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等等,等他们先回答啊。」邵烈指了指这黑白两兄弟,两兄弟方才嘴边的完美笑意似乎垮掉了些,鄙视之意颜露於表。
「一条生,一条si,你们选哪条?」他们又重复了一遍,这次似乎在你们选哪条这句话上加重了语气。
王修翰拉着四人後退了些许,意示大家凑近些。他们配合的围成了一个圈。
王修翰低声道:「他们一定不是人。」
「对啊,不是。」邵烈理所当然的说,他偏头望向不远处闻风不动的那两兄弟,道:「我刚才用我的能力试过了,如果是人,我就能控制。」
「不、不是人?那那他们是什麽东西?」渺惊惶的问。
这时冬突然开口道:「应该是鬼吧?」
她说这两个字时一点面不改se且毫无情绪起伏。
光哈哈道:「渺你是不是要尿k子了?」
「回到正题,回到正题。」王修翰努力的阻止话头往废话靠近,懊恼道:「该怎麽办?」
「分两队走?」光耸耸肩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总会有人走到对的那条路。」
「我怀疑你有y谋,但我没有证据。」渺忍不住扶额,似乎对於光的智商很是唾弃:「一条生、一条si,你是聋了吗!有人走到对的,就会有人走到错的,这样一定会出现牺牲啊!」
光不甘示弱道:「那就只能赌罗?如果赌错了呢?全军覆没?」」
「说来说去,我们也只剩一个办法。」王修翰是个很有决断心的人。他站起身道:「只能用猜的。」
众人:「」还以为你要说什麽咧。
「等等等等!」邵烈也蹦起了身,张开双手挡在王修翰面前,瞪大眼睛道:「修翰你怎麽能这麽si脑筋?遇到事情,我们当然得想想别的办法。这样随着命运走,如果猜错了,後果不堪设想呀!」
「那你说说怎麽办?」渺一手托着腮,似乎是不抱希望。
邵烈道:「我们遇到事情——」他停顿了一下:「就该试试用暴力解决。」
黑白兄弟:「我们听到了喔。」
闻言,众人的视线都往後看去,默了几秒,邵烈道:「算了。」
光骂道:「你是认真的啊?真的是专业送si。」
邵烈一脸认真的回答:「反正一横一竖都是si,si的壮烈一点也没什麽不好。」
「你能不能别讲这麽不吉利的话?说不定我们就能走到对的那条路!」渺白着脸叫道。
冬听了半天,也没听他们讨论出什麽结果,索x施加点压力:「你们再讲下去,天就真的要黑了。」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一行人才发现,透过茂密的枝叶之间的缝隙向上看去,天se果真是渐渐暗了下来,凉意也逐渐爬上他们的身t。
「所以你们天黑真的叫天黑?」王修翰不合时宜的困惑了。
一阵沈默降临。
似乎,人在面对一半一半的机率时,最是无法下决断,心中总会是恐惧,好不容易决定了,却又会马上动摇。毕竟,生和si,就在这一念之间。
想及此,邵烈眼神一动,像是想到了什麽,他拍拍手,道:「走。」
众人抬头,眼神里尽是迷茫:「去哪?」
「我决定了。」邵烈道。他挑起嘴角道:「我们就走左边那一条!」
众人对於他这毅然决然的发言感到措手不及。
「为什麽?」渺很是怀疑的问道。
冬也问:「你不会真的是猜的吧?」
「你怎麽判断的?」光质疑道。
「唉呀你们怎麽废话这麽多!」邵烈皱了皱眉,将双手背在脑後,道:「直觉!我的直觉准得很,放心好了。你们这样犹豫东犹豫西的,一个世纪後也不敢走出去。」
众人:「」好喔,直觉。
但是无论如何,确实如冬所说,天快黑了,再这麽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邵烈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放手一搏也未尝不可。
白发黑瞳少年见他们靠近,嘴角笑意逐渐加深,与此同时,他们俩又极富默契的重复道:「一条生,一条si,你们选哪条?」
「你能不要碎碎念了吗?就选这条!」邵烈翻着白眼道,「借过借过借过。」
少年便不再多言,闪身让出了一条路,和另一名少年带笑望着他们。
那种被sisi盯住、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两双眼睛打量着自己的感觉,实在令人寒毛倒竖,然而前方的路途貌似也不是什麽光明的出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进退两难。
「走吧。」邵烈一马当先,踏入这未知的森林。
走没几步,一行人便发觉此时夜幕是彻底降临了。浓密的枝叶遮住了月光,眼前尽是漆黑一片。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之後,他们注意到自己行走在一条灌木丛生的狭窄道路上。
渺怯生生的问道:「我、我们可以折返了吗?」
「才进来,折返什麽啦。」光说。他回过头,伸出手道,「你走快点,这麽暗,很容易走散的。」
然而,渺并没有拉住他的手,反而,他静静的伫立在原地,神se变换不定,可周遭能见度实在太低,光无法辨识他是什麽表情。他不耐道:「你g嘛啦?过来啊!怕的走不动了喔?再不快一点烈他们就要」
光原本想说的剩余字句被一阵冷风吹散,他转头扫视四周,发现这附近,除了渺以外再无他人。
「——渺?」光微微拔高了音量,又疑又慌,「过来啊!」他向前踏了一步,「来——」
「你不要过来——!」殊不知渺忽然惊声尖叫起来,仓皇的後退了好几步,疯狂摆着手,「退散!退散!」
光:「」他怒道:「喂,你发什麽疯?」
对啊,他发什麽疯?他为什麽要害怕你?他在想什麽?他有异心——
「妈的谁啊?」光大吃一惊,左顾右盼,找不着声音的来源。他大叫一声壮胆:「不要装神弄鬼好不好?谁他妈刚刚跟我讲话自己给我出来!」
小心点——他过来了,他过来了——
光被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ga0的思绪纷乱,一抬眸,只见渺正面se狰狞的朝自己扑过来,心中一凛,迅速避开。谁知他那平时毫无杀伤力的魔力泡泡此时竟是携着一gu厉风朝他撞来,光不得不就地飞起,大骂道:「喂!渺!你在g嘛啊?!」
同时,渺也在抱头鼠窜,四处躲避着「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见他这样,渺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邵烈这猪队友,二选一,百分之五十的机率也能被他选到那条「si」路!哭叫道:「光!光!你冷静点!」
在幻谷的另一个角落,冬面无表情的飞起一脚,然後一拳在一棵树上砸出了个窟窿,王修翰显显避过这一击。脑中某个声音不断指示着她去攻击、攻击、再攻击。王修翰脸上也笑容不再,恶狠狠的还击。
一时间,一座平时静悄悄的森林被闹得人仰马翻,而身在这场莫名斗争中的自然也不少邵烈。然而他所遇到的,并不是熟人。
邵烈背紧紧贴着一个树g,双眼直gg注视着站在自己几公尺外那抹高挑的身影。
这人的轮廓有些熟悉,却也有些陌生,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落单了,而这绝不是什麽好消息。
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当他距离邵烈仅有三步之遥,那一双亮眸自黑暗中浮现,在这片暗林里显得格外熠熠生辉,彷佛这座谷中仅有的月光都在他的眼波中流转。
安静的林子里,一阵冷风刮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落叶飞扬,那人微微倾了身。
邵烈想起来了。
——这踏马不是上回那个莫名其妙给他取了个姓然後气场强大到让他忘了使用技能的那个可恶的男人吗?
他怎麽会在这里?是巧合?难道是幻觉?
他无法揣测这人的想法,於是只能僵y的启齿道:「呃——那个,哈罗?上次没问你的名字,你是?」
谭相唯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似曾相识的笑意,嘴角牵得弯弯的。
就在邵烈心中可疑之际,谭相唯忽然动作,电光火石间,他已ch0u出一把匕首直指邵烈而来。
什,什麽情况?
——妈,救我——!
邵烈在心中哭爹喊娘,身t却已十分有自觉地动了起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发挥了毕生的脚速,在这仿若迷g0ng一样的森林里穿梭狂奔着。他时不时回眸望下那穷追不舍的男人,手中尖锐的匕首闪着森森寒光——
卧槽,越来越近!
心脏在x腔中砰砰狂跳着,邵烈想,他不能只是逃,这样绝对百分之百会被追上。他必须使用自己的能力——只要对视一眼就好了——找机会——
就在邵烈胡思乱想的时候,脚下忘了看路,冷不防绊到一颗毫无配合的石头,在速度极快的时候想要在稳住身t几乎是不可能的,於是他就这麽悲壮的脸朝下栽倒在泥土上。
即使邵烈迅速翻了身,想要再爬起来已是无稽之谈。
他能做的,只是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宛如野兽一般迅速闪到他身前,一手擒住他的双手,另一手则握着匕首,刀尖停留在邵烈的喉咙前半公分处。
邵烈的瞳孔倏的缩小,心脏彷佛要从嘴中跳出来一样砰砰狂跳。
动弹不得之际,他在心里强b自己冷静。
邵烈知道此刻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看他的眼睛!
然而谭相唯居在那刻匕首又往前推了一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眸中闪着jg光,。
邵烈吓得自己闭上了眼睛。一滴冷汗自额头滑下,他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顿时声嘶力竭的喊道:「饶饶饶饶命啊啊啊啊啊——」
那男人似乎停滞了片刻。
此刻,他那张jg致如雕塑的脸孔就近在咫尺,邵烈几乎觉得他能感觉到他喷洒在自己脸上的呼x1。
然後——
「哈哈哈哈哈。」谭相唯忽然发出了一串破坏紧张气氛的笑声,他松开了手,并将匕首收了起来,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邵烈此刻脸上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何为目瞪口呆。
他惊疑不定的发出了一个音:「嘎?」
谭相唯见他一副魂都吓飞了的样子,忍俊不禁道:「我吓你的。」
邵烈的脑子空白了一秒。
他试着理清思绪——在他们莫名其妙地接下这个勇闯幻谷的任务後,先是遇见了一对不知是人是鬼出来打酱油的黑白两兄弟,然後他们选择了左边的道路进入森林——然後大家就无缘无故的走散了,他发现时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便出现在他的眼前——然後呢?他就突然拿着一把刀冲过来了,开玩笑,这谁能不跑啊!可就在他千辛万苦完成一场百米赛跑而後壮烈迎向终点,这个男人竟然告诉他「我吓你的」?
嗯?
「所以你不是什麽森林里的怪物?也不是什麽幻觉?」邵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茫然道。
谭相唯含笑瞥了他一眼,「嗯。」
邵烈双眼一瞪,原地复活,往旁一滚跃到了谭相唯背後,取得一个於自己有利的站位,指着他大叫:「那你追我g嘛?追个p?拿刀g嘛?不是重点是你吓我g嘛?!」
谭相唯莞尔道:「好玩呀。」
邵烈:「」这是什麽恶趣味!
邵烈後知後觉地明白自己只是被整了。虽然心中略有些不爽,但谭相唯此举只让他感到更加捉0不定,更恐怖了。他还是决定不吐槽了。
他还尚心有余悸,谭相唯却已转身离去。这走得邵烈心中莫名其妙,下意识的跟了上去,同时也是不想一个人落单在这片y森的林子里。
谭相唯没有赶他走,反而放慢了脚步,像是在等他。突然,一只白se的鸽子迎面朝他们飞来,邵烈被吓得应激了,刚想躲,只见谭相唯抬起手臂,那只鸽子便乖巧的停了上去。
看邵烈对於这一幕呈现出的诡异电影感表示诧异:「这是你的宠物?」
「宠物不算吧。」谭相唯不置可否,只是道:「但是确实跟着我满长一段时间了。牠就算飞走,也永远都会回来。我就随着牠去了。」
邵烈见他居然说了挺多字,分享yu还算旺盛,开心的继续问:「有名字?」
谭相唯道:「没取。」
邵烈:「为什麽?你不是很喜欢帮人家取名字吗?」
闻言,谭相唯笑道:「我有吗?」
邵烈郁闷道:「难道没有吗。」过了几秒,他才恍然意识到他根本ga0错了此刻的重点,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那男人:「喂喂喂,拜托一下,能不能稍微跟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你要走去哪?还有你叫什麽名字?你是谁啊?为什麽出现在这里?」
邵烈就怕他扔出一句「关你p事」,赶紧陪笑道:「你挑一个回答吧。」
「我叫谭相唯,为了执行任务。」他似乎不吝啬於跟他讲话,「你呢?来这种地方做什麽?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也是来执行任务的。」邵烈撇过头。顿了一下,他又紧张兮兮道:「这里怎麽个危险法?」
谭相唯言简意赅的说:「幻觉。」
邵烈:「我知道,所以你是幻觉吗?」
「你觉得我像吗?」谭相唯转过头,面露微笑。见邵烈神se一凛,开始倒退,彷佛在认真的思考这个可能x,他失笑道:「要是幻觉,我刚才就抓不住你了。」
「也对。」邵烈这才松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谭相唯道:「幻谷的森林,会以雾气将人区隔开来。受林中邪气影响,人会开始出现幻听,诱使自己去杀了另一人,若是不成功,便会开始看到对方攻击自己的幻觉,随後两人便会自相残杀。」
邵烈一听,又往旁一蹦拉开距离:「那你怎麽不受影响?我怎麽不受影响?我没想杀你啊?」
谭相唯抬手将皮质手套往上翻了一些,露出手腕上的东西。那东西类似一个手链,闪烁着不明的光。他道:「因为我准备周全啊。有这个东西在,这里的妖雾影响不到我。只要我不出现幻觉,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杀你你不杀我,陷阱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邵烈震惊道:「这幻觉还能被克制?还有这种高级玩意儿?」
「怎麽不行。」他笑道。「你们刚才在入口也碰上那对兄弟了吧?你选了哪条路?」
「左边那条!」邵烈不假思索的回答完,忽然察觉出这话的不对劲之处:「等等等等,你讲得好像是选哪条都没差一样?」
「正是这样。」谭相唯微笑道。
「啊哈!」邵烈喜出望外的弹了个响指,「我就知道!我就是这样想的才随便选了一条,哈,我真是太聪明了。那对兄弟根本就是在故弄玄虚而已嘛。」
「不全然。」谭相唯一边拨开面前的枝叶,一边道:「这个地方,要命的是你心里所想。如果你一直觉得你选的是si路,那才会真的害si自己。」
「还好我乐观。」邵烈喜道。随即他便没心情高兴了,脸刷的白了:「欸?这麽说,不就等於,我的几个朋友现在正在自相残杀吗?!」
「是啊。」谭相唯道。
「那那那怎麽办?」邵烈顿时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左顾右盼起来,「他们在哪?」
谭相唯仍是从容不迫的迈着步伐,随口道:「没事吧。一般不会这麽快打完的,除非武力值太悬殊。」
我靠那你告诉我这森林的匹配机制公平吗?!有按照段位吗?!
「那那如果是一个人进来的,没有人能自相残杀呢?」邵烈问道。
「那就会永远迷失在这里吧。」谭相唯随口道。
「喔。」感觉并没有好多少。
谭相唯瞄了他一眼,见他仍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又道:「这幻觉是可以解开的。」
「真的?」邵烈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闻言才稍微松了口气,打算闭嘴好好跟着。可走没几步又开始嘴痒,他笑咪咪的问道:「欸欸,那个谭什麽,解开这个森林里的幻术就是你的任务吗?还好我们遇到你。看来奇蹟还是个满好的政府?」
谭相唯沈默了片刻。
邵烈又换了话题:「话说你刚想谋杀我的那把刀去哪了?也没看你有个刀鞘之类的,随便收在身上不怕刺到自己喔?你收哪啦?看不出来啊?」他上下打量着谭相唯的穿着,一目了然,没见有什麽暗袋之类的啊
没想到,谭相唯轻笑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张薄薄的纸片。
「这什麽?」邵烈将头探了过去。
他这才发现,这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东西十分熟悉——便是刚才那把锐利的匕首。
谭相唯将一根修长的手指按在照片中的匕首上,轻轻往外一拖。神奇的是,在他的指尖划到相片纸的边缘时,一把匕首竟活生生地出现在潭相唯手里。
某位乡巴佬惊呆了。
「这项发明在地球上已经拥有很久的历史了,原来你不知道?」谭相唯笑道,「将物品收纳在照片中,随身携带,非常便利。很久以前,照片这种东西只是为了用来记录某个画面,将某一刻定格住的。」
为了不让人觉得他太没有见识,邵烈y生生的将一句「神奇神奇太神奇了」给吞下了肚。
一前一後的走了一会,邵烈打破了沈默:「所以你现在要去哪啊?」
谭相唯瞥了他一眼:「你的问题还真多。」
邵烈撇了撇嘴,心道那是因为你是个谜一样的男子。
就在他以为经过这句吐槽,谜一样的男子已经不打算回覆他时,谭相唯却忽而悠悠道:「找出这个地方的核心。」
语落,他眼带笑意的看了邵烈一眼,知道他肯定又一头雾水,索x为他解释道:「像这种因邪气过重而产生的邪地,都必有其存在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就是核心。按常理来说,应该会在这森林中的深处。」
「我们难道还不够深入吗?」邵烈回头望了眼他们走过的路,只不过全然隐没在夜se中,看也看不出什麽。
谭相唯笑而不答,而是伸手指向前方。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眼前所见是一汪浅浅的潭水。池水在黑暗中显得波光粼粼,将周围的树木都映照出一层浅蓝幽光。见谭相唯直直朝它走去,邵烈却一脸抗拒的摇头,「一看就有鬼。」
然而按照一般电影来说,主角总是得有点不知si活的好奇心。
他想谭相唯肯定就是这样的主角。
内心戏演完了,邵烈还是p颠p颠的跟了上去,问道:「这就是所谓的核心啊?水?」
谭相唯道:「我想应该是。核心都会以某种型态存在。」语落,他轻轻的用手触碰了一下池水。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涟漪以他手指触碰的地方为中心点,一圈一圈往外扩散。
半晌,水面渐渐扭曲。
并浮现出了两张熟悉的脸。
邵烈定睛一看,脱口道:「这不是那对兄弟?」
谭相唯偏了偏头,将食指贴在唇前,将视线转回了潭水。
然而不同於在幻谷外面那时,两年少年都有着黑发黑瞳。然而画面不甚清晰,没办法辨识他们此刻在做些什麽。
只能看得出来,他们脸上都带着开朗而真挚的笑意。
邵烈眯起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盯了一会,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在领奖!」
「嘘。」谭相唯道。
哥哥略高一些,两人手中都捧着一座奖盃,都是一副眉飞se舞、欣喜若狂的模样,双眼中反s着着相机和聚光灯的耀眼光芒,在热烈的掌声之中被一b0b0前来祝贺的人群淹没。
邵烈道:「我电影看很多,相信我,现在剧情就会直转而下,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谭相唯又给了他一个眼神。邵烈把那当做「不要剧透」意思,悻悻然的不说话了。
画面一转,影像中呈现了兄弟俩肩并肩回家的背影。看样子,他们走在一条山间小路中。
这时,哥哥笑道:「多亏了我们合作,才能赢得这次b赛。」
弟弟撘住哥哥的肩,趾高气昂道:「谁叫我们厉害?」
两兄弟相视一笑,两人的影子在夕yan下被拉的长长的。看起来有些寂寞,又有些温暖。
「喔,sweet。」邵烈感叹。他自小记忆就少了一段,也不晓得自己曾经是什麽样子的。也许就像一样,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姐妹也说不定。
看着表情逐渐恍惚的邵烈,谭相唯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思绪不知道飞到多久以前的某外星人拉回了神。
「看。」谭相唯道。
只见哥哥倏的拉住了弟弟,警戒的东张西望,迟疑道:「这条路是对的吗?」
弟弟漫不经心道:「对的吧!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也没注意路,应该就只有这边能走吧。唉呀你紧张什麽啦,快点快点,太晚回家又要被念了。」
「也是。」哥哥表情放松了,两人就这麽无知无觉的走进了这场夺去他们生命的恶梦。
「以後一定要换一个在城里的房子,住得这麽偏僻,去哪里都不方便。」踏进树林时,弟弟有些不满,双手背在脑後,慢悠悠的走。
哥哥笑了笑,拍了拍弟弟的头道:「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赚大钱,然後住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方,买一个最漂亮的房子!」
弟弟闻言,也g唇一笑:「那当然。」
两人又走了一会,哥哥神se变得凝重起来:「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
弟弟耸肩道:「可能吧,那往回走?」
哥哥又道:「我总觉得快到了,我们再往前走看看好了。」
於是兄弟两人便在夜se中继续向前。那晚的天空很黑,层层乌云遮住了月光,温度很低,哥哥微微打着颤,回头问道:「你冷吗?」
可这时,已经没有了回答。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只见弟弟面se狰狞的朝自己扑了过来,拳头又快又狠。哥哥猝不及防,被挥个正着。
他跌坐在地,不知道弟弟发生了什麽事,也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方,手机收不到讯号。他不断的喊着弟弟的名字,可喊着喊着,他却什麽也听不到了,只听得见一个嗓音在脑中悠悠的说:杀了他。
他慌乱的抗拒着,但那声音说:他想杀你。杀了他,保命。
鬼使神差中,他也向弟弟挥了拳。两人扭打在一块,不分上下,可却都像是疯了魔一般,双目通红歇斯底里的要对方的命,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往si里打。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正朝着断崖越靠越近。
「啊!」在一声惨叫中,只见弟弟一脚踩空,失足滑落,看见这一幕,哥哥怔住了,像是有一瞬间夺回了心智。然而就在这最後一刻,弟弟也拼si拼活的伸出了手,将哥哥一起拽入万丈深渊。
他们成了迷失在幻谷中的一对怨魂,从此,日日夜夜守在森林的入口,等待更多的人上当。
到这里,水面上的影像便逐渐淡去,直至回归平静,再没有一丝波澜。
沈默了好半晌,邵烈不停的用眼角余光瞧着谭相唯,观察着他的反应,见他没想发表心得,忍不住自己说了:「我靠,好狗血。」下完了结论,又小声咕哝道:「只有我关心他们头发和眼睛颜se为何会变吗」
谭相唯笑了一下,不予置评,缓缓的转过了身。
邵烈也随着他转身,正想跟他讨论讨论,原本想说的话却在霎那间噎在喉咙里,嘴巴还张着,瞪大了眼睛。
黑白两兄弟正站在他们背後,森然的笑着。
邵烈感到周身一寒。
「完了,要被灭口了。」他一个哀号,忽然冒出的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往谭相唯身後一窜。
「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进了这个地方,不受幻觉影响,没有迷路,还找到了这里呢。」哥哥笑盈盈的道。
弟弟也笑道:「对呀,该怎麽办才好呢?」
他们一唱一和的讲话方式令人毛骨悚然,邵烈从谭相唯身後冒出一颗脑袋,忍不住提醒道:「你们少讲话,好好动手,毕竟反派常常si於话多。」
两兄弟:「」
就在那个瞬间,他们极具默契的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彷佛只是一眨眼的事情。自身的能力没用,邵烈觉得自己只能使用他十分拿手的逃跑技能了,总好过在这当个拖油瓶,於是敏捷的跳上了一旁的一棵树,然後以无尾熊姿势,抱着树g缓缓往上蹭。
两兄弟:「」
他们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弟弟猛的上前狠狠的踹了一下树g,哥哥也迅速补了一脚。
那树扎地不深,顿时在他们一脚接一脚的攻势下剧烈摇晃起来。
邵烈心中又是恐惧又是悲愤。自己怎麽就要si的这麽难看啊!
就在邵烈急迫考虑着是否要从无尾熊进化成泰山,放手一博往附近的树上一跳时,树下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咳嗽:「咳。」
邵烈这才想起他的存在,彷佛看见了救赎之光,扯开嗓子喊道:「谭谭什麽?啊不管了,帅哥救救我!我没开挂!请你用主角光环救救我吧拜托了!」
谁知,谭相唯竟是一笑,摆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
邵烈的下巴都要滚下来了。他是打算置身事外袖手旁观见si不救?这究竟是人x的敏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那对兄弟竟像是完全没看到那里还有一个人似的,把他当空气,只专注的对付上头sisi扒着
的这只无尾熊。收到邵烈疑惑且不平的目光,谭相唯悠然摇了摇手腕上的手链。
这东西真他妈万能!
邵烈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感受着手中紧抱着的树g晃动得越来越剧烈,知道自己肯定撑不了多柳久了,哭兮兮道:「两位小帅哥麻烦你们别踹了,我要晕树了旁边的大帅哥也麻烦你别看了,帮我一把啊!」
谭相唯却一派好整以暇,忽而道:「你笑一下。」
在如此紧急的时刻,邵烈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个要求究竟有多麽诡异,此刻哪怕他让他学狗叫他都会毫不犹豫。於是,他皮笑r0u不笑的牵了下嘴角。
谭相唯在一瞬间飞身上前。他掏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掷向了过来。匕首钉在树上,两兄弟同时凝滞了一下,缓缓回过头。
就在邵烈正在感动於他的解救、期盼着他下一秒就开大招秒掉这种小货se时,谭相唯却忽然做出一个让他无b意外的举动。
他走了过去,十分自然的牵起了哥哥的手,右手则牵住了弟弟。
看着这一幕,邵烈彻底石化在原地。
这、这他妈是要叛国吗!这个男人是卧底吗!
谭相唯就这样无视了邵烈不可置信的目光,彷佛妈妈带孩子逛菜市场一般,一左一右的牵着他们向前走去。
邵烈:「」
又过了几秒,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大叫一声拔腿追了上去,没跑几步又折回来,十分好心的帮谭相唯把树上的匕首给拔下来带上。
「等、等下!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什麽情况?」邵烈气喘吁吁的追在後头,仍是云里雾里。
谭相唯没有理会,而是静静的款步而行。而那两兄弟竟也毫无反抗,乖巧的跟着他走。
邵烈:「?!」这态度不过就是天差地别!刚才在那边摇半天ga0得我以为你们多凶恶!
见他不打算答话,邵烈便悻悻然的尾随着。就这样沈默的行走了不知多久,身边树木已所剩无几,妖雾也几乎散去,道路变得空旷,而皎洁清寒的月光,总算是透过稀疏的枝叶包裹了他们。
两兄弟同时抬头仰望着天空,似乎都陷入了思绪中。
长期身在黑暗中,见到这样温柔朦胧的光都会感到向往。
邵烈也抬起了头,发现不同於他们目睹的当年,这是个月朗星稀的夜晚。
然而谭相唯却没有停下来,而是拉着他们继续走,直到身边再也看不见那一颗颗高耸的树木。
那两兄弟开始频频回头。邵烈想到,怨魂大约是不能离开他们身si之处太远的,否则就会消散了。
这大概便是谭相唯的目的了。可他们若是知道将面临消散的结局,又为什麽会毫不反抗的跟着他走?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自然都注意到了彼此的身影正逐渐淡去。可他们并没想往回跑,没有做任何挣扎,只是静静的站着,仰望着头顶的茫茫夜空。
一阵微风徐徐吹来,轻柔的吹乱了他们的发丝。邵烈望着这一幕,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一丝丝感伤。
他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已完全呈现半透明状的两兄弟,嘴角挂着释然的淡笑。闪烁的双眸彷佛映照着天上的万点繁星,让他们看起来既是笑了又是哭了。
恍惚间,他们想起了当年自己立下的约定。
冷不防,哥哥轻声道:「迷路了这麽久,总算有人带我们出来了。」
弟弟道:「谢谢。」语气中似乎仍是有些骄傲的味道,像是多年前那个风光无限的少年一样。
谭相唯微笑:「不用谢了,举手之劳。你们安息吧。」
邵烈就这麽看着,突然感觉自己应该说点什麽祝福的话,一路好走之类的。可还没等他想出来自己的台词,那两兄弟的身影便已悄悄消散在了夜幕中。风也停了。
半晌,邵烈yu言又止了一会,正想说点什麽时,身後却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唤:「喂!烈!」
他倏的转头,只见光拖着渺朝他们飞来,後面跟着冬,以及仍是一脸茫然的王修翰。他们身上皆是有些小伤,但并无大碍。同时,还有另外两人也一起走了出来。
谭相唯颔首:「你们来啦。」随即又对着旁边道:「吴舟,你做的这些小东西可真有用。要是没有这个手链,大概是无法轻易靠近核心。」
小男孩推了下眼镜:「当然了。我是谁。」
「你们」渺愣愣的说道,「怎麽也在这里!」
高冷如徐风,骄傲如吴舟,捉0不透如谭相唯,自然无人会接话。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十分稚气的nv童声:「你们是谁?我在哪里?」
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向了她,她r0u着眼睛,所穿衣服十分破旧。
光说道:「哪冒出来的小孩?」
冬:「还有更多。」伸手指向幻谷森林。
众人定睛一看,纷纷惊讶的愣住了。竟是有近上百的人影正沿着他们方才走出来的路径朝这里走过来,大部分都衣衫褴褛,身上沾满了树叶,且表情迷茫。
这样的阵仗让四人和王修翰都看呆了,差点要以为那林中的树木都是这些人变的。
邵烈溜到谭相唯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瞠目结舌道:「欸欸,这些人是怎麽回事?」
谭相唯道:「我想,是一直以来失踪的人们。」
邵烈震惊:「他们没si?!说好的自相残杀呢?」
「或许,」谭相唯垂下了眼眸,「那对兄弟心底还是存着些善吧。那些人只不过是一直迷失在这座森林里的某处,而妖雾将他们彼此都隔开了。」
突然,王修翰激动的向着人群中某个男孩奔去,口中喊道:「阿德!」
望着他激动的几乎要落泪的侧脸,天空也渐渐的浮起了鱼肚白,邵烈恍然想道:我们貌似真的做了回英雄。
「我的天哪!果然有钱待遇就是好!不愧是地球!」光一声高喝,连蹦带跳的扑上了面前那张看似十分柔软的大床。
邵烈风驰电骋的窜了过去将光一把推开:「走开!不要跟我抢!我要定这张床了!你到旁边去啊啊啊!」
渺站在门口,有些尴尬的看向身後的江芮思。她貌似是想稍微解释一下这房间的机能,然而看见此景便决定作罢,笑道:「你们好好休息,我现在带两位小姐去她们的房间。」
自觉失了形象,光当即爬了起来想和她道声再见。见状邵烈当机立断,乘机而入,霸占了这张靠窗的床。
等光反应过来,人走了,床也没抢到。
「烈你这没品的家伙!」他当即抄起枕头扔了过去。
邵烈一边闪避一边反驳:「你自己要看人家,怪我?!」
「你们能别吵了吗?就是一张床而已,哪张都一样啦。」渺忍不住开口劝架。他坐在最靠门边的床上,盘着腿,一副已经打算落地生根的模样。
光哼了一声,呈大字型倒回了位於中间的床铺。
半晌,他感叹道:「好像在住饭店啊。」
渺:「嗯。」
「还是我的床舒服。」邵烈忽然闷闷的道。
「你想家了嘛?」渺抬起眸看了他一眼,随即抱住膝盖道,「我也想回去了。」
「」只是单纯在评价床的舒适度的某人不忍心打断这位少年思乡,叹了一口气掩饰,随即换了个话题:「你们说,老大到底想让我们g嘛?」
光感到莫名其妙:「刚刚还那麽凶,现在你自己就忘了?」
闻言,邵烈又坐了起来,翻了个白眼:「白痴,我当然知道老大说是要我们攻打地球。可是,这个星球这麽大,光靠我们真的行吗?老大在想什麽啦?还不跟我们联络,这样是要怎麽打?」
光斜眼瞧着他:「喔唷,你平时不是很自信的嘛?现在突然又这麽深思熟虑了?」
渺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他一定有他的用意。」
沈默蔓延开来,一时之间,三个平时无头无脑的家伙都陷入了思绪。邵烈一边把玩着右手上的银se手环,一边狐疑道:「他不会想把我们几个丢掉吧?!」
显然渺被这样的想法伤到了心,扔下一句「别乱猜了」就翻过身睡觉去了。
没过一会,邵烈忽然用力拍了一下床,将刚陷入梦乡的渺惊得又弹了起来,光也转过头来看这家伙又在发哪门子疯。
「我知道了!」邵烈大声的喊道。
「你又知道什麽了?!」两人异口同声。
邵烈双手紧握成拳,眉心一个川字证明了他有多坚毅:「既然老大对我们这麽有自信,我们可不能辜负了他对我们的期待!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有行动!不能再这样无所事事饱食终日下去了!」
「可是重点是要先饱食啊。」光无jg打采的回。
「有道理!」邵烈0着自己乾扁扁的肚子,忽然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饥饿。
这是人奋发图强前所需必要的补充能量!
於是,四个人集合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0下了楼。
冬无奈的道:「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找东西吃?」
邵烈低声说:「这麽大个地方,上上下下几千人吧,怎麽可能没有点食物供应的地方?我们现在住的这栋楼,就在他们所谓的a栋正後方,刚才他们带我们来的时候,是从二十五楼的天桥过来的我们就从那里过去!为了食物!」
其余三个饿扁的外星人忍不住想一起y唱为了食物。
藉着江芮思交给他们的通行卡,邵烈一行人蹑手蹑脚的进了电梯,刚想松一口气,那口气却又被y生生的x1了回去。
只见谭相唯一手按在电梯按钮上,挑眉望着他们,连肩上的鸽子都貌似歪着头在打量他们。
自觉在做亏心事时,忽然被逮个正着,就算什麽都还没做,遭到如此意味深长的眼神来回扫视,人总是会不自觉得尴尬起来。几人不约而同的回避着这人灼热的目光。
谭相唯道:「有什麽我帮的上忙的地方吗?」
邵烈张口就想编出一段冠勉堂皇的长篇大论,然而不争气的肚子却在此时叫了个天震地骇。
「」这才叫尴尬。
谭相唯抬起眼,一双眼睛弯弯的。
这群人想g什麽,不言而谕。
奇蹟的基地聚集了全国上下最顶尖的人才,自然无论什麽都是一等一的好,就连厨房也不例外。几位「功德无量」的外星人还没开口,不过是肚子叫了一下,厨房上上下下就全t出动了。看见他们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几人不禁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一大清早就让人家忙进忙出的真的好吗?」渺有些尴尬。
看着一整个厨房手忙脚乱的人们,他们一度想上前去帮点忙、洗个菜之类的,只不过被突然回来瞧见这一幕的谭相唯阻止。
邵烈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能洗菜,信誓旦旦道:「我们真的帮得上忙。」
谭相唯道:「哪有让客人帮忙做事的道理?」随即,他又回头对其中一名正匆匆路过的厨房人员道:「给我们客人准备一点饮料。」
那人道了声「是」,笑咪咪的问:「几位想要点什麽?」
谭相唯:「你们要喝酒吗?」
光傻呼呼的问:「酒是什麽?」
厨房那人似乎没料到这样的情况。谭相唯摆了摆手,又道:「你们成年了吗?」
邵烈闻言,激动道:「我们虽然看起来有一点点幼稚,但是我们全都成年了!」
谭相唯「喔」了一声,可惜道:「还是算了。一大早就喝酒对身t不好。帮他们拿五杯牛n过来吧。」
四人:「」你到底想怎样啦。
那人又匆匆的拿牛n去了。
谭相唯拉开一张椅子,对着邵烈等人笑道:「你们坐呀。」
四人这才略带不自然的纷纷在那张桌子前各挑了一把椅子坐下。要知道,和这麽一个高个子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完全轻松不到哪里去。光是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就够让人感到一gu无形的压力。
因为刚才在幻谷中一阵瞎混,给了邵烈一种他们挺熟的错觉,差点就忘了初次见面时这男人惊人的气场,是如何让人望而却步。
……和这麽一个人坐一桌等待早餐,还得想点话题来炒热一下气氛。
谭相唯彷佛浑然不觉面前几人已在自己的气势下瑟瑟发抖,十指交扣并将下巴搭在上头,就这样开启了话头:「你们怎麽会想来地球玩?」
听到这个「玩」字,大家相当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
邵烈哈哈道:「意外意外。本来没想来的,就我们在飞行的时候飞船发生故障了,唉唷你知道嘛,缺少保养嘛,不像你们,穷嘛,就一不小心掉进来了,呵呵,说起来真是有点尴尬,对不起。」
「up制定那条法律是为了防止战争的发生,像你们这种情况不算数的。你们又不是想要大开杀戒占领地盘之类的,有什麽好对不起?」谭相唯笑道。
「」这怎麽刚好跟他们原计划很像呢。
谭相唯一副饶富兴味的样子:「沙尔曼感觉是个很bang的星球。」
邵烈0了0鼻子,「还不错啦就是小了点。」
谭相唯笑道:「如果哪一天,up星球之间能让平民也互通的话,我一定要去沙尔曼玩一趟。」
光感觉这人还不至於太难聊,便也cha上一句:「还是别了,没什麽好玩的,除了春天会下粉红se的雨以外,没啥特别的。不过这你应该知道吧?沙尔曼出名就出名在这个娘娘的雨。」
「当然当然,我有听说过。」谭相唯颔首道:「但是我小时候一直向往去沙尔曼一趟,是因为一个迷人的传说喔。」
「什麽传说啊?」邵烈疑惑。
毕竟是关於自已的家乡,四人皆是竖耳倾听。
「萨玛芬多呀,你们没听过吗?」谭相唯g起一个深深的笑,眼眸里闪动着奇异的光。
一行人跟随着他,来到一栋建筑面前。相较於已被砸毁的b栋,a栋显得更加高耸且气派。
沙尔曼由於土地面积小,建筑风格就是密集的往上盖,因此几人并没少见过高楼,只是这样浓浓的时代文明感还是令他们人立刻感到了科技的差距。
a栋的入口把守着十几二十个警卫,纷纷全副武装形容严肃,见了谭相唯才纷纷退下,让出一条路。
经过了层层验证身份的关卡,谭相唯总算是领着一群人迈入了一个硕大的房间。
邵烈注意到这个房间十分明亮,因为几乎一整面墙都是由落地窗代替,yan光毫无阻挡的落在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想来大部分的房间都是如此,毕竟从外观上看,整个a栋都被玻璃覆盖着。
「谭哥!」突然间,一道娇滴滴的nv声从一旁传来,响亮的甚至有回音。
这一声叫唤实在是亲昵的刺耳且突兀,众人都不禁将目光转向了她。
一名有着一头乌黑长卷发、古铜se皮肤的nv子朝着四人跑来,脚上的高跟鞋踢踢躂躂的,让人难以忽视。她手中抱着一叠书,脸上尽是关心。
「嗨,芮思。」谭相唯向nv子挥了挥手。
「欸。」在一旁的光用手肘顶了渺一下,下巴往那nv子的方向努了努,低声窃笑:「我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