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他就是陈砺的人(替换)
林奚时隔几年再看见陈砺的第一眼。
仿佛又看见了那日一片血红之中,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深的红,几乎到了让人窒息的程度。
陈砺,还有他手中的血红的刀,让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幕。
直到很久之后,他仿佛被那连绵不止的血红包围在其中,无法逃出。
秦清拎着那小孩回来的时候,林奚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骨节隆起。
“你坐那不嫌脏啊。”
林奚才回过神,站起身来,看见了秦清攥住那小孩的后领口,刚一松手,那小孩却像猫一样滑溜着闪开,秦清突然抬起一只脚,踩在了那小孩的胸口上,把小孩堵在楼道门口。
那小孩脸上露出挣扎之色,伸手去掰秦清的脚。
秦清居高临下的人低声警告道:“你再逃,我就把你腿打断。”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那小孩果然很快就安静下来,缩起双肩眼眶通红地看着秦清,大声地道:“我把钱都花光了,你们叫警察把我抓起来吧!”
林奚弯腰看着这小孩倔强的脸,上面还有一些淤青和伤疤,浑身脏兮兮的,像是从垃圾堆里捞出来的。
“我给你的钱都没了?”
小孩倔强地不说话。
“没了就没了,你怎么把学退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很麻烦的。”
林奚拍了拍秦清的腿:“他反正也逃不掉了,你松开吧。”
秦清看了林奚一眼,于是把脚挪开了。
小男孩垂下眸子:“我不想念了,钱我会还你的。”
“去念,钱我会给你。”
“不去。”
“不去打你啊,有你这么不识好歹的吗?白给你钱都不要。”
小孩手指紧紧捏成拳头,高声喊道:“不要你的钱!”
他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忍耐已久的情绪终于在此时爆发出来,脸上的肌肉紧绷着,那双小手紧握成拳,颤抖的声音激动地响起:“我不要你的钱!反正都会被抢走!会被别人拿走的,我不要!”
几乎不用想这个别人是谁,这小鬼还有个赌鬼老爹。
林奚看着他:“好吧,你不要就算了。”
小孩情绪冷静了下来,脸上又带着一副戚戚然的模样。
林奚对着秦清说:“走吧。”
秦清跟着林奚走了一段路,看着他:“真不管了,你的期末设计怎么办?”
林奚说怎么管呢?
“有他那个赌鬼父亲在,我们给他钱就是在他提供赌资,那种人的胃口只会越撑越大。”
“你见过赌徒吗?一夜之间可能赢得惊人财富,也可以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不断地把钱输进去,看着钱财慢慢地离他远去,但是他会不断地催眠自己,不断告诉自己下一把一定会赢。”
秦清看着林奚的表情,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你见过吗?”
林奚自然见过,他曾经站在赌桌前,面对着满场吵闹的赌徒,看着他们推倒手中的筹码,不停地下注,他喝了一口面前的酒,却感受不到一点稀释的愉悦。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血液里仿佛都流淌着一种危险的兴奋和冒险的欲望。
他见过太多口袋里早已空空如也的人,也舍不得离开赌场,家人和朋友都已绝望,他们还认不清现实。
秦清以为林奚真的不会管了,过了几天,他去他教室找他,他没在。
他才知道林奚请假找他的期末设计去了,秦清看见他取了现金,然后又去了那个破败不堪的巷子里。
他没跟上去,只远远地看着他拉着那小男孩在一处无人经过的地方,他蹲在路边,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林奚在讲什么。
他心中奇怪,因为林奚平日对着家里的佣人三句话都不耐烦,动不动就埋怨家里佣人手慢无比,结果佣人只好对他退避三舍,从来没有谁还能看到他这样耐心温情的一面。
秦清静静地观察了这个场景,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林奚才说完了离开。
秦清上前,那小孩连忙把钱藏在身后。
“刚才他都告诉你什么?”
小孩犹犹豫豫道:“他让我把书念下去,把钱藏好,就当帮他一个忙,他教我……怎么对付无赖。”
秦清好奇道:“怎么对付?”
“……要比他更无赖豁得出去,睡前拿把刀架在床头,要够新够利,最好能杀人,但不能真杀,他说反正命已经够烂了,已经没有更烂的余地了,握着那把刀,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路。”
秦清想,这都什么主意。
怎么一句赛一句的阴暗下作。
陈砺没家,林奚找了个房子给他住下。
他为他准备了很多实用品,一张b类卡,和一部新手机。
陈砺本就话少,沉默得像是石头,坐了几年牢就更少了。
他长相无可挑剔,不过,很难让人忽略掉他那阴沉阴郁的气质,头发被剃得很短。
他坐在沙发上,神色冷漠,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和周围隔离开来,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冷劲。
林奚打开门的时候,将一个袋子扔在他身边:“我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你试试看合身吗?你腰好像更瘦了。”
陈砺手慢慢伸向茶几上的香烟盒,他从取出一根烟,点燃,他将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把头轻轻地仰向天花板,然后静静偏头看着林奚:“你应该给我个解释。”
林奚坐在他身边,伸手也去碰那烟盒,却被陈砺抓住了。
他心虚地抽出手:“解释什么?你出来多久了。”
突然,陈砺的脸上变得阴沉,手中的香烟还冒着青烟。他扭头一把将林奚压在沙发上,嘴角泛着一丝冷笑。
那个被压住的人猝不及防,随即惊恐地叫出了声。
接着,林奚听到喀喀的声音,就见陈砺冷静地拿起香烟,对准了他的眼睛。
“你觉得应该对我解释什么?”
“我当初应该把你的脸划烂再进去,这样你也不会给我戴绿帽子,你他妈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
烟头冒着热气,发出刺鼻的烤焦气味,林奚此时完全被吓烂了,身体不停地抖动,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扭曲起来。
他本能地反抗,推开陈砺,前所未有的崩溃了,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
他想过陈砺也许会杀了他。
林奚雾蒙蒙的眼里,恍若置身泥泞的深水之中。他身体发着抖,一手紧紧地捂住着自己的脸,眼泪禁不住流淌。
“你他妈是杀人了!我无路可走,我爸不要我了,我没有家回,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怂恿的你!你他妈进监狱了倒是痛快了,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的吗?”
“……我让你等我。”
林奚看着他:“我怎么等你,陈砺,我得活下去才能等你。”
时间静止了,空气似乎变得压抑了起来。
陈砺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这是什么?你他妈是一个beta,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身上会有oga信息素的味道。”
林奚感觉全身都突然变成了一张冰冷的石板,像是被冻结在一种恐惧中。
他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他不断地摇摇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不是我自愿的……我是被强迫的……我没了你谁都可以欺负我……是他们把我按在手术台上给我植入了腺体……”
林奚露出惊恐不解的神色,像是无法面对这不堪的痛苦。
陈砺问他:“谁?”
林奚看着陈砺的眼神,这个眼神跟他当初要杀纪天川时一模一样。
他紧紧抱着面前的人,双手猛烈地攀附着他的双肩,不停地哀求着,声音带着哭腔和无奈。
“不要问了,真的,别问了。”
“别问了,真的不要问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低,仿佛已经快要被吞噬了。
林奚只能不停地重复着,害怕再说什么会弄巧成拙。
“求求你,陈砺,抱抱我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你。”
陈砺望着地面,喉咙里忽然像是堵了一块棉花,吞咽不下。
听着林奚的哭腔声,他的手指痉挛着,烟头落在地上,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痛苦之中。
在林奚不断的祈求中。
最终他弯下腰,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的手掌放在林奚腰间,温暖的气息从他的鼻子中喷出,撞击着林奚的侧颈。
林奚感受到陈砺渐渐地放松下来,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陈砺留恋地感受那熟悉的气息和柔软弹性的皮肤。
林奚扬起脸,脸上已经没有刚才绝望,他轻抚摸着他的头,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
“你是自愿嫁给那个人的吗?”
林奚闻言一愣:“我最难的时候是他救了我,我不爱他,我不爱他的。”
“我对他只有感激,我们才是密不可分的,我会跟他离婚的。”
他们从小就在对方身边,早就是一体的,他们从未想要改变彼此,也从未想过离开对方。
“他也不爱我,他有自己的爱人,我只是他对外的一个幌子而已。”
“我一直都在等你,你别这样对我。”
林奚的话语里含着一丝委屈,他不停地亲着陈砺的脸。
陈砺的声音像是一股冰冷的风,好像无法被温暖的情感所感染。
“可你看见我并不像开心的样子。”
林奚:“我只是太惊讶了,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快出来。”
“真的,我真的太开心了。”
从小到大都是林奚追在陈砺身后,陈砺对他不假辞色,可是每一次林奚如果被什么人欺负,在陈砺面前抱怨。
和陈砺说话时,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拒绝和排斥的感觉,很难有真正的交流。
可第二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一定是带着伤的。
陈砺从前就是林奚的神。
这个神夺过他手里的刀朝着纪天川胸口而去。
结束了他长达十年的噩梦。
年少时林奚放学后总就习惯跟在陈砺身后,被他发现了,他淡淡地扫了一眼林奚,又皱了皱眉头:“离我远点。”
林奚那就像听不进去一样,继续追上来,却依旧得不到一句好话。
林奚只是被冷漠的眼神吓住了,可他没有停下来,只是放缓步伐。
后来林奚频繁地换男朋友,陈砺对他更没有什么好脸色。
有一次林奚看见陈砺身边搂了个oga,林奚就再也没跟上去了。
有一天傍晚,林奚被同伴的一个混混堵在墙角,被他亲了脸。
林奚有些嫌恶地蹭着自己的脸,准备敷衍几句就离开,有些人就是恶心得像不停蠕动的蛆虫,不断侵扰着周围的人。然而,即使你想一脚将他踩死,却还不能如愿以偿。
偏偏那人不依不饶,想要扒林奚的衣服,林奚也不是跟谁都能做的,不耐烦地推开他,被他扇了一巴掌。
这一幕恰好被陈砺看见了,他拽住那个混混的头发,毫不留情地往墙角拖着。
那混混头发被拽得凌乱不堪,嘴里不停地求饶,那人的头颅被强行抬高,面部扭曲得几乎变形。他疼得呻吟不断,有血从头发的根部渐渐渗出,滴落在地面上。
陈砺狠狠地甩开他的头发,用力将他扔在地上,一脚踩在男人的肚子上,让他再次呻吟。
陈砺冷冷地看着那人,差点将他撕成碎片,是林奚上前抱着他,让他停手,那混混才屁滚尿流地跑了。
那晚林奚被陈砺被他按在他那张随时会坍塌的破床上粗暴地撕开了他的裤子,上了他。
那之后他就是陈砺的人。
林奚腾身而起,像只猫一样灵活地跃到了陈砺身上,双腿紧紧夹住对方的腰,双手紧扣着他的后背,毫不费力地倚在他的肩膀上。
下一刻他们的嘴唇紧贴在一起,融为了一体,相互渗透。
陈砺垂着眼看着林奚仿佛要将他融入到自己身体里,一点一滴地与他交汇着,感觉到那股热流从身体内涌出。
林奚在他们唇舌迅速交织中,感受到了一种快乐而又熟悉兴奋感渐渐散发出来。
他们热烈而深情地亲吻着,似乎需要将对方融化进自己的身体里,呼吸渐渐加重,心跳加速,仿佛这一刻,没有比对方更重要的存在。
“我真的好想你,”林奚轻声说道,手指轻抚着陈砺的脸,贴在他的额头上。
“你别对我这么凶。”
“你活该。”
林奚贴上他的脸,亲吻着他的唇角:“不许这么说。”
林奚撑在陈砺怀里,手指轻轻地插入他裤缝隙中,动作显得非常自然。
随着手指的深入,一个笑悄然浮现在他的唇边,媚态撩人,勾魂摄魄,他的眼神在那一刹那变得深邃而磁性,宛若天空中璀璨的群星,让人无法不被迷惑。
林奚的手指轻轻地揉捏着那个沉睡的巨物,随着他渐渐施加的力度,在他手中慢慢膨胀,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活力。
陈砺看着他的手指,一丝丝汗珠沿着他紧握的手掌滑落,随着时间的推移,阴茎在他的手中膨胀得越来越大。
林奚的手指不再揉捏,而是紧紧地抓住了阳物,他的嘴唇轻启,陈砺仿佛能嗅到他散发的诱人芳香,如瓣瓣花朵般柔媚的红唇,略带湿润,微微含苞待放,仿佛诉说着某种无法言说的渴望。
“你干过别人没有?我听说牢里很乱,它进入过别人身体没有。”
陈砺低头看他不说话。
林奚用脸去蹭他,嘴里嘟囔着:“说话嘛,你对我好凶。”
每一次细微的接触都令人心跳加速,简直是让人无法抵挡那种强烈的吸引力。
陈砺觉得这人完全就是个妖精,他的目标就是全世界的人都被他魅惑所俘虏。
他一举将人压在了身下。
林奚曾经和很多人度过了一段短暂但火热的性爱,体验了各种未曾想过的风情万种,即使跟其他人在床上激情缠绵,享受不尽的快感,他依旧无法掩盖自己内心最柔软的一面,那份对这个特别的人的思念。
这些人能够让他感到一时的温暖和刺激。
却不够。
他很想念陈砺带给他的那种无以言表的感觉,仿佛心灵与身体同时晋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因为在陈砺身边,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刺激,还有一种内心深处缺失已久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他瑟瑟发抖地被压在宽大的沙发上,躯体如同被无形巨力所压制一般。
林奚的额头挂满水滴,在脸颊上渗透开来,他的腿紧紧勾住身上人的腰,如同一条无助的藤蔓缠绕着巨岩。
沙发的绒面轻轻摩挲着他的背部,仿佛是一些无形的手迅速而有力地按压着他的脊柱,让他的身体骨骼发出细微的响声。
林奚呼吸急促,胸腔似乎被什么沉重的物体占据,每一口呼吸都如同一种煎熬。
陈砺的手仿佛铁钳般紧紧勾住林奚的腰,将他的身体钉在沙发上。
上衣的扣子被彻底弹开,袒露出如玉雕琢般的身体,皎洁的皮肤透露着一丝羞涩纯净。
林奚那对湖水般明亮的眸子,清澈中蕴藏着万千柔情。
林奚背后离奇伸出一只紧致有力,质感雄浑的手臂将林奚死死扣在他怀里,他那双宽大有力的手臂,肌肉扭曲着,仿佛藏着无限力量。
奇异的感觉从林奚尾椎骨升腾而起,仿佛被迅疾的波浪所吞噬。
他的脸颊涨红,像燃烧的玫瑰。
陈砺拉开林奚的腿,桎梏着他的手臂就往里尽,敏感脆弱的穴肉被碾磨挤压,层层推开插入侵犯,是林奚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至高快感,他难以忍受的大声尖叫起来,只觉得酥麻的电流从后穴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散去,让他的身体完全不听大脑的指挥,一个劲耸动着腰肢和屁股迎去,好能更彻底接受陈砺性器的操弄。
“我对你凶吗?”
“好凶,好舒服!好爽!”
“陈砺!啊啊!要死了!要被你操死了!”
两人不知道曾经肉体交缠过多少次,这样持续不断的抽插下,让两人都回忆起了曾经那种极乐的感受。
灯光洒落在陈砺健硕的身躯上,勾勒出一道道雄浑有力的线条,仿佛隐藏着无穷力量。
大汗淋漓的林奚无法掩饰身体的颤抖,脸上扭曲的表情是快感和疼痛的交织。
沙发上的绒布逐渐浸湿,额间的细汗不停地流淌。
他的腿继续在陈砺腰间拼命缠绕,犹如歇斯底里的蛇一般。
林奚脸庞上没有半分理智,微张着嘴巴,口水从嘴角流了下去,陈砺用力地握住那个人的下巴,力道都快嵌进他皮肤之中,带来一阵钻心的痛楚。
林奚吃痛地皱眉,陈砺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地扣住,对准他的双唇就凑了上去,林奚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和他深吻起来。
两人的舌尖交缠在一起,下体仿佛被撑开成薄薄一片,林奚的腰弓起又被按下,操得高潮迭起,发出“呜呜“的淫声来。
“我对你凶吗?”
又问。
林奚流着眼泪,无助地摇着头,手臂紧紧地环绕在面前的男人身上。
“不……不凶,你对我好,你抱我,抱抱我。”
陈砺无言地低下头,他的鼻尖轻轻抵在身下人的鼻尖上,两人的呼吸完全交织在一起,他的手掌地揉着他的后背。
但这样的温情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陈砺就将林奚翻了个身,伸手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一边狠操,一边咬着他那脆弱的人工腺体上:“腿夹紧。”
“啊……我……”
下一秒陈砺就直接推进了生殖腔里,林奚浑身哆嗦着,无声地尖叫着,高潮了一回。
两个人汗津津赤条条地躺在一起,林奚撑在陈砺身上摸着自己的后颈说:“你刚才把我咬疼了。”
陈砺伸手坐起身点了根烟,偏头看他:“你是怕被人发现吗?”
林奚逃避话题,凑过去问他:“我的信息素味道好闻吗?”
陈砺的信息素味道是幽兰草的草汁味,透着淡淡的苦,林奚是闻不见的,
他在得知陈砺的信息素后,他嚼了一颗幽兰草,最后呸呸呸地吐掉了,他曾经跟陈砺开玩笑说要是他能闻到信息素,一定会被被苦死的。
“不好闻。”
林奚嗔怪道:“胡说,这个味道你应该喜欢的,你当初那个oga就是这个味道。”
陈砺瞥了一眼林奚,换了个姿势坐着:“什么时候离婚?”
林奚趴在他身上小声说:“你等我找到一个很好的时机好不好,一个对我们都好的时机。”
陈砺看着林奚满怀期待地盯着他,眼珠乱转,一看就是打着什么小算盘的模样。
“你自己说的。”
林奚冲他讨好地一笑,而后勾住他的脖子在陈砺嘴角落下一吻。
陈砺觉得林奚就该是一个oga,只有他该是,他应该被标记,被占有,而不是像个无主之物一样四处留情。
林奚回到秦家的的时候,秦家人已经用了晚餐,秦戎大概又因为公事出差,桌上的秦清搁下了搁下了筷子,在看见林奚的时候就跃跃欲离开。
林奚直愣愣地想要冲上楼,秦宏叫住了他问他去了哪里?
林奚为了掩饰心中的心虚,一只手紧紧握着栏杆,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委屈道:“跟二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二少你们也未曾把我当做真正的秦家一份子,我的出现也只是影响你们的胃口罢了。”
林奚虽然过去怨气颇重,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可今日却是实实在在地发泄出来了。
秦宏皱眉:“你说什么?”
林奚回头看着他,又是发挥演技的时候,他眼眶微红:“不是吗?就算是明明知道还缺我一个人,我除了秦家也别无去处,也没一个人来问过我会不会回来吃饭吗?从上到下都是如此,我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就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了。”
林奚说从上到下的时候,甚至看了宁姨和小蝉一眼。
秦宏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透露着一分愠怒:“你的意思是我苛待你了吗?”
“二少心里应该有数,反正你们就巴不得我消失,好啊!我现在就走!”
林奚回来的路上仔细想了,秦戎跟他结婚的时候并没有签什么婚前协定,如果离婚的话,他应该会付给他很大一笔赡养费。
他本来是为了长远打算,才委身给秦清。
可是现在陈砺已经出来了。
他拿着这笔钱可以跟陈砺离开,不用再看秦宏的眼色。
他当初也是天真,做什么有钱人会爱上他的美梦。
结果人家只是把他当成个幌子。
陈砺的出现给了他底气。
或许只有陈砺才对他是真心的吧,他们见过彼此最难堪的时候,林奚从来都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费力不讨好的事,他坚持不下来,而且演戏真的很累。
嫁入秦家,他完全都没过上曾经想象的生活,反而整天都提心吊胆。
秦家人个个眼高于顶,他一辈子都会活在他们的鄙夷中的。
林奚没有理会周围人的目光和愣住的表情,径直地冲向楼梯,往二楼房间走去。
他的脚步急促,仿佛要将他胸中的气愤和怒火都释放出来。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梯的曲线之中,带来了一种诡异的静寂。
秦清看见秦宏的脸色很差。
是前所未有的差。
但是秦家其他人也并未当真,也只当是林奚在发牢骚。
直到林奚拖着行李箱出现在楼梯上,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不停地按着电梯键,这个动作好像也是在发泄。
林奚拉着行李箱到达大厅。
行李箱滚轮在地板上滚动一圈,发出脆生的滚动声,在大厅中回响。
林奚好像要真的要离开,他紧握着行李箱的动作表达了他的决心和坚守。
大厅内站着秦家其他人。
秦宏身上还未换下来的军服衬衫,错落有致地勾勒出他强健有力的身材。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挺直的背部散发着自信和权威,仿佛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宣告着他独占这一片领域的主权。
林奚对于这个连指甲都修剪整齐,一丝不苟男人真的畏惧到了极点。
从出现在他的世界第一秒里,他就没有对林奚有过容忍和妥协。
他不允许有人质疑他的权威,重新定义他的规矩。
在他身边,每一个人都怀着敬畏迅速而有序地为他效劳着,心甘情愿地顶礼膜拜,秦家的家主本身就是一种不可动摇的权威。
他就是站在秦家权力的巅峰王者。
可林奚真是受够了他。
秦清先一步上前询问:“大嫂,怎么了,你先把行李放下。”
林奚看了他一眼,把手藏在身后,他看向秦宏:“我走了不正合某些人的心愿了吗?”
秦宏皱了皱眉:“别任性了,宁姨帮少夫人的行李箱搬上去。”
林奚:“别碰我的东西。”
宁姨不敢上前,林奚要往外走。
秦清上前攥住他的手:“大嫂,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
秦清拉着林奚的时候,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像是某种暗示。
可林奚根本没想理他,下意识想逃开。
秦清一愣,就看见他二哥上前将林奚的箱子夺了过来,扔给了佣人,然后拽住他的手就往楼上走。
林奚睁大眼睛,却根本无法反抗秦宏的力气。
“你放开我!秦宏,我真是受够了。”
秦清看着秦宏紧紧抓住林奚的手,急迫地往前走着,像是嫌弃林奚走得太慢还在挣扎,他毫不费力地将他扛在了肩上,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他连忙上前,却被关在了书房外。
宁姨上楼之后,就看见他们平日里优雅温柔的三小姐用力暴躁地拍了一下门,那瞬间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在看见她时,微微颤抖着一只手,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冲击,然后把那只手藏在了身后,然后嘴角扯出了一抹微笑。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宽阔的书房内。
林奚被秦宏放在奢华的皮质沙发上,它轻易托起了林奚的重量。
林奚退在了角落,秦宏站在沙发的另一侧,眼神投注在他手脚并用的动作上。
“如果是今晚的晚餐问题,你应该提前告诉宁姨她们,前一周你至少有一半时间都没回来吃饭,所以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
林奚被这样理智地注视着,秦宏摆出事实。
好像整件事都是他在无理取闹。
他抿了抿嘴唇,瞪着秦宏:“根本就不是晚餐的事!”
说完,林奚垂下眼眸。
“算了,你根本就不懂,而且我走了,你不就得意了吗?反正你也很讨厌我,从一开始就是。”
林奚站起身要往门外走,路过秦宏身边的时候,被他拦住。
秦宏个子很高,林奚看过一张挂在大厅里的秦家的全家照。
秦老爷子一人坐着,他的坐姿坚毅而从容,身穿一身军服,肩膀的星衔保持着庄重和辉煌,虽然年过古稀,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不可忽视的气场。他坐在照片的正中间位置,就像是整个画面的核心。皱纹深深地刻在他的脸上,显露出岁月的沉淀和智慧的积累。他的眼眸明亮有神,仿佛透过时间的长河,洞察了世间的一切,冷漠与温暖并存。
秦老元帅一头银发像是镶在他的额头上,一丝不苟地梳理着,虽已褪去青春之色,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气势和郑重。
那时秦戎的腿还未受伤时,帽子上有一个与现在秦宏衣服上标志一样的黑鹰,秦戎这个时候正值风光、前途无量,高大挺拔的身姿显得自信而坚定,眉宇间流露出林奚从未见过的光芒。
他的目光灼灼有神,他的瞳孔中似乎闪烁着火焰,透露出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憧憬,身穿一套精心搭配的正装,细节之间彰显着品味与精致,无论是剪裁合身的西装还是领结的搭配,衣袖上熨烫得笔直的褶皱,腕间闪耀着光芒的精致手边,都是他高效管理、协调生活与事业的象征。
而这个时候的秦戎,是从前林奚仰望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而不是现在这个眉宇间透着淡淡忧伤和颓废的秦戎。
可那时秦宏还穿着学校的制服,上身是白衬衫和一个深蓝色的条纹马甲,制服整洁,鲜亮的校徽在胸前闪闪发光,典雅的领口,衣领,站得笔直,仿佛从那时开始他对规矩和秩序都格外尊重。
秦清更小,更雌雄莫辨,穿着一袭黑色长裙,头发很长,脸上带着一抹稚气,朝着镜头做着搞怪的动作,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时,倒是挺养眼的。
这张照片里的秦宏就已经比秦戎还要高上那么一点,已经超过一米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