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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4)

 

忠远路的那家pretender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整体异常的美式复古,就连墙壁的褶皱都刻意做旧:六七桌卡座并列,隔出最合适的距离,远处两方下沉式的客座拔高层高,将空间拉伸得更加开阔。

林敢看了看酒水清单,撇嘴一笑:“地方不大,价格不低哈!”

梁训说:“最开始这里是打算做网红店,不过一直找不清路数,加上一直没选到合适的调酒师,已经空置两个月了,我呢,又舍不得退了,正好你来了,可以交给你处理。要求嘛,也不高,两个月内平本,年底营业额到200万,做得到吧?”

说是年底,其实只有半年时间。半年营业500万,放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确实不算高要求。他经验不足,梁训还愿意让他试错,那有什么好拒绝的?林敢一口答应,盘算着怎么搞场高调的开业仪式。梁训却扬言,这东西他不必思虑,正式营业第一天,pretender总店那边自会引流,他也会带朋友过来捧场。

梁训走进吧台,拿下一瓶酒,给他倒了小杯:“你到时候专心调酒就好!”

一切准备周全,就等着上岗挣钱,真是倒霉了好几年走了大运,一脚踩着纯种犬的屎了!林敢有些讶异,梁训抬手与他干杯:“你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调酒师才是酒吧的最根本的招牌!而且后面能不能接着挣钱,还得看你!”

一杯入喉,这盟约算是结下了。林敢回到家,开始计算酒水库存,调整清单设置。在国外跟着学习这几年,他长进不少,餐前酒拿捏得最最恰当,阿佩罗甚至还被师父单独拿出来夸奖过,问他怎么掐准这微苦又酸涩的感觉,他说:“就是直觉而已。”

调酒依赖经验,更讲究创新。回国之后,口味须得有所调整。他不能全然按照师父所教授的来配比,只能不断试错。梁训给的任务在行业内属于低门槛,可压在他身上,也有相当重量。他起身拿出珍藏的酒水,开始一瓶一瓶地尝试、喝下,也学习些国内最近流行的款式,做些融合,剩下的时间便练些花式的招数。这东西虽不实用,也有些趣味在,总有客人喜欢的。

忠远路这家pretender改名作adventurer,梁训说既然要做不一样的,那就干脆从开头就不一样。定制的招牌挂上去,飘逸的logo下还写了句“rest,revoltandrebuild”,林敢说这太中二,梁训却沉醉在自我满足中。开店那夜领着朋友过来,一个接一个地介绍自己的用意,像是刚刚了解到世界上存在魔法的中二病,已经开始计划拯救世界。

来宾里许多富二代,冲着梁训的面子来,慢慢被吸引去到吧台,围观者还大多是美女。长了四岁,林敢还是没逃离被女人亵玩的命运。美女们的目光热烈赤灼,直直地就落在他身上。梁训为他准备了开场秀,灯光一集中,他侧身点头,旋即开始摆弄那些银闪闪的瓶子。华丽且优雅,带着一股特有的痞味儿,几个旋转几抹微笑,酒瓶落下时掌声四起,叁两人掏出手机记录瞬间,梁训心中暗暗叫好:这下成了!

adventurer的首夜造势成功,林敢那段花里胡哨的杂技成了段经典演出,梁训已在朋友圈里看见好几个视角的视频记录,底下还有共友留言:“这是哪家新来的调酒师!”、“谁啊!长这么好还调酒,等着被泡吧!”有夸自然也有质疑他虚有其表的,梁训不主动辩解,今夜的客人自有判断。好名声不是营销出来的,只能依靠一句又一句的反馈堆砌。adventurer算是他的新尝试,他可不想操之过急,适得其反。

站台上这支乐队由音乐学院的学生组成,作品当然不够成熟,却够锐气,挺切合这开店首夜的主题,不枉他从一号店的落选名单中摘选出来,梁训站在吧台边沿,观察来宾表情,已经从点头的频率中听见金银落地的脆响。

忙了大半夜,人群散去,林敢揉着手腕出来,仰着脖子。他想起最开始在一号店做副手的时光,只是四年,他已经独当一面了。梁训递给他一支烟,林敢没接,累得半死的时候抽烟,也太中年男人作风了。乐队收拾好东西过来打招呼,女贝斯手张口就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梁训起了兴头:“加谁的?加我还是加他的?”

她咧开嘴,看看林敢:“加他的!他是这里的老板!”

梁训一乐:“谁说的!他是小老板,我是大老板!”

贝斯手嬉笑:“都是老板就都加上!老板以后多给我们派活儿!”

小姑娘笑得花枝招展,梁训调笑半天还是将林敢推出去。说好了这里归谁管,谁就负责,他可懒得掺和人家学生妹的生活。林敢扫了人家微信,小姑娘微信上大大方方就是自己的名字——方蔷,而他单独一个“林”。

方蔷凑过来:“小老板,你姓林啊,那我叫你林哥还是叫你林老板啊?”

林敢说:“都行,你随意。”

方蔷问:“那明后两天还要开场吧,还定的我们吗?什么时候来比较合适啊?”

梁训乐不可支:“哟哟哟!就会给自己拉关系了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问大老板啊!”

方蔷眨眨眼,露出这个年纪特有的灵动可爱:“大老板在旁边,可以顺便考察小老板决策嘛!”

林敢报了个大概的时间,方蔷确认之后便领着乐队离开。服务生已经做了大致的整理,他和梁训正在清点今天的酒水消耗,今天的消费水平应当很难化作日常,林敢没抱太大希望。万事开头难,能有这样好的开场,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威士忌还剩最后一点底,他给梁训倒了半杯,庆祝合作顺利。回到家,澡也没洗就累瘫在沙发上。窗外升起玫瑰色的云霞,与国外那些难寐的凌晨并无所差。他单手压住眼睛,晕晕乎乎,鼻子里是各式各样的酒精味,最后浮现在脑海里的却是方蔷和她的乐队。那样激情昂扬的二十岁,要是他能倒流到那时,会是怎么样呢?想着许多再不可能,他呼呼睡过去。

李冬青一早去了二手书市,夏对中国的二手文化有兴趣,向她邀约。两人早九点就穿梭在人山人海里,夏看上一本狐狸小姐和鳄鱼先生的绘本,李冬青挑选半天,翻开一册《山海经》线稿,开页便是题字:“慵间无一事,时弄小娇孙。异志手稿贺梅哥儿八岁生辰。”再细细内翻,竖排的注释飘扬灵逸,图画更富有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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