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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

 

周宁看着黄娘子和屿哥儿一起离开,有些担忧地道:“黄娘子应该不会不同意吧?”

谢景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当即说道:“不会。”

黄娘子又不是屿哥儿的亲生父母,他要过的难关可不是黄娘子。

想到屿哥儿远在京城的长公主母亲,英护侯父亲,世子大哥,据说还有一个擅舞刀弄棍的二哥,一共四座大山需要他翻越,谢景行在心中为自己打了打气。

结婚嘛,在哪里都难。

更何况,自己要娶的可不是一般的小哥儿,大不了努努力,到时考个一甲或二甲进士再去提亲,应该不会被乱棍打出来吧?

哦,他忘了,还有个皇帝舅舅呢!

希望到时不要因为看不顺眼他将他贬倒三甲去,到时候他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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屿哥儿一进门,管家就送上来了一封信,“小公子,二少爷送来的信。”

他高兴地接过来,迫不及待地打开,已有好几日没收到京城来的信了。

信上粗犷的字迹印入眼帘,果然是二哥的字,唇角的笑还没完全上扬,就僵在了唇角。

第131章

回到家后,紧紧慢慢地又将家里的事情弄清楚了,周宁才趁着有闲工夫回了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了钱匣,拿到了屋里的桌子上,将银钱全部倒出来,细细地数着里面的银票和银子,“两千多两。”

两千多两里,大头都是卖竹扇的分成,只有零头才是谢家店铺赚得的。

作为普通百姓,无论是在周家村,还是在通州府,这都算得上是一笔巨款,只是若要想作为聘礼将屿哥儿迎娶进门,怕还是少了些。

屿哥儿可是天下商行的小少爷。

将银钱收拾齐整,又放回钱匣里,仔细地藏好后,周宁忧心忡忡地道:“日后我们每日做汤圆时,多做些出来卖吧?”

虽然杯水车薪,可积少成多。

谢定安默默点头,他总是支持周宁的决定的。

谢景行不知道双亲在房里为他日后的聘礼而担忧,他正端坐在书桌前练字。

今日他的情绪起伏较大,可以借着练字平心静气,回复心境。

停下笔后,谢景行不期而然地想到了屿哥儿,就是不知他现在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在同小白一起玩?

被谢景行惦记着的屿哥儿此时正骑着马飞驰在官道上,后面跟着徐护卫和十来位其他眼生的侍卫,屿哥儿府上的护卫不少,平日里只是不常出现而已。

十几匹骏马将官道上的路踏得灰尘漫天,不过此时月已高升,官道上除他们外,再无他人。

屿哥儿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白日羞怯兴奋的模样,精致的脸上满是寒霜,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与担心。

他此时要赶去的地点是位于通州府和临近的会按府之间的一个驿站,在那里他能同二哥见上一面。

他午后接到的信里,二哥将近日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最后才以寥寥数语提到将要去边境抗击西戎人,行军路上不便私自脱离队伍,不过这两日会途经会按府,若是来得及,想要见见自己。

就算安庭轩的信没将事情经过写得详细,不过屿哥儿也不是普通哥儿,只凭那三言两语也能将事情理清。

安庭轩可是大炎朝长公主的儿子,若不是太后一党从中作梗,怎么会需要离开京城,去往生死未卜的边疆?

黄娘子的话回荡在耳中,“真是好大一盘棋!本以为他们将铁运之边境只是想私募军队,未曾想到他们居然是将铁送与西戎人的,为了获得兵权,为了让长公主投鼠忌器,既然连守边城都拱手送了出去,还害得牧大将军一家三口的人命。”话语声是少有的尖利,满是愤恨。

又哪里只是牧大将军一家三口的人命?守边城这一次不知多少百姓丧失了性命?又有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私运铁矿是由他与谢哥哥发现的,当日他还曾说让谢哥哥和他都不要管此事,可没想到此事最终却还是与他扯上了关系,还将他的至亲送去了边疆。

长大后,知道阿娘将他送来通州府是迫不得已,也知道罪魁祸首是太后,可他却并没觉得难捱,甚至因为来到通州府,才能遇到了谢哥哥还有其他那么多人,他心中还有庆幸。

可是此次,屿哥儿的心里第一次充满着如此滔天的怒意,不只是因为二哥,还有那许多丢失的人命,那些可都是大炎朝的百姓。

这得是何等丧心病狂的人,才会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

玉白的手指紧紧握着马鞭,在空中挥出破空的声响,马儿四蹄跑得更快,总算在月落日升时赶到了目的地。

通州府与会按府之间的这所驿站并不显得破败,两府来往的人员不少,常有官员或驿使会在此处落脚。

除此以外,负责管理驿站的驿丞及其家属,还有在驿站中负责接送官员、喂养马匹的驿夫也常居于此。

屿哥儿的马急急停在了驿站门口,驿夫早已起床,将驿站收拾了干净,此时立马迎上来,准备上来询问他们的身份。

驿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来落脚的,只有朝廷的官员和传递官府公文和军事情报的役使,或是钦差等人才能住在驿站。

徐护卫立即上前拦住了他,出示了一枚令牌,令牌是屿哥儿小时出京城时皇帝就赐下的,可这才第一次用。

驿夫看见令牌上明晃晃的“皇”字,哪里还敢多问,急忙低头将几人引进大堂。

屿哥儿面寒如霜,问道:“驿站这两日有人来吗?”

驿夫半垂着头,恭敬答道:“这两日只有一名驿使路过,歇了一夜后就离开了,除此以外再无他人到来,大人你们还是今日来的第一批人。”

屿哥儿蹙眉,难道二哥是被鲁平威那莽夫看着,不便出来吗?

坐在大堂的四方桌旁,徐护卫为他倒上了一杯热茶,可他心里焦急,连连张望驿站门口。

天边已经隐现日光了,二哥信中说的就是这日,送信的人也说了军队就在他后面,不会有事耽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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