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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另一个人嘁了声说,“她最厉害的地方可不是出身,而是能入alex的青眼啦……”

“怎么说?”

“alex约女人很少有第二回 ,但是和这一位,光是被拍到过的date就有三次,现在都传她是目前为止最有可能成为他正式女友的女人咯。”

顾影没想到会在这里冷不丁听见沈时晔的情史,摇着红酒的手停住。

西方传统。

男女关系,先et(认识),然后date(约会),最后retionship(确定关系)。date时期是一段关系的精髓,界限暧昧。虽然有不成文的third date rule,在第三次约会之前不亲密接触,但对百无禁忌的饮食男女来说,什么都可能发生,接吻、上床。

顾影出着神,一股香风从她身边飘过。骆诗曼像朵花枝招展的蝴蝶,提着礼服裙摆坐下,另一只光洁的手臂自然而然挽住她的肩,“发什么呆,跟我去玩呀。”

骆诗曼最近人逢喜事精神爽,手下的几个会所蒸蒸日上,聂东煜的未婚妻受不了冷遇赌气回了国,她在伦敦一人独大,今天与聂东煜联袂赴宴,桃花春风都写在了脸上。

顾影“嗯嗯”两声,敷衍着她,注意力游离,分了一侧耳朵去听沈时晔的八卦。

那边的女孩在说,“你真是不懂行,符腾堡这位早就出局了。alex现在谈的那个是香港庄家的庄咏颐charlene,沈夫人钦点的儿媳,知根知底,这才是正经的交往对象呢……”

骆诗曼顺势侧耳听了听,娇娇笑起,很是不安好心,“你要听谁的料呢,还不如听我讲。”

顾影别过脸,耳畔珍珠耳坠摇摇晃晃,“无聊,没兴趣。”

“听听嘛,我的料可比她们的有意思。”骆诗曼漫不经心饮了半杯酒,“众所周知,沈老板约会很挑,出身不好的不约,不聪明不漂亮不知情识趣的通通不约。你猜猜,连巨富名媛们都被他择菜挑瓜一样对待……这个世界上,还有女人能被他放在眼里吗?”

顾影实事求是道,“他有挑的资本。”

骆诗曼失笑,“他最可恨的可不是这点,而是他都挑成这样了,各个千金为他争风吃醋打破头,可是传闻中……他根本不肯碰她们。”

顾影从鼻腔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呃?”

“他不和她们上床,哈哈!曾经有个大小姐放下身段千方百计要睡他,装醉坐到他腿上,都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尺寸,结果呢,还是被原样送走了。”

“……”顾影轻飘飘地说,“既然这么不中用,小姐们抢他做什么,多没意思。”

“他就是会迷惑女人啊。他给女人送花,直接送一座玫瑰园,你指哪一朵,当日就空运到你床头,做你醒后入目的第一缕霞光。分手的时候送你八位数的珠宝,祝你的来日比钻石更光明灿烂——这还只是date没有正式在谈,你说,谁能不动心?”

顾影轻哼一声,“是对钱动心,还是对人动心?”

骆诗曼啧一声,点点她,“当然是真真假假都掺一点了。你真是不懂行,男女之事么,看破不说破。”

“好好好,我什么都不懂,不跟你们这些人玩。”顾影小声嘀咕。

“你知道就好。”骆诗曼满意了,完成教育功成身退。

八点整,灯光暗下,唯一的光束打在大旋转楼梯上,有客人端着酒杯,“咦”了一声。在一些轻轻的惊叹声中,出现一抹酒红色如玫瑰花重重绽开的裙摆,嘉宁从楼上缓缓步下,水晶灯火倒映在她眼底,如落星河。

音乐渐渐止息,宾客也心有灵犀地安静下来,等待宴会主人致辞。嘉宁落落大方地讲起成年的感悟,感谢来宾、感恩每一位家人。提及长兄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而然汇到了站在她身边的沈时晔身上。

今天是妹妹的主场,他极尽低调。黑色西装,只有领带与胸口方巾出挑,用了和妹妹裙装的同色系。然而他单是站在那里,气场格调都丝毫不减,由不得别人不注意。

在东西方审美里,他都是毋庸置疑的好相貌。骨相绝佳,眉骨深邃,鼻骨高挺,下颚线清晰如玉琢。

单看这张脸,就会觉得他那些桃色传闻九成九都是真的,要是什么都没有,才叫人奇怪呢。

嘉宁的致辞以一声举杯助兴为终,音乐奏响,宾客如流水般聚集到她身边道贺。

顾影正要收回视线时,那位符腾堡小姐提起裙边走到沈时晔面前。沈时晔身边原本环绕了许多客人,人人都期待能与他多说一两句话,然而公爵小姐一来,所有人都当她是故事里的女主角,自觉做了npc,为她让道。

小姐摘下手套,朝沈时晔抬起右手的手背,要求一个吻手礼。

“alex,好久不见。”

德国人说英语总会有不自然的生硬,但她完全没有,纯正的英伦腔调甜而不腻。

女士主动要求的吻手礼是不能拒绝的,然而沈时晔只是客套冷淡地点了点头,完全无视了那只雪白手背。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公然违反社交礼仪,且对方还是曾被盛传过会成为他正牌女友的人。周围的客人猝不提防看了场热闹,个个隐晦交换眼神。

可怜嘉宁刚进入社交场就要为自己的哥哥收拾残局,她一把握住符腾堡小姐那只尴尬落空的手,一脸明媚笑容,仿佛小姐原本就是要来挽她的手。

她不停眨着眼睛,“舞曲快开始了,我们去舞池吧!”

符腾堡小姐步入舞池时,唇边笑容仍很僵硬。骆诗曼走到顾影身后,小声嘀咕一句,“看见了?”

顾影转过脸,骆诗曼便笑了笑,用肩膀撞撞她,“得了,不关我们的事。走,去跳舞。”

舞会一直开到零点,以一场盛大的烟花告终。

远方庄园的钟楼为嘉宁长鸣了足足十八下,虚空中落下无数花瓣与金粉,宾客发出惊呼,纷纷走到落地窗与露台上,仰起头,抑或伸手去接。

顾影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枚花瓣随风飘飘荡荡落在她掌心里。她今晚跟着骆诗曼喝了一肚子酒饱,已经有些醉眼朦胧。见出口处已经有礼宾在送客,慢慢吞吞地收拾起手包,随大流地走出去。

“顾小姐请留步。”一位侍者在她面前停下,“嘉宁小姐请您参加after party。”

“嗯?”顾影眼神迷蒙,反应慢半拍,“哦,好。……她在哪里?”

“东边花房。”

顾影点点头起身,脚下发软地打了个趔趄。侍者连忙伸手扶住她,担忧道,“你还好吗?我送您过去?”

她站直身子,摆了摆手,“不用,我记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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