,吴默默这才发现路上行走的人们,各个长的圆滚滚,光看背影还以为都是葫芦的分身。

「葫芦,他们该不是跟你一样被苏罗花x1走养分,怎麽都长得跟你一般小……可ai。」差点又戳了葫芦的身高伤。

葫芦就知道她早晚会问到,这下他再也不能拿小红花当挡箭牌了。只见他默了一阵,有点儿悲伤的说道:「我们牛贺洲人,都是这样的,一直长不高,直到寿命将尽时,才会忽然长大,也就几天的事,便会老态尽现。」

吴默默是知道葫芦活了很多年,见多识广,才以为他到过很多地方,可没想过葫芦竟是牛贺洲人,虽说有很多疑问,可她还是不敢多过问别人的私事,决定还是等葫芦自个儿说出来。

葫芦见她又是一贯沉默,倒是也逐渐习惯她的作风,心想真不知道是名字像人,还是人像名字。

这牛贺洲的市区街道,与胜神州倒是有很大的不同,道路两旁虽有些房子,可大多是绿草丛生,在草堆中还有许多牛只在歇着,路上多的是人跟牛一同行走。吴默默没见过成群牛只走在路上的情景,心道是挺惊奇的:「牛贺洲的人,还真的都养牛吗?」

「是阿,牛贺洲物资并不如胜神州丰富,除了牛以外还有羊匹,其次就剩下金银珠宝了。」知道葫芦说这话并非虚言,可吴默默听起来就像是在烦恼财富太多的问题,但顿时又想到她在丞相府的日子,还真是穷的只剩钱。

「牛贺洲的人,都吃些什麽度日?」总不能都吃珠宝。

「大部分人家都种些蔬果自给自足,我们不太需要吃其他食物。」

听到葫芦说不需要食物,她怀疑的眼神瞄了眼葫芦的身材,和那两手塞的满满的行囊。

葫芦顺着看了眼自个儿的肚子,忙不迭地说道:「那是在胜神州太多好吃的,都怪小师父成天带一堆食物回来。」

吴默默笑了下,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麽。

葫芦见她没想继续抬杠下去的意思,00鼻子就继续走着,心想这孩子明明就b他还年轻,怎麽每次都显得他更幼稚,真不服!他要来好好训练这颗默默闷葫芦才行。

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出海口市镇,本以为再往前走应是更为繁荣的地方,但眼前所见只剩一片沙海荒芜,连一头牛、羊,都不见踪影。更别提什麽人、什麽g0ng殿。

「葫芦,你说天王殿是走这里没错吧?」吴默默还是有些疑惑,那沙海看不见尽头,每有风一吹,又是一片沙尘朦胧,他们该不会就是要走过这片不知道终点在哪儿的路吧?

「是阿,走过这片沙海,再爬到山顶,就到天王殿了。」

这路程,照葫芦说的一天,应是走不完才对……她有些庆幸道:「幸好我们食物带的足够。」

「哎!默默呀,我忘记跟你说件事。」葫芦突然顿住脚步:「四大洲距离日月的位置都不一样,所以四大洲的时间都不相同,要说牛贺洲的一天,大约是胜神州的七天,俱卢洲则是一个月,瞻部洲为一年。」

照这样说,那麽……「你说到天王殿只要一天,是指牛贺洲还是胜神州的时间?」

葫芦睁着大眼,浑身散发着无辜的气息:「牛贺洲。」

这样估算是七天呀,掂了掂身上的行囊,顿时有些不安,待会可要禁止葫芦暴饮暴食。

两人沙海上走着,来时路上的城镇已然看不见,不时刮起狂风,连带着些沙尘惹得吴默默喉咙有些乾痒。感觉走了许久,可抬眼所见的日光却未曾移位,看来葫芦说的没错,牛贺洲一天的时间特别长。

一路上葫芦难得安静,吴默默想或许是这沙尘太大,他也不好开口。可她未发现的是,葫芦越是前进,脸se便越沉。

早已不知走了多远,头顶上的日光,总算移了点位置,葫芦突然停下脚步,将行囊中的果子拿出,并将上头的枝枒折断,随即cha在路中似乎是要做记号。

眼见葫芦这个动作,吴默默便感不安:「葫芦,这样走没错吧?」

葫芦难得脸上浮出些担忧的神情:「这条路应是没错,除了这条,也没别条路能走了,只是以往这时间,我早已到达中途的茶室,但今个儿一直走,都不见踪影,且这路也有些奇怪,你瞧那日光明明还未到正午,可我们却不见影子。」

吴默默觉得这状况略为熟悉,像是当时她初次进入丰教的初重门阵法:「是幻境吗?」

他活了几百年,都未曾遇过这种事情,照道理说,牛贺洲是不可能遭受外来人的幻境影响,若有敌方来袭,应是各兵将会统一御敌,再不然,还有广目天王镇守着。能够这样毫无动静的影响牛贺洲,只怕是牛贺洲内部也出了问题。

葫芦觉得这状况略微棘手,可也不知道该怎麽解决,只好继续带着吴默默往前进。如同他所料,不论他们怎麽走,都只会绕回cha着枝枒的同个地方。

只见葫芦蹲下身,有些着急地抓抓头:「哎,怎麽就遇到这种事。进退不得可如何是好?」

吴默默想起那时在丰教初重门幻境时,苏恒同她说过的:幻境再难,也难不过人心。若这真是幻境,那肯定也有突破口,只是这次不同丰教的单纯试炼,连见多识广的葫芦都这般苦恼,她更是没有对策。

继续走也不是办法,吴默默也跟葫芦坐下,不知是因为想要安抚葫芦着急的情绪,还是想要安抚自己,她难得主动与葫芦聊起了在丰教的幻境经过:「我以前也进过如同这般的幻境。」

葫芦闻言,停止抓头,一pgu坐下,觉得这天怕是要下红雨,这颗闷葫芦默默竟然会同他聊过往,顿时觉得这幻境也不是多重要:「真的?然後呢,你怎麽出来的?」

「我那时以为我又得si了,跟现在一样找不着路,多亏了苏……一位前辈指导,他说幻境困的都是人心,人心若有缺憾,幻境就会趁虚而入。」吴默默逐渐回想起来。

葫芦继续点点头,一边吃着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果子,津津有味地听着。

「那时的幻境,是困住我的恐惧,待我理解以後,便将当时烦恼之事,一一宽心,才得以走出那幻境。」吴默默顿了顿:「说不准,这次的幻境或许也相同,也有可能是我俩的缺憾,共同幻化出的。」

葫芦以为会听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例如打退敌人、冒险犯难诸如此类的故事,没料到那幻境,如此没趣。

不过听吴默默这麽一说,要说这个幻境的破法真是如此,倒也并非不可能:「默默呀,你方才有说一位前辈,那他为何会与你一同进入幻境?你多说点,我也好理清眼前这幻境的解法。」这世间所有幻境都是因人而异,除非两人有其他因缘相连,否则是不可能一起经历幻境的。就像他们一同经历幻境,肯定是有相关连的因缘,至於是什麽缘故,他现在还未理出,只好听听她的故事,说不准能得到些启示。

因为,苏恒在她脑子里……可这不管怎麽说都太难以启齿,说不好,葫芦还当她是疯子:「他是学堂的夫子,就像是你们称作的师父吧。我也不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幻境,只知道他与使用幻境阵法的人,似乎有些渊源。」苏恒曾住在丰教的g召塔,那麽以前应该也是丰教的人,所以这样说应该也没错吧!

使用幻境阵法的人?葫芦似乎想到了什麽,能够熟练使用幻境的,大抵上,也只有南瞻部的人了,其次都是靠他们的法器,像是大师父的咒符。而全牛贺洲,唯一最有可能闲来无事把玩珍贵法器的,也只有那老顽童天王了……那老糊涂肯定是知道他回来了。思及此,葫芦叹了口气,觉察到这并非是外敌後,便松了心神。老糊涂等等回去跟你算帐!

只不过到底为何默默会跟他进入同个幻境?

葫芦将这问题搁在後头,立马抓起吴默默的手臂,站起身,故意朝着天空大喊:「唉呀!这路这麽难走,我看,默默呀,咱们还是回胜神州呦!那里b这儿风景优美,姑娘还长的更漂亮,更别说食物b这儿的蔬果好吃多了,牛贺洲是真平淡无奇。」葫芦作势就要拉着她往来时的路走。

就在他们往回走个几步,眼前场景徒变,变为他们刚经过的城镇,没有了yan光,天上只剩微微月晕,这下连葫芦也懵了,这又是什麽幻境?

他们走在路中央,後方传来铁器摩擦的声音,还有阵阵脚步声:「快抓住他!」

吴默默跟葫芦双双都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下似乎有一群人追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那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近,乍一看,竟是葫芦!

吴默默确认一下旁边的葫芦是本尊没错,那眼前的是幻境?她瞧了瞧葫芦此刻神情,并无太多惊讶,便觉好奇:「葫芦,这是怎麽回事?」

「看来,这幻境似乎是重演我过往的回忆。」葫芦语气平静无波,难以察觉他此刻心情,可吴默默就是知道,他并不好过:「我们跟着他走吧。」

沿着幻境中的葫芦逃跑方向,他们到达洲海的船渡口,那群兵将也停在这儿,不论是幻境中的葫芦还是兵将,似乎都看不见他们,这让他们安心地伫立在一旁看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使者擅离职守,岂有此理!」率领兵将的头领率先出声。

幻境中的葫芦微微喘着气:「你们再去找另外一个适合的使者即可,做什麽追着我。」

葫芦是使者?吴默默讶然,不过这也能解释了为何他能在四洲禁制时,通行无阻。

「你当使者的任命是儿戏,说换就换?」那头领对此番话,似是怒不可遏。

幻境中的葫芦对他的怒气,显得有些好笑:「那你说牛贺洲的安危可是儿戏?」顺了口气继续说道:「四大部洲就只有牛贺洲安闲度日,其他各洲人民无不是上进修为,你说这麽下去,别说上界不助我们,我们自个儿就得恍惚度日,待四洲禁制已开,牛贺洲定是应了第一个预言。」

预言?吴默默有些疑惑的看着葫芦,他倒是眨都没眨眼专注地盯着幻境中的那些人,没发现她的目光。

那头领被回的有些梗住,也不知该怎麽回辩,急道:「即便其他洲攻过来,我们还有天王天将们,人民无忧无虑才是一大幸事,无名的恐惧不须强加在他们身上!」

「无忧无虑?那麽日後战乱,是谁得承担这果报?」幻境中的葫芦反问道:「上界预言已然提醒众生,若不赶紧修改牛贺洲制度,让人民重整修为,日後好抵抗外敌,你说,若因为如此造成生灵涂炭,又是谁得承担这果报?」

「这……」这头领着实回不出话来。

「众人都说我贪图权势,企图篡改制度,只因一己之私,在这牛贺洲早已没有我容身之处。」幻境中的葫芦耸了耸肩:「什麽名誉我倒是无所谓,可连一向明理的天王也如此阻挡制度推行,既然你们愿意承担往後的因缘果报,我胆识低,便不与你们同行。使者之位你们yu拔,便拔除罢。」语毕,便跳下渡口的船支,船夫一见使者yu行走,便开始划行。

那些兵将见他离开,各个慌了手脚,头领更是懊恼:「回去禀告天王,使者已离开牛贺洲,吁请天王即刻撤除使者位阶,另寻适合者。」

像是看了出闹剧般,吴默默这才知道葫芦为何会辗转到了胜神州生活,见这其中与牛贺洲人的嫌隙,恐怕此刻葫芦心情也是五味杂陈。

「默默,给你看了场笑话。」只见葫芦面上无波:「赐与各大洲六时书的那位天人,曾说过日後若四大洲通行禁制废除,这四大洲中,必定会有一洲在百年内灭亡,那时我还是使者时,便担心牛贺洲的人们过於安逸,荒废修为,怕是到了战乱,也无法御敌。可不论我如何祈请天王改制,盼着人们能够更加jg进,但那些人总是反对的。」说及此,葫芦头都快低的贴着x口:「我无法……」他的声音愈来愈小,吴默默到最後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麽。

葫芦甩了甩头後,也没再多言,继续带着她跟着兵将往回走,走没几步路,眼前场景又转到了另一处,像是个jg心雕琢过的房子,房屋中摆满了金银珠宝,连方桌也是用h金堆砌的,正当吴默默好奇这又是什麽地方时,葫芦的声音随即响起:「天王殿。」

那麽眼前这个老态龙锺的人,想必是天王?

跪在方桌前的兵将,似乎就是方才追捕葫芦的其中一人,此刻正向天王低语着什麽:「使者已离开牛贺洲,恳请天王另寻适合作为使者的人。」

天王一头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密布,连身形也是驼着,可没想到说起话倒是中气十足:「你们真傻!人家只是出去游玩,你还真当他离开?」

「天王,使者临走前,亦同我们说使者之位要拔便拔。」兵将依然低着头恭敬的说着。

「你说我们牛贺洲使者可曾把我下的指令当儿戏?」天王拿起桌上的毛笔,一挥一毫,像是在写字。

兵将不明所以便答道:「以往不曾,但如今……」

「过去不曾,现在亦不曾,未来更不曾。」天王字字铿锵有力的打断兵将的话。

兵将闻言着实无法理解天王的意思:「末将愚昧,还请天王明指。」

「当初我看上那小子,命其为使者时,只对他下了唯一一道指令,你可知是什麽?」天王继续道:「莫负众生。」

天王将手中的毛笔沾了点笔墨後,边书写着,边朝那兵将道:「可如今牛贺洲百姓过於安逸,要突然加个重整修为的制度,着实过於着急,不仅会受到人民怨怼,也会让众人无端升起变故。」兵将一见天王话锋一转,似乎像是责备葫芦的行为,便跟着点头。

「这小子是冲动了点,时常嘴里不饶人,可他未曾负众生,你们得明白。」天王将最後一字书写完後,盖上印玺:「他见自己不论使了什麽法子,都无法撼动这牛贺洲故久以来的惯习,还误以为是他自个儿的问题,更误以为是他负了牛贺洲的众生。故已没了脸面,待在这里、担当使者的位阶。这小子,是在惩罚他自己,你明白吗?」

兵将闻言瞬时惶恐,他没想过这层,他也以为葫芦如同众人所传,利慾薰心罢了,可天王话一出,便无虚假。

葫芦在旁听完天王一席话,更是讶然无声,一直握紧的拳头,顿时松开,一gu热流涌上眼眶,可他还是仰着头,倔强的不肯留下半滴泪。

天王将方才书写好的纸,传给那位兵将,并下令将这纸诏令广传至牛贺洲上下。又另行书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兵将,要他秘密交由船夫,传至胜神州给持国天王。

吴默默离的较近,便看清了诏令上的内容:牛贺洲洲使者,前去胜神州考察,待日後时间到了便回洲,天王亲令,勿听信莫须有传言,洲使者亲领天王旨意,众民应崇敬礼待之。

所以他的使者位阶,并未被拔除,所以天王并非是跟着群众阻饶他,所以……牛贺洲的人们,并未如他所想的挤兑他,那麽这段时日,他到底在害怕什麽?葫芦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吴默默见着葫芦脸上的神清柔和些,不知为何也跟着松了心,心想这幻境就是葫芦的心魔所在吧。

而葫芦此刻心情只有复杂能形容,这几十年来所害怕的事情,突然烟消云散:「默默,又给你看了场笑话。」

吴默默笑了下,从行囊中,拿出了颗果子递给葫芦:「慢慢吃。」

葫芦赶紧拿过,低头拚命啃着,即使没了果r0u,也不见他抬头,只听他带着些鼻音说道:「这果子的汁可真多,哎!瞧我满手都是。」

不多时,场景再度变化,如同当时在丰教的初重门幻境中一样,眼前画面裂了个大口子,向两侧垂落。

随着幻境的破除後,映入眼帘的,竟如方才幻境所见的g0ng殿如出一辙,吴默默心想该不会又入了另一个幻境?不久,前方传来一道哀号声:「哎,宝贝儿你怎麽就烧起来啦,我才玩一次呢!」

就见那坐在h金堆里的人,短小的身子站在椅子上,攀着眼前的议事桌,吴默默细看那如同孩子的身形,要说那脸可b葫芦的脸还圆,小手臂白baengneng,甩阿甩的,若是他不出声,还真以为是哪家的小孩跑出来玩。

葫芦拽着她的衣角,擤了擤鼻涕,把果核随手一丢,砸到了那h金堆里的小人儿。

「谁!谁砸我?」那小人儿又发出了与t型不相符的粗旷声。

吴默默听着看着一时还无法接受,便悄声道:「葫芦,那该不是天王?」

葫芦点了点头,拉着吴默默往前走到天王的议事桌前:「这老头有个癖好,就是喜欢将身形变来变去,还当这好玩。」

广目天王一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眯起了如同满月般圆滚滚的眼:「小子!」正当要开口训斥这迟来的牛贺洲使者时,瞟见了站在一侧的吴默默,双眼倏地睁大,散发出闪闪光亮:「小因因!原来你还没走呀,这下好了,你先替我看看,方才你给我的这宝贝,怎麽就自个儿烧毁了。」

天王语毕,捧着被烧毁的灰烬,一蹦一蹦的跳下椅子,直奔吴默默跟前,又瞄了旁边的葫芦:「呀!不过你怎麽跟臭小子在一块儿?」

葫芦不动声se的将吴默默拉到身後,向前跨一步,身材同样娇小的他,直接同天王平视:「老糊涂!你认错人了,她是吴默默。」

天王仔细瞧了眼吴默默的脸,又转头看了看葫芦的脸,有些疑惑的喃喃道:「怎麽她跟小因因那麽相像?」

「小因因又是谁?给你那个幻境玩具的人?」葫芦像是习惯了天王这般孩子心x,但一想到方才被困在幻境的事,一个气提起,就想算算旧帐。

天王知道眼前的吴默默并非是他要找的人後,瞬时间便像泄了气的皮球,没劲儿的捧着灰烬走回议事桌:「小因因是南瞻部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来此,不过几个时辰前幸亏有他在,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像是想起什麽,瞪了葫芦一眼:「说到这件事,其他洲都有使者帮忙守护六时书,这牛贺洲只剩我一个孤军奋战,要不是有小因因在,我一个人也无法继续守着六时书,怕是连x命也难保!」

葫芦一听牛贺洲的六时书果真出了什麽事情,便紧接着问:「老头,你刚刚说六时书出了什麽事?」

「还不是那四洲禁制解除的关系,谁都能来来去去!」天王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宝贝灰烬装在一个盒子里:「不知是谁透漏了牛贺洲使者不在的消息,还是看我广目好欺负,守着六时书的宝殿,一直被宵小侵入,看那些人修为几乎都已达慧眼轮,若我猜测不错,也应是南瞻部那儿的人。」

葫芦闻言愈发担忧:「那你方才说,那位自南瞻部洲来的人,还帮你忙?」

「是呀!他可好了,本来那些人使计,便yu将六时书窃走,多亏小因因及时将我从幻境中带出,还送我一个幻境法宝御敌,若不是方才我贪着想要罚罚你,这法宝估计还能用在关键时刻。」天王有些可惜的拄着下巴,转头又看着吴默默:「你真不是小因因?」

葫芦一个白眼上来,还是继续问着:「哎!老头你就别执着了,她不是什麽小因因,她这几天都跟着我走。你就先别顾着玩,这些时间,可还有发现其他异动?」

天王思索了一阵:「小因因回去前,有在宝殿设了个法宝,据他说这是以幻治幻的宝贝,自他放了那个宝贝後,宝殿就变得清净点儿。」

葫芦一直听天王说小因因来、小因因去,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踏实,毕竟那人是从南瞻部来的,要说这四大洲就属南瞻部的人心最深不可测,谁能确保那位小因因不是贪婪之人?

「默默你……」葫芦本来想要叫吴默默待在天王殿,自个儿跟天王到宝殿瞧瞧六时书的状况,一思及适才在沙洲中,她曾说过进过幻境,便觉得带上她或许也能有些什麽收获:「跟着我走吧!」

吴默默在一旁听着两人谈着正事,虽然有些不懂的地方,现下似乎也不是个好发问的时机,便随着他们走出天王殿,来到附近一处宝殿。

宝殿上的匾额未提字,也不知叫什麽名字,据葫芦的说法是,天王对名称拿不定主意,便先将命名的事情搁着,一搁便搁了几百年。b起天王殿的富丽堂皇,这放着六时书的无名宝殿,便显得简陋了点,推开厚重的大门,宝殿中央只铺着朱红se的地毯,还有镶着珠宝的铜制盒子,周围也未见其他装饰或守备,与天王殿的兵将警卫相b,还真是过於简朴。

葫芦率先走过去,拇指拂过锁匣,只见淡淡的紫se雾气,像条小蛇般穿过锁心,宝盒应声开启:「幸好六时书还在。」葫芦将宝盒打开後,让天王看了一眼确认完,才又锁起宝盒。

吴默默站在後面,瞄见了一眼,那六时书的外表陈旧,还带着些破碎的纸痕,的确与苏恒当时拿出的六时书样子相同。

「老头,这是你说的那位……小因因放的法宝?」葫芦真不知道怎麽有人取名取的那麽特殊。他蹲在大门後方,边看着地上一个随意放置的物品。

「是啊!就在这儿,现在只剩这麽一个,早知道当时就跟他多要几个法宝。」天王跟着蹲在葫芦旁边,两个圆滚滚的身躯就这样塞在大门後的缝隙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家的孩子出来玩捉迷藏。

葫芦将那法宝拿了起来,左瞧右瞧,依然瞧不出这法宝的咒符在何处,怎能以幻治幻?

吴默默看着他手上的法宝,便觉好生眼熟,那形似一座小型的塔,周围皆是密密麻麻的四se旗,简直就像是她当时待过的那座,令人惧怕的……钩召塔!这四se旗上的咒字也与丰教相同,难不成他们说的南瞻部洲与丰教有关?

葫芦看见她的脸上透着些奇怪,似是对着这个法宝:「默默,你看过这个吗?」

吴默默现在完全没有头绪,看见了似曾相识的东西,只感到更加迷茫,不晓得当初孚西格隆将她丢下来的这个地方,到底与丰教有何相g?「以前,是有见过与它相似的宝塔。」

「宝塔?你不说我还真没发觉它是座塔,还想是个被破布包着的什麽玩意儿。」葫芦又再次细看,一直0着塔身,想研究个中奥妙之处。

天王听闻也跟着眯着眼瞧,不一会儿又瞧向吴默默,这一来一回不下数次,弄得葫芦也感到不耐烦:「哎老头,你有话想说就说,别这样盯着来盯着去的。」

「你叫默默是吧?可是南瞻部洲的人?」天王短小的手臂叉在x前,睁着满月般的圆眼,仰着头直视吴默默的瞳孔。

被天王这样瞧着,吴默默也是感到不自在,移开目光的同时,似乎瞥见了天王的眼睛浮着一层鹅hse的薄雾,转瞬便消失无踪:「我并非南瞻部人。」她摇了摇头,什麽南瞻部、西牛贺,这些地名,她也是被丢下来後才知晓的。她可是裕国人,但如今却也未曾听闻有人说起裕国,若要问起她从何而来,她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葫芦没忽略霎时间天王眼神的转变,他知道广目天王的慧眼从未识人有误,另一方面,也好奇吴默默的身世,便没阻饶天王继续说下去。

天王摇了摇头,有些疑惑的说着:「你的神识中,带着南瞻部特有的习气,可方才我以净天眼观你的眼神,却也没见你说谎,这到底怎麽一回事?」别说天王理不出头绪,吴默默更是糊里糊涂。

葫芦眼看连天王的慧眼也看不出所以然,左思右想,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样,直接问道:「默默呀,你说之前曾入幻境,又认得这法宝,这些事儿可是发生在你以前生活的地方?」

吴默默点了点头,她很想告诉葫芦:她其实是被丢下来的。

葫芦啊的一声,彷佛解开千古之谜的向着天王说道:「老头,你可曾记得南瞻部的天王曾说过,若要治理他们南瞻部固有的习气,便不能告诉他们的人民,有其他三洲的存在,免得让人民过於贪婪,反而误了修为。」他0了0下巴,继续道:「南瞻部的人,除了一些上等修为的行者,能够窥探天机,其余的人们,更是连天王是谁都不晓得。」

广目天王听了葫芦的这一番话,也跟着啊了一声,边带着怜悯的眼神望向了吴默默:「瞧这孩子果真有些愚昧,真是辛苦她了。」

吴默默有些困惑的接收这些话,还莫名的收获一个可怜的眼神,难不成这些地方不是丰教特有的修行场所吗?这不孚西格隆把她丢到这,究竟在盘算些什麽?她觉得现在就算有一百颗脑子,兴许都不够用,不只丰教乱,这地方也乱,她的人生也好乱……

「这下我总得放心啦!默默虽说不知道你有何因缘来此,可总算知道你是哪里人,待日後有时间,你再带我到南瞻部洲玩玩。」该说葫芦的心x开阔,还是特别没心眼,葫芦也没继续问她为何当初会到胜神州,对此,她是很感谢葫芦的。

「哎呀,这下四大部洲人来人往,光是其他部洲的消息、六时书的存在,南瞻部那儿怕是也瞒不了那些修行人多久,真是不省心。」广目天王走出宝殿,压着嗓子,背着手像个帝皇般的姿势,身形却仍是个孩子,这画面要说多滑稽,那便有多滑稽。

「是福是祸,都是定数,与其烦恼那些,还不如多多充实自己,多多吃些好吃的。默默,你说是吧!」葫芦拉着她的衣袖,像阵旋风般咻的一下,越过天王的自我感叹时间:「放饭时间快到了,跟紧我!」

天王愣了会,摆摆手:「这年头的孩子真不重用。」

本来以为天王殿的伙食,该是如胜神洲般,满桌珍馐,可吴默默一踏入殿内,却是满桌蔬果,格外简朴。

正当他们吃着些果子,好填饱肚子时,外边的兵将踏着着急的步伐,急急忙忙向议事桌前的天王禀告要事:「天王,胜神洲发来急讯,说是大地灵气异变,急需天王协助远观胜神洲的地气。」

天王将嘴里的果核吐出後,眨眼间,又将身子变化成一付老态龙锺的模样:「我这会也才刚处理完六时书的事儿,怎麽又乱了。」

葫芦一听见是胜神洲的要事,便想起苏罗花的事情:「前几日胜神洲的护洲神花,才刚枯萎凋零,定是与这有关。」他又添了几分严肃:「六时书……恐怕并非我们想的那般简单解决,现下四大部洲的六时书虽说未被窃走,可不代表未来不会遭窃。」

「防不慎防呀!」天王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毛笔,提笔便落在纸上,没见砚台在侧,纸上却现朱砂se的大字,不多时,天王的眼中,尽现鹅hse的浓雾,b方才看向吴默默那时还要久,雾气弥漫在天王身子周围。

直至那雾气透着黑墨般的水迹,天王的瞳孔才由混沌转而清明,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小因因?」

葫芦一听,又是那人,便觉这天王是不是又老糊涂:「老头,是请你观胜神洲,不是观小因因。」

天王右手提着笔,迟迟未落:「不是,我刚瞧见小因因在胜神洲的地下,与那腐烂的苏罗花根,还有黑气在一块儿。」他始终难以相信他所见到的,那画面简直就像是那位小因因是始作俑者般,可他一介广目天王,从未识错人,他更是未在那人身上,看见任何的贪婪习气。

难以置信的除了这以外──他手中还拿着六时书。

这下可糟糕了,不敢有任何耽搁,天王立马书写了急信,交予兵将yu托给胜神洲的持国天王。

葫芦难得见天王是如此焦急的神情:「是他使的?」

天王如今也无法确定是不是他做的,但算算葫芦说的时间,苏罗花枯萎的时间,那位小因因正好在替他处理六时书的事情。可一想起方才观到他手中拿着六时书,便觉这些事发生的略有蹊跷。

「要不你先派兵将守着宝殿,我去趟胜神洲看看情况?」葫芦见天王未回话,便深知四大部洲之乱已然开始。

「那好,你去吧。」天王r0u了r0u眉心:「那人手上还有六时书。」

葫芦闻言愣了下:「这怎麽可能?六时书只有四……」如同方才他所说,现下没人窃走六时书,不代表未来没人窃走。

吴默默看着他们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暗自也希望事情顺利解决。

葫芦拿了几颗桌上的果子塞满行囊,便领着吴默默赶回胜神洲,yu走出天王殿时,突然又被天王叫住:「慢着,小因因离开前,同我说过他的名字唤作吴因。小子,你就看着见机行事吧!」

这下换吴默默呆愣住了,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可有多少?葫芦见她站着一动也不动的:「默默,你刚才果子吃多了想去茅厕吗?」

吴默默摇摇头,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她现下的感受,只觉得格外荒唐:「我爹的名字,刚好也叫做吴因。」

「有这麽刚好?这说不准只是巧合。」葫芦拉着她的衣角,要她还没见着人,先别自个儿心急。

天王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没再多说什麽,便目送他们离开。待确定他们走远後,继续看着议事桌上的朱砂se笔迹:「小因因,看来你也是避不过这因缘果报呀!」

回程的路途b来时更顺利,不多时两人便到达胜神州,虽说在牛贺洲才待了一天多,可在胜神洲却是十天过去了。

这十日之间,却是让胜神洲风云变se,往日的繁华荣景,在此刻却是一夕变幻。

吴默默跟着葫芦下了船,街上不如以往那般人声鼎沸,街道两侧的门户皆是闭起的,抬头一望,还看见有人在整修房子。

「胜神洲不是都不下雨的吗,怎麽现在却盖起了屋顶?」吴默默从刚才就觉得街上的氛围特别奇怪,明明是yan光普照,空气中却像是有guy暗的薄雾笼罩。

「这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出大事了,连画军都不见人影,我们还是先回小师父那儿探探详情吧。」

葫芦按着记忆走回之前的住所,可不见熟悉的建筑,只剩一堆残屑、砖瓦,以及不知被谁烧出来的窟窿。

这下两人看着眼前的残骸,都不知该说些什麽。葫芦先问道:「我、我是没走错吧?」

吴默默扶着额头,觉得眼下发生的事情,似乎不是她一介平民百姓能够解决的,胜神洲究竟在这段时日发生了什麽事情……「葫芦,我们待在这边,也不是办法,你能想点法子,见见其他人吗?」

「我在这儿平日就是顾顾小红花,也没多认识其他人,只好去茶室碰碰运气了。」葫芦百般无奈的继续走向茶室,沿途的人们不复以往笑容常驻,取而代之的都像是在躲着什麽一般恐惧。

进入熟悉的茶室,更是门可罗雀,除了掌柜一人以外,茶室内空空如也。

「掌柜的,我刚从牛贺洲回来,不知道胜神洲这十日,到底发生什麽事?」葫芦见茶室里掌柜还在,便想同他问问。

掌柜一见有客人进来,先是愣了下,细瞧发现是熟客,便叹了口气:「你们能走的,便赶紧收拾收拾去其他洲吧!」

葫芦继续问道:「是苏罗花枯萎造成的吗?怎麽这儿满是黑气?」

「哎,苏罗花还不是什麽大事,天王自是有办法处理,就是胜神洲的灵气根处,被人给坏了,眼下就算是有几万株苏罗花,都救不回胜神州的命脉。」掌柜一言即此,更是难过:「这几天接连下好几天的雨,从没过这情形,修为有到的,通通都逃到其他洲了,剩下我们这些没修为的,命也不久矣。」

胜神洲的万物根源,皆是透过灵气滋养,这大地若无灵气,行者也无法继续修行,植物更是无法生长,人们只会愈来愈虚弱。

葫芦觉得事情似乎超出他预期:「那麽天王呢?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掌柜又叹了口气:「天王这几日都去请求其他部洲的支援,可援兵一到,怕是我们也撑不到那时。」

这下连葫芦也不知该如何处理:「那你可知香y大师的住所,怎麽被烧了?」

「几天前,天王下令将那个不祥之处给烧了,有人说那是魔物滋长的地方,也有人说是苏罗花成妖,反噬胜神洲的灵气,还有人说那是连接胜神洲灵气根源的地方。这些我都不知道靠不靠谱,总之,那个地方你们少接近微妙,免不得x1了你们身上的修为。」掌柜边倒了些茶,给自己润润口。

「烧了以後,香y大师可去了哪?」葫芦想问个仔细。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若要找到香y大师,可得碰碰运气了,眼下所有人都避着不见人自保,能保存一点儿粮食保命要紧。」掌柜又道:「我养这茶室一辈子了,却是舍不得关。」

吴默默闻言,感到有些难过,虽说这些人非亲非故,可也是住在同一片天空下的百姓,现下却是如此无奈的等si。但她跟葫芦都不晓得具t发生了什麽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待问了差不多以後,他们走出茶室,葫芦神se有些严肃:「只能去天王殿看看能遇着谁了。」

胜神洲的天王殿,不像牛贺洲还得翻山越岭,它建在一处靠近闹区的小山丘上,周围满是祥云环绕,愈接近天王殿,那空中的黑se雾气愈发淡薄,吴默默觉得整个身心也特别轻盈起来。

看葫芦倒是没什麽异常,想他当使者时,应该是进出多次了。

天王殿建在制高点,周围满是阁楼、小g0ng殿环绕,小径上多是守备的兵将,若不是葫芦出示使者的印记,他们怕是永远都进不去里头。

当他们要走上天王殿的阶梯时,忽然一道声响阻止了他们前进。

「何人?」凛然的声音,直冲心神,要不是现在光明正大,没做亏心事,吴默默都想招了。

「牛贺洲使者。」葫芦不厌其烦的露出脖子的印记,本来以为能够如之前一样被放行,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不简单。他往来各大洲,时有见过──是胜神洲的使者。

「不是说你,我是说旁边这位姑娘。」胜神洲使者,一身甲胄兵装带着些许裂缝,还沾着些黑seyet,左手腕处环绕着些黑气,一看便像是刚结束场争斗。

葫芦没让吴默默说话,紧接着道:「她叫默默,是我朋友,近日与我同行。」

那使者的眼睛黑白分明,透澈的如同湖面般,只见他眼神略过葫芦,定格在吴默默身上:「为何来此?」

葫芦像是怕吴默默被盯上,这次也没给她回话:「她来游玩的,只是刚好顺路,便同我一起过来,想要拜访天王,你若怀疑,传个口信给画军,他也识得她。」

使者将目光投回葫芦身上,语气和缓些:「使者莫怪在下唐突,实在是……最近胜神洲发生了太多事,不得不防外人。」

「我们天王有收到你们的求助传信,便命我来此协助,若你愿意,便与我说说近日究竟发生了什麽事。」没见过葫芦当使者时的情形,此刻的葫芦倒是有模有样的交涉。

使者一听才知他们是来帮忙的,便觉松了口气,拱手後便说道:「七日前,胜神洲地底下的灵气,被人给截了断,前些时日苏罗花有异,天王便说这只是预警,大地警示有人在图谋不轨,恐怕那宵小在四洲解禁之时,便踏上胜神洲预谋多时。」

「你们可有抓到那人?」

「待我们赶到地下时,只看见个人影,那人的服饰是南瞻部的贵族,其余面貌均未见着。」使者想了下,便继续说道:「方才觉着大地灵气格外异常,我便下去探探,发现又有一位南瞻部的人,应是同夥,便想将她就地捉拿,岂料她的修为在我之上太多,我没能将她留下,让她给跑了,这事我已通报各路兵将,若使者能协助我们一同捉拿宵小,胜神洲感激不尽。」

这下葫芦知道这位使者身上的黑气哪儿来的了,可他刚刚也说了,那人修为在他之上,那多了个修为不算高的人,怕是也增添不了多少助力呀!

「这……」葫芦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回覆,他都说要来帮忙的,这下不帮也说不过去。

「那人手上可有拿着像书本的东西?」吴默默冷不防的突然cha了一句话。

使者有些疑惑的看向她:「姑娘说的没错,她的确拿着一本书。」

「哎?」葫芦突然想起老糊涂临行前说的话,心想他们从牛贺洲过来也一段时间了,怎麽那人还在地底下?

「葫芦,我们能够去地底下看看吗?」吴默默像是抓到了什麽浮木一般,她想亲眼看看是不是能够有些转机,这个请求其实还掺着些她日以继夜的念想。

葫芦不是不知道她想确认什麽,只是地底下都是烂根的苏罗花,尤其都是些会腐蚀人心的魔障,放她一个刚过密轮的小nv娃下去,怕不是送si。

「我先跟你们去渡船口,看看能不能捉拿到那宵小,至於到地底下,默默呀,这事我们得从长计议,这要是下去,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呀!」葫芦抓了抓头,有些苦恼的说道:「默默,你先到天王殿旁的别殿待着,那里安全,等我去看看渡船口便回来找你。」

吴默默知道自己是有些着急了,可眼下她似乎看到了些机会,她想牢牢抓住:「我能同你过去吗?」

葫芦见她反常的主动,但如今并不是他们能胡来的时候,错了一步,胜神洲就得面临灭亡:「不能。」他没给任何退让的空间。

吴默默闻言,垂下了肩,失望之情表露无遗。

葫芦难得见她将情绪写在脸上,但也不再多说,就怕说着说着心软让她跟了。此时分秒必争,便跟随使者前去船渡口。

吴默默见他们走後,双手拳头握紧,又松开,将行囊搁在地上,顿时像颗泄了气的皮球,一pgu的跌坐在地上。

「爹,是你吗?如果是你,我该怎麽办才好?」吴默默双目失神的喃喃道。

天王殿周遭的天气,一如过往的胜神洲般风光明媚,俯瞰市井街道,却是乌云罩顶。吴默默有些没劲的望着那片景se,休息片刻後,便走向葫芦说的别殿。

胜神洲的天王殿,不如牛贺洲那般华丽、h金满布,倒是有很多雕刻、富丽堂皇。别殿内依然没有人看守,只剩她一人坐在蒲团上,地上铺的是绦红se的毯子,彷若回到丰教学g0ng那儿。

这偌大空间,独留她一人,免不得胡思乱想,她回想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也回想起小时候与爹生活的情形,更是想起了她爹走後的往事,一直到丰教学g0ng、苏恒、孚西格隆……愈回想,她的心情愈发浮躁,她起身来回走动,想找点什麽事情做。

忽然一阵清幽的琵琶声传来,她的心思瞬时静了下来,那乐音阵阵,让她想起当时洲议会时的天王赐福。

「小姑娘,何事让你如此担忧?」颇具威严,却满是和气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她很熟悉,见着门前踏入一道高大的人影,吴默默吓得赶紧起身不敢怠慢,这不是正是持国天王嘛!

「小姑娘,你不须多礼,我知道你。」天王一如之前在洲议会的行头,一身白se的甲胄,腰间系着h金腰带,右手抱着琵琶:「牛贺洲使者方才有传信。」

「天王不是去处理要紧事了吗?」不知道是天王散发着令人安心的氛围,还是她一个放松下来,便把心里的问题都给说出来了。

「告一段落了,剩下便交给兵将们。」天王虽然外表有些凶悍,但语气从未b人,让她感到格外舒服,只是她不明白,为何一介天王要与她这平民百姓话家常?

天王将琵琶搁在一旁,与她同坐在蒲团上:「你还未说,你在担忧些什麽?」

吴默默顿时不知该怎麽回答才好,脑袋转了几百圈,只好实话实说了出来:「我想见见我爹,却不知道他在哪儿。」

天王点了点头,随意地将身躯倚在别殿的柱子旁:「那麽这会儿的担忧,你可知道他在哪里啦?」

吴默默摇了摇头,边疑惑天王的问题,她就是不知道才心神不宁的呀!

「若你仍不知道,那又何必担忧?」天王像绕了个圈:「担忧了,就是给自己徒生烦恼心,本来一步即达的事儿,非得分好几步走完,那叫做魔障。」

天王见吴默默一脸懵,笑了声,像个慈父般说着:「小姑娘,你的执着,会让你遮蔽双目,你想要的东西,便会成为你的魔障。到最後,你什麽也得不到。」

吴默默倒是能够理解天王此番告诫,一如她在幻境时,所经历的一切,皆是因她的执念而生。

「可是天王,你说的执着,要放掉却是件难事,如今胜神洲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也是人们执着引发而成的吗?」吴默默不知怎麽回事,渐渐的将话说开,彷佛回到当年同她爹一起读书般,流畅对答。

天王没料到年纪轻轻的她,看此事如此透彻,便爽朗的笑了出来:「你若想要某些东西,肯定是先觉着自己得不到,才会兴起想要追求的yuwang,yuwang便成了执念。」天王一字一句慢慢说着,让她好x1收进去:「执念你可以让它不生起,唯有相信一途。」

吴默默听完天王这一番话,还是似懂非懂。

天王缓缓站起身:「这些话,还不用着急想明白,时机到了,你会懂得。」

她见天王要走出去,便也起身恭敬的送他离开。

「小姑娘,你若想下去一探,待使者回来,我可想法子护你一程。」天王此话一出,更是将她给愣住了,她从未说过这些事,该不是葫芦偷偷在信上说的?

但听言天王愿意如此帮忙,吴默默着实特别感激,便朝着天王敬礼:「天王如此相助,我不知该如何回报……」

「小姑娘根子好,要不你就作我徒弟吧?」天王像想到什麽的,对着吴默默眨了眨眼。

「哎?」吴默默这怎麽有种签了卖身契的感觉,而且天王这态度未免也转变太快。

「我喜欢琵琶,总觉得还缺了个乐器,我这徒弟中没人肯跟我学乐器呀,大家都只ai舞刀弄枪,要不就用咒法,我多希望找个会乐器的徒弟呀!」天王转瞬成了个老妈子,细数儿nv的不是。

吴默默还未从天王的变脸中回过神,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师父,你还嫌你徒弟不够多吗?除了我,还有几百位胜神洲子弟,你瞧这世间,还有人b你更多徒弟的吗?」她觉得每次在危机时刻,画军总会出来化解一番。

「上界也没规定只能收几位徒弟呀。」天王有些无赖的说着:「要不你也多学学乐器。」

画军看他师父一如往常的耍赖,便失笑道:「下辈子吧!我方才经过渡船口,看见小葫芦,本来要同他处理一些事儿,他却叫我回天王殿,我这不来晚了,默默姑娘就白给你当徒弟了。」

天王呿了一声,柺不到好徒弟,便觉无趣的走回天王殿,边走还边下令道:「待会儿葫芦回来,就派你将她护送到地下灵根处,记得,得将她活着送回来,不得有任何闪失!」

「不是,师父你这太强人所难……」画军都还未说完,天王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下吴默默对画军真有些不好意思,她可不知道天王是会迁怒的类型……

画军面有难se的瞧着吴默默一阵无语,一边叹了口气,一边又深深x1了口气,望着外头晴朗的天空,在不知道重复几遍同样的动作後,他终於领着她走出别殿。

吴默默感受到他排山倒海而来的压力了。

正当他们走到天王殿下方的广场,突然一道黑se影子朝着他们飞过来,吴默默吓得往後避了避,差点儿被自己绊倒。

那黑影准确的离他们一步前停下,待回过神,才发现是不久前才离开的胜神洲使者。她心想这里的人都这样飞的吗?

不过只看到使者一人,怎麽没见着葫芦呢?

只见那使者从背後,像甩梅乾菜一样,甩出了一片要si不活的人。

「这不是小葫芦?」画军有些好笑得看那彷佛被榨乾的小人儿。

「呃、恶……」葫芦趴在地上,脸se煞白的乾呕起来。

「葫芦怎麽回事?」吴默默从没见过葫芦这般惨不忍睹,便担心了起来。

使者搔了搔头,有些疑惑、有些歉疚的说道:「他说想要赶紧回来,我们见船渡口没人,我便想到可以带着他,直接使腾空法b较快,没料到他会恐高。」

「恐高?」吴默默算是开了眼界,那几日前才教她腾空法的人,怎麽今个儿还怕高了?这不当初在船上,其实是怕太高才飞的那般低……

画军更是在旁笑得差点喘不过气,一边蹲下戳着葫芦的脸颊,一边道:「小葫芦,你也有今天呀。」

葫芦不愧是有练过的,不多时便睁开眼,爬了起来:「我说要快些回来,也没说要如此快呀!哎,我的小心脏。」

胜神洲使者见葫芦平安的起来,便松了口气,看他无恙後,便告辞众人,回天王殿禀报。

画军方才笑得太忘我,见使者走後,才想起他现在还在这里的原因……「咳,小葫芦,你们不是要下去灵根处吗,天王命我护送默默姑娘一程。」

葫芦边按摩僵y的肌r0u,边讶异道:「天王还真答应,你行吗?」

画军一副无语问苍天:「天王下的命,我敢不从吗?我就算粉身碎骨,也得护默默姑娘平安。」

吴默默觉得她这次真是给画军添了个大麻烦,不晓得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那就好,默默的安全,就交给你,走吧,我们去瞧瞧传说中的地底灵根!」葫芦一副要去玩的模样,丝毫不如方才那般害怕。

「小葫芦,你这态度让我很伤心呀,你就不担心我的安危吗?」画军的手摀在x口,貌似特别悲伤。

这两人从天王殿走回市镇,一路上就这样打闹,吴默默在旁边看着,也时不时感到好笑。

葫芦和吴默默二人都不知晓通往地底灵根处的入口在哪儿,只见画军将他们领到之前小师父和大师父的住所处。画军先行走到那大窟窿的中央,指了下方,便示意他们走过去。

原来茶室的掌柜说的是真的呀,这地方还真是通往地底灵根之处,葫芦替苏罗花浇了几十年的水,都不晓得那苏罗花的花圃下方有这般玄机。

待他们三人站定後,画军不知使了个什麽手印,吴默默只感到一阵失重,眼前倏地漆黑一片,最後跌落在一滩泥泞的土壤上。

「哎,我的老天,能不能让我有点心理准备,今天都飞了两次,我的老骨头要散了!」葫芦的声音在她右前方响起,虽说看不到人影,但光听他的声音,吴默默便觉得挺心安的。

画军不知道是不是点了火摺子,只觉眼前又恢复了光亮,看清眼前的景se,倒是让她有些背脊发凉。

这地底下像是个很长的洞x,四周都是腐烂的苏罗花根部,有浓厚的腐臭味,泥泞间还渗着些墨seyet,空气还有些凝滞,她要不是有画军带着,自己一个人来,怕是要先闷si在这里了。

连一向胆大的画军,此刻也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谁都不知道前方有什麽样的魔障会阻碍他们前行,再来就是背後还有一个初出茅庐的吴默默,一个不小心,连画军都保不住她。

吴默默踩在满是sh滑的泥地上,有好几次都差点向前跌个七荤八素,好在葫芦在旁边使劲将她往回推。愈往深处走,周围的黑气逐渐弥漫开来,吴默默的呼x1也渐渐使不上来,画军身子旁的光亮,也越感朦胧。

感受到後面人儿的气息紊乱,画军即刻停下脚步,撑住吴默默的身子,慢慢道:「闭眼吐纳数息,将气顺个几回。」

吴默默觉得画军的声音似乎很遥远,此刻的她虽有些难受,但神智还是清醒的,便照着他说的做,气息是有些稳定了,但後脑处还是依然胀痛。

她可不能在这个地方停下,思及此便将以往学到运气的方式都做了回,做完之前苏恒教过她的九重佛风後,身子的沉重感瞬间减轻,周遭的黑气像是有生命般,不再靠近她。

画军只道她是简单吐纳,便有些担忧的问道:「可还能走?」

吴默默点了点头,松开画军支撑的手,睁开格外清明的双眼:「我没事!」

这回,画军却是有些半信半疑的盯着吴默默的双眼瞧,怎麽这姑娘能撑那麽久?「待会若走不动,尽快跟我说。」

葫芦在一旁观察着她的神情,从方才的混沌,到现在的jg神奕奕,才不过数息间,这转变速度之快,若没说她是个修行人,葫芦真以为她回光返照。

似乎是快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脚下的路径愈来愈宽,苏罗花的根部也越发密集,连带着黑气更为浓郁。好在吴默默身子周围,自从刚做了九重佛风,就像有个防护罩般,保护她不让黑气侵扰。

路的尽头,是一处像是群木聚集的地方,画军却说那一棵棵巨大而高耸的不是树木,而是苏罗花的实根,胜神洲各地的苏罗花,皆是透过这实根传送灵气,以养活自然万物。

吴默默对这地底的壮观景象叹为观止,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下,那苏罗花的根,不时闪烁着如同黑夜的繁星,美的让她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前探探这苏罗花实根群。

「那入侵的宵小,该是逃远了,船口若没见人影,应是在哪个地方藏匿着。」画军仔细观察着地下的痕迹。

「画军,你说那些人闲来没事,到底是做啥截断胜神洲的灵气,这对他们可有什麽好处?」葫芦真ga0不懂那些添乱子的南瞻部洲人。

「胜神洲的灵气,当属四洲首位,他们兴许便是觊觎这苏罗花的灵气,想要挪为己用,增添修为。」画军顿了顿,也有些疑惑道:「可这苏罗花的灵气,本是给大地所使,若要存为己用,也得够修为才能驱使灵气……少说也得通个大乐轮,真不晓得那群人在计谋些什麽。」

「我有个预感,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麽单纯。」葫芦向上望着被斩断的根处,透着微弱的靛蓝se光芒。

就在画军和葫芦交谈时,两人皆未发觉吴默默的步伐,已然走出他们的保卫范围。

一阵划破空气的尖锐声袭来,画军立刻凝聚周身的赤红甲胄抵御这突袭,但见默默不在身边,心道糟糕:「小葫芦快,追上默默!」

走进那苏罗花的群根之间,视野变得格外模糊,画军和葫芦只好闭上眼,凭着吴默默的气息沿着走过去。

接着似是鞭子ch0u打地面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吴默默的惊呼。

「在那儿!」葫芦赶紧听声辨位,领着画军走过去。

只见吴默默撑着地板,有些艰难地想要起来,可方才那一鞭子,却是实打在她的腰侧。

吴默默现在只感到腰间一带像火烧着般疼,想要爬起来,却是怎麽也使不上力。她心里满是愧疚,拉了葫芦和画军下来,只为自己的私yu,如今还害他们俩陷入如此危险之境。

葫芦趁着画军前去压制敌人时,赶紧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她眼尾余光瞧见葫芦右手掌窜着一小把火,下一刻葫芦就将那火苗往她腰间的伤口去:「默默,你忍忍,待会就好了。」

本就如火烧般的疼痛,再加了把火,吴默默差点儿晕过去。

葫芦将她倚靠在其中一棵角落的苏罗花根,便想前去探看画军的情况,才刚迈开一步,上方突地窜出一条鞭子,将吴默默的身躯牢牢捆住。

葫芦还来不及反应,正要出手阻止鞭子的行动,那鞭子却是灵活的将吴默默给抛了出去:「默默──」

吴默默现在疼得快失去意识,只觉得手臂被什麽东西紧紧缚住,随之身t又像是腾空飞起般,没回到熟悉的地面,倒是脖子又像是被谁给掐住……不是她说,能不能别老ai掐人的脖子。

似曾相识的窒息感再度袭来,可这次眼前不是可怕的妖怪,而是一张特别标致的脸孔。

「混帐妖孽──」那是画军的怒吼吧,难得他生气了,真是对不住了,她怕是得害画军完成不了天王的命令。

任她挣扎也逃不出nv子的掌心,好难受、好困、好疼……

「吴默默,别睡。」她肯定是快si了,这回还听到苏恒的声音,岂不离佛祖近了。

「你是真傻。」苏恒还会同她说话呢:「你准备欠我个大人情。」

这下吴默默全没了意识,晕si在nv子的手里,nv子发出了喀喀的怪笑声,还将她的身躯往後随手一丢。

画军在旁更是愤恨的红了眼,双方战成了一块儿,一旁的苏罗花根,还被削落了几片。葫芦想趁着这混乱之际,赶紧将吴默默送回天王殿祈求治疗。

葫芦正要靠近吴默默的身躯时,就见她的手指动了动,有些僵y的起了身,葫芦本来准备一缸子眼泪,瞬间又缩了回去:「默默,你没事儿阿?」

吴默默撑着旁边的苏罗花根,勉强的站了起来,边动了动筋骨,转了转手腕,0上腰间那块伤口,皱了皱眉,转身瞪上了那还在战斗的nv子。

葫芦见吴默默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正要抓着她的衣角,叫她赶紧逃走时,吴默默瞬间腾空飞起,吓得葫芦以为自己看错:「默默,你凑什麽热闹呀,快下来!」

吴默默跃上其中一棵较高的苏罗花根部,边闭眼运气,一睁开眼,双目彷佛有簇火苗在瞳孔中燃烧:「只到密轮呀,还行吧!」

吴默默眨了眨眼,旁观着画军和那nv子的战斗,旁边还有葫芦的叫唤声,她也充耳未闻,直到画军被那nv子的鞭子重重甩落到地面时,只见吴默默一跃而下,堵住nv子的行进方向。

「你要去哪儿?咱们的仇还没结清。」吴默默摆出一副闲散、游刃有余的模样,那语气更是不像她平时会说的话。

她怎麽了?葫芦跟画军见此景,都有些0不着头绪,现下他们满脑子,只想赶紧把她送出去安全的地方。

「苏恒?」吴默默的脑海里浮起了……吴默默的声音?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等我解决这罗刹nv,我再同你说明。」原来是方才吴默默一个失去意识,便让苏恒代替了r0ut的魂识。

苏恒熟练的将密轮冉冉而升的气息,凝聚到右手,具象成了一圈又一圈的火轮,那火轮愈积累愈多,布满了整只右手臂,一边在心里同吴默默说着:「看好了!密轮若练得好,那是b任何法器还好使的。」

葫芦见吴默默神se愈发陌生,周围的气息连着那右手臂的火势,都渐渐烧的猛烈,画军本来要冲上前带着她逃离,却让葫芦给拦了下来:「你先歇着,我们等会儿……」

被阻止去路的罗刹nv,一见是刚刚被她打到在地的人,便歪着头有些困惑,但瞧见眼前又有猎物,罗刹nv又发出了诡异的笑声,手上甩着鞭子,准备出招。

苏恒平淡的目光,扫了一眼罗刹nv的鞭子,便笑了声,如同他当初在对付那丰教尊者们时,如此的从容不迫。

鞭子像条有生命的蛇一般,追踪着眼前的敌人,就在葫芦以为要打上她时,苏恒一个俐落的转身,右手将那鞭子y扯了过来,右手臂的火轮,沿着鞭子而上,火势一发不可收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燃烧至罗刹nv持鞭的右手,这速度连旁观的葫芦也看不清,只一瞬间,罗刹nv的右手掌连着手臂,都被那火吞噬的化为灰烬。

这空旷的地底下,回荡着罗刹nv的哀号声,以及三个人的目瞪口呆。

苏恒的瞳孔,映着残留的火光,一边悄声对着那罗刹nv说着:「这是你拿鞭子打她的回礼。」

吴默默这下看着苏恒将她的r0ut发挥的那麽淋漓尽致,突然有种想把r0ut让给他的冲动。一边想着这回礼还真是凶狠,她不过伤了腰部皮r0u伤,你就将人家整只手给废了。

苏恒听的到她在想什麽,不过也没回话,他要做的还不仅仅是这样。

他可没忘记,那罗刹nv刚刚还差点杀了她。

苏恒双手结印,手掌间凝聚出一团火球,正当他准备将眼前的罗刹nv给烧了时,旁边的葫芦,以及脑海中的吴默默,都同时唤了声:「别啊!」

苏恒有些不满意了,这可是会危害人间的罗刹nv呀,让她活着岂不留祸根。虽说如此,他还是停下了动作,就想听听旁边那个小不隆冬的男娃准备说些什麽。

「默、默默呀,你可还好?若身t无恙,这nv子,还得交给画军活捉,转禀告给天王,查出背後主使者。」葫芦不知道为何,对眼前的吴默默感到有些陌生,也有些害怕,不知她是不是方才敲坏脑子,成了这副德行。

「画军?」苏恒他初来乍到,也不知道这儿的人,只好在心里问道。

「他是这儿的兵将首领,这次就是天王派他来保护我的。」吴默默在脑海中解释着。

「保护你还让你重伤?」苏恒是有些看不起,刚刚瞧着他们对付罗刹nv的方式,一看就是修为不够紮实,空有极身轮修为,却不知如何应用。

吴默默这下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想想真是有些对不住画军,被她牵扯进来,还得被苏恒瞧不起……

葫芦见眼前的吴默默一直都没回话,以为她是生气了:「她打你的这笔帐,我肯定会跟天王说,好让天王在调查完後,还你个公道。」

苏恒没说话,只收手让葫芦去处理罗刹nv的捉拿事宜,半躺在旁边的画军咳了好几声,这下吴默默才发现,想来现场伤的最重的,该是画军了。

「多谢默默姑娘相助。」画军撑着站起身,向她的方向,拱手敬礼,心里更是诧异不止。

见葫芦和画军此刻略带无语,吴默默是知道,方才她的判若两人,肯定让他们0不着头绪:「苏恒,你能否将身子还我?」

「现下还给你,你可得晕过去,你的意识还须修复,最快也得等到明日。」苏恒也不是多想待在她的身子里,待会还得应付这群不认识的人们,想想就觉得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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