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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白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里多出几许深思。
宴会很快结束,散场之后自然是各回各家,盛筵之后的散席,总让人觉得有些寥落。
但陆秋白自觉颇有收获,遍数本朝二十多次科举状元的授官历程,其中大都是从京官做起,初入仕途的往往都是将作监丞或是大理评事,也有少数直接外放任某州的通判的。
其中最终出阁拜相者不在少数,尤其是现在的内阁首辅李自晖,曾经也是状元出身,先是任过苍州通判,而后调任回京,在吏部补缺,之后一步步进入内阁的。
当然也有虽高中状元,最终郁郁而终者,不乏时运不济之因。
如今帝王年迈,太子年幼,朝中老臣位高权重,天子最为忧心之事当属太子继位之患,新朝更迭必定伴随人心浮动,若是将来臣强主弱,于皇家看来定非好事,故而接下来皇帝的动作多半是要削弱旧臣的力量,提拔新的心腹。
而她想接触到当年的事由根本,一在于获得君心偏向,谋得主君信任,二在于接近当年父亲所在官署,如此才能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些都只是调查的基础,想要进一步查得真相、雪清冤案、为母亲报仇,最重要的还是掌握更高的权利,在朝中获得足够高的话语权,否则只会前功尽弃,一朝失足,遗恨千古。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等待授官,这次恩科本就是为了补充大量官员空缺所设,想必不会让她们等太久。
至于其它事……
陆秋白想起那个清冷绝尘的身影,心弦某处再次微微颤动,或许也可以借机打听一下她的近况?
只是该从何处着手呢?她在京中尚无多少人脉,如今往来巴结的人多是为着她如今的身份,不见得能聊这样的话题,同科之间更不可能打听这等私事。
思来想去陆秋白隻想到一个人,不过去探访她之前,陆秋白觉得或许可以再去医馆看看。
陆秋白抱着也许能碰见她的期望,当初刚回京城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些芥蒂,但这点微弱的隔阂,在见到她的那一刻都已烟消云散。
现在她很想问问她,过的还好吗?还想跟她好好说一声,抱歉。
陆秋白在纠缠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去,直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方才悠悠醒转。
她睁开眼就见着窗外的日头格外炽热,当即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平日她一贯早早就会起来,要么温习一番功课,要么就在趁着早练练身体,鲜少这样沉沉昏睡到这个点的。
陆秋白扶着床边下来,难得感觉今日精神格外松弛,下床走动几步,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毛孔都舒展不少,有一种通体神清气爽的微妙感觉。
她不明白这是何缘故,隻当是好好睡过一觉,所以精神更加充沛一些。
陆秋白深吸一口气,这一日心情格外轻松,甚至颇有食欲,她先是去对街的面馆要了二两面,又在附近的烧饼摊上多要了一个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