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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希望雨能下不停

 

陈糖从肩头扯下毛巾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心里想着如果这会儿是林乐芒在自己身前,一定会亲手帮自己擦干,还说什么这个文老师比姐姐温柔,瞎扯。

她想起林乐芒在自己面前提起文以安时的称呼。

“学姐的书法特别好”

“学姐喜欢出门旅游,旅途里拍的照片和vlog都非常漂亮”

“我考普通话等级考试是学姐帮我准备的,我很喜欢她的吐字归音”

陈糖一边想,一边警告自己不要再回忆这些了,她的内心已经像汽水一样滋着细小的气泡,破灭的气泡让她的胸口堵着一整个气球般胀痛。她觉得自己没什么多余的话想要对面前的女人讲,又有一万句话想要问她。

是不是早知道该喝点酒来,这样至少可以耍耍酒疯,不是都说自己是小孩子吗,要不要就仗着“小孩子”无理取闹一下。

见她没说话,文以安弯了弯唇角,开口逗她:“要是找其他人不方便的话,你可以给小芒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她刚走了也没有一刻钟。”

听到这里,陈糖猛地抬起头,难道刚才来时在十字路口转角处的车真的是林乐芒的?她之前没多想,这会儿回想起来,那辆车确实很像。但自己又怎么可能去和姐姐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还是从文以安的公寓,明明林乐芒说过一万次让自己注意边界。

哪怕只从这两三周的拍摄来看,这个边界在万宇晴那里模模糊糊、不甚明确,但在文以安这里却是再明晰不过的高墙。

她不敢轻举妄动。

更别说眼前这个女人吊带式家居服没能遮挡住的地方,有好几处清楚的红痕,暖黄的灯光下嘴唇也是红艳艳的。随便谁都能猜到刚刚离开的林乐芒和她在这个屋里做了什么。

越是细看越是细想,陈糖越是觉得自己好笑。她潦草地用毛巾抹了抹衣袖,伸手递还给文以安,低低地说了声:“谢谢了。”

文以安抬手接过,温热的指腹恰恰划过她的手背,握住毛巾的时候小拇指蹭着她屈起的指节,陈糖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但这个动作让她骤然回到下午那对视的几分钟。

文以安很美,端庄大方,在荧幕里出现时总是由内而外地散发出非常有学识的气质,是中心台这些年能镇得住场、拿得出手的招牌。

另外呢,眼前的文以安又如何呢?

散下的长发散发着清香和妩媚,被细细的吊带遮挡着的那零零星星的吻痕在告知看客,高岭之花并非不可采撷。但她此时噙着笑意的眼神里温度很低,比人前向自己温柔问询时的眼神冷了太多。

陈糖犹犹豫豫地掏出手机,手指在聊天软件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却打开了网约车,可是下着雨的深夜里网约车的排队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她哆嗦了一下,也不知是因为仍然冷着还是想不出退路。

刚刚迈步走开的文以安再次转回她面前,将手里刚取来的上衣塞进了她手中:“干脆你先换上吧,你的卫衣看上去擦不干了,我可以帮你拿去洗了烘干。”

说完她盯了一眼陈糖手里熄灭的手机屏幕,挑了挑眉梢,“所以,是怎么打算的?找到人来接你了吗?”

她的话音里带着些微笑意,不是很明显,但这时候神经极度敏感的陈糖不会错过,感知到面前人在逗她,逆反的情绪涌上了大脑,下一秒她就蹬掉脚上的篮球鞋走了进来,注意到拉好的窗帘,她便直接站在客厅里,从腰间拉起潮湿的卫衣脱下,再套上文以安刚才递给她的衣服。

一阵淡淡的麝香气息将她包裹,兴许是衣物熏香的气味,也可能是香水浸进织物的香气,陈糖觉得很熟悉,她的心里已有了认定,只觉得自己上回还为与林乐芒用了同款香水而沾沾自喜显得太过可怜。原来这都是对方和另一个人熟识熟知的痕迹,她眼里方才明亮了一瞬的光变得晦暗不明。

可是,真的很好闻,像是柔软的衣料化成粘人的猫咪蹭着肌肤一般,毛绒绒的,温暖抚慰。

看着陈糖突然地“登堂入室”,文以安在内心再次小声地评价了她一句沉不住气,逗弄起来竟然如此简单,是直钩都会咬的笨鱼。她接过陈糖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也没回头地对她说:“那你先自便,我去洗个澡。”

说着,文以安熄掉了餐厅的光源,只余下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和浴室门缝透出的光线,她刚要进去,忽然想起要给她说一下水杯拖鞋之类的,结果一转身发现刚才还当着自己的面大剌剌掀了衣服的人,这会儿就那么站在客厅吊灯下,一张脸通红,眼睛也不知道在往哪里放。

看着她这个反应,想到方才陈糖打量着自己肩头和胸口痕迹的目光,文以安心头动了一动。雨夜,被打断的性事和意外敲开自己屋门的人,谁说这不是做荒唐事的最佳时机呢?

而陈糖那由过剩的自尊心护卫的倔强神情,面对喜欢的人时的热烈情感,都是能让文以安动摇一瞬的事物。

窗外雨声在她静默的五秒钟里变得更大了,似乎还有雷声的闷响从厚实的云层中传来,两人的目光接触到,陈糖下意识地想躲,但文以安的眼里像放出了一双钩子,拉扯着她的注意,先前的冷意融化了,变成了一汪跌宕的海子,不断地涉过干涸的土地向她漫来。

陈糖回过神时,她已经吻上了文以安的唇,那双已经被人亲得微微肿起的唇瓣很好咬,柔软湿润,像一口柚子果冻。她一边尝着一边被接吻的人带着往后退,她小腿碰到软垫时,膝盖一弯就那么坐在了沙发上。陈糖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刚想说不对,却见到叉开双腿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已经脱掉了自己的吊带,干净的肌肤和红色的吻痕毫不避讳地展现在她眼前,让人晕眩。

陈糖的大脑开始断片,似乎忘记了与文以安的前几次碰面,忘记了她私下的样子,满脑子只剩她拿着话筒、穿着华服、站在联欢晚会舞台上说着串词的模样,端庄大方、不可侵犯。那样的印象和眼前的所见形成强烈的对比,极大地刺激着她的感官。“不可侵犯”四个字在她心里回荡的时候,她的唇已经迫不及待地咬上了对方胸前挺立的红果,文以安在她后颈交叉的双手让她的心脏膨胀着一些得意。舔吮了一会儿,陈糖仰头吻上了身上人的脖颈,舌尖顺着颈部的线条向上滑动,接触到女人喉间的软骨时张开口,像是模拟捕食猎物的野兽一般含住了对方的咽喉,而后她如愿地听到文以安一声加重的喘息。

陈糖转而继续和文以安接吻,她已经不想思考自己在做什么,以及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喜欢文以安身上的味道,喜欢她的唇、她的颈项和胸。她一只手揽着身上人的腰,一只手扶上肩膀,腰身用力,就着亲吻的姿势,压着文以安侧身倒在了沙发上。谁知在她准备继续往下时,背部一接触到沙发坐垫的文以安立刻抱着她的腰翻滚了小半圈,再度把自己换到陈糖上方。

陈糖有点傻眼,她心下疑惑,难道文老师在床上是主动的那方吗?可是刚才也不是啊。

她还在疑惑着,文以安下一个动作却做出了解答,坐在她腰上的女人拉过她的手,将指尖含进口中,红唇一寸寸吞没指节,将指根都全部沾湿,而后牵引着那只手探入裙摆之下。文以安腿间的布料早已不见,温热的体液沿着大腿内侧的线条滑下,已然开启的入口在磨蹭到指尖时,她便动了动腰身,将指尖含入了体内。

原来文老师喜欢的是上位的姿势。

陈糖撑起上半身,文以安顺势将双臂搭在她的肩上,低垂的头和她靠得很近,口间吐出的湿气全部喷洒在她已经红透了的耳边。上位的人以手臂和跪着的双膝为支点,上上下下地动着腰,幅度越大,频率越高,耳边的喘息就越重,急促的气流经过声带时很难不带出响动,若有似无的无意义的音节毫不遗漏地灌进陈糖的耳里。陈糖这时候已经明白怀里的女人只是借她当作一个工具发泄着未被满足的欲望,早先她被嫉妒和慌乱填满的心忽略了眼前显而易见的剧情:似被打扰的情事和夜半离去的情人。或许这场大雨里,有人的心和自己一样体会了失落。

陈糖思考的时候,空余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了对方的腰身,发烫的掌心贴着腰线轻轻摩挲,带着些安抚。这样的动作让文以安停了下来,她抵着陈糖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长发更乱了,有几缕濡湿的被黏在脸颊上,而眼睛就那么近在咫尺地凝视着陈糖。不知是两人的呼吸太过湿热,还是光线的把戏,陈糖觉得文以安的眼眸湿漉漉的,透着雨夜的雾气。

文以安慢慢将脸靠近,消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先前的吻里她只是回应着陈糖的唇,而现在她主动将舌送进了陈糖微张的口中。陈糖毫不客气地咬住送上门来的舌尖,咬住的那下,文以安的双腿控制不住地合了合,紧狭的甬道也猛地缩紧,咬住了陈糖仍在她体内的三根手指,陈糖觉得文以安或许都能感受到她故意屈起的指节。怀里的人力气泄了,半是依靠着她,陈糖腰腹处坚持了许久的核心肌群终于承受不住,放松了紧绷的状态,连带着一起倒了下去,坐在怀里的人就这么趴在了她的身上。

陈糖咬着文以安的舌头吮吸,无法咽下的津液从两人的唇角接合处滑落,沿着颈项落在沙发上洇开了一团水迹。在对方腿间的手动了动,陈糖用空余的拇指轻柔地揉搓着那颗挺立的敏感小核,就像是拿捏了对方的命脉一样,每揉一下,身上的人就颤抖得更厉害。陈糖感觉到湿润的甬道里开始渗出更多的液体,全在叫嚣着让她动作。

文以安的额上渗出的汗从眉梢滴落在陈糖的鬓间,那多数时候阖上的眼睑,阻隔了陈糖观察的目光,她很想弄清楚之前那恍惚见到的湿漉漉是否是文以安掩饰不住的难过。

她还在想,姐姐不是喜欢文老师吗,如果喜欢一个人,怎么会让她难过。

一整个夜里,她也没有想明白,但文以安鼻腔和嗓子里不再掩饰的呻吟,陈糖很受用,她越听越觉得快乐。

对啊,喜欢应该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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