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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云 第13

 

这会她带了另外几位掌事和首领过来。

主管膳食的汤令官,衣衫头面的四司,私库处的两位掌事,还有成、张两位医官,以及护卫首领。

江瞻云翻阅记载个人档案的卷宗,上头详细记载了每个人的背景,一人一卷,足有十卷,她一目十行看完,抬眸看了眼林悦,“没旁人了?”

林悦道,“都在这处,没旁人了。”

江瞻云落眼在护卫首领身上,顿了会,合上卷宗没再多言,只让他们散去各司其职。

“大人还吩咐了一事,今日虽无课业,但还请姑娘午后去书房先将课本温习起来,不能少于两个时辰。”

二月里,白日短得很,午后两个时辰天都黑了。谁家带病还这般用功的,欲速则不达!

江瞻云口上应是,心中腹诽。

林悦走后,她回想卷宗中的种种内容。尤其是护卫首领的介绍,年三十又一,曾任四百石牙门将,承华廿二年参与益州巡防两次,毙敌三人,先为六百石骑都……

江瞻云皱眉想了许久,只觉匪夷所思,直到午膳过半,终于露出笑颜,将被她搅得已经凉透的半碗汤饼换了碗重新做的,热腾腾用下了。

“女郎,婢子有一事想同您说。”

桑桑陪同江瞻云过来书房温习功课,瞧她心情大好,终于尝试开口。

“你说!”江瞻云浏览书案上的一摞书卷,一部分是关于青州风俗的,一部分是隶书的讲授。

“婢子瞧着今日来此的护卫首领不是以前的唐飞首领,方才您读卷时婢子看到了他的记录,才六百石,实战经验也不算丰富,薛大人择这样的人保护您,怕是不妥。您自然也是发觉的,但神色从不解到释然,定然知晓了其中关窍,可否对婢子指点一二?”桑桑凑过来,“女郎放心,这处人都打发了,就你我二人。”

江瞻云阅卷极快,两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基本扫完了全部竹简,这会合上最后一卷扔在书案上,托腮打量侍女,“这处正是我要考你的,你当真没有悟透。”

桑桑有些报赧地摇了摇头。

“我一直没问你,你阿翁身在太尉职,位极人臣。莫说他教你,便是耳濡目染你也不至于对时局这般不敏感。我瞧着你是块读书的料子,悟性好,过目不忘,怎么以往在家中你父兄从未同你谈论过朝政?”

论起已逝的父兄,侍女眼眶微红,依旧摇头道,“阿翁没有阻止我读书,但是在论政上却也不曾让我旁听过。毕竟女官制被废除了,阿翁的心思便更多的用在栽培兄长身上。”

“先帝是废除了女官制,但不是立了孤为储君吗?这不是很明确的风向吗!”

“如果……”桑桑垂下头,声音越发低了,“阿翁或许会教授我吧。”

如果。

如果没有那场刺杀。

“抱歉。” 江瞻云伸手摸她面庞,“那年你十二岁,正是听政学政的好时光。穆辽是个好父亲,若还在,一定会教你的。”

桑桑咬着唇瓣点头。

“以后孤教你。”江瞻云拭去她眼底水雾,“这样,孤给你个提醒。你还去晌午的那个凉亭,眺望未央宫,然后再想想为何薛大人送这么一个人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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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时也疑惑,但后来想明白了。其实一开始您让林悦领那十人来见我,要我熟悉他们就是不合理的。说白了,我又不是这处的主母,要打理中馈;即便是,熟悉几位内宅的掌事便可,何需连掌管膳堂的汤令官、负责安全的护卫首领这些人都要认识。后来我想明白了,无非是您在考我,就是要我在这群人中寻出个不符合常理的人,护卫首领李荣。但这个人您也不会调走,确确实实是派来护卫我安全的。”

日落时分,薛壑来了向煦台。彼时江瞻云尚在内寝歇息,闻他过来很是不满。本来她阅完功课,思忖无事便回榻上歇晌。许是近乡情怯,心绪酸涩了些,也无甚胃口,就打算不再起身用晚膳,何时腹中饥饿再传。这人一来,少不得得敷衍应付一番。最气人的是这厢过来,闻她歇晌在榻,以她擅自更改温习时辰为由,在此考她。不过,这会看坐在书案前的男人神色,明显眉间愠气散开了些,只抬眸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侍奉在一侧的桑桑也满怀期待,实乃即便得了主上提醒,她依旧没有悟出这其中的道理。

“在益州时,老师们给我分析长安局势。曾说过,未央宫禁军五位校尉中有两位是薛家子弟。而此处距离未央宫北宫门极近,虽不是禁军管辖的范畴,但却依旧是五校尉轮值负责的地界。简单来说,我薛门的两位校尉,明面任职未央宫,暗里却还兼领保护九娘的职责。有这二位在,自然无需再把唐飞首领按在此处,只需放一位有责任心的首领便可。”

桑桑顿悟,原来殿下的提醒是让她观地形,思校尉之职责。

“还有吗?”薛壑眉宇舒展,饮了口茶。

江瞻云侧首看了眼桑桑,似也在问她这个问题。

桑桑蹙着眉,想不出旁的,只有江瞻云的声音再度响起。

“局势。”

“昨晚我说可从绣月处看出当下局势乃您占上风。但您真的只是稍微占了一点而已。虽说择薛氏女为后,是早早定下的事,但先前毕竟我还未入京。而这厢我抵京,未央宫中的天子就会觉得危机更近一步。所以即便有两位校尉在此暗里护我,若是可以将唐飞放在此处多一重保险自然是更好的。可是,您却没有。说明您目前可用的人手已经不多,益州处也不能随意调人过来,毕竟那处五万兵甲需要留人治军。所以您迫不得以方才如此安排,想必唐飞首领已经回去您的身边保护您。”

江瞻云话至此处,起身从一旁的炉上持了釜锅,上来给薛壑添茶。

隔案相对,她嗅到青年身上未散的酒气,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每月十六不是他的休沐日,他又有事在身,绝不会饮酒。这人自律的令人发指,譬如饮酒,除了君者赐,便是宴饮也是举杯有数,印象中就没见他醉过酒。如今却是一身浓烈酒气。

女郎一点目光投向东边宫城处,“您需防他猴急跳墙。”

随茶入盏,氤氲水雾同女子话语一起升腾起来,隔在两人中间。

雾气腾腾水气重,话声很轻。但挨得近,足矣让人听清。

极好的分寸。

“喝茶。”她将茶盏推过来,素手洁白,骨节修长。手指上没有带护甲也不曾染蔻丹,只将指甲修得平整圆润。灯火映照下,素手如一截青竹,温润洁净。

薛壑的确饮了酒,还饮了不少。他本没想要过来 ,一身酒气出现在一个并不熟络的人面前,很没有礼貌。

但马车行径府门,他习惯性地撩帘一瞥,竟看见向煦台的灯火亮了。

书房,膳房,还有二楼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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