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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雪崩声骤然从身侧传过来的时候,她顿了顿,把已经拍了小半个冰川的运动摄像机装进口袋里藏着,然后戴上怕丢,一直含在嘴里的,纪砚清送她的戒指,抬手摸了摸胸前她送的项链,被山呼海啸般的白雪卷入了无边黑暗。
一瞬间熟悉的压迫感和窒息感将她拉回到了孤独的14岁。
她躺在被雪压塌的房子里,怀里揣着一张色彩鲜明的照片,第一次尝试着去叫里面那个人的名字,“纪,砚,清……”
生涩,渴望。
叫出来的刹那,那个人在黑暗里转头:“嗯?”
“你能不能带我走?”
“你想去哪里?”
“随便哪里,有你就可以。”
“为什么一定要有我?”
“……不知道。”
“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沉默逼迫着黑暗往下压。
“你是不是一个人?”
“嗯。”
“刚好,我也是一个人。我带你走,你陪着我,我们一直在一起,可以吗?”
“可以。”
她朝她伸手,拉她起来。
然后天光大亮,春日抵达,她寒冷干涸的世界终于有了阳光和生命力,从此不必再孤独地忍受冬天,不用耐旱耐涝,凌冬不凋。
她说:“我叫忍冬。”
雪崩后的冰川寂静无声, 成功躲过雪崩的科考队员立刻从山体后面跑出来救翟忍冬。
“还有呼吸。”
“氧气瓶!”
“下山!”
傍晚,冰川脚下的科考队大本营,随行医生金姗高声说:“男的都出去!”
帐篷里乌泱泱的一群人鱼贯而出,很快安静下来。
金姗脱了翟忍冬的衣服, 给她取暖, 恢復体温。
外面风大得听不见翟忍冬的呼吸, 助手手指僵硬, 摸了几次翟忍冬的脉搏都摸不到, 急得说:“金老师,她没心跳了。”
金姗冷静道:“药箱。”
助手立刻起身把药箱搬过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