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都是模糊的,像极了爱情本身。
姜迎灯确信自己脸上没有脏东西,所以她不明白,梁净词说话时为什么要一直看着她的嘴唇。
所以心跳在持续地脱缰。
她指着那罐酒,假意负气说:“不要了。”
“不要了,”梁净词重复一遍,低低地笑,“行。”
悄然之间,姜迎灯似乎又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腰后压了一压,并不重,一两根指,意味不明地将她往身前带。
梁净词的视线从她的嘴唇挪到她的肩,最后又抬眸,看回她的眼,淡声问:“肩膀又是怎么回事儿?”
隔着衣裳,她以为自己将伤情藏得很好,但万事躲不过梁公子这双锐利如鹰的眼。
有人在想着怎么逃脱窘境,而有人早就借这点声色浮光,把她看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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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织开衫是奶油的颜色, 松松地搭在她的肩,因为刚才那么滑下来的一脚而些微脱离她的身体。但姜迎灯早已迅速把衣服拽好,梁净词大概就是那一瞬间里看出了破绽。
他问:“是不是让人欺负了?”
姜迎灯说:“没有。”
梁净词不语, 平静地注视她一会儿。像要把她这双眼看穿。
“小姑娘你坐我这儿吧,我出去抽根烟。”说话的是梁净词另一侧的一个男人, 好心为她让座。
姜迎灯看过去。
男人起身, 她见空座,急忙占下。
梁净词身上瞬间就变得轻盈些许, 撑着她后脊的手落了空, 缓缓放回膝头,低头见西裤上面两三道让人坐过的褶,他没去扯平。
抬眼便瞧见桌上摆着几个盒装的冰红茶, 梁净词手探过去,将纸盒上的吸管掰下来,插进罐装的奶啤里面。
而后塞到姜迎灯的手心里:“给你拿的, 喝吧。”
易拉罐总让人手摸来摸去,挺脏。他是贴心, 姜迎灯指着那冰红茶说:“人家少根吸管呢。”
梁净词背靠沙发, 松散后倚。不以为意说:“一会儿我带走。”
姜迎灯喝着饮料,坐得端正笔挺, 抬头看人唱歌。
梁净词的视线落在她耳侧。
她头发短了些。
他还记得,上一回见的时候还能扎个马尾,现在这个长度绑起来,大概只能扎个小揪揪。
齐肩发, 很斯文, 很适合过秋天。
梁净词看着她裸露的后颈,如果刚才没看错, 她里面只穿了一件吊带,微微一笑,语气懒怠轻嘲一句:“衣服这么穿,你也是不怕冻着。”
姜迎灯小声的:“这算什么,我室友还光腿呢,反季节战士。”
新鲜的词,梁净词扬眉:“什么战士?”
她不多说:“你又不懂。”
有代沟了,语气里还有那么点跟家里长辈叛逆叫板的意思。
梁净词撑住额,继续从侧边打量她。
看了一会儿,回归正题,他又问姜迎灯:“没跟人闹矛盾吧?”
她摇头:“真没有。”
梁净词将信将疑。
他属实不太会跟女孩子相处,尤其迎灯还比他小了这么多。
从前念书的时候,梁净词就总觉得女生心事挺多,一个个脑袋小小的,也不知道装了多少国家大事,脸上满是堆积如山的愁,成天对着窗口有着发不完的呆。
姜迎灯就更是心事重重了。
家中经历坎坷,她也堪堪成年。梁净词多少能理解点她的郁闷,但并不能完全参透她的那一颗七巧玲珑心。
他说到底是男人,各方面都与她差异太多。再竭力面面俱到,也不能全然对她情绪的点滴感同身受,无法共情少女的那些低潮与自尊。
所以梁净词希望姜迎灯可以和他多说一些话,好好坏坏都可以,多倾诉不是坏事。
偏偏她又不是这样性子的人。
梁净词问半天,姜迎灯才跟他讲来龙去脉。
她说肩膀是让人砸的,不过对方也不是有心。
听完,他缓了缓,问:“吵什么架,激烈成这样?”
她并不清楚吵架的具体内容,姜迎灯咬紧吸管,模糊地说:“她跟她男朋友不会走到结婚,但是两个人感情又很好,所以很纠结,经常吵架。”
说这话时,有人应景地在唱着一首相爱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