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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慌乱

 

林以墨借着看右视镜的动作瞄了她一眼,失笑:“你好像有点羡慕。”

“没有。”她一本正经。

林母早就等在了花园里,笑弯了眼迎着三人下车,嘴上不住地念叨:“丫头来,快让我看看。”

季嘉回对这个称呼颇为新奇,林以墨哭笑不得,季嘉回噙着笑走到了林母的身旁,和她一起往房内走。

林母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0着她的手背,和蔼道:“丫头,以墨对你不好的话,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好,虽然他对我挺好的,”季嘉回眨了眨眼,“阿姨您叫我嘉回就行。”

“好,好。”林母不住地说,脸上的皱纹都因为笑的幅度而加重了许多。

王姨是一直照料着林母日常起居的人,林以墨费了不少心思选的,为人十分稳重,心思又细致,照料的很妥当。

她走在林母的另一侧扶着林母往里走,偏过头来笑着和季嘉回说:“阿姨一直在说,等儿媳妇等的人都憔悴了。”

季嘉回温婉道:“那我应该早些来的,让阿姨等我等了那么久,还有点内疚。”

林母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说什么呢这孩子。”

林以墨接过王姨倒好的茶水,走进客厅里把茶杯放在茶几上,清了清嗓子说:“妈,别老拽着嘉回说话了,喝点水。”

“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我现在不讲两句,之后就没机会讲了。”

季嘉回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林母:“阿姨,别这么说,您只要想找我讲话,我肯定立马来。”

“你有这份心但我不一定能有这个福气,”林母看得很开,转而假装怪她道,“怎么还叫我阿姨,是不是该改口了?”

林以墨兴许是怕季嘉回心里不舒服,连忙抢在季嘉回之前答道:“妈,我和嘉回还没领证,现在喊不太合适吧。”

“为什么不领证?你吊着人家小姑娘是不是?”林母瞪了林以墨一眼,“要我看,嘉回条件可b你好多了,是不是嘉回不愿意?”

季嘉回笑了一下:“妈,别这么说,我们俩选了个好一点的日子,一周后就去领证。”

林母果然惊喜:“真的?”

她连忙把王姨叫了过来,戴上了老花镜细细翻着日历和h历,不住地说:“好好,确实。”

林以墨坐到她身边:“真的?”

“我做人很真实,从来不说假话。”季嘉回也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动作的间隙不动声se地看了一眼侧躺在另外一个沙发上戴着耳机神se淡淡玩手机的林应礼。

他带的是头戴式的耳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里那小块亮着的屏幕,努力装着没听见却被下垂的嘴角泄露了自己不愉的心思。

她放下茶壶的时候对上了林应礼执拗又赌气的目光。

她当然知道林应礼的心思,领了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和林应礼是法律上的一家人,也再无可能。

普通的一天以及她不放在心上的话,毁掉了一个孩子单纯的梦。

外头的风好像刮的大了起来,撞着透明的窗子。

大块的云朵一下子现了形,天气忽地就转y了。

季嘉回平淡地移开了视线。

中午吃饭时,林应礼放下筷子就又开始鼓捣着手机。

季嘉回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淡声说:“应礼,作业是不是没写完?去楼上写作业,写完之后拿给我检查。”

林应礼和她对视了片刻,低低地“嗯”了一声就上了楼。

林以墨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若有所思。

林母笑着说:“应礼这孩子倒是听他妈妈的话。”

季嘉回也不推脱:“我教导孩子确实有一套。”

林母嗔怪:“你工作这么忙的,哪里有孩子可以用来练手?”

季嘉回见林应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转角,才弯了弯眼睛说:“我之前有个弟弟,一直是我在管,也很听我的话。”

饭后。

林以墨被林母拽住y要交代着婚后注意事项,季嘉回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脱了身,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参观着这间房子。

她顺着楼梯来到了二楼,手背在背后细细地打量着古朴的装修。

咔嗒。

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一怔愣,忽然手腕就被拽住,极大的力道将她从后一把拽进了一间房内。

她被压在门板上,背对着后面的人。

林应礼一只手钳制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则握住她的腰。

季嘉回只是心稍微悬了一瞬就安然地落下,稍稍扭过头,对上了他晦暗不明的眼神。

“真的?”

良久后,她才听见林应礼g涩地问。

她的身子都有些麻了,季嘉回转过头,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桎梏,额头贴上门板,轻声回答:“真的。”

季嘉回丝毫不畏惧看到林应礼的表情。

她看见林应礼轻轻眨动着睫毛,游离着视线倔强地不肯去看她,又在深x1了一口气之后移回了目光,伸出手试探着g了一下她的手。

季嘉回也没躲,垂下目光看着并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

林应礼哑着声问:“那我拉你的手,你为什么不躲?”

季嘉回高高地挑起眉,反问:“我为什么要躲?”

“你不觉得,我们俩这样特别不合适么?”

林应礼一眨不眨地观察着她的神se,想从她眼里看出一点迟疑或是犹豫。

但季嘉回没有。

她松散地笑了下,散漫道:“我这个年纪能觉得有意思的事情不多了,和你‘偷情’这件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林应礼g着她的手的力道缓缓收紧,自嘲道:“我算什么?真把我当儿子?那天和我在宿舍说的称呼当真了?我以为你在和我tia0q1ng。”

“有tia0q1ng,也有认真。”季嘉回感觉到他的手心渐渐生了汗,把手就想往外ch0u,反被更用力地攥紧。

“是不是我一直以来都太乖了?”林应礼忽然放轻了语调。

季嘉回一怔:“……什么?”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是漆黑的雨夜,平静道:“是不是我一直以来都太乖了,让你觉得,你可以随便对我做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而我永远会听你的话,服从你的命令?”

林应礼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像是闪电划过夜空。

季嘉回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

她没有否认,继续淡淡道:“我觉得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高考上,而不是关注我去做什么。”

他嗤嘲着笑了一下:“你觉不觉得,你有一些答非所问?”

“因为,如果你考好了——”她停顿了很久,都迟迟想不出后面要说什么。

林应礼垂下眼接着她的话头说:“这样吧,我如果考上了莺城大学,你怎么奖励我?”

季嘉回忽然0了0他的脸:“我就……我就替你约个祛疤手术吧。

这个疤不好看,不要留在你脸上了。”

林应礼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嘉回看,缓缓开口问她:“……什么?”

季嘉回神se淡淡,忽然轻笑了一声,说:“然后,我带你去个很远的地方。

就我们俩。”

我能买下一整座农场,在里面种满粉se月季。然后,我们在花海里拥吻,za,你当个花农,我就去种地,自给自足。”

林应礼弯起眼睛,那点不安的心思消弭,立马被哄好了:“月季有刺,我们可以种点别的,草莓怎么样?”

“草莓……”季嘉回呵笑着,“到底是想在哪里种草莓?”

“……哪里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就行。”林应礼已经探身靠向了她,双手小心地捧住她的脸庞,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面上,轻声呢喃着说着情话。

季嘉回对上他深邃的眼睛,仰起脸hanzhu了他的唇,轻轻吮着,很缱绻。

楼下。

林以墨在厨房切水果,王姨走到他的身边:“以墨。”

“王姨。”

“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王姨斟酌着后面的语句,林以墨洗了洗手,问道:“嘉回怎么了吗?”

王姨皱着眉:“会不会和应礼有点太亲密了?”

“……嗯?”林以墨极快地蹙了一下眉,转眼就温和地又道:“什么意思?”

王姨压低声音:“我看见刚刚吃饭的时候,应礼的膝盖碰了那姑娘好多次,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也不像是看‘妈妈’的眼神……你如果真打算和那姑娘发展下去,还是提醒一下应礼吧。”

林以墨缓慢地眨动着眼睛,安抚道:“没事的王姨,我心里有数,不光是我,嘉回和应礼都有,都是大人了,不要担心我们。”

一模就在这个周四和周五,考完便能得到一个月不到的寒假。

周三。

一大清早,季嘉回穿着一身黑se大衣,手边摆着的是同se的行李箱,在玄关换着长靴。

屋内暖气很足,林以墨就穿着一个休闲白se毛衣,靠着柜子半眯着眼轻声说:“注意安全。”

季嘉回轻轻地“嗯”了一声,拉开门,外头料峭的寒风就一gu脑地裹着雨丝卷了进来,林以墨的困意就被吹走了。

他站直身子,往前给季嘉回围上围巾:“马上要寒假了,你也就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是。”

“方明桉来了吗?”

“马上。”

他看出她的兴致不高,叹了口气,把季嘉回的头发从围巾中ch0u出来,温声说:“也替我给季迦送一束花吧。”

季嘉回这才慢了半拍地抬眼:“嗯?”

林以墨却不再多说,看见方明桉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推着她的肩:“走吧,一切都好,我保证。”

季嘉回上前轻轻环抱住了他的肩膀后就不言地离开了。

车内。

方明桉打着方向盘:“走了?”

“走。”

“要不要接阿姨他们?”以前季父季母总会跟着去。

季嘉回淡声说:“不了,他们说今年想过年的时候再来。”

中国人谈起过年这样的词语,似乎总会觉得与幸福相伴。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们逐渐在走出y影呢?

方明桉眼里有了些笑意:“挺好的,总是在特定的这天来总会有些失了新意。”

他转过头看向脸埋在围巾里的季嘉回:“你呢?”

“我?”她停顿了良久,手缓缓地抬起攥了攥柔软的围巾,轻声说,“我不去。”

方明桉还没来得及再劝几句,就听季嘉回继续道:“因为以后,我也应该都不去了。这次去,是最后一次看他了。”

方明桉立马靠停在了路边,有些难以置信:“什么?”

季嘉回淡笑着:“你说得对,我得走出来,不能被他束缚住。我这些年,因为他确实有些偏激了,我不想让季迦看见疲累的我,他应该也不想在固定的时间里,因为我而再次被折磨吧。”

方明桉沉默了许久,又再次驶上了路:“是因为那个孩子么?”

季嘉回:“是也好,不是也罢,我要去过我自己的生活了,有这个好的结果就够了。”

林应礼起床之后没见到季嘉回的身影,拿起一片吐司随口问了句:“她呢?”

林以墨回答:“出差了。”

“也不告诉我。”林应礼小声嘟囔了一句。

林以墨起身:“走吧,明天就要一模了,加油。”

林应礼“嗯”了一声。

今天不上晚自习,雨仍是下个不停,林应礼布置完考场之后就自己坐了公交车回家。

路过其中某一站的时候,他忽然看见在雾蒙的雨气里氤氲着白光的一家花店,门口摆着他再眼熟不过的月季花。

他立即在最近的站点下了车,买了一束花后见离家不远就走着回了家。

雨丝倾斜着弄sh了他的黑se大衣。

林应礼给季嘉回打了两个电话她才接上。

季嘉回:“喂?”

林应礼笑着说:“我明天就要一模了,但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月季花,我就买来送给你了,你想放在哪里?”

季嘉回默然了良久,轻声说:“放哪里都可以对了,一模加油。”

“我肯定好好考啊,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林应礼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季嘉回的书房,“我把花放你书房?我记得上次看到有个花瓶。”

季嘉回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还没等她说别进去,林应礼就笑着道:“我看见你桌上的拍立得了,你一直放在桌上吗?”

那拍立得的旁边,应该是她昨晚刚拿起看过的相框。

她的沉默不语让林应礼奇怪道:“你怎么了?”

他把相纸放到桌上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相框,匆匆的一瞥,他看清那个带疤的眉眼,他调笑道:“不是吧,你还偷拍我?”

“”

林应礼再次定睛一看——

那个相框上的男孩可不是他。

他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凝住了。

电话里一时间只有两个人的呼x1声。

林应礼打断了这个沉默,语气轻如鸿毛,像是怕吵碎了这梁柯一梦:“你桌上的相框,我能看看么?”

季嘉回闭了闭眼,深x1了一口气,嗓音沉闷,x口也闷,又高悬着空落落的。

她说:“看吧。”

林应礼拿起相框,定格的瞬间少年笑的灿烂,那眉眼与他何其相似。

“是他么?”林应礼问。

“什么?”

“你对我的这些关切,其实是对他的么?”

季嘉回不知道怎么答,明明知道答案是什么,但她却一点都发不出声音。

林应礼立马挂了电话。

季嘉回一瞬间慌了神,像他曾经打给她的一样,打了许多个电话。

但他都没接。

季嘉回从酒店的床上站起了身,又试探着再拨了一个出去,那头接了。

林应礼接起电话,语调像掺了冰渣:“我答应过你的,一模好好考,我会把它考完——”

“——那你呢,你对我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正想过去把它兑现的。”

那头鸦雀无声。

林应礼等了很久,最后只是讽刺地浅浅地g唇,再次挂断了电话。

五一临时有了出行安排又咕咕了抱歉orz

季嘉回握着手机仍旧保持着站着的姿态许久。

她张了张口,垂下眼又调出了拨号界面,却没再点下拨通键。

她忽然笑了,将手机甩到床上,自己带着钱包离开了酒店,从便利店买了几瓶酒打车到了墓园,而后就坐在门口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直到天蒙蒙亮,季嘉回甩了甩头见墓园的大爷已经上岗了的时候,才拍了拍晕着红的脸登记了进园。

“季迦,”季嘉回坐在一旁,把手里的塑料袋随意地磕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的杂草道,“我以后要是不来了,你会——”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静止的空气中许久后浮动着她自嘲的轻笑:“好吧,一直是我自作主张来看你的,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会更自在一点呢?”

她垂下眼:“我做了很多事,如果你知道了,你是会因为我耿耿于怀你的事而感到感到荣幸呢,还是会远离我呢?”

季嘉回不由地想到了林应礼。

他呢?

他是会远离她还是继续装聋作哑地亲近她。

这个年纪的男生,她希望他能是骄傲的。

她意识到自己在走神时愣了一下,转而喟叹道:“好吧,我可能以后不会再这么固定地来看你了,我再最后坐一会儿,好么。”

直到墓园里有稀稀拉拉的人来,季嘉回才从长久的发呆中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又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悠慢道:“再见。”

她出园的时候习惯x地去0手机却0了个空,慢半拍地记起自己因为烦躁而没把手机带出门。

不知道会不会有紧急的工作找上自己,季嘉回想。

忽然的汽车鸣笛声让她皱起眉,她抬头时撞进方明桉焦急的眼瞳中。

方明桉道:“找到你了,上车。”

季嘉回轻点头,坐上副驾驶方明桉就闻见她身上不浓不淡的酒气。

方明桉:“喝酒了?什么事这么心烦,电话也不接也打不通,这么大的人了可不能任x了。”

季嘉回像是觉得好笑:“是不能任x,但我什么时候任x过。”

方明桉语塞:“行吧。”

他斟酌着话语,又侧着眼睛看了她好多下,季嘉回虽然闭着眼睛假寐但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懒散着语气还泛着鼻音道:“怎么了?”

“之前咱们找的那个设计师,你还记得么?”

季嘉回察觉到他语气的凝重,睁开眼晃了晃头,冷静道:“是抄袭的那个还是没抄袭的那个?”

方明桉深x1一口气,驶进车库里,光线一下就暗了下来,他踩下刹车,正se道:“我现在和你说。”

项目出了问题,自己招进公司的设计师被人指证说是在服装上用了珠宝的赝品,艺人工作室那边已经紧急联系且停止合作了。

她面临的是赔偿金和不知道怎么修复的公司名誉。

和林以墨说好的清闲寒假自然是不存在的了,季嘉回忙的四处奔波,她无数次从莺城一中的校门口路过却只是短暂地分过视线就收回。

不久后,她从林以墨的口中得到林应礼一模考的不错的消息。

季嘉回紧绷的身t似乎松了一瞬,但在瞥见从二楼楼梯下来的林应礼时手掌又不自觉蜷起。

林以墨把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喝杯咖啡吧,稍微歇歇,好久没在家里看见你了,你的东西都要落灰了。”

咖啡杯很烫,季嘉回指节被烫了一下,她垂下眼抿了一口之后道:“抱歉,这两天实在不方便和你去民政局。”

“我现在只希望啊,过年的时候你能有空和我一起回家吃饭。”林以墨温声说着话,抬眸看见了大冬天仍旧要喝冰可乐的林应礼,“应礼。”

“怎么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和季嘉回像是发着呆的空洞的视线碰撞,无声的对峙带来的硝烟味似乎随着可乐开瓶的“噗呲”声不上不下地被叫停了。

很难受。

林应礼捻了捻指腹,不知是为了逃离这个环境还是真的有事,道:“我去趟学校。”

“怎么了?”

“东西忘拿了。”

林以墨无奈道:“保安应该不会放你进去,寒假期间好像不允许进的。”

“没关系,我可以从后墙翻进去。”他已经拿起了衣架上的黑se羽绒服。

恰巧这时季嘉回的手机也响起,她看了一眼就匆匆又喝了一口咖啡:“我也走了。”

季嘉回在门口换上长靴,拉起靴子拉链时,清润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急么?”

“怎么?”

“能不能送我去学校。”

林应礼双手叉在羽绒服的口袋里,身子站的笔直,黑se的眼瞳认真地注视着她。

季嘉回依旧坐在了驾驶座,林应礼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大步走向了副驾驶拉上了安全带坐直了身子。

熟悉又久违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季嘉回敛了眼眸,发动了汽车。

y蒙蒙的天自带着冷se调,几近年关,路上车流并不多。

季嘉回忽视一旁的人几yu说话的神态,自如地驱车即将到了学校。

她听见一旁的人深x1了一口气:“季嘉回——”

“到了,下车吧。”季嘉回解了锁,淡漠地打断,但余光却自作主张地倾斜到了他的身上。

林应礼的手很白,指节修长,指骨又突出,青筋很明显,是十分漂亮的一双手。

这双手在羽绒服的黑se的底se下显得苍白,十指交拢着,拇指虚虚地盖在十指的指骨上。

林应礼抬起头,带着嘲意地道:“季嘉回,你做事情,是不是只要不顺着你自己心意了你就会一直逃避?”

季嘉回有了些恼,皱着眉看向他:“我说了实话你也会不高兴,说假话你这么聪明肯定能一下就听出来……所以现在,你是在怪我?”

“……”林应礼深x1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话语里皆是无力,“你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有个结果么?”

“……什么?”他的话语跳的太快。

“所以,你在看到结果不如你意的情况下,就会先一步地撤身离开而防止给你留下w点是这样么?”

季嘉回听明白了,但她不明白自己心里忽然泛起的苦涩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她静默了许久,在车内空调呼呼的风声中g涩地开口:“你失望了?”

季嘉回看向林应礼的侧脸,他的嘴角略向下垂。

林应礼动了动唇像是想说什么,但眼睛闪烁了一下之后却只是轻轻地g唇。

那并不是个笑容。

季嘉回的视线猛地透过了窗子看向他那侧的窗外,瞳孔骤然收缩:“宁遇?!”

“嗯?”

林应礼慢了一拍,季嘉回就已经飞速地拉开了驾驶座侧的车门冲下了车,他也立即跟着她着急了起来。

季嘉回下车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片肮脏——

已经看不见宁遇的脸了,完完全全地被前面那个男人挡住,此时此刻那个男人正把她压在水泥墙上,一只腿已经挤到了nv孩儿的两腿中间。

季嘉回一时间火气上头直接忘了自己穿的是裙子,扒着墙面就要往里头翻,一只脚蹬上墙面时被人从后面拦着腰稳稳地抱了下来。

林应礼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语气沉稳却同样有着隐隐的怒意:“我来翻进去。”

季嘉回把手机拿了出来,摄像头对准了那个男人,拍摄下罪证之后林应礼也已经钳制住了那个男人。

她按下了停止键,立马奔向了墙头大喊:“宁遇!”

宁遇的脸煞白的可怕,听见自己被喊了的时候在原地呆滞了好久才迟缓地看向声音的来头:“……季阿姨。”

“到我这儿来。”

宁遇走的呆愣,季嘉回仗着自己个子还够用,隔着墙就慌忙地确认宁遇的安全:“没事吧?”

宁遇轻轻地摇了摇头。

忽然的一声闷哼从不远处传来,两个人同时往那头望,就见林应礼重重地给了男人的肚子一个肘击,冷声道:“还敢来?上次还是没能让你长记x啊。”

“……还?”

男人因重击sheny1n了一声,蜷缩着身子蹲在了地上。

季嘉回定睛一看,男人长得有些眼熟。

她多年的识人经验让她立马认出,那是曾经和林应礼有过冲突的t育老师,刘华全。

季嘉回似乎冥冥之中意识到了什么,抓住了宁遇单薄的肩膀,语速很快又冷静:“‘还’是什么意思?”

“就是……之前曾经也有过一次。”宁遇无力地闭上眼。

抱歉这几天太忙了

辛苦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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