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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问她:“美好很重要吗?”
她努力的在我怀里撑起一点身体,下巴垫在我的膝盖上,整个人呈现一种扭曲的姿势,看着倒真像是一条美人鱼了。
“很重要吧。”我其实只能看到她的背面,可仍然感觉到她在吃力地眨着眼睛。
“为什么?”
她安静了很久。
海风和海浪声在耳边,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沉静下来,等着她的答覆。
可是她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
她说:“我想听你唱歌。”
在一个比烟花还要短暂的瞬间,我的直觉告诉我周令也想到了我那天晚上说的话。
我告诉过她不完美也可以被爱。可能她记住了。
于是她想听什么歌我也自然知道。
至少还有你的副歌部分是我最喜欢的。在当下也最合适。
“如果全世界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我唱的很小声,只有我和她能听见,也只需要我和她听见。
公主
和周令也到达樟市的第四天,我说我们回去吧。
当时周令也坐在床上,背对着我□□,露出她光洁细腻的后背。
她有一阵子没回应。过了这一阵子她喃喃:“……不能不回去吗?”
我从后面搂住她,说:“宝贝你的志愿都提交了,我们总是要回去的。”
周令也的志愿在出成绩后的第三天就填报完毕。
南明大学天文系,是周令也一直很想去的。
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周令也还是选择了专业服从调剂。
周令也没动,任由我抱着。她说:“可是我们也可以等开学再回去。”
我没答应,也没解释。只是说:“回去吧。”
我们不可能逃一辈子。
周令也往前倒,离开我的怀抱。
她趴在床上,肩胛骨高高耸起又轻轻颤抖,看上去异常单薄。我俯下身去吻她的肩胛骨,说:“对不起。”
冠冕堂皇的理由才是我们不可能逃一辈子。
真实的理由是我们没有钱了。
一天五十的房费我们交不起,更不用说一个月一千的租金,还要付三押一。
周令也哭过之后,我掏出口袋里全部的钱放到床上,一共是五十块三毛。
她红着眼睛,无声地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张一百,放到我的钱上面。
从樟市回丘市的火车票八十块钱一张,还差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