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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

 

七日後,一道曙光自你那处破开我。七日内的担忧都给吹散。

本以为不与你相会我就不会隐隐颤抖,可在用着工作拚命填满七个日夜後的这天──二〇一八年的一月二十五日;这天仍使我如盲目的工蚁、歌赞神创世成功之时──

「所以我说,那是敲在水面的石头。」身旁的将一手挂上我的肩问:「自何处来的石头?」

我耸肩:「他那处吧?」

其实是在与我相对的至高处抛落的巨石,我是受了冲击也甘愿於疼痛後吞吃你的深潭……我并未向你或他们描述这点。我也是累了。

在那许许多多的七日或十四日,难以计数就连自己的本貌都要忘记,灵魂却好像只会追逐你那般贪婪,那般执着,那样单纯而带有wuhui的「yu」、亵渎……你的光,究竟是那源於天上的,还是坠地的路西法呢?

一旁的换了个坐姿,丹堤的沙发一个起伏牵连起我;他却无法像攀缘植物读懂我的一个眼神,一个伸出食指敲打座椅的行为。他唯一会做的,仅是以极快的速度露出眼白,一面嚼着提拉米苏翻看诗集说──「你确定要出这本?」骨节突出的手正指在已敞开的一面、最露骨的字句上。

然而叫他失望了。对於这些我从未在意。可当我抬起头,他满是不赞同的神se却害我收起所有yu出的嘲讽,改口:「嗯……如果无法做到直接把情书寄到他家,那最好的方式就是出版了。」

身t又是一个浮动,他彷佛受了惊吓:「如果我被你喜欢,我一定羞愤想si。」那语气虽然平静,却透着愕然;这使我有一种:我的纯粹与道德上的诚实都成了沉重的罪。罪恶使我无法像常人一样啜取分毫情感:属於「常人」可以获得的情感。不违心也不占有,真正拥有宽厚x襟的情感。好像这样的情绪都是我无法理解也不配拥有的。

没来由的火让我有些气馁,最终只让自己的後背稍加远离座椅说:「得了吧!你投胎到地球毁灭的那天我都不会喜欢你!」

「靠!」听了这话他迅速做出切腹之举,而我微微起身、朝他的後颈就是一个挥刀──笑得开心的人突然阻断我们跨世纪的演出:「哈!你们是不是读错系?喔天!别看我也别理我,我肚子痛!」

我想不只我眉角ch0u搐好几下,在场的大都坚决不揭穿他才是最会演的事实,让舞台的聚光灯独留……可一旁的却不肯退场:「你不会想知道我原本真打算报考台艺戏剧的,只是天人感应──後,决定去资工发光发热,你懂他们缺了我就无法做出最新型的……」下面细说他最近手头上的案子一些零碎的想法,当然是避开保密条款的。

我看着正佯装自己曾经志向在此却活得人模狗样的王八,只托着腮帮随口回应:「鬼才信你想考。」──考了也不会上;他对面的nvx友人同我一样无聊,我对面的友人却说:「天!你们默契也太好!我说你们每次都夫唱妇随的,何不乾脆点互补在一起算了?」他身旁的nv孩直把嘴里那口红茶喷了出!

「你在说二〇一八年会上映的恐怖片吗?」、「谁要跟只肥猪在一起!又不是办庙会!」於同侧并肩而坐、几乎同时发声的我俩神情很是复杂地对视──就在快吐出来的时候撇开视线,却又觉得身旁的人在学自己……只因我俩都以一种颓废缩进沙发开始厌世……

斜对面点了红茶的友人仍在憋笑收拾狼藉的桌面,她身旁的却已笑得乱颤,音量更是大得使人注目。

「去你的……你刚是挖坑让我们跳吗?」我大概笑得恐怖;身t自己动了起、一个倾身便抓住他的前领b他直视我。一脸茫然的他终能停下魔x的笑;不知用眼神交流了多久,我感觉舞台的聚光灯始终打在我俩身上,灼烧着我的背脊与头顶,可两只眼却希望能看出对方的真心:是刻意的戏弄?或是打心底的祝福?连带的,他的神se也趋於平静变得严肃……

直待身旁的男人又搭上我的肩,我才感到一丝不愿觉察的恼怒、跌回软垫上。与此同时不愿多看对面的人一眼;这时,身旁特有的低沉响起:「说真的。才七天不回讯息你就觉得他挂了,不会太夸张吗?」他对面的nv孩覆议:「浮夸。」

大概是这句话触了我的底线,我甩开他的手吼道:「不知道啦!」可能一周是一个上限也说不定,但……「每个人都有其恋ai方式吧!要你管!」说完便背过身去。

「我觉得可以啊?如果我男友一周回一次讯息──」坐我对面的友人用软neng的男声说、一口气就吊在这;受不了的我转了回来,视线就对上斜对角的nv孩。她跟我同用白眼进行了六度空间的交流;友人这才说完:「我会觉得他跟别人g过了。」

听了这话,我对於曾隐隐期待的自己只得扶额发出──「句点。」

「覆议。」、「句点。」一男一nv的声音从长桌侧传来,他不甘心直说:「你们句点p喔!一个异x恋,一个泛x恋,一个bi!我就不信这世间除了顺x别公主,没人恋ai时跟我一样!」

他那彷佛被全世界背叛的眼神让我直想笑,纯0的gay大概是这世间除了顺x别nv以外最显公主的了……「傻孩子,这世界有喝茶的选项阿。」我笑了。

gay蜜皱眉:「阿烨!收起你的莲花指!恶心!」

「你同意伴侣喝茶?」身旁和斜前方的发出惊呼;我耸肩:「可阿?为何不?」心却像说了谎一样、乱成一团再也解不开的线球,伸手就搅起x1管,冰块撞击着杯壁发出嘈杂之声。四周的谈话与餐具碰撞声也让人心烦……

「天!所有泛x恋都跟你一样大肚吗?你肚里怀了几个阿!我都可以当爸了!」

「靠!你当爸的那天,世界应该毁灭了!我可从没见过你能接受nvt0露阿?」一面庆幸刚没喝上一口咖啡,一面朝他伸手、狠狠捏上两颊的柔软;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我,脸上好似还浮出一点红晕──我竟觉这样的他好像还满可口的;如果我是纯gay,我们大概已经战上三百回了吧?

突然,我的手被迫离开软neng的脸颊、一个力道将我曳往身侧火热的躯t;靠上厚实的x膛时,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越来越混沌了。

明明是来聚会的。聊些彼此的感情g话,例如斜前方的nvx友人─何雯婷,她会说说自己喜欢陈叡的事。倒也不是希望我们如何帮她,只是想找个人当告密树洞而已。又好b我身旁的津翰宇,一个bi偏gay,却每次都在有我的场合举止不检点;他从不ai说自己的事,多数时候只喜欢分析情势,以及从我身上卡点油……

当小脑终能发挥作用,我只想赶紧离开使人jg神低迷的t温,却又有些耽溺於高於自己的热度……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时候,已将一手0向x前口袋掏出烟盒……

这时,一只宽厚的手包覆住我的、将烟盒给偷走了:「少ch0u点。你t质不适合ch0u……」听了这话,一丛难明的火开始烘烤我──我挣扎起、想着离开,他的手却捆在腰上!

「你是看见我ch0u了吗!」瞪着他,语气不善:「放手!」

「──好吧。」他眼底闪过一抹我不愿细读的情绪;收手的瞬间我直接移动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坐定;在离开人r0u枕头的时候,对面的gay──颜柒,也只是托着头颅静静地看,语气再平淡不过:「你们真没在一起吗?」像是反覆确认第三次世界大战不会开打一样。

「阿烨不跟他在一起吗?我还没见过阿翰对谁这样──」雯婷学着颜柒的动作托着自己的腮帮。

「啧!上过一次床也要在一起吗?人生又不是必须──」妈的!

「靠!你们做过了阿?」

「喔天。我就说这种互动不寻常……」

拨乱头顶的发丝,我想将一切的不寻常推给七日後才收到的回覆,想将一夜情的成因推给缺少固定x伴侣才发生,想将交友不慎推给自己做人失败,想将自己的出生推给无法选择的必然──如果可以,我想将我ai上你,推给天时地利人和。

人生如果可以逃,我一定会是疯狂逃避,掩饰、伪装的那一个了。

「你们……别为难她了。」身旁的还继续这种「这是我家的」宣示主权的话。

察觉变调的气氛我取了包与大衣直接起身,离开前我回头对他说:「阿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哪一点吗?就是私自将我当成你的所有物!我不是谁的东西,我只是我自己的!我现在taade就是喜欢那家伙,你不用白费心力了。」那眼底的受伤我想我会记上一辈子,但是那又如何呢?

自动门的出风口发出「咻──呼──」的声音。於骑楼快步行走,冷风才稍微吹散我的愤怒,厚重绒布料的冬季长裙撞上膝盖的内搭k袜,身後传来:「等、等等!」的细碎声音。

原先我以为那是唤别人的,可直到一个热度贴上我的背脊,好闻的ck牌柑桔味香水让我不用回头都能知道那是谁……「怎麽是你?」

「阿烨……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你在开玩笑吗?」我轻轻拍抚着腰间的大掌,他天生t寒还追出来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唉!我也不知道啦!」

「那等你想清楚再说吧?」我解着他的手,他却来到我面前捧着头颅就……就……

「颜柒你疯了吧!」

「我没疯!阿烨!你不要喜欢那家伙了好不好!」

──他也是gay,我也是,所以喜欢离你更近的我不就好了吗?

一时间我像是能读懂他的心一样,使人怜ai的男孩眼里攒着泪,略带哭腔更是让人无法狠心……「我不知道……给我点时间好吗?」

他抱紧我,可恶的柑桔味沾满我的身,更可恶的是下午我约了你看电影。

如果有解释的余地,就会说这种男香是我的ai好,所以我每日出门都使用──

你会信吗?

我感觉自己的手正打着颤,想要回拥却僵住……如果抱紧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如果答应了……

──就要放弃你了。

二〇一八年一月二十四日,在彼此相互告知本月三十一号晚间七点多将有超级蓝se血月可看,那天我们就在淡水绿盖校稿,一边喝n盖茶一边确认彼此手中纸页的问题;反覆确认词句意思、语句谬误使我这般耐x的也有些焦躁,顺手就取出菸盒准备抖根菸,好险身旁的nv孩即时拦截。

浅咖啡se的妹妹头浏海隐约遮过她的眉毛。她音量不大,说着话时眼帘低垂着,好似睫毛也撒有金葱的亮点;我喜欢她动作细腻地推促着菸、回到它的巢x并没收它们的动作;她嘴里说的是「室内」有关的词句,脸一转却又向着对面挤眉弄眼:「我就说阿烨菸瘾会犯吧?」刻意扬了下巴;这使我认为自己接近了某个事实,却又有些难以捕捉……

有着n油浅橘se短发的男孩忍笑,隔空与她眼神交流後宣布:「大家记得晚点、嗯啊──」这下我从大家微妙的脸se读懂了,一脚便直往他脚掌的大概位置狠狠踩上、扭.转──「妈的,拿我当赚钱工具?嗯哼?是感受到我对你的ai了吗──」

「──痛!痛!新鞋耶!不准踩!阿烨!噢!饶了我……等、等,好痛!停下来!你他妹的是高跟鞋吗?想杀了我吗!我就受不了你们这些矮子──」他气呼呼地弯下身,顾不得旁人眼光直接伸手抓住我的腿,将它强制驱离。

待我看着重新将头浮出桌面的他,忍不住甜腻地喊道:「小七七──」

「不要这样叫我!」他一脸郁结;我撑着头深情地朝他眨眼:「钱收齐记得吐出一半给我。」

nv孩听了瞠目结舌:「哇……小七你原来……太不够朋友了!」

「阿烨,不是我在说,你这已经不是有容乃大、是狼狈为j!我要严厉的谴责你!」斜对角的影帝又戏癌发作摆出月光仙子的手势,唯有他身旁的还在挣扎:「我们三七分?我七你三?」

正打算回话,尿意便袭来。我只得起身、凑近他的耳畔装作从容:「没得商量……不然我就把你跟我前男友上过床的事跟你现任说。」

「你疯了!」他像看到鬼一样控制不住音量,我直起身朝厕所方向走了两步回头看他:「喔?你不怕吗?」

「成交!」很好,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看来顺眼多了。

「我说你们每次开文青趴g嘛都要揪工程师来阿?」我不解的看着每次聚会都出现的黑se风衣外套,外套的主人刚去厕所了。

「还不是他立志转型?上次他还跟我说自己喜欢上一个文青nv,所以必须来毒害我们聚会,这样才能x1取……」小七打算讲完,但估计不是太乾净的字眼,所以我身旁的cha嘴:「日月jg华。」

「喔……其实阿翰也是写得不错啦。上次……那啥,那什麽来着……喔!青书!他给我看过青书。」想起那封信的内容我就觉得胃痛,连舌头都不俐落了。

「青书?这什麽怪异的字词?」她眼神有点迷茫,对面的gay说:「她是想说情书吧?」

「对!你果然是我的真ai。」隔空向他献上飞吻,後者抖了抖看不见的疙瘩,煞风景的人就赶巧出现:「那你真ai还真多啊!」显然有人上完厕所了。

作为回馈,我情不自禁赏他一大片眼白,他则扮了意义不明的鬼脸回敬。

「又来了。」gay七发出怨妇般的哀叹:「你们可以不要旁若无人开启小宇宙吗?我感觉我们不在一个频率上。」

显然我旁边的没察觉他的幽怨:「小七七别森七七,姆嘛!」

「何雯婷你够了喔!」眼看我们的吉祥物又要炸毛,只好极不情愿地打圆场:「别,小七你就让她发泄一下吧……她男友最近让她戴绿帽。」我无聊地抓着x1管搅着喝不到消下去的n盖,却觉得四周太过安静,一抬头只见对面两位男x露出痴傻的神态……

我转头瞥了一下雯婷,完了,那双眼开始泛红。想来她也不会想主动解释了……「唉。」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却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难过;我说:「总之就是那渣男跟她交往时还找其他nv人。嗯……有截图为证,我看过截图了,内容……唉。内容大概就是求照片变成求0照,求0照变成求约pa0……」

「靠!所以是找共同朋友下手的喔?」阿翰现在就像是原想看小h书的毛头小子,打开书却发现内容变成教科书一样纠结,对,他一定很期待香yan猎奇的故事。

可是这类故事发生在朋友身上,要不真的很猎奇,要不就是能一秒牵动神经、让人化身恶鬼想将害人者杀之後快……如果可以,一定没有人希望这种事发生的。

「噗、哈哈!这男的也太大胆了吧?上次见面还不觉得他是这样的人阿?喔对、他是,哈哈哈哈哈!」小七快笑疯了,我只好伸出脚继续辗.压,看见小七闭嘴後我才收脚。

顺着阿翰担忧的眼神,我转头看向雯婷,原先黝黑的肤se竟白上两阶,这不是第一次我被小七惹脑了,回头我一记眼刀就直cha在他身上,他还一脸茫然!气得我直接将手搁在他脸颊就是一记狠捏!自觉说错话,後者只得闭嘴任我作为;即使他装做顺服,我却还是有种感觉,认为自己完全被这个人给打败了。

小七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注定走在坎坷情路上的人;於这条路上他受过各种奇异的伤害、背叛事件,却也是我们之中最快振作起来的那一人,他总说:「情伤?多伤伤就会好了,遇过最奇葩的才能看得出对你最好的人阿?」让人每次刚要安慰又将话吞回肚中,最终只是携带一打啤酒去yan明山上喝到吐,隔天清晨带着宿醉去上班,传le讯息还要靠杯感觉恶心、跪求解酒ye……

今天,我和阿翰完全可以理解他笑得出来的原因:他本就私下跟我们唱衰过好几次,说雯婷那个教练男友不是好货,更形容那家伙为:「每次看到我都用眼神挑逗我,我看那厮就是个bi!哼!装什麽纯种异x恋!」当然是在雯婷不在的场合说的。

见我们都不回话,阿翰继续幻想舞台的聚光灯在他身上,手捧在x前一边说:「恋ai真是太复杂了,安心做条单身狗。」却没发现三个人都不想理他了。

小七像是这时才组织好语言,他将手抚上我的,我便默契地收手,而後他说:「唉。雯婷你也别太难过,反正网路平台认识的雄x生物不是这种就是这种;那些会跟雌x装绅士聊人生、聊知识的,只有──」他掰着手指头佯装真做过统计:「10左右吧?」

「小何妹妹阿──早跟你说过网路多渣男你怎麽就不听叔叔们一句劝呢?」影帝继续,但有着逆龄脸孔的小七已懒得配合演出,所以我直接朝阿翰踹去:「g你妈的!你演上瘾是不是?我们都同年喔!还叔叔?叔你妹的!」

他居然还一脸无辜:「我认为b起你们我成熟多了阿?」我忍不住翻出这天不知第几次外露的眼白:「你是长相糙老多了吧?」

「雯婷你……真的没事吧?眼睛好红喔……又过敏吗?」对面软neng的男声打断我们,雯婷听了这声取出包里的眼药水听话的点着,一滴、两滴,很多滴……我猛然发现全世界好像只有我察觉到,这天何雯婷眼睛染上的红se并不是过敏,是真的心伤……

「没事,没事……你喜欢姊就没事了;姊的肩膀还有位置,借你靠……」我刻意回避身旁收了药水却将更多「药水」挤出眼眶的人,只是自她後背伸手,让她得以靠在我肩上。

她乖巧听话地靠在我身上产着人鱼的眼泪,我的鼻尖满是她jg油洗发jg的香味,那柔软细致的发丝使她整个人就像能制成皮草的物种;那瞬间我突然产生一种幻觉,好像所有nv孩都是这样纤细使人怜ai的存在。

小七似乎还打算说什麽,阿翰连忙制止他,我投了个感激的眼神,他们则继续埋首於校对工作;察觉早先的焦躁,我从雯婷的包里拿回菸盒,就在这时,她的声音变得单薄,像是满室欢愉着的喧嚣会将之给吞吃乾净……她只说了:「阿烨……我想ch0u菸……让我ch0u菸……」

忽然,剔透的yet不再受控,它们从她的眼眶直直落下;她美丽的杏眼红得像能流出血……我只是再次捏皱菸盒,一面说:「我们去外面ch0u……或许吹吹海风就会好了。」

──你就会好了。我们就会好了。就没有谁再能露出破绽被谁伤害到了。

化身人鱼的那天,所有的哀伤都会为自然之母包拢住,再不分彼此;所有的疼都会给稀释,你再也不是你自己,你还有我们,还有这个美丽的世界──

ai你、ai你。

在绿盖的木造yan台,吹着海风,嗅闻腥咸……隐隐约约,身上也染上相同的气味。

夜里的河海只剩零星亮点,它们g画一b0b0推进的cha0水;我总想着我们是其中之一,我们该意识到我们是其中的一粒水分子。这样我们才不会孤单,不感寂寞,甚至不因伤害而难过……

「阿烨。」雯婷特有的少nv声线使我回神:「嗯?」

「你说陈睿会喜欢我吗?喜欢这个……和别人做过的破麻?」说实话我被她吓到了;哪个nv孩会说自己是破麻?

在自己尚未察觉时就把手伸出、r0u乱她的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个nvx生物不该称自己破麻。你是何雯婷。你是你x的主宰。没有谁可以质疑你曾选择和谁za。」掌心下的热度在颤抖,突然,一阵风袭来──

街上幽暗的光描绘出她侧脸的轮廓,与她颊上晶莹的轨迹。那一刻我以为自己见到的不是何雯婷,是一位折了翼的天使,而天使说着:「阿烨……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陈睿,我真的好喜欢他……他会不会嫌弃我识人不清……跟这麽烂的人上过床……」连声音都在颤动,她究竟有多自责我简直不敢想像……

「他会嫌弃的话,那一定也不会是你的良配吧……ch0u慢一点。」将手揽住她的肩,却见她尝试ch0u菸时、不断给呛着的笨拙差点笑出声。最後我夺过她手里的自己叼上:「还是别ch0u吧?省得你回去你妈又要念我们带坏你。」她也不跟我争,轻易放弃了。

「诶。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喔?」

「好。」

我进室内跟店员要了水,出门前顺道借了阿翰的外套,而当我出现在她身旁时,她很惊讶我手中的东西:「你怎麽会跟津翰宇借外套?他不是──」

「有洁癖?那就说说而已。」我接着说:「你穿得太少了,先穿上吧?你刚不是都在搓手臂吗?还有这个,呢!喝点b较好受,下次别尝试ch0u菸阿,这跟你的形象不符,哈哈!」等她穿好外套我才将水杯递上。

她捧着温热的开水终於露出常见的酒涡:「阿烨,你超好的;如果你是男的我一定会ai上你的。」

──跟你在一起一定会很轻松,很幸福。

我彷佛能同理她的心,听得见这句话一样……我笑着说:「等你弯的那天再说吧?现在说我无福消受……」

「阿烨也有心事?」

「每个人都有吧,多或少的区别。其实上次我们在le上聊的时候我就想约一天见面好好跟你聊你的事了……继续说吧?今天有什麽苦水都能说喔!我今天就是棵有着树洞的大树,专等你们这些无知理发师的到来、哈哈哈哈哈!」

「唉唷!阿烨你很坏耶!不跟你说了喔!」这才是我想看见的小nv孩的娇嗔阿!

「好啦,说说看吧?」我忍不住又r0u上她头顶的软发,她露出像小动物一般眯成一线的舒服表情,一面说着:「陈睿为什麽不能直接跟我在一起呢?」

「因为你没告白吧?」我改捏她的脸颊,她挣扎着含糊说:「可是我有跟他告白过耶!问题就是这个阿!他认为我在开玩笑吗?我一直都超认真的!」脸颊像仓鼠一样鼓起来,我忍不住伸出两手挤压她的脸颊,她发出一声「噗!」的泄气声,害我终於没忍住发出宏亮的笑声……

「阿烨!坏坏!拿开!」

「好啦!噗!哈哈哈,不逗你了。」看着早将眼泪止住的nv孩顿时松了口气,这世界最棘手的莫过於nv孩的眼泪了。

「对了,他知道,我指你现任,他知道你喜欢陈睿快十年的事吗?」

「他知道。交往前我就跟他提过了。」

「他这样还追你?」

「对……他说没有关系,说会等我慢慢喜欢上他……然後……在我终於有点喜欢上他的时候,他就跟别人……」

直到这时我才能完全理解何雯婷的难过……看着像阵雨一样说哭就哭的nv孩,我万分庆幸我们是在夜晚晦暗的淡水,没有谁能发现我眼中藏密的情绪……

一面递面纸给她,一面又担心会不会我们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化成泡沫回归大海了?

对於如何拯救渴望献上真心却换来玛雅祭礼的人,我毫无头绪……唯一能做的,只是陪她一起於yan台喂蚊子,然後完全放生室内努力校稿的两人。

可不就跟阿翰说的一样?恋ai真的很难,相信你真心的人很难找,只希望得到r0ut的却都简化成x症满街跑,灵与r0u居然可以全然的分割开,这世界说是自由却更是不自由了……

我的脸盲症从未治好。

如果有谁能被我第一时间记起,那一定是主动向我释出善意的人。我会像雏鸟一样朝他奔去──

本该是这样的。

「诶。都安静!」

有着rent魄的青年男子习惯x地将书本搁在肩上;我需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全貌,当然,如果我站得远些就不用这麽做了。

「啊?冲哥别这样,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吧?」穿着同校运动服的男孩很是风sao的装着管理秩序的大人,如果不是看见他x口绣着同班的线条与文字,我一定认不出他是谁,更何况──

「别吵!来来来!你先找个地方坐,我看喔……就坐许亮宇後面吧?」

──许亮宇?谁是许亮宇?

视线扫视了圈只看见熟悉的制服及不熟悉的人……喔!有位稍微眼熟一点。那是国小隔壁班的班草,想不认得都难,但是我清楚知道他的姓名,他不叫许亮宇……

「那……那个,谁是许亮宇?」羞窘地问出这句,光这句话就让我快si掉了。

只见被称为冲哥的班导纳闷地瞅我,说着:「你们班的阿?我应该没记错吧?你不是仁班的吗?」

「呃……我认不出来……我今天才……」他打断我:「对喔!诶!仁班的等下带她一下!你们班的转学生至少知道吧?」

只见一开始夺取发话权的男生说着:「当然!」

「诶。」一位面相与气质都超龄的男生被身旁的同x肘击:「转学生竟然会来我们这补习……」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交流一下,我去拿讲义……」冲哥转头露出他齿列整齐的白牙笑着对我说:「不知道谁是许亮宇就问他们……」随後又不放心向同学交代我视线斜前方、冷气下方的区域「必须」空出一个位置给我,这才离去。

「诶!听说你从锦和转来的,我们班另外两位锦和的你之前认识吗?是一起约好转来的吗?」未等我完全落座,连珠pa0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抛着──

「我……都不认识。」我想我只挤得出难看的笑容,他们也不为难我,尽责地彼此介绍了番……

「刚那是班导冲哥,头发跟冲天pa0一样!」我视野右前方一个男生夸张的b出个手势,随後说:「我叫锺丞旭,旁边这位是安哥;你前面那白痴就是许亮宇,叫他小亮就可以;小亮前面是周文轩,我们都跟你同班。」他迅速伸长手臂指着大家说完,这才说:「你旁边是和班的何雯婷,站在你身後脖子很长、睫毛浓密很像骆驼那个是ai班的陈睿──我有漏了谁吗?」

「田j!你忘记我了!」在锺丞旭身後好几条平行座椅後的位置,一位男生抗议:「还有阿纬!」

超龄生问那个穿着别校制服明显发育不良的男孩:「阿纬人呢?」

「他溜去小七了。说要买曼陀珠加可乐玩──」这位校服写着海山两字的男孩眉宇间全是不好惹的煞气,可锺丞旭也不恼被叫田j,只拍了拍脑袋朝我傻笑:「瞧我忘了还有他了……对了!我们这班还有几位是星期三或星期四才会来的,也是我们学校的。等他们来上课你应该就知道了……」

实在话──就算你说完一圈谁是谁我根本也对不上号啊!

可怜如我,完全成了身旁何姓nv生内侧那给封起来的窗外、乌黑尘埃的一部分──好险她主动向我再介绍一次自己:「你好,我是何雯婷。」

这时我才向她说:「你好,我叫……呃。」一面转开水壶我稍稍喝了口水,才声音如蚊说着:「向小烨……上面有写。」我怕她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便用手撑起x前绣上名字的校服。

她看了直呼:「好可ai!真有人名字有小字耶!哇!」吓得我直说:「别!不要称我小烨……我对这个名字满……讨厌的……虽然……」声音越来越小,眼前的nv孩却不放过我:「虽然什麽?怎麽会讨厌呢?小烨这麽小只,配上这个名字很可ai阿?」

她用手稍微在头顶上笔划几下,神se像是大家闺秀所有的,我却瞬间有些恍惚──这些人为什麽感觉这麽超龄阿?

──完全没意识到是自己低於常龄。

待我回神,雯婷又问:「你刚说的虽然是什麽阿?快说、我想听。」是语气坚定的命令句型,整张脸甚至微微上扬,睥睨的眼尾弯弯,更是立於高耸神殿的nv神才配拥有的……一时间我乱了分寸直说:「是我改的名字……」依旧是个蚊子声。

「你改过名?」她似乎很惊讶,又追着我问原名,我只说:「许烨。」她神se一凝便又不多问了,我想她猜到了什麽,可我不想继续替她解惑,即使她周身透着gu温和无害的气息也未使我妥协。

好险她不是个ai深究的人;只伸出作怪的手r0u乱我顶上的黑发。我拍开她又接着放上,如此反覆我俩竟玩得不亦乐乎。这家伙分明就瞧见我ch0u搐的嘴角还不读空气!

一直要到那日上课前,这一切才终於停止──

「阿烨!」一听便是那nv人……「小河童g嘛?」

「不要叫我河童!」她扑到我身上狠狠拧着我的手臂r0u,我没好气地边翻白眼边说:「小何总可以吧?」

「本g0ng准了。」这下我大骇:「靠!你是娘娘我不就成太监!你够狠的!」许是给我刻意演出的蠢样逗笑,她竟唤另位同班交好的男孩来落井下石!

那时,我约莫花了两三周才0熟这个班级;原以为会继续发挥脸盲特x,却没想过自己可能不如原先预想的还要怕生。只这几周间,就因着补习多了群铁哥儿们;上间补习班每次课前都要同哥儿们打架切磋练身t的残暴习x又给激发,时常吵闹後下意识就是一脚一拳。回过神时,什麽文弱可怜的形象从此与我分道扬镳了──

自此,再无人敢称我为「小烨」。他们只愿唤我「大姊」或「阿烨」了。

而原先以为会对第一位向自己露出笑容挤眉弄眼的同班同学心生好感,却没想过未来竟没什麽交集。当然,同样一见锺情再见倾心的小亮同学也是一样的;至今我仍是ga0不懂当时是怎麽贺尔蒙过剩喜欢上对方。至少在十年後的今天,我躺在同班铁哥儿们的床上时完全想不透……

「诶。醒醒!」朝身旁的鸟窝巴去,对方没被激怒只是皱着眉眼瞅我,床旁小灯的光线明显是b我的掌风更毒辣的──「关灯!睡觉!」男人一手抚过灯座,灯便灭了。未待我继续挑衅他头顶的鸟窝,便大手一揽、顺势将我揽了回去──抱紧。

「津翰宇!n1taa给我醒醒!」我推着他ch11u0而结实的x膛,来不及思考弱j工程师为什麽会上健身房,他含糊的低音便从头顶响起:「睡醒、再说……不然我就再──」听得我脸都绿了!好险他没说完!只是──

──为什麽我们shang了!

那天我终究没能把这句问完睡意便也袭来。隔天一早阿翰也b我早起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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